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罪魁禍首

像這種幾十萬匹戰馬激烈的大戰，恐怕也就在草原上才能施展得開，而且也只有到了天黑才會結束。

若提前沒有下令，追殺幾天幾夜的事，也并非不可能。

夜幕降臨，喧鬧的戰場寂靜了下來，那隆隆的馬蹄聲，人喊馬嘶聲，羽箭破空聲，都消失不見。

五萬后勤部隊，天一黑就開始安營扎寨，一堆堆篝火燃燒了起來，為己方騎兵指引回家的方向。

而回來的騎兵，先是在外圍警戒，侍一座座大營搭建好后，才進營吃飯，休息，受傷的自有醫護兵處理，戰馬同樣有專門的馬夫照看。

輕傷的人和馬，都只需簡單清理一下傷口，然后包扎一下，傷重的那就要視情況而定了。

得益于趙家軍的醫療體系發達，只要能回來的人，多半還是有救的。

晚飯自然是馬肉管夠，外加白面饅頭，每人還有二兩酒壓驚，至于女人就無能為力了，趙家軍也沒有這樣的傳統。

馬英是半夜回來的，身邊倒是有好幾千人，可親衛營卻只剩下了一百余騎，二十幾名女兵和九十多名男兵，那桿趙家軍旗倒是沒丟。

主帥回營，按慣例，營中所有人都要起來迎接，看著騎在馬上的馬英，所有的趙家軍都是大聲歡呼。

雖然趙家軍沒有主帥被斬被擒，士兵皆被斬的軍法，但若是主帥出了意外，哪怕打贏了，賞賜恐怕也是要泡湯的。

所以這一刻，無數的蒙古勇士，看見的不是馬英，而是金錢美女，牛羊草地，這叫他們怎能不歡呼？不興奮？

與之相反的是，馬英情緒并不高，渾身像刺猬一樣，下馬都不方便，還是被女兵扶下馬的。

中軍大帳中，在一眾女子護士的忙活下，馬英那嶄新的銀色盔甲被剝了下來，放在了一旁，簡直觸目驚心。

這套盔甲，其實是用橡膠做的，內有鋼絲，外面則是高碳鋼板覆蓋，比板甲輕，防護力卻更強。

既能防刀砍，槍刺，又能防箭，一旦攻以內的箭只根本就射不穿。

像這種盔甲，全軍只有三套，一套黑色，兩套白色，是趙銳特地命人打造的，黑色是他自己的，兩套銀白色，馬英和紅娘子各一套。

正因有這套特殊鎧甲，身中二十幾箭的馬英，此刻也只是手臂上被纏了一圈白布。

“回來了多少人？”馬英一邊啃著馬肉，一邊喝著酒，沖著下方的一眾后勤官問道。

“回副帥，截至目前，我軍共回來五萬三千余人，共計十萬余人歸營，戰馬十萬余匹。”統計官趕忙答道。

“后勤部隊損失多少？”馬英知道，其他各營現在想要統計傷亡也不現實。

“回副帥，后勤部隊傷亡很小，只陣亡了上千人，物資損失忽略不計。”

“嗯，第一鎮傷亡統計出來后，第一時間報給我，都下去吧。”

聽說后勤部隊沒怎么損失，馬英倒是松了口氣，然后擺了擺手。

直到第二日中午，才沒有騎兵返回大營，中軍大帳中，一眾營統領，指揮使，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馬英看著手中的傷亡冊子，手都抖了一下，雖然只陣亡了兩萬余士兵，可第一鎮卻幾乎占了一半。

整整戰死八千余名龍騎兵，其中就包括她的兩千親衛營精銳，第一鎮傷亡高達三分之二。

盡管心里早有準備，但馬英依舊無法接受，將冊子狠狠地砸在地上，起身怒吼道：“將負責探查那座山谷的夜不收全部給我帶來！”

不多時，上百名蒙古騎士就被帶了過來，帳里帳外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那座山谷內部如此空曠，前窄后寬，后面的出口足足有上百里，這就是你們畫的草圖？”

馬英來到堂下，將手中的草紙狠狠的砸在了頭前的一名百戶頭上，顯然今天親自去看過。

“副…副帥，這圖不是我畫的，是他畫的。”百戶用蒙古語夾雜著漢語顫顫巍巍的說道。

“難道你沒有親自進山谷實地查看？”馬英一臉殺氣的盯著他。

“進…進去了一節，末將見天色已晚，就帶著人回來了。”這名百戶如實答道，顯然沒有漢人狡猾，若是漢人絕對不會這般老實。

“好，好呀！姑奶奶是看你們好日子過多了，叫你們去偵查，你們盡這般敷衍了事，按照條例，那種山谷，必須要留下人過夜，你們倒好，竟然匆匆的去一趟就跑回來了，是不是外面過夜太冷，沒有大營舒服呀？”

馬英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若非這幫家伙大意懶惰，昨日多爾袞不可能伏擊得到他們。

“通通押出去，斬，所屬千戶一并斬了，通告全軍，今后再敢有懈怠，玩忽職守者，無論漢蒙，一律斬立決！”

“副帥饒命啊…”

“饒命！不關我的事呀！”

跪著的一眾蒙古勇士都是嚇得面無人色，紛紛大呼小叫，卻被執行軍法的士兵拖了下去。

剛剛趕回來的殺破狼，正撞見這一幕，一臉不解的問道：“副帥，這是怎么啦？打了這么大個勝仗，怎么還殺人啊？”

一旁的將領，都是只給他打眼色。

“這么大個勝仗？虧你還有臉說，那你告訴我，你天狼營殺敵多少？”

“這…這我哪里算得清？應該有一兩萬吧！”殺破狼也發現了馬英臉色有些不對，小心的答道。

“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現在才歸營？姑奶奶還以為你陣亡了呢，剛才拉出去的那一百多人是你的手下吧？”馬英來到他近前，一臉寒霜。

“是我天狼營的兄弟啊！我去追殺多爾袞了，副帥，到底發生了何事？”殺破狼縮著脖子，小心的答道，也知道他天狼營的兄弟可能出了岔子，要連累到他這個統領了。

“那多爾袞的人頭呢？”馬英伸手道。

“沒追上，跑了。”

“那就無法功過相抵了，來人，拉出去，重打三十軍棍。”馬英嬌喝一聲。

帳外的兩名親衛早就等著這一刻，沖進來就將殺破狼拖了出去。

“副帥…總得先告訴我犯了什么事兒吧！”殺破狼雖然沒有像其他人那般掙扎，但也是扯著嗓子喊道。

畢竟他可是一直認為自己是二把手，是除了馬英之外，軍銜最高的一個，現在不明不白的被拉出去，脫光褲子打一頓板子，今后他還怎么混？

“打完了再說！”

馬英一揮手，轉身回到了主位上，心里卻是后悔，當初夜不收不夠，于是就讓蒙古騎兵，臨時充當一下。

她也知道天狼營的蒙古騎兵由于是固定兵，心里都自認為比其他蒙古騎兵要高一等，所以在軍中比較猖狂，為了分發，只要不鬧出大事，她以前也懶得管，誰曾想他們竟然散漫成了這個樣子。

早知這般，還不如派普通蒙古騎兵去擔任夜不收，興許還不敢這般公然違背條例。

殺破狼被拖了回來后，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也只能認栽，一咬牙道：“副帥，末將愿戴罪立功，給我三萬兵馬，我即刻去追殺多爾袞，血洗科爾沁部，一定殺他個片甲不留…”

“你還能騎馬嗎？”馬英沒好氣道。

“區區小傷，何足掛齒？”殺破狼知道此時必須要充漢子，否則今后在軍中，他就休想抬起頭，畢竟一下死了這么多漢人。

“女人還是要留的，滾吧！沒追到多爾袞，別回來了。”

“是！”殺破狼大喜，趕緊一瘸一拐的向外沖去。

明末之草原為王 第370章 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