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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一劍從此別生死 二兔安可辨雄雌

更新時間:2020-06-20  作者:掃葉僧
蘭若蟬聲 第四十七章 一劍從此別生死 二兔安可辨雄雌
“好劍法!比起呂府當日,你的進步還真是驚人啊!”

那刀客輕撩發髻,將剛才被削去一綹斷發處略作遮掩,順手拭去前額的血跡。

那人斗笠和蓑衣都已經被那一劍劈散,露出了一身夜行勁裝,

“你叫慶云吧?是小龍王的義弟?”

“你是誰?”

慶云確定沒有聽過對方的聲音,但是對方卻好像深知自己的底細。

只憑這樣一個照面就能判斷出自己的身份,除了身邊幾個有數的至交好友,他還真想不出有誰。

“啊!你應該不會認識我。

我叫元悲,是一名保義軍游擊。”

元悲的目光一直在往慶云身后瞄,這讓慶云頗為反感,但他依然自顧喋喋不休道,

“那日我也在呂府。后來也曾讀過你們幾人的情報。

你和小龍王的關系,我們都知道。本事不錯!

小子,我們不是敵人,大可不必那么緊張。”

慶云緊張的,是那小子望向自己背后的目光,他警惕地警告對方,

“后面的是我的義姐,小龍王結拜四妹。”

“哦!噢。”

那人尷尬地笑了笑,將半截斷刀插入刀鞘,

“我奉命追蹤行刺高貴人的通緝犯,跟到此處。

你們今晨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刺客是個女子,五尺高低,兩位可見過什么可疑人物?”

“我們并沒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不過這條山路附近,應該有一個隱秘據點。”

“嗯,我也是根據蛛絲馬跡摸到這里的。

我是保義軍里的叢林地形隱藏專家,山林,灌木的異樣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啊,既然是誤會,就不耽誤二位了,我們分頭再找找。”

慶云并不太喜歡面前這位猥瑣男,于是很愉快的與他告辭,這才將身后的瓠采亭讓了出來。

等到那人走遠,慶云二人才沿著小徑再次仔細搜尋起來。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林深處忽然傳出一聲慘呼,聲音不大,似乎那人在發聲的瞬間被割裂了聲帶,但是在靜夜中依然非常有辨識度,足以指明方向。

“去那里看看!”慶云招呼道。

二人匿跡循聲向林中探去,忽然聽見一陣枯枝爆裂聲,原來林中還有旁人在往事發處趕去。

那腳步聲依稀離自己還有幾百步距離,慶云忽然心念一動,問了一句:

“病由哀怖思,加疾納埃垢,干此酒?”

那人竟然停下身來,咕嚕咕嚕的回答了一堆,竟然也懂得韓言。

月光撒入林間,只余下淡淡的光暈,依稀照出一襲紫衣。

慶云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是誰。

那人又嘟囔了幾句,見慶云久久不吭,想來也覺得有些不對頭,飛快遁走。

“姐,那人是誰?說了些什么?看上去不像是個比丘。”

“奇怪,好像是……”

大概采亭對自己的猜測也不太確定,忽然搖了搖頭,

“哎,看不清。反正他在問你是誰。

說明他約的人不講韓言,所以他也有些吃驚。

后來叫你出來答話,你不回應,反把他嚇跑了。”

“這地方還真瘆人,走!

我們先去看看剛才的叫聲是怎么回事。”

此時山霧漸濃,視線越來越不清晰。

慶云本來以為這深更半夜的荒涼古道,應該十分清凈,能碰到的人多半便是自己的目標。

結果眼下發覺到處都能遇到不速之客,這片山林里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他牽著采亭的手,繼續向幽深處探去,仿佛步入了無盡夢魘。

樹冠遮天,恰好留出了一片空洞。

這里原本或許也有一支參天巨木,秀于叢林,所以已遭雷殛,只留下一截參差的焦黑斷木。

銀色的月光如柱般灑落,大概是由于對比的關系,這道光柱顯得格外明亮,正罩住那截斷樁。

一名黑衣大漢癱臥在殘樁下,掙扎著用背靠緊樹干,保持上身豎直,雙手緊扼咽喉,象似在努力阻止血液的涌出。

但是十指縫隙間不斷滋出的血線,宣告著他的生機正在不可逆地快速流失,飄散在這夜霧中。

夜霧也被血腥浸染,銀光紅霧,焦黑的木樁,畫面詭異恐怖。

慶云能夠感覺到采亭的手腕正在不住的顫抖,脈搏拼命跳動。

慶云低聲安撫道,“我去看看!”

可是采亭死死拽著他的小臂,相似不敢一個人留在遠處。

慶云想了想,

“那你就閉上眼睛,抓緊我。

我走慢些,一起過去。”

采亭手上的力道攥得更緊了些,但腳步終于開始移動,顯然是接受了慶云的建議。

那名垂死的人,竟是方才與慶云有一劍之交的元悲。

他見到慶云到來,眼中似乎流露出些許欣慰的神色,想要開口,黑色的血漿卻先于聲音汩汩涌出,除了嗬嗬的送氣聲,他已經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

終于,他放棄了生的希望,嘴角輕輕咧起,面容凝成一抹詭異微笑,右手離開頸間,顫抖的指向遠處。

他的手臂并沒有完全抬起,人便如爛泥般癱倒。

慶云嘆了口氣,幫他合攏雙眼,拖著采亭向元悲臨死所示的方向走去。

元悲的功夫并不差,他和慶云對劍的時候,如果不是有意收手,結果也在五五之間。

然而慶云用盡全力發出完美一擊,他投鼠忌器中途收力。

兩強相遇執者勝,他便因此斷刃負傷。

如果不是被慶云劍創在前,還破去了隱匿形跡的迷蓑,也許他也不會輕易喪命于斯。

也許這個詞毫無意義,元悲此時已是死人。

雖然慶云對元悲的第一感覺談不上有多好,但對他的死卻難免帶有歉疚,只有尋出真相,找到真兇,才不辜負那一劍之交。

殺死元悲的人,似乎也負了傷,沿著所示的方向,地上依稀可以辨出星點血跡,延伸到光柱范圍的邊緣。

“兇手負傷了,應該走不遠。

姐,沒事了,睜眼,跟在我后面,我們一定要追上他們。”

采亭的腳步似乎快了幾分,兩人趕了一段路,隱約間聽到前方似有二人低語。

看來狙殺元悲的人,不止一人。

慶云示意采亭噤聲,兩個人伏在暗處,遠遠瞄著清泉畔的兩道人影。

“確定得手了?”

清泉畔并無遮擋,月光照在那人身上,一襲紫衣,似乎就是剛才被慶云驚走的人。

雖然相聚較遠,相貌看不真切,但是慶云越瞧越覺得這是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哈依,她,掉崖,河里,死了死了地。”

這個人辨識度很高,慶云一眼就認了出來,不知火麻衣!

她身上仍是一襲紅衣,但多出已被撕裂,露出的肌膚也是紅白相間,想來是負了傷。

她的個子不高,身材卻格外火爆。

她一邊說話,一邊走近溪水,竟然開始蛻落衣衫。

“你,你做什么!”

紫衣人顯然很是吃驚。

“麻衣,累。都是,血。麻衣,泡澡。”

“等等,我,我還有話要問呢。”

“哎?一起,泡。一起,聊。可以,幫麻衣搓背。”

“在這里?你不怕有人過來?”

“有人來,也可以,一起。”

“不是,我是說,你殺了高貴人,還這么淡定?”

不知火麻衣此時已經是一片赤誠,銀色的月光灑在她身上,看得慶云的心如鹿撞。

一旁的采亭似是聽到了小鼓咚咚的聲音,一聲輕哼,鄙夷地望了慶云一眼。

麻衣緩緩步入泉水,轉過身來,大好風光正好面向慶云藏身處。

慶云這一天實在是補藥磕了太多,一日看盡春夏秋冬,差點沒把鼻血給憋出來。

那麻衣浸了泉水,想來是非常開心,笑得如銀鈴一般,

“嘿嘿~打嘜。有一個壞人,一直跟著麻衣。

他,藏進草叢,看不見。

麻衣,被追一路,害怕。

但是他剛才,受傷。

麻衣,殺了他。麻衣,安全了。”

原來她就是殺死高貴人的兇手,也是她殺了元悲!

慶云聽到這里,肌肉一緊,啪的一聲,壓碎了腳胖一根枯枝。

“誰!”,紫衣人轉過頭來,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赫然便是高飛雀。

“果然是他,我早該想到的。

渤海高家的人,會說韓言并不奇怪。”

采亭嘀咕了一句,便大聲用韓言向高飛雀喊話,讓他小心身邊的女人,她很危險。

高飛雀面上露出恐懼的神情,

“到底是誰!為什么裝神弄鬼!麻衣,走!”

說完這句話,高飛雀飛快地奔入林中,那輕身燕步,還真如投林飛雀一般。

“哎?”

采亭隱然感覺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就在他猶豫之間,慶云已經沖了出去,原來是那不知火麻衣風風火火地從水里跳出來,拾了衣服就跑。

這名倭女是刺殺高貴人的兇手,大哥正是因此事離山,而且她還是殺死元悲的真兇,慶云怎能容她逃走?

眼見她沒入林中,慶云想也沒想,就先追了上去。

采亭雖然只慢了片刻,只是此刻麻衣和慶云雙雙入林,便也只能跟著闖了進去。

霎時間濃郁的陰寒氣息從四面壓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戰,腳步不由得放緩了幾分。

如此沒走多遠,她便迷了方向,哪里還望得到慶云和麻衣的影子。

慶云緊緊追著一團白影,雖然林中光線稀薄,目標依然很明顯。

也不知追了多久,那團白影啊呦一聲,像似撞到了什么。

只聽一聲佛號,一襲玄衣的雄起大師,捂著小腹,叫苦不迭。

慶云匆忙追了上來,見是雄起,心下大喜,喚了聲大師,伸手便向不知火麻衣身上抓去。

雄起大師一聲怪叫,自己這是看到了什么?

暗夜幽林,花季少女坦誠狂奔,不良少年緊追不舍,趁銜踵之際,探出咸豬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雄起護花心切,雙手平伸,擋在不知火的面前。

“親,怎能如此傷及風化!”

“你,閃開,我現在就要……”

慶云來不及向他多解釋,粗魯地想要搡開眼前礙事的僧伽。

雄起雖然武功平平,可是一身肌肉也算敦實。

慶云無意傷他,可是他對慶云的抱腰殺可著實沒客氣,將慶云擠得一口氣沒喘上來,下半句話都沒接上。

“無量壽佛!色字當頭一把刀,施主醒醒!”

慶云拼命掙扎,

“放開我!她是刺殺貴妃的兇手!”

雄起剛要松手,忽然覺得不對,

“親,急色也不能如此滿口誑語!

貴妃昨夜在共縣遇刺,親一直在嵩山。

官爺都沒破案,親如何破得?”

“哎,你!”

慶云可是動了真怒,雙臂一振,將雄起和尚雙臂掙開,后者踉蹌退出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

慶云拔足又要追時,那雄起大師忽然指著他身后喊道,

“空首座來的正好,快幫忙制住慶小親。

親這是邪血上涌,發了癔癥啊!”

慶云一聽是空空空空,忙回頭看,果然見是皆空堂首座在身后陰惻惻地盯著自己。

他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想,可是采亭尚未跟來,于是只有硬著頭皮問道,

“病由哀怖思,加疾納埃垢,干此酒?”

空空空空似是被他問得愣住,一時未能搭話。

雄起卻非常驚奇,

“慶小親居然懂韓言?”

雄起大師俗家巨勢氏,乃是從三韓地歸返的倭人,自然聽得懂一些韓言,至少這些日常禮節用語,多少還是能明白的。

空空空空這才仿佛恍然大悟,

“哈,慶小親,這是怎么了?

今夜劍斬王子,窮追夜奔女,又忽然對貧道說起了韓言。

這,這是出了什么變故不成?”

“劍斬王子?你說今夜?”

雄起心下大驚啊。

他今夜當值,聽到寺后山徑隱隱有打斗和慘呼聲,這才前來探看。

雖然他已經察覺此地必然有些變故,可是此刻他已然感覺事態遠超預先想象,心底暗寒。

那個人是王族公子嗎?慶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空空空空刻意用詞非常含糊,他用“劍斬王子”這四字描述,如果指得是慶云破元悲的那一劍,確實沒有半分毛病。

可是等會兒若是讓雄起大師看到了元悲的尸體,又當作如何理解?

慶云想要聲辯,苦無說辭。

可空空空空卻沒有給他留半分機會,

“不錯!任城王嗣子元悲方才遇襲,大師可先去接應,這里有我。”

這時候慶云已覺出空空空空乃是刻意針對于他。

說他襲擊元悲,當然也無可反駁。

可是元悲今日不止一次遇襲,如果雄起大師此時去查看,只能看到慘案現場,而根據空空空空的說辭,那個兇手只可能是自己啊。

于是慶云伸手就要去擋雄起,可是背后勁風大作,想來空空空空已出手發難。

慶云見過空空空空大師的身手,此時哪里敢怠慢?

連忙舍了雄起,連頭都不敢轉,一個前滾翻先避過這一擊,這才敢擰身面向對手。

空空空空似乎也不想真的傷了慶云。

他手中揮舞著一截枯枝,在山林中舞得嘩嘩作響顯得聲勢格外駭人。

此舉壓制作用雖然明顯,但顯然很難造成真正的傷害。

以樹枝做武器,那可真是占足了天時地利。

四周本就是一片曖昧不明,樹枝的形狀還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難以辨別。

慶云只覺得四周不是樹木便是風影,一時間被逼得連連后退。

眼見不知火舞和雄起都已逃得不見,慶云心中暗自焦急,他想冒險近身與空空空空相搏,卻又忌憚他那對百毒不侵的肉掌。

又斗了片刻,慶云察覺到對方招數雖然聲勢凌厲,但換招間的微微阻滯并不像是頂尖高手的風范,難道是臨時抓了根樹枝不太順手?

如若果真如此,那還是有可能尋到空隙反擊的。

既然空空空空以掌見長,不如嘗試攻擊下盤如何?

主意既定,慶云便無猶豫,他不再躲閃,手中寒芒暴漲,在空中隨意劈砍。

那樹枝雖然也如有靈性,巧妙躲過所有劍芒,但氣勢卻也是一偃。

這樣沒有招式的亂劈其實毫無意義,若不反擊,慶云還是只能后退,

但是這一次,慶云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忽然俯身臥倒,一劍遞出。

風水渙,四陰,匪夷所思。

風水渙本為逆勢之劍,外力過剛,以此求變。

一旦出現破綻,便以四陰爻變變招進攻,任四周洪水泛濫,我竟尋到一方孤島,匪夷所思。

慶云方才一陣亂披風,就是為了撥出破綻,此時回擊更是應了匪夷所思的精義,

直接臥倒,避開漫天樹影,劍光貼地撩起,直掃空空空空雙足。

對方顯然是沒有料到這番變化,空空空空被這一劍竟然逼得身形倒退,步伐散亂,噗得一聲,左腳竟然沒有完全避開慶云的劍鋒。

而慶云此時更覺詭異,這一劍雖然命中,卻似乎并非刺中血肉。

大師腳下這是墊了多厚的鞋墊啊?

空空空空被一劍刺中,驚呼一聲,狼狽倒躥,趁慶云背水一擊,伏地未起之際,拔足狂奔,溜之大吉。

慶云站起身來也是滿頭黑線?

怎么回事兒?

這就是空空空空大師的膽量和實力?

怎么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啊。

眼見一干牛鬼蛇神都已不見,慶云只能回頭去尋采亭。

可是他一路回走,浴女溪畔空無一人,銀月樁前元悲的尸首也已經不見。

不單單采亭,高飛雀,不知火麻衣,雄起,空空空空,剛才見過的活人,此時也都不知去了那里。

天色將明將昧,正是霧氣最濃時,

慶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只有遠處的晨鐘聲依然那么真切。

他忽然仰天大吼,大聲呼喊著四姐。

只有驚起的笨鳥怕打著樹梢,算是對他的回應。

他見丟了四姐,自然急著喊幫手尋回,一口氣便奔出了叢林。

就在他喘聲未定,準備向寺中繼續疾奔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自他身后響起,

“病由哀怖思,加疾納埃垢,干此酒?”

慶云面色大變,騰然轉身,只見空空空空依舊掛著一張笑臉,淡然地望著自己。

“慶小親是否已經對貧道生了成見?”

“你,你!你刻意構陷我!”

慶云伸手指著空空空空碩大的鼻頭,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四姐是不是被你擒了?”

慶云揉身亮劍,就要出手,方才在林中的一戰,給了他莫大信心,所謂首座,不過爾爾。

空空空空伸出右掌,向下一壓,這個動作并不如何快,慶云看得真真切切,可是偏偏是避不開。

掌中劍被對方一把按住,絲毫動彈不得分毫。

“干嘗斷”是何等利劍?

就算空空空空的手掌已經練得堅如鐵石,也無法抵擋劍刃的鋒芒。

但是對方手法巧妙,按住劍身,曲指一扣,恰好避過劍鋒,那手便如鐵鉗般將長劍咬住,不得掙脫。

“慶小親,你太累了。

你既然能從種種蛛絲馬跡,判斷出貧道懂得韓言,身負不可傳之秘,

相必親也是思慮縝密之人,卻為何看不破眼前的煙瘴?

貧道與親并無惡意,只是親現在不是回寺的時候。

雄起大師已經將你擊殺元悲的事情傳開。

元悲的父親元澄,乃是眼下紅極一時的帝王肱骨,

他若聽得消息,自然會馬上趕來。

貧道也愿意為慶小親證明清白,但不是現在,因為貧道也有自己的難處。

親也無需擔心你的四姐,恐怕現下需要擔心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慶云聽得十分仔細,其實他并沒有失去理智,對于一些事情早就存有懷疑,但是許多關鍵的地方他想不通。

他緩緩地將劍抽了回來,冷聲問道,

“不知道可否借大師足底一觀。”

空空空空大師哈哈大笑,聲如鐘鳴佛響,

“何必還要看呢?親既然已經如此問了,相必已然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我分明沒有看錯的。那個人和大師一模一樣。”

“馮亮帶過來的人里,有一位‘百變拔拔’,乃是保義三忍之首。

他的易容術,千變萬化,擬音術,天衣無縫。

我想我們看到的,應該就是此人。”

“保義三忍?聽上去象似了不得的人物。

既然他也是馮亮下屬,那馮亮在保義軍的地位也應該不低吧?”

“不錯,道人統驗過文書。馮亮的級別,恐怕還在元悲之上,至少也是個隼目。”

“百變拔拔既然是他帶來,怎么會眼睜睜看著刺殺高貴妃的元兇溜走?”

“這是個好問題,天下有秘密的人,想來不只有貧道。

百變拔拔,難免不會有自己的算盤。

就算是一個大魏,操盤的人,究竟是今上,平城舊族,馮氏,高氏,諸王子身后的實力,還是,后山的那位?

胡世玉,馮亮,拔拔,元悲,都是保義軍,可是他們各保各的義。

元氏這江山啊,怕是要有大麻煩咯。”

敲黑板時間

前文我們談到了語言學,這一回我們就接著再說一些,因為在本作當中,語言梗的出現頻率還是比較高的。

我們之前批判了西方關于語言的分類方法體系,但這套體系也并非一無是處。比如說,這套分類方法的假象是所有語言都是由一種原始母語發展出來的,派生出語系語族語種方言。這種說法有沒有道理呢?也許還真有那么一些。在世界范圍內,有許多詞,尤其是一些代表神性的詞,在絕大多數的語言里都通用。

比如說叫庫什(Kush/姑師),這個詞用來指代具有神性的山脈。古埃及起源地,也是人類走出非洲假說所設定的人類起源地努比亞地區,就是Kush的一個部分。在雅利安文化盛行地區,Kush指神山,如今興都庫什山脈。以及中國上古的姑師,姑射等傳說(雖然隨中古上古口音發音有變化,但其理同源)。

再比如Mani/Moni/Meryen/Maya。Maya在遠古非洲和美洲的根本詞義都是起源。Mani是埃及法老常用名。牟尼是從伊朗到印度大雅利安地區智者之名。以至于有人說墨翟的語源也相同。女性化詞Maryan(Mary)是摩西的姐姐,是圣母,也是默娘林氏(媽祖)。

還有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是Holy(賀蘭/賀魯/赫連),神圣,神性的代稱。

如果存在原始語言,這種語言的誕生年代一定非常久遠,那時的社會結構也非常簡單,人類充滿對神性的崇拜,所以最初的這些詞語,都被派生出的語言傳承了下來。

比較語言學在尋找語言親緣性方面是一種有效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是不是準確,如何有效的排除巧合,這恐怕無人能給出答案。但是文字出現后,被文字記載下的同源詞,相對來說就更能說明語言的親緣性。為什么筆者說漢藏語系和阿爾泰語系的親緣其實非常近,應該同時并為東亞語言大范疇來研究呢?就是因為這兩種語言存在大量文獻記載的契合,不但存在于天,地,山這類神性詞,而是真正觸及到了人,君王這個層次。

有一些在前文已經提到,諸如撐黎,祁連以及派生詞成吉斯(本作引撐吉斯)。還有單于/閼氏與地支的關聯(卯,陽氣推萬物而起,故曰單閼)。

歷史上在文字記載種最早出現的單于——頭曼單于,曰攣鞮氏。而在中原之地,春秋諸侯,故商人遺族,宋國有一個君主宋景公,他的名字就叫宋公頭曼,又名兜欒,宋公欒。說明頭曼這個詞,是古代漢語的常用詞匯,在中原,關外都是相通的。頭曼是表音(反映中古漢語發音),兜欒,攣鞮則應該是出自表意,指的都是馬鐙出現前的皮兜足。

我們古代神山名多出西部,諸如昆侖,祁連,賀蘭,崆峒,大隗,姑射,焉耆,崦嵫,成都載天……這些山名都是在文字出現前就已經定名,在上古殘籍便已有記載,是大東亞區語言的活化石。這些山名出現的時候,漢語都出于雛形期,更遑論什么匈奴,鮮卑,突厥,有些還沒有成族呢。說這些西部神山的命名來自匈奴于或者鮮卑語?那都是不正確的。這些山的命名都來自一種原始東亞古語言,與古漢語親緣非常接近。

所以利用比較語言學來分析,大東亞地區的語言也是同源體。殷商母族出不周之北,黃帝部族昆侖西來,這一路走來,本來就是語言流通,誕生,繁衍的過程。阿爾泰山麓,只是古華夏族遷徙路上的風景。既然在語言誕生時就糾纏在了一起,為何割裂成兩個語系研究?這兩支語系之后漸行漸遠,關鍵在于華夏族文字出現明顯早于大東亞范圍內其他地區,而漢語別字割音的規則在其后徹底改變了語言氣質,形成了今日與阿爾泰諸語完全不同的一個龐大語言支系。蘭若蟬聲 第四十七章 一劍從此別生死 二兔安可辨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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