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年底

可惜對這兇惡渾家，軟硬兼施，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策略，現在還幾乎沒有任何成效。

武力方面，肉身沒對方硬扎，境界沒對方高，法器還無對方多，完全沒有天理，天羅網淬煉到可用之后，一樣困不住她，還是全然逃不出兜風坪，躲不過打，總是被砸暈后抬回。

玩軟的，前世撩妹經驗不足，如今除了能豁出去臉面，幾乎未見任何成效，同意陪賞雪景都只才一次，此后再不愿意。

這是一場發生在男妖和女妖之間的戰爭！

當然，有種斗志叫越挫越勇，弱者就該學那灰麻雀，屢敗屢戰！相信道路是曲折的，未來是光明的，只要堅持下去，總有一天，能夠翻身，把這兇惡龍女收拾得服服帖帖，才叫揚眉吐氣！

到時候，哼哼，怎么也要出夠這段時間受的惡氣！

“這段時間”究竟有多久，倒還是未知數。

“萬相星輝術”的修煉，鹿妖感覺要個三五年才能圓滿，才能開始向二十八宿星辰借星輝。

借日華淬體倒已到門檻邊。

借助真龍涎香，借圣猿幫助快速煉化的填水乙妖丹，還有之前如意王妖丹的積累，再加勤練不停，神識具化的幽陽已經外顯了。

準備已畢，只須自家愿意，隨時都可跨過這道門檻！

但門檻之外，很可能是萬丈深淵，一步邁錯，就要燃燒成一堆灰燼，沒有收回的機會！

對那日華，鹿妖一點也不了解，與月精一樣，只要去感應，它就會入體！

然后，“嘭”！

上古以降，妖族認知中，日華只要錯吸進一點，就會引燃妖氣，使妖族焚燃成灰燼，所以滿月夜借月精淬煉，感應月精必須在日華到來前結束。

這是鹿妖第一次搬月精淬煉妖氣時就知曉的。

連感應都不可以，怎么去了解日華？

對于它，既然發源于太陽，按鹿妖自己的理解，冬季日光最冷，夏季日光暴烈；每天的話，早晚日光晾，中午暴烈，難不成應選擇冬季的某個早晨或傍晚開始淬煉？

抱著粗大腿的，自家是有師父的妖，不用靠猜測下決定！

幽陽外顯第二日，約到龍女上山踏雪，初時喜滋滋，卻未能撩出效果，失望歸來后，鹿妖就拿此問題去求教西望夫人。

要問師父，當然不用跑去猿山，有遠程通話幫手在，鹿妖問的是圣猿分身。

過一會后，圣猿分身回答道：“老婆子叫本圣問你，要引燃制煙炮的火藥，用烈火和些許火星可有不同？”

鹿妖明白過來，問道：“師父的意思是，日華對似油、似火藥的妖氣而言，冬日與夏日、早晚與正午并無兩樣？”

圣猿分身點頭：“冬與夏無差別，老婆子說，真要選季，當選初春時，因那時生機最濃；早晚與正午有不同，初時該選在破曉時分，同樣生機最濃，旭日尚未升起，先至的日華是別處彈射來的，并非直曬！”

連太陽升起之前，折射來的光線都知曉？

蘊含的生機才重要？

六萬年的老妖怪，特別還有天界記憶，除境界不如圣猿，掌握的知識絕對比圣猿多，鹿妖點點頭，本已要結束交談，又多嘴問了句：“師公，這段時日，可有和尚分身來尋鋼骨？”

圣猿反問：“大妖將信不過本圣？你那丈母娘送的應聲螺和不可無兩樣，不也都未有動靜？”

那化神和尚與玄天派不是一路，之前已在金鬃面前提過要結交龍宮的，若此后全無動靜，反不似圣猿兩口兒的性子，西望考慮一段時間后，才叫把龍女身份泄些出去，只是合謀時間往后推，假作謹慎模樣，以安和尚的心。

鹿妖照令行事，也想借機查看鋼骨的反應。

可惜不知和尚還未察覺，還是另有途徑，又或已發覺鋼骨奸細身份已暴露，圣猿隱在暗中，竟無所覺。

這師公是個小氣的，上次被和尚分身在他眼皮下突入自家神識，就視作丟臉，自家才只是問問，話就有些陰陽怪氣了。

“俺只是問問，別過師公，這就做功課去！”

鹿妖轉身離開杏潭，又請十七娘傳話，讓鹱妖飛去龍宮，問問龍王夫婦對日華的認識。

傳承萬萬年的龍宮，答案與西望差不多。

初春的破曉，就是日華含生機最濃時，唯一能知這點，可以確定下淬體時間。

多種途徑了解日華，只算是知彼，要保住自家性命，還得知己。

知己知彼，才能保命日龍不帶包！

在正式吸納日華前，自家需要多了解、剖析、加強識海外放出的這輪幽陽，須弄明白，究竟是何原因，讓大能伏羲、龍宮雙妖圣、老桃妖都認為它能中和太陽的日華，才保得住自家性命！

請圣猿分身問了師父的隔日，鹿妖溜達到山門下，尋伏山說話。

以“浴日通幽”進入伏山神識后，先幫他凈化一番，順便練練幽陽。

以伏山的經歷，都沒有接觸和尚咒的機會，識海里自然是干干凈凈。

面對詫異的豹魂，鹿妖道：“俺有門神通，哥哥若能在年關前學成，替俺去做件事，就不用再拘到后年！”

提前釋放雖好，三年刑期卻也并不是太難熬，須問個明白，伏山的豹魂問鹿妖：“要做甚事？可是兇險？”

鹿妖搖搖頭，笑道：“無甚兇險，只是助俺抽身做別事！”

豹魂道：“俺先瞧瞧，學神通沒你日辣的，不知可學得成，便真有造化，才一月半就年關哩，時間也緊了些，不知可能在之前發源出！”

鹿妖道：“妖丁時，你也多靠神通廝殺的，聽俺講明白道理，哪還會不成？不誆你，這神通俺只用十九日就發源出！”

豹魂點頭應允：“那成！”

鹿妖笑道：“瞧過后，若不上心打磨，年關前尚未成，再多拘你幾年！”

豹魂吃了一嚇：“那俺不看神通哩，讓你關到后年就是！”

鹿妖冷笑：“以為由得你么？真要說破，別個還罷了，俺想拘你到死，左右只耗些肉食養著，以為俺老鹿真不怕你尋仇？當年妖丁賭斗，被俺踢碎蛋，你背后罵過多少，以為俺都不知曉？成妖將至今，可曾納過妖姬？”

被鹿妖捅破，豹魂沉默一會，才問：“打殺大王時，咋不叫你渾家連俺一并打殺？”

鹿妖想想，答他：“靖平山的老交情，沒剩幾個哩！山場才辦妖王席面，真要再開妖將席，自是滿三月后更好！”

“俺學你神通，做了事，你就真放過？真無兇險？”

鹿妖道：“要你做的事，俺也不知有無風險，就在圣猿山里，幾位老祖當場護著！”

豹魂驚得呆了，幾位老祖護著，還不知可有兇險？

這白鹿妖，究竟參和到什么事里？

怪不得大角那廝，明明與他交情不差，還死活要離這喪門星遠些！

既被說破，自家再不愿做，可能真會被打殺滅口！

豹妖暗罵自家多嘴追底，不甘心地問：“事后若又不放哩？”

白鹿妖正容答：“俺老鹿對天道立誓，伏山替俺做這事后，若不放他離去，教俺被天雷打殺！只以后真來尋仇，再分生死！”

豹魂嘆口氣，終于點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數九天里，天氣變得越來越冷，年關也越來越近。

圣猿山與龍宮合謀玄天派，三位妖圣一位妖祖要出手，本用不到個小小妖將，不過鹿妖有“浴日通幽”神通，解念頭咒不用身體接觸，比圣猿還快捷方便，萬一有用到時呢？

伏羲大能親自戳破“應讖”之言，西望還是認定，與大能、妖族命運牽扯上，這廝就是個有大氣運的，最少也能算個福將，帶他去保險！

臘月二十八這日，鹿妖外出一趟回來后，對十七娘道：“俺已與花后說好，娘子帶孩兒們去他家渡年關！”

又未經奶奶同意，就擅作決定！

年關大事，這夫君也要參與？

待消去惱怒，十七娘考慮一會，搖頭道：“夫君可知，真遇變故至，妾身借這赤沙河，走江更好脫身，叫青蘿妹妹與狗寶領小妖們去罷，妾身看家，順便瞧著拘那幾個，叫他們不敢逃！”

對手太恐怖，鹿妖也不知危機是否會出現，不知要怎么防，未雨綢繆都不知是對是錯。

龍女不愿去萬花谷，想還有與黃花娘脾性不合的緣故，真龍之身，待在水邊確實更安全些，鹿妖就不勉強，轉去叮囑狗寶，自家不在，務必看好鋼骨，莫讓那廝離開視線。

聽說十七娘不去萬花谷，青蘿就也不想去，要留下陪龍女。

女魔怪和那女菩薩也合不來，鹿妖勸不動，反倒是龍女來，把自家在這邊安全的話說了，再板臉罵幾句，她才消停了，與狗寶等一同離開。

瞧得鹿老爺又嘆氣，暗恨夫綱不振，自家的話不如正房奶奶有用。

添香也被打發了隨狗寶去，這下兜風嶺上，除一直隱身的師公分身外，就只剩十七娘和鹿妖兩個。

山門下，伏山等拘押的自然不算。

還有兩天時間，機會難得，沒說的，臉皮空前厚起來，撩！

被他找各種理由騷擾數次后，十七娘受不了這厚臉皮，直接化出銀龍身軀，投到赤沙河里去游江，只日落后才準時回來，再送老鹿滿頭包。

狗寶等不在，沒抬他的妖，打暈后是被龍女拖回書房的；青蘿不在，沒誰抹藥，醒來藥在身邊，須自己抹。

老鹿孤獨、痛楚地呆滿兩天，圣猿分身才提著伏山上來：“走罷！”

路上，圣猿出聲道：“你這廝別的功夫稀松，臉皮倒真是厚，本圣若似你，當年定少被打兩百年，老婆子就肯嫁哩！”

精彩東方文學提供等作品文字版

鹿妖逐鹿 274.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