第三章 惡魔島

莫美德之前一直在狂怒之洋往西行使，避開了西岸的商業聯盟后，再南下進入狹窄的旋渦角，才千辛萬苦到達百族群島地區……主要是移動島很辛苦。

而目的地正是雙角少女涅西卡的家鄉。

實際上，莫美德在這里停靠已經有一陣子了，主要是太慘，控制住旋渦角的商業聯盟最近正在進行大動作，打算徹底使群島上的百族屈服，對成為買辦的島嶼正在大肆斂財，而對反對的島嶼則實行海洋封鎖。

旋渦角是個非常寫實的名字，這里由兩坐高山的大陸擠出一條通路，路其實不算狹窄，但兩種洋流在此對沖，于是一旦進入這里就要面臨旋渦不停的沖擊……移動島穩得很。

最困擾的部分被輕松解決后，涅西卡指路又行使一周后，腦肌忍不住感嘆：

“商業聯盟……在帝國毫無存在感的國家，就算誰提及，也是說他們狡詐虛偽，沒想到在群島這勢力這么大。”

涅西卡氣呼呼道：“哼沒錯，他們就是一群虛偽狡詐的垃圾！聽族里的阿爺阿奶們說，幾十年前他們剛來時，人裝的特別好，經常會給小孩發糖，招人也是老老實實發糧食，以至于他們最初占領第一個島時，說是島民欺騙他們還要殺人滅口，他們純屬無奈反擊，其他島包括我們都是相信他們的，隔壁的島主還說要給他們主持公道……”她的雙角隨著低垂的腦袋也彎下來：“那個島主小時候還到我們那做客呢，特別慈祥，十年前就死啦，被商業聯盟的人卑鄙的毒殺了。”

她鼻子抽了抽：“和他們一比，帝國人都顯得高尚不少。”

腦肌：“我覺得帝國人聽了這句話可能不會高興。”

涅西卡偷偷瞟了他一眼，臉頰微微發橘，然后飛快移開：“我是說，帝國偶爾還是有不錯的人。”

“是你們太單純啦。”腦肌沉浸在聽來的歷史中，思考道：“外來人無事獻殷勤……哎，我卻不好評價你的長輩，總之，商業聯盟最初人不夠也不清楚你們實力，所以才那么友善。”

涅西卡看自己上一句話沒有下文，恨恨跺腳，轉身就要走：“……哼！帝國人最差勁了！”

“啊？誰又惹她了？”腦肌·玩家·偶爾不記得自己背景是帝國人·強壯，今天也是認為女孩子海底針的一天：“等等，別走啊。”

涅西卡感覺自己手腕被抓住，露出笑容，臉卻不回頭，語氣盡量放得冷漠：“怎么？”

“他們怎么把魔潮清理的這么干凈的？”腦肌沒意識到背對著他的少女笑容已經消失了，還在奇怪：“一周了，海域都干凈的不可思議，哪怕是我們萬佳族清理航道，稍遠一點的海域看起來也是黑云壓城一般，說真的，除了海露半島的近海，我好久沒看到海天一線的場景了……你抖什么？”

“我·生·氣！去死吧，抱著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去死去死去死吧！”涅西卡小拳拳亂捶一通后：“呼呼、還不放手！”

“那個……”腦肌開竅道：“你是不是每個月的那幾天？別、別生氣啊，就算我猜錯你也沒必要掏匕首吧！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馬上消失不礙你眼！”

一陣雞飛狗跳后，悶悶不樂的涅西卡回答道：“我們這，本來就沒有你們那么大規模的魔潮。”

別說玩家了，就連林德都十分震驚這個答案，腦肌追問道：“沒有？”

“也不是完全沒有，但很少，甚至不是所有島上都有成規模的魔潮，因為太少了，所以我們也不叫魔潮，而叫做失落之力，一般會把擁有失落之地的地方劃為圣域，普通人根本不能靠近，只有島主祭祀一類的人才能在圣域里修煉……我出海后才知道，原來失落之力太多了會這么糟糕。”涅西卡微微擔憂道：“你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啊，圣域和失落之力本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啊算了，商業聯盟的人占領了好幾個島嶼，他們應該知道這件事。咦，帝國不是商業聯盟的主人嗎？那你、哈哈我知道了，是你階級太低不知道吧。”

那個……腦肌默默的咽下了“我們萬佳族現在都知道了”這句話。

“首先，我要提醒你，沒有哪個國家是另一個國家的主人……我的意思是，你的形容十分貼切，不過我想，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愿意一直屈于人下，商業聯盟的弊端就是離帝國太近，帝國其實根本看不上他們，連討論度都缺乏，只認為是一群找新鮮玩意、逗樂他們的人，這種情況下，商業聯盟隱瞞一些事情很正常。”

林德視角還能補充一些腦肌不知道的事，帝國確實不在乎聯盟，因為聯盟占地太小了，只有幾座城市，最初是幾百年前一群受不了帝國剝削的商人，帶著購買的奴隸越海揚帆，來到當時無人在意的東大陸自己開荒而成，后來漸漸形成了聯盟，雖然非常繁華，但魔潮時損失嚴重，東大路幾乎全面淪陷，只剩下現在僅剩幾座城市的“東島”，地盤大小本就代表了國家潛力的上限。并且聯盟的結構看上去比帝國附庸制還要松散，最常聽聞的無非是聯盟商人花錢支持某位貴族或帝國商人學者成為議員。

而帝國的不在乎一方面是因為習慣，另一方面是因為魔潮爆發時，聯盟曾經求救，當時的帝國派軍支援后，就形成了帝國騎士團駐軍聯盟的習俗，從軍事方面講，說帝國是聯盟的主人，只能說話糙理不糙……不好，林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元帥道格拉斯真的不知道百族群島中沒有魔潮嗎？

涅西卡聽得頭大：“怎樣都好啦，反正你們人類就愛勾心斗角。”

哇，腦肌感覺被暴擊：“你就這么確定，你們一定不是人類嗎？”

涅西卡摸著自己頭頂，比劃著：“我有角，隔壁的鳥人有翅膀，呵你們有什么？”

“呃，我有自己辛辛苦苦吃出的小肚子啊！”

涅西卡噗嗤笑出來，正準備打趣，突然神色大變：“停下移動，是聯盟的戰艦！”

實際上移動島僅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移動，并且也不知道是海圖落后還是這個位置本就偏離航道，戰艦并沒有靠近，腦肌看著下意識蹲下的涅西卡，問道：“你別怕，他們已經走了。”

“誰說我怕了！”涅西卡先是習慣性逞強，然后發現自己站不起來，才慢慢道：“他們當時追了我整個大洋，直到我迷迷糊糊進入帝國海域才走了，不過帝國也沒好到哪去，看見我有角，根本沒人管我，人人都想抓我當奴隸……你們人類還說我們百族群島野蠻，你們才是最野蠻的智慧生物！……扶我起來啦！”

“哦？哦、哦。”

這次后，涅西卡值得航線越發偏僻，用她的話說：“我才不知道什么航線，沿著想去的位置直線走不就夠了，我怎么知道位置？因為我能聞到故鄉的味道啊，不是形容，是真的，就像你們的戰艦需要那個長長的筒看海面對吧，我們一族肉眼就可以看清啊，并且我的家鄉味道獨一無二，有著好聞又溫暖的味道。”

到了涅西卡的家鄉后。

好聞……溫暖？

“呵呵果然溫暖。”腦肌望著島中央巨大、還在冒煙的活火山，聞著臭雞蛋的刺鼻味：“……呵呵好聞。”

他深深意識到，果然不是一個種族啊啊啊，他不愿意下移動島，對著已經喜笑顏開的涅西卡跑上島的喊道：

“是不是太危險了？冒煙啊、冒煙！是不是火山要噴發了？真的不會毀了整座島嗎？快讓你的族人疏散吧！”

“哈？”涅西卡擺手：“哈哈聽說那種無法忍受巖漿的廢物以前都被當天生殘疾遺棄呢，后來島上人太少才漸漸不再丟棄他們，不過你放心，那種失去力量的廢物一直都生活在最靠海邊的邊角，他們自己會注意啦，大概。說起來我小時候有個朋友，連角都是小小的，她想參加這里最盛大的沐浴節，就拜托我偷偷帶她去，然后被燙死了，好可憐……我到現在偶爾還能想起她肉熟時冒出的香氣。”

“……你說得是什么鬼故事啊！”腦肌一陣頭大，身后傳來其他玩家看到站后的傳送過來的聲音，豆豆一馬當先，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加入道：“喔，那你們的沐浴節，是指沐浴火山爆發時的巖漿？”

“對啊。”涅西卡點頭：“可舒服了，暖暖的，普通人只能依靠火山爆發享受了，畢竟他們也維持不了太長時間，阿爺祭祀們就不一樣了，他們都可以去泡，我想當大祭司也是因為有這項福利呢。”

豆豆熟絡道：“哈哈哈我懂，我也愛泡腳啊。”

腦肌扶額：“你不懂，我覺得你們在討論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涅西卡已經因為歸鄉興奮的帶著好奇的玩家當導游走遠了。

木林森的聲音傳來：“嘖嘖、好典型。”

腦肌：“咦？你不是天天宅在實驗室嗎？怎么舍得出來了？”

木林森：“我想解刨新物種。”

“……求求你，只和玩家這么說說就好，千萬別當著NPC面這么說。”

木林森笑了：“還在考慮形象？你在這方面應該比我熟悉吧，角、遠超人類的五感、喜火不懼熱、天性殘酷暴躁，不需要多舉例了吧。”

“我當然知道，原型一定是惡魔啦，當魔鬼她不夠冷靜聰明。”腦肌不在意道：“但她這種，更類似半魔人吧。還有她經常說得隔壁島上的鳥人，難道不會更有既視感嗎？我現在超好奇，到底是設置了什么樣的背景，才會把天使惡魔放隔壁島啊，策劃絕對是個魔鬼。”

“并且這里沒有大規模魔潮，肯定有故事。”木林森充滿期待道：“百族啊還是身體結構完全不同的百族，好幸福”

腦肌好累，他寧愿和豆豆斗嘴一百回合，都不想和木林森聊這么多奇怪的話題：“……今天也要元氣滿滿的解刨？你個魔鬼別這么陽光說這種話啊，我現實要報警了啊！”

林德之門 第三章 惡魔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