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與砍殺之立馬橫槍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初平二年 4/4
第二百三十七章初平二年
按照一般規律來說,都是生產力發展之后,舊有的生產關系已經不適用于新的生產力,然后在經過一斷漫長的磨合期,生產關系會慢慢地調整到適應生產力的程度。然后再進入到下一個循環,或者是就此停滯不前。
不過陳誠比這個時代的人強的地方,不是智商,而是多了兩千多年的見識。一發現了混亂的苗頭,就立刻采取了措施。他原本以為怎么的也要個兩三年才能出現這種情況的,但是被壓迫久了的人,一旦有翻身的希望,就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來。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陳誠和閻忠商量了一下,沒用兩天的時間,就出臺了一部《婚姻法》,條文很簡單,就那么幾條,主要是為了保護女人的權益。對于這種狗屁倒灶的法律,廣大的人民群眾,更準確地說,是廣大人民群眾中的男性同胞是很不滿意的,認為這就是胡扯。
大老爺們打自家婆娘怎么了?幾千年來大家都是這么過的!
中下層的百姓對此褒貶不一,因為還有一半的女人是贊同的,雖然她們大多不敢說出來。在銀川的上層之中,則是對這部法律大加贊賞。為什么呢?因為紡織廠賺錢啊!女人們每天辛苦地勞動,就是在給官員,軍隊,還有諸侯和豪強們賺錢。在金錢的面前,他們自然是要為自家的賺錢工具撐腰了。
但是很快的,他們就開始叫苦了。因為陳誠隨后又搗鼓出了《勞動法》和《婦女權益保護法》,規定了工人每天工作的時間不能超過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違者處以罰款。
英國佬的紡織業在發展的過程中充滿了工人的血淚,陳誠雖然決定發展紡織業,但是沒想過要把人力壓榨到那種程度。新的兩部法律是在陳誠定下了大的框架后,再由閻忠找人填充滿的,在這個過程中閻行很是出了一大部分力氣。出臺之后,官員也好,豪強也罷,都覺得不太舒服,但是又都還能接受,在州牧府的強壓之下,大伙兒也只要捏著鼻子認了。
為了保證這些法律不會成為一紙空文,陳誠又新設立了警察部,掛靠在禁軍的名下,專門監察各個工廠中的情況。在這個時代,農村能夠產出的財富是很有限的,能夠提供的只有兵源和糧食牲口,真正能產出財富的,還是要靠城市。
在返利制度的激勵下,那些穿著黑色制服,打著白綁腿的警察整天在銀川,靈州,富平等地跑,就想搞個大新聞出來。很快的,這些家伙就被豪強們冠以了“黑皮狗子”的稱號。
新鮮的事物在銀川訊速地出現,很多本地人對此都是目瞪口呆。他們祖祖輩輩成活在這里,生活都是一成不變,舊有的習慣卻在短短的幾年時間中就被打的粉碎。新出現的事物在剛開始運行的時候總是會產生很多摩擦的,不少官員上書請求撥亂反正,想要回到以前那種男耕女織的生活中去,結果都被陳誠給訓斥了一番。
官員們在工廠中是能夠得到收益的,陳誠不是個對下苛刻的人,他寧愿自己餓著肚子,都要先將下面人的肚子填飽。但是官員們在得到了利益之余,又感覺到了受到的限制越來越大。他們不反對建工廠,只是反對給自己套上籠頭。也就是這些人沒看過《讓子彈飛》,不然的話,肯定要說“咱們就是想站著把錢給掙了!”
在陳誠那里碰壁之后,這些人還不死心,又開始向徐超,閻忠這些文官中的大佬們訴苦,述說著新的法律和新的部門產生的不便和危害,甚至還有人振振有詞地道:“新法就是在與民爭利啊!”
說這些話的時候,大概那些掙到了錢的普通百姓是被開除出了“人民”的行列的。不過這也不奇怪,反正官員和豪強們從來都認為很多人根本就不是人民。
但是徐超和閻忠是什么人?前者硬得就像是茅坑里的石頭,不但硬,而且還臭。徐超頂過楊秋,頂過侯成,頂過陳誠,凡是他認定了的事情,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后者雖然不是又臭又硬,卻是實用主義者。
閻忠才不管什么傳統和田園詩歌呢,開設工廠方便官府收取稅,工廠的產出能增強己方的實力,這就夠了。他是能放火焚燒皇宮的狠人,豪強們不舒服算什么?他還曾向陳誠建議過,對涼州豪強和士人要“先用之,再殺之”。所以,面對前來訴苦的文武官員和各地豪強,閻忠的態度就是“愛干干,不干滾”。
氣勢更足的閻尚書將一眾反對者召集在了一起,然后厲聲道:“若是不服,大可以試試,看是你們的腦袋硬,還是官府的鋼刀硬!”
西涼人不服王化已久,桀驁不馴是常態,但是那也要看跟誰比。現在州牧府手上有錢有兵又有糧食,還有能迅速砸開鄔堡的“霹靂車”,胳膊實在是擰不過大腿,那就只好逆來順受了。
韓遂狠不狠?馬騰狠不狠?楊秋狠不狠?張橫,程銀,宋建........這些人都認輸了,北地郡的豪強們雖說有些兵馬,跟各路諸侯還是沒法比。那些人都投了,他們難道還能翻出天來?聚集在一起也不過是本著有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精神,現在既然撈不到好處,那還是回家去老老實實的掙錢吧。
說起來,底下的百姓雖然掙了一些錢財,但是賺的最多的還是他們這些人。現在的北地郡,特別是在賀蘭山附近的黃河兩岸,那是干什么都能掙錢。官府在擴充軍備,向著民間下了大量的訂單,從衣服鞋襪到士兵用的木碗水壺,采購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還是付現錢。
新上任的北地太守楊浩因為人手不足,甚至開始組織軍隊,前往北方的草原上去捕捉那些到處游牧的鮮卑余孽。賀蘭山中的煤礦,銅礦,銀礦,鐵礦都需要很多的人手,抓一個鮮卑人賣到礦上去,就能夠換二三十貫,可比開工廠來錢更快。
事實上,在呂方還是北地都尉的時候,就已經在這么干了。只不過當時還是小打小鬧,現在則是已經發展成為了一種產業。陳誠在知道后,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在奏章中批復“知道了”三個字,再然后,這件事就沒了下文。
之前陳誠省吃儉用外加裁撤軍隊才有錢搞了一些投資,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這些投資都開始產生了回報。各處礦場和冶煉廠剛剛回本,紡織廠則是開始產生了巨額的利潤。本地的人已經慢慢地習慣了這種混亂而又有序的生活,習慣了那些工人每天都要排隊進場,排隊吃飯,以及排著隊干這干那的場景。
就像是上了發條一般,在紛紛擾擾之中,時間很快就到了五六月份。官府的人又開始緊張起來,忙著夏收的事情。城市和工廠可以產生財富,卻不能生產出糧食來。在各處工廠中打零工的農民紛紛跑回家里,開始了忙碌的雙搶。
整個北地,開始以一種野蠻而充滿活力的方式開始了快速的成長。別處的人對此的感受還不深,但是本地人卻是能明確感受到生活實在逐漸變好。去年比前年好,今年又比去年更好。大家忽然就能夠吃飽飯了,手中多了一些閑錢。
讓大家不習慣的事情也有不少,比如說:官府的規矩越來越多,連走路都只能走右邊。這真是豈有此理,咱就走左邊怎么了?
兩個黑皮狗子吹著口哨就跑了過來,大罵道:“狗日的,沒看那邊的牌子嗎?行人車馬靠右!什么?你不識字?不識字就可以逆行了?認打就去礦上挖十天煤,認罰就是一百錢!”
一聽說要被送到礦上挖煤,趕車的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賠笑道:“認罰,認罰!”
不就是一百錢嘛,去工廠里面一兩天就能掙回來了。要是被送到了礦上,那還不是要脫一層皮?
當夏收結束的時候,陳誠又弄出了水力鍛錘這種東西。水力鍛錘的原理和水力磨坊差不多,都是將流水的動能轉化為重力勢能,然后又轉化為動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運行之后,他發現這種機械雖然提高許多效率,但是被捶打的鐵錠還是需要經過工匠的進一步敲打,這才能夠制作成合格的甲胄。
雖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用,也不能夠直接爆板甲,但是效率確實是提高了許多。以前一個月能制作出六十副鐵甲和兩百副雜兵用的簡易甲,現在的數量則是分別提高到了兩百和四百。按照這個速度,今年年底之前就能給一萬人換上防御力更強的盔甲。
到了明年,就能全副武裝起三萬人來。以三萬本部兵馬為核心,再加上三萬西涼諸侯的兵馬,就能再次向關中發起進攻了。有了更好更硬的甲胄,便能在陳倉那種地方和漢軍的重步兵硬碰硬地打一場。
但是就在陳誠準備攻克肥皂的生產工藝的時候,突然有兩件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是朝廷派了使者過來,冊封陳誠為涼州牧,并且下令讓陳誠率兵去攻打并州的董卓。一聽說朝廷開出了這樣的價碼,陳誠就知道何進今年的軍事行動不大順利。不然的話,也不會采用這樣的手段。
對于這種糖衣炮彈,陳誠的對策是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他在接受了冊封之后,對天使道:“請回去稟告大將軍,我這就發兵上郡,兵臨黃河,震懾住并州的亂臣賊子!”
聞者無不暗中搖頭,上郡雖然是并州的地盤,但是早已經落到了陳誠的手里。現在說是要去攻打上郡,這是把大家都當做是傻瓜嗎?
來送朝廷詔書的是陳誠在洛陽時的部下衛栗,他當時就懵了,苦笑道:“使君何必誆我?上郡早就已經落入了使君的手中,還說什么出兵上郡的話呢?”
陳誠一挑眉,笑道:“天使有所不知,現在上郡還是被匈奴人占據。我打算任命徐榮為鎮東將軍,命他帶兵進入上郡。”
那日逐雖然被很多匈奴人視為叛徒,但的的確確是匈奴人,也得到了很多部族的擁護。現在讓徐榮去管著他們,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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