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與砍殺之立馬橫槍 第一百八十八章 生存還是毀滅 2/4
第一百八十八章生存還是毀滅
等韓遂一行人趁著夜色趕到陳誠軍大營中的時候,閻行只是覺得雙腿有著發麻,韓遂和李相如卻已經是面色疲憊,頗有些受不住了。韓文約已經五十多歲,李相如年紀跟他差不多,他們早已經不能適應激烈的運動,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馬背上,這也是韓遂不太愿意大晚上來陳誠軍營中的原因之一。
閻行看著李相如和韓遂顯露出的疲態,心中不禁生出些許的悲涼之感。眼前的兩人都是涼州的大人物,曾經叱咤風云,但現在也都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老,再也沒有當年的豪勇和心氣了。
他們在一隊士兵的帶領下走到了中軍大帳跟前,火光中,可以見到兩名配刀持矛的士兵正守在門口。閻行轉過頭來,對韓遂和李相如道:“兩位稍待,我進去稟報一聲。”
李相如錘了錘自己的老腿,對邊上同樣腰酸背痛的韓遂抱怨道:“搞什么搞,我們都到這里了,還要通報?陳....陳使君的架子怎么變得這么大了?”
韓遂一路行來,見到營中井井有條,刁斗森嚴的樣子,心中又是羨慕,又是警惕,這時候聞聲應道:“這說明陳使君治兵有方啊!”
帳中傳來陳誠雄渾的聲音:“請兩位將軍進來。”
須臾,閻行掀開門簾,對韓遂和李相如到:“主公請兩位入內。”
韓遂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昂首而入。李相如嘆了口氣,跟著走了進去。
大帳中點起了火把和火盆,光線十分充足。韓遂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走上前去,對走在上首的陳誠拱了拱手,道:“見過陳使君。”
李相如向來唯韓遂馬首是瞻,見他這樣,上前也是同樣行禮。陳誠往邊上一伸手,道:“請坐。”
等兩人坐下了,陳誠又道:“兩位可算是來了,方才因為等的太久,所以給各位將軍上了一些飯菜,兩位可也要用一些么?”
韓遂剛才已經見到程銀宋建等人吃的要帶寬松肚皮混圓,聞言搖了搖頭,道:“已經用過了。”
陳誠微微一笑,溫言道:“既然諸位都到齊了,那我就說正事了。”
張橫將剔牙的竹簽從嘴里拿了出來,瞪著韓遂道:“要不是你們來的遲了,我們早就說正事了!”
韓遂心中冷笑,對張橫的挑釁根本不放在心上,而是笑著對陳誠道:“正要聆聽使君高論。”
陳誠道:“剛剛才審問過俘虜,在我們的對面,皇甫嵩和丁原都到了。”
大帳中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聲音,眾人紛紛議論起來,“我就說今天怎么打的那么辛苦,原來皇甫嵩和丁原都到了!”
“這是肯定的!要是只有皇甫嵩.......”
“要是只有皇甫嵩又怎樣?”
“要是只有他一個,我們怎么會這么狼狽?將到手的陳倉城都丟了?”
“但是這怎么可能?不是說并州董卓作亂嗎?皇甫嵩回來也就罷了,怎么連丁原也去而復返?難道董卓已經敗亡了?”
“你的消息過時了!董仲穎號令各路諸侯一同起兵清君側,天下群起相應,怎么可能會敗亡?”
“那就更不對了啊!皇甫嵩他們不去打董卓,怎么又掉頭跑回來了?”
陳誠心中暗道:要不是你們這些家伙不聽號令,怎么會打的那么辛苦?他伸手在案幾上敲了敲,道:“先聽我說完。”
眾人這才停止了交談,一起朝他看過來。陳誠繼續道:“據說他們準備先全力打垮我們西涼軍,然后再向東攻擊董卓。”
陳誠很自然地說“我們西涼軍”,其他人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就連韓遂也是一樣,下意識里地就已經承認了陳誠是西涼軍的一員。至于是否對他這個涼州牧服氣,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甫嵩軍四萬,丁原軍三萬,加上征調的關中民夫鄉兵,敵軍總數在十五萬以上。”陳誠道:“方才我還得到消息,說是皇甫嵩分了一路兵馬,走土門溝方向,往千陽河谷去了。”
韓遂笑道:“我剛才也得到探馬來報,說有一支朝廷兵馬出現在了千陽河谷附近。”
成宜詫異地問道:“官兵去千陽河谷干什么?莫非是去攻打隴縣?”
安定與漢陽郡接壤,馬騰對漢陽這邊的地理很是熟悉,他搖了搖頭,道:“上次皇甫嵩全軍來攻,都沒攻破隴縣。雖然這次隴縣的兵力較少,但官兵也只是偏師,怎么可能打下隴縣?”
成宜道:“那你說官軍分兵去那邊又是為了什么?”
馬騰遲疑了一下,道:“莫非是想走下坪,后溝一線,包抄我軍后路?”
但隨即他又自己否定了,道:“走這條路最多也就能堵住我們通向隴縣的道路,現在官兵的偏師已經被發現了,我軍怎么都不可能被他們堵在這里的。”
宋建向來自負,今天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并不是很服氣,他大咧咧地道:“莫不是皇甫義真年老昏聵了?”
韓遂最聽不得別人說他老,雖然宋建說的是皇甫嵩,他心中依舊不是很痛快。但是他向來最擅長隱忍,喜歡以柔克剛,所以臉上依舊是笑瞇瞇的,“宋將軍要是覺得皇甫嵩昏聵了,不妨明天上前挑戰,正好立下潑天之功!”
宋建只是自負,不是莽撞,莽撞的人也不可能在西涼地界上獨霸一方。他大笑了兩聲,道:“我手上的人少,就算是皇甫老兒昏聵了,我這點人也打不過他們,韓文約你在這里的兵馬最多,不如由你上去試探。”
韓遂“哼”了一聲,道:“說皇甫嵩昏聵的人又不是我。”
陳誠見他們越扯越遠,不得不出聲阻止,免得樓發的歪了,他沉聲道:“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敵軍十五萬,我軍也有差不多十萬。董仲穎已經號召天下兵馬一同上洛清君側,皇甫嵩和丁原不可能和我們長期對峙,肯定是要回去對付董卓的,我們是在這里拖住他們,還是先行撤兵,等關東的戰事分出了勝負再說?”
面對著他的提問,韓遂第一個道:“現在不能撤兵!”
陳誠問道:“哦,為什么?”
韓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高聲道:“大軍易散難聚,好不容易湊了這么多兵馬,并且已經攻破了陳倉,一但撤兵,何日才能再有這樣的機會?陳使君的霹靂車雖然厲害,但是官兵見過了一次,想下次還能這么容易取勝可就難了!”
陳誠知道韓遂說的沒錯,投石車雖然威力巨大,中者無不骨斷筋折,砸破房屋,震動城墻也只是尋常事。但是也有很多的弱點,怕火,移動不便,準頭不好.......等等。雖然他在撤退的時候,已經命人燒掉了撤不下來的十臺投石車,但是關中能工巧匠不少,見過了一次,誰知道他們能不能仿制出來?
投石車雖然是重型攻城機械,但并沒有超過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要是在城中架起幾臺投石車,或者將床弩抬到城墻上,那下次可就沒這么容易攻破陳倉了。
陳誠自然是傾向于撤兵休戰的,因為撤兵對他最為有利。關中離北地太遠了,中間還隔著安定郡和漢陽郡,在將韓遂削弱之前,在東邊占到的地盤最終都只會便宜了韓文約,他和其他諸侯最多只能強盜一些錢財和人口。
其他諸侯或許搶到了錢財和人口就會滿心歡喜,但他陳誠又豈是那種目光短淺的人?
不過他雖然傾向于撤兵,但是還是要聽聽眾人的意見。要是有大部分的人索要撤兵,那他就會從善如流。要是所有人都決定要繼續打下去,那他也只好繼續在這里與敵人和友軍周旋了。
是的,不但要和敵人周旋,還要和友軍周旋。在某種程度上,敵人還更好對付一些。
隨著韓遂的發言,大帳中很快就爭吵了起來。有支持韓遂繼續打下去的,也有想要撤兵回老家的。支持韓遂的有李相如,張橫,馬騰,這幾個人不是韓遂的親密戰友,就是地近三輔,亦或是今天遭受了重大損失,想要找補回來的。
宋建,程銀,成宜三人則是贊同撤兵。陳倉這里的地形不適合騎兵馳騁,對西涼軍太不友好。無論是向東前進幾十里,還是向西后撤兩百里,地形都要平坦的多,那些地方才是騎兵用武的地方,被堵在陳倉這里,缺少甲胄的他們只會被漢軍的重步兵吊起來打。
與其在這里跟皇甫嵩和丁原死磕,不如先撤兵回去,等關中的漢軍在東邊的戰場上被消耗掉了,他們再過來撿便宜。皇甫嵩威震天下,豈是好相與的?宋將對皇甫嵩是不服氣,認為在曠野上交戰,他麾下的騎兵不輸于皇甫嵩麾下的精銳。
但是在陳倉這里打?那還是算了。在戰場上,有馬跟無馬是兩回事,有甲跟無甲也是兩回事。他們西涼軍的長處在于戰馬高大來去如風,何必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呢?
現在贊同撤兵和贊同繼續作戰的人差不多,就只剩下了楊秋一個人沒表態,于是韓遂,成宜等人的眼光一起投在了他的身上。
陳誠也問道:“楊尚書覺得我們是應該撤兵,還是應該繼續打下去?”
楊秋心道:這又關我什么事了?我連北地郡都交出去了,只想著跟著主公老老實實地發財,管你們要不要殺進關中?
他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跟在陳誠的后面多掙些錢。打天下這種事,實在是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要死全家的啊。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不表態是不行了。
那么,到底要不要繼續打下去呢?這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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