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當監督 第七十九章 秒速五厘米
衛宮現在又一次感覺到了粉絲多的好處了。
雖然觀眾對第二話劇情開頭有些懵逼,有些困惑不解。
但由于大多數買票進來的觀眾都是米津弘之的粉絲,所以她們都沒有發出絲毫不滿,反而開始剖析著女二澄田花苗的心理狀況。
這一剖析,竟然讓在場大多數觀眾都對澄田花苗產生一絲同情。
澄田花苗的角色定位本來就很容易引起大多數人的共鳴。
在學生時代,誰還沒個暗戀的對象呢?
如果沒有,那只能證明你…還沒遇上對的人吧…
“唉!”
坐在包廂里的遠坂凜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旁邊坐在沙發上,氣質高雅的遠坂夫人很快注意到女兒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凜,你在想什么?”
“哎呀,媽媽,我什么都沒想…”
遠坂凜拉著遠坂葵的手臂,用著近乎撒嬌般的語氣掩飾自己剛才的行為。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遠坂葵制止住女兒,微微笑道:“原來凜也到了這個年齡,時間過得好快,真是懷念啊。”
“媽媽,你在說什么呢!”遠坂凜漲紅了臉。
“對了,這些日子怎么都不見士郎來我們家坐坐?以前他可是經常來的。”
“真是的,我不管你了!”
望著在一邊偷笑的遠坂葵,遠坂凜雙手抱胸,氣鼓鼓甩過頭,用凌厲目光地看向銀幕,好似要透過墻壁落到影廳前排座位上的某人身上。
……
“每當看見遠野君的身影,就會愈發傾慕。同時又覺得很害怕,每天都很痛苦。但每次看到他時又會覺得很幸福,自己也難以克制。”
“我對遠野君的那些期望,一定都是無法實現。”
“即便如此,無論明天還是后天,或者將來,我一定還是會難以自拔的喜歡遠野君。”
直到第二話結尾,觀眾都沒有看到花苗真正表白。
一股悵然所失的心情油然而生。
暗戀是件很微妙的事情。
經歷過的人都知道,那潛藏在心底的小小情緒,殷切地想讓對方知道,但在現實中卻又困于某種不安而遲遲說不出口。
我們裝作擦肩而過,裝作不經意的對視,裝作我不在乎他(她)。
但實際上,只要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感受自己身體里那顆快要跳出來的心。
在那個時刻,整個世界都仿佛溫柔了起來。
時光輾轉,我們可能早就忘了當初自己為什么會喜歡那個人,忘記了對方的模樣,但那時的心情卻依舊殘存至今。
這也就是為什么花苗也如此輕松地引起觀眾共鳴的原因。
澄田花苗這個人,此時此刻不是在說她,而是在說那些一直對自己的人生感到遺憾的人,以及心里一直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
青年望著銀幕上短暫的黑屏默然無語。
花苗的某些經歷無疑直接刺痛了他的內心。
他看了身旁還在擦拭眼淚的女友,心里不禁暗自慶幸。
“還好自己高中時期鼓起勇氣表白了。”
不過,青年也明白。
無論花苗表白與否,答案其實早就已經確定了。
貴樹,始終還是喜歡著明里。
但是,兩個人現在又是什么情況?斷了聯系嗎?
青年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看著貴樹在第二話中的狀態,那種抑郁到極點的神情。
接下來的劇情,恐怕有點難了…
上空中,名為絕望的大網正在向所有人靠攏。
很快,第三話開場就給所有人一道雷擊。
“怎么回事?又跳到成年了?這是貴樹?那明里和花苗呢?”
就在觀眾們心里各種懵逼的時候,遠野貴樹回到了小時候和明里一起散步的街道。
當貴樹君一邊看著街道邊散落的櫻花,一邊若有所思時,眾人的記憶瞬間被喚醒。
“回到東京了嗎?那你還不趕快去找明里,還在等什么呢?!”
等了這么久,見電影似乎要走到結局的時候,一些情緒激動的人恨不得走到銀幕里親自質問遠野貴樹到底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道熟悉的身影登場了。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鐵道路口,和四周飄散著的美到快要窒息的櫻花瓣。
所有人都知道對面正在走近的那人是明里,而電影中正在向鐵道對面走去的貴樹也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眼神里發出微弱的光亮。
鐵道警報開始鳴響,兩人只能擦肩而過。
“此刻,我回頭的話。”
“我強烈感到,她也一定會轉過身來。”
貴樹的獨白仿佛說出了在場所有觀眾的心聲。
“回頭回頭回頭!你倒是回頭啊!”
心與記憶即將沸騰的瞬間,貴樹緩緩回頭。
緊接著,鐵道對面的明里好像也有回頭的跡象。
這種夢幻般的相遇場景正是每個人都想要的,于是他們翹首以盼,等待著那一刻的降臨。
就在這時。
嘈雜的聲音轟然響起。
帶著碾碎幸福的列車蠻橫地將所有人的幻想撞得七零八碎。
每個觀眾都瞪大了眼睛。
影評人連手中的筆都停下了。
這…這是個什么情況?
連一些米津弘之的女粉絲都莫名覺得拍攝這部電影的那位監督應該站出來謝罪!
實在…是太氣人了!
這輛呼嘯而過的列車仿佛將所有人都按在地上摩擦,好似無情地告訴她們。
這才是現實!
天空之中,有人高坐云端,收攏巨網,滿臉笑容。
“看,火車就是我為你們準備的禮物,開心嗎?”
影廳里。
迅速回過神來的影評人已經開始做筆記。
“有了花苗的劇情,我完全可以給這部電影打上8.5分,但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部電影。”
第三話的劇情無疑是從頭虐到尾。
如果說開頭還有人抱有某種期盼的話,但現在所有人都把那份期盼壓在了心底。
秒速五厘米講的是一個非常現實的故事。
愛情這條路上,總有兩大殺手守候。
它們分別是時間和距離。
時間慫恿深愛之人放手,距離縱容相戀之人分離。
很少會有愛情會在這兩大殺手的刀下活下來。
至少現在看來,明里和貴樹不是。
“明里要結婚了,一切都結束了。”
當看見明里手中的戒指時,有部分人忽然感到忿忿不平。
但轉念一想,這不就是現實嗎?
不過,從明里的角度,觀眾們也終于知道了兩人已經分開了多久。
“十三年前,在與自己曾喜歡的那個男孩第一次約會時,本想把這封信交給他。”
隨著貴樹在東京的生活逐漸展開,眾人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只是平凡地過著日子,悲傷就會聚集在四周。”
“「我現在還是喜歡你」,曾經交往過三年的女性在短信中這樣寫到。但我認為即使互通了一千條短信,我們的心也只能拉近一厘米而已。”
這些獨白通過貴樹那平淡的口吻說出,直擊所有人的內心。
“接著某天早上,我意識到過去那份銘刻于心的感情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知道自己到了極限,于是辭去了工作。”
有人說,成年人的崩潰都是悄無聲息的,不敢聲張,不敢竭嘶底里。
此時此刻,特別是那些已步入工作階段的年輕人不由得緩緩低下了頭。
與部分文藝片不同。
秒速五厘米不去講什么大道理,它只是把人們不敢面對的那些事實,通過簡單的手法將其赤裸裸地擺放在大家面前。
所以,你不得不面對它,不得不去接受它。
東京藝術青年的赤井已經承認了秒速五厘米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片,放在近十年的文藝片里,它也定是名列前茅。
“可是…我還是覺得難受啊!”
電影終于接近尾聲。
主題曲緩緩響起。
明里和貴樹在不同地方,共同述說著彼此的心聲。
“昨天,我做了一個夢。”
“很久以前的夢。”
“在夢里我們還只有十三歲。”
“那是在覆蓋著厚厚一層白雪的田園。”
……
赤井艱難地,秉著職業習慣,記錄下了這個時間。
那是兩顆心靠的最近的一次。
電影最后的四分鐘,那些零碎的片段一一出現在觀眾眼里。
從開始在郵箱里收到信件時的滿臉歡喜,再到空無一物的郵件箱。
兩人的聯系,因為距離越來越少。
心與心漸漸產生了裂縫,直到最后形成天塹,隔絕了兩人。
直到現在,觀眾們才終于明白了為何貴樹手機里存下的短信為何遲遲沒有發送,為何會說即使互通了一千條短信,兩人的心也只能拉近一厘米而已。
畫面中很快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鐵路口,音樂也即將結束。
列車呼嘯而過。
貴樹站在路口,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兩輛特快列車很快駛過鐵道口。
櫻花散落的地方,已經沒有了熟悉的身影。
不少女性已經哭出了聲音,唯美到極致的畫面絲毫不能夠掩飾她們心中的悲痛,反而像是一把鹽灑進了傷口,疼到說不出話來。
已經無法用什么詞來形容了。
貴樹望著這幕,有些出神。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像是釋懷,也像是在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緊接著,他轉過身,朝著未來走去。
我在東京當監督 第七十九章 秒速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