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空間之道

躺著眾多妖神妖王的尸體，鮮血流淌著，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最為龐大的那一頭黑色大蛇。

身穿青袍的云洪，平靜望著頭顱被洞穿的黑色大蛇。

“呼！”

云洪身邊光線扭曲，浮現一道紫袍身影。

紫袍身影氣息頗為強大，他的目光掃過眼前場景，由衷感慨道：“云洪，你的道法境界當真越來越高，僅僅引動天地之力化為劍光，便能直接斬殺這大蛇。”

“這可是頭天妖。”

“如今我面對你，恐怕比這黑色大蛇好不到哪里去！”紫袍身影搖頭道：“不服老不行啊！”

“師尊。”

云洪笑道：“算起來，你也修煉不到兩百年，能這么早跨入靈識境，在我昌風人族歷史上，也是排名前列的，至少還有五六百年壽元，說什么老。”

“哈哈。”紫袍身影得意一笑。

紫袍身影，正是陽樓。

陽樓，也是人族這幾年新晉的三位靈識境之一，他的修煉速度，雖然沒法和云洪相比，但也接近東方武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云洪幫助緣故。

畢竟。

云洪和陽樓盡皆修煉風之法則，彼此切磋，自然要勝過東方武當初獨自潛修。

“這些年，妖族殘余的妖王妖神被我們追殺，原以為沒剩多少。”云洪輕聲道：“沒想到竟還能誕生天妖。”

“嗯。”

陽樓輕輕點頭：“我負責鎮守新開辟的三州之地，這次也是得到消息來巡視，若非你，我恐怕未必尋得到它們這處老巢。”

“這些殘余妖族，變得越來越狡猾。”

原昆墟山脈，被人族新劃出了三州之地，每州都極為廣闊，如今人口還不算很多。

這些年。

雖仍有殘余妖族襲殺之事，但都是小規模，已不復昔日一場獸潮死傷數以萬計乃至上百萬的可怕場景。

而這一次，連續數個村鎮被襲死傷近萬，是安州開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事件！

引得剛負責鎮守這一片區域的‘陽樓’親自前來。

“師尊，我也是恰巧過來。”云洪笑道。

今天，云洪也是恰好從葬龍界觀摩‘龍君壁畫’回來，得到陽樓向巡天殿的傳訊后，便臨時改變計劃，順便來一趟。

也幸好是他來了。

否則。

這處洞窟在地下九里處，陽樓的靈識很難透過土地巖石探查到如此深處，即使僥幸尋到，也很難殺死這黑色大蛇。

而云洪，神體相比斬殺熔火時，要強大數倍，神識得神體蘊養，同樣強大的不可思議。

即使在地下，云洪的神識探查范圍都超過了十五里。

根據蹤跡，僅耗費點時間，便尋找了這處殘余妖族的這處巢穴，也算解決了一大禍患。

“不過，說起來。”陽樓開口道：“你之前引動天地之力滅殺那些妖王妖神，是風之真意，這我能看出來。”

“但是，最后滅殺這黑色大蛇的那一劍，直接跨越數百丈空間，不像是風之真意啊！”陽樓疑惑道：“這不是速度快就能做到的。”

陽樓在風之道上也達到了域之境三重層次，即使未曾入道，也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

陽樓知道云洪在風之道上有著兩大參悟方向，一是速度，二是虛幻。

但剛才那一劍。

不屬于以上任何一種。

“若是正常的扭曲光線，靠絕對速度殺過去，勉強能做到。”陽樓陷入思索中：“但劍再快，速度也有極限，也終究需要點時間。”

“而你的這一劍，從形成到劈中，沒有一絲停頓。”陽樓搖頭道：“即使風之真意，也難快到這般地步。”

風，快到極致，的確超越想象，跨越數百數千里，恐怕都能令陽樓察覺不到時間流逝。

但是。

他不認為現在的云洪能做到。

說到底，云洪在風之道上的成就，也只比他高一個大層次，他勉強感應還是能做到的。

忽然。

陽樓中靈光一現，驚愕道：“云洪，難道是空間？你這一劍，使用的是空間之道？”

云洪笑了，輕輕點頭。

“真的？”陽樓瞪大眼睛，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天虛道人臨離去前，將自身所見所感，以書籍形式都留下了。

云洪同樣在族中道藏中留下了許多典籍，都是他從落霄殿、葬龍界中得到的，大部分都是講述修仙界常識、見聞人情的。

雖然。

這樣做，無法直接提升昌風人族修仙者的實力，卻令他們的眼界更加開闊，知曉天地之大，世界之廣。

陽樓跨入靈識境修士，族中典籍盡皆開放，他也通通閱覽了一遍。

所以，他很清楚空間之道意味著什么。

當知曉云洪這一劍真是使用空間之道，不怪他失態，實在這消息太震撼。

空間之道，那是僅次于時間法則的道。

論威能，空間之道是遠遠超越金、木、水、火、土、風、雷這些道的，稍加感悟威能便媲美普通的‘道意境’了。

天虛留下的記載講的很明確。

他的槍法當初那般可怕，就是因為參悟出了一絲空間之道，實力方才大增。

但云洪提供的典籍中講的更清楚。

空間、時間，這兩條道威能大的不可思議，但想要參悟同樣無比艱難。

洞天修士、紫府修士。

他們體內開辟世界，更清楚感應到空間本質，踏入空間之道大門的希望自然很大。

而靈識境修士？

幾乎沒希望。

上萬的靈識境修士，都未必能誕生出一位感悟到空間之道的，每誕生出一位都堪稱不可思議。

“云洪，你這……”陽樓盯著云洪，仿佛盯著怪物：“當年，天虛道人修煉近千年，早已入道，感悟出一絲空間之道，都算奇跡。”

“可你？”陽樓搖頭。

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這個徒兒天賦高的恐怖，但這表現，仍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才修煉多久，竟和天虛道人，也感觸到了空間之道？

“師尊，不必這么驚訝。”云洪笑道：“我和天虛道人的路，并不相同，我能悟出，也算機緣巧合。”

“而且。”

云洪道：“我也僅僅悟出點皮毛，距真正掌控空間道意還差十萬八千里，談不上對空間之道入門。”

“不必謙虛。”

陽樓搖頭：“你師父我又不是蠢貨，一條道最難的就是開端，你如今你看清前方的路，只要按部就班走下去，等你開辟洞天，最終掌控空間道意不算難。”

云洪輕輕點頭。

的確。

他如今都還沒開辟洞天，便有所感悟，一旦開辟洞天，進步速度會更快。

“哈哈，你之前還瞞著，這也是大喜事。”

陽樓笑道：“今天斬殺了一頭天妖，又聽聞你這喜事，走！今天你師父高興，我們好好喝一杯。”

“師父有命，徒兒自當遵從。”云洪笑著。

這么多年下來。

云洪和陽樓，早已有別于普通師徒之情，更仿佛是一對父子、一對好友。

深夜。

霧氣繚繞的飛羽峰，安靜無比。

“呼！”

云洪從云霧中落在宮殿前，一眼就望向遠處的火紅衣袍女子，心中生出一絲暖意。

“云哥，回來了？”葉瀾笑著迎了上來。

“嗯。”云洪點頭看了看宮殿內：“露露睡了嗎？”

“已經睡了。”葉瀾笑道：“對了，旭兒已突破七萬斤這一大關卡，只可惜突破的那一天你不在，讓他頗有些失落……”

“七萬斤？”云洪微微驚訝。

“對。”葉瀾點頭道。

“不錯。”云洪吐出兩個字，雖然肉身修煉越往后越難，七萬斤肉身力量距生命極境還差上一大截。

但要知道。

云旭僅僅十五歲罷了。

一旦進入十六歲，他的身體素質還會迎來一個大爆發，到那時，便真正有望生命極境了。

這些年。

在云洪授意下，昌風人族也有意選拔出了一些身體天生強大的武道天才，但表現都遠不如云旭。

“孩子大了，需要他自己努力。”

云洪笑道，旋即便轉移話題：“本來，上午便能回來的，可回來路上得到了師尊傳訊，就去安州見了下師尊……”

云洪迅速將今天事情說了一遍。

聽罷。

“那些殘余妖族，竟還能誕生出新的天妖？”葉瀾頗為驚訝道。

天妖，便是靈識境！

昔日，天妖殿尚在，妖族鼎盛時期，遍布天下各處有著數百位妖神，是人族真丹修士的數倍。

但是。

先是兩族決戰，人族又連連追殺，還活著的恐怕只剩二三十位。

基數縮小，又沒有老一輩天妖指點。

想誕生新的天妖？

何等艱難！

“確實不可思議，但想想又很正常。”云洪輕聲道：“這些殘余妖王妖神，日日擔心受怕，如此壓迫下，它們必須要拼命修煉強大自身，誕生幾頭天妖也很正常。”

“這還是根基已被我們毀掉的陸地妖族。”

“面積更龐大的海域呢？依舊是妖獸的天下，生活著億萬妖獸，即使大批修仙者巡守四方，凡遇到的妖王妖神嗎，盡皆斬殺。”云洪搖頭道：“但也不可能全斬殺掉。”

葉瀾輕輕點頭。

的確。

海域何等龐大，除非一次性將所有海域妖獸全部殺光，否則，隨著時間流逝，終究還是會誕生出新的妖王，妖王又會逐漸成長為妖神……

但如何能殺光？

普通凡俗，終究不能生活在大海中。

“這雖是禍患，但也談不上大禍。”云洪平靜道：“再過段時間，我便能真正清掃整個天下了。”

“清掃天下？”葉瀾先一愣，旋即眼眸中閃過欣喜：“云洪，你要突破了？”

突破。

自然是指開辟洞天！

“嗯，這么多年積累，已經達到極限了。”云洪輕輕點頭：“這次回來，再準備幾天，就該突破了。”

“洞天境。”葉瀾無比欣喜，比自身突破還要高興，但又有些擔憂道：“云哥，不會有事吧。”

“不會。”云洪笑道：“你還不清楚我。”

葉瀾點點頭。

也對。

她很清楚自家丈夫這些年在道法境界上的進步，早已達到她無法理解的層次。

正常情況，從神識境跨入洞天境，只需達到道意境。

且云洪如此年輕，境界高絕，生機強大的不可思議。

葉瀾不認為會失敗。

云洪在飛羽峰呆了數日，通過青玄令傳訊給東方武，終于離開了飛羽峰，進入了早已選好了突破閉關之所。

突破之地，在東陽山脈深處，遠離人族繁華之地。

畢竟。

從神識境跨入洞天境，這是昌風人族歷史上的第一次，且云洪神體之強大遠超普通界神體系修士。

所以，動靜注定很大，稍有不慎便會波及無辜。

朦朧紫光，彌散百里，完全籠罩了這片地域。

巍峨的黑色塔樓，鎮守中央，三條體型龐大的蛟龍，盤踞在巍峨黑色塔樓四周，守護著塔樓下的云洪。

百里紫光。

是云洪結合諸多寶物以及‘黑龍殿’專門為自己布下的守護陣法，輕易便可抵擋靈識境圓滿攻擊。

還有三頭絕對聽從命令、悍不畏死的青龍兵守護。

云洪相信。

只要不是紫府修士出手，即使當初逃走得幾大天妖同時出現，也休想干擾到自己突破。

另一方面，人族的數位靈識境，都已暗中守護在一旁。

即使心中充滿自信，云洪也做好了萬全準備，預防意料外的種種危險。

云洪盤膝坐在一座山峰頂部的巨石上。

“真沒想到，感悟出一絲空間法則，以此完善洞天雛形，竟耗費了我足足四年時光。”云洪默默思索著。

四年！

實際上，四年前，在耗費大量紫靈源果后，云洪便已達到神識境圓滿，已經可以跨入洞天境。

而當初兩族決戰后，云洪主要精力，都是參悟有關‘風之虛幻’的諸多劍術，想要打破瓶頸，悟出第二種道意。

隨他的法力積累，洞天雛形亦在不斷完善，透過洞天雛形對天地的投影。

云洪對風之虛幻扭曲光線、投影真實氣息，產生了更近一步想法。

最終。

竟令他在不知不覺中，觸碰到了空間之道的一絲皮毛。

“空間之道。”云洪伸出手指，輕輕向前一刺，手指竟直接透過了這一層空間，指尖出現在了三尺外。

就仿佛。

手指被分裂開。

無比的詭異。

“空間。”云洪的手指透過這一片空間，感受到潛藏于表層空間下的無數空間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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