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衰怪

一溜煙跑下來，跪下開口叫“龍王爺爺、龍母奶奶，若有機緣賞下，叫小山精入贅也許得！”

這次龍王龍婆都未開口，一直旁聽的大郎再也忍不住，終于“呸”一聲，怒喝出口“你這三寸丁小怪，也想日龍？”

小山精梗著脖子道“大舅哥，世間都傳，龍能顯能隱，能大能小，龍女怎就不能變小了將就我小山精？”

見大郎怒氣更盛，龍王喝止道“大郎，你已拜相，他才只是個小怪，被他胡攪蠻纏上，可還要身份？”

再轉向小山怪“你這怪，再有一句對龍宮不敬，必打殺在此！”

瞧著這小怪，又忍了一下，龍王才問“要討甚機緣？”

只聽妙德和尚說起，自家機緣在海里尋，就興沖沖跑來尋，我小山精哪知要討的是何物？

小山精為難中，還是鹿妖代勞答“他自山里生，三百年未能晉級，有料事極準的妖，說他機緣在海里？”

龍王皺起眉“山怪機緣怎會在海里？怕不是妄傳？”

鹿妖苦笑著道“告知此事那妖，所言別事，無一不中！”

龍王隱約覺得不妙，看向小山精“山怪，你有何靈異處？”

小山精忙答“我就能汲身周靈氣，化尿為用！”

龍王臉色難看了，急又向這小怪釋出妖圣威壓！

小山精仍舊面色如常，這妖圣威壓能壓翻白鹿妖，這小怪卻全然不動。

龍王問“可是全無神識魂魄，只有肉身？”

小山精點頭承認。

龍婆驚呼“還真是個轉運怪？”

圣猿、鹿妖、龍宮大郎等面色茫然，西望夫人又在自語“老娘年歲大了？這記性實是差，好似哪又聽過？”

一眾茫然中，龍王改向鹿妖問“白鹿兒，龍宮許了他機緣，往后你可還管束得住？”

鹿妖不解中，龍王繼續道“他這怪，無懼任何神識感應，將來若要害你，又蹤跡都難尋到，最需提防！”

小山精急嚷起來“我和百寶哥哥打小兒的交情，咋會害他？”

聽龍王這般問，鹿妖也不由開始慎重，他與小山精認識七十多年，嘴上兄弟相稱，實則初始起只是相互利用，便到現在，也不敢說就已交心。

哥哥是龍王女婿，又應讖，妖圣們都另眼待，白鹿妖已在猶豫，小山精大急，可惜要晉級，頭頂上命根已不好再給他，只得叫“哥哥你是應讖的妖哩，我哪會害你？”

伏羲傳話之前，這話估計管用，現在么，呵呵。

見鹿妖還是不語，小山精再道“我要晉級，命根不好給哥哥，我小山精對天道發誓，若生出害百寶哥哥的心，叫此生長不得個兒！”

龍王道“除非晉級到天怪，否則你本就長不得個兒，除汲靈氣化尿外，一身本事都只在逃命、隱匿上！”

聽龍王這般說，西望夫人總算又尋到記憶中相關，也驚訝地看向小山精。

鹿妖撓撓頭，對小山精道“若不然，你就對天道發誓，若生害俺的心，叫你一世尋不到渾家，也無女菩薩搭理你？”

小山精瞧著他“哥哥，我這個兒，尋渾家本就艱難，還要發這般毒誓？”

鹿妖點頭，小山精咬著牙，果然照著說了。

龍王道“你便得了機緣，往后不許再入龍宮海域一步！也照這般對天道發誓！”

自家已是龍宮惡客？究竟是什么轉運怪？

對日龍的哥哥這般好，對我小山精就諸多歧視？

可惜機緣捏在人家手上，小山精無奈，只得按龍王所言，再對天道發誓一遍。

等小山精立誓完，龍王才道“天界也有位轉運怪，天怪之身，被奉作衰神！”

“衰神？”

鹿妖詫異中，龍王道“這怪晉級，別的本事沒有，就汲周邊靈氣會越來越多，盡化為靈尿，就算就尿回原地，也要被他肉身截掉些，用以養命根，補不完全，他又極擅隱匿、逃跑，在誰家里，若汲完靈氣就走，改尿別處，不更是禍害？所以被奉為衰神，天界各府邸都不喜他上門！”

天界各個都唯恐避之不及的衰神？

十七娘瞧著小山精，心道夫家家里，還真不易待！

聽明啥叫衰神，鹿妖立即對小山精道“往后你多出門去耍，只撒尿時回兜風嶺來，肥水莫落外妖田！”

圣猿眼角抽搐著，這樣的衰怪，還要養他晉級，留在圣猿山里真的好么？

你以為我想被拘在兜風嶺？小山精點著頭，向主座上問“龍王爺爺，我那機緣究竟是何物？”

龍王答道“龍宮傳承有載，轉運怪從山里生，生就是山根，命里最缺水，需服離水之精，得山水相濟，才可晉級！”

小山精問“每次晉級，都需離水之精？”

見龍王點頭，他就道“龍王爺爺不許我再登門，那就大方些，賞我個幾百斤罷！”

龍王哼道“離水之精，水中靈性最足，是修水法的至寶，本王北海龍宮這大海域，也才三處有產，各處須二三千年才會有一滴，幾代蟹妖守護，才得收一次！若非不想與你結下惡緣，本王一滴都不會舍！”

龍王轉向龍婆“勞卿去開寶庫門，瞧離水之精還有幾滴？若有多，取三滴與這轉運怪！”

小山精急叫道“三滴哪夠用？不結惡緣，結個善緣，盡給我罷？”

龍婆已起身，冷笑道“龍宮海域，修水法的妖何其多？離水之精常產出來就被討走，本后都不記得庫存剩有幾滴，要嫌少，就一滴沒有！”

小山精哭喪著臉道“哥哥與你家結了親，就各般好處都有，龍母奶奶，于我這不好太摳搜！”

龍母再冷哼一聲，不理他，轉頭對十七娘道“女兒隨為娘去！”

西望叫“親家母莫忘了先取龍角三對！”

白鹿妖隨后也叫“娘子，你家夜明珠多，取些來送俺！”

龍婆回瞪不知羞的師徒倆一眼，帶十七娘從后門快步出去。

龍王再對小山精道“你這廝莫不知好歹，那離水之精，你也要數十年才可消受一滴，頭一滴，就夠你晉為精怪，后兩滴再消受了，又夠你到偏怪！”

偏怪只相當于妖將，龍王叫自家立誓不可再來他家海域，往后指望還都在鹿妖哥哥身上，小山精想想，試探著問“往后百寶哥哥叫我往東，絕不往西，叫我去汲修士家靈氣，必偷了化尿尿兜風嶺去，龍王爺爺心情好時，再賞小山精幾滴？”

龍王搖頭道“離水之精，海妖都嫌不足用，龍宮又要留幾滴應急，以后真不能再許！你也莫仗著隱匿本事到處去惹禍，須知終有克你之物，本王所知，惹禍太多，被打殺掉的轉運怪就有兩個！”

鹿妖安撫道“寬心些，好歹能至偏怪了哩，往后瞧瞧，可能向別的海域討！”

小山精無奈點頭，才收起貪心，乖乖磕了頭，跳回椅子上坐了。

待龍婆和十七娘回來，大盤物事就捧在十七娘手上，龍婆將三對龍角、應聲螺、心狀的“不可無”都點給西望看，又對西望道“猿婆子，兩家畢竟是結親，不是再結仇，后面這塊真龍涎香，雖只四斤重，卻是本后這女兒額外出的體己，先助這女婿淬煉神識，好早日外顯；還有這香爐，是她屋里自用的，雖無別效，卻能將真龍涎香束在方圓十丈之內，不吸也不會散掉，也送給他。回去叮囑著些，切不可學他那岳丈，成親還早哩，莫就忍不住，甚阿貓阿狗都只當姬妾收進房！”

圣猿忍不住笑出聲，龍王則滿臉不自在，不就是那十六娘之母，虺蛇時就被自家納進房，至今未能化龍，最近又與她鬧別扭，至于在親家面前落本王的臉？

西望笑著收下，龍婆才再丟個玉瓶到小山精所坐椅子扶手上。

小山精抱住，玉瓶只比他矮一半，也是個好物。

拔開瓶塞，放斜后往里瞧，黃豆大小的水滴狀物在內，瞧著有些粘稠，彼此間倒不相融，只是確只有三滴，一滴都不多。

他立即倒出一滴，張口吞下，然后閉目感應，小臉上漸泛起喜色。

應聲螺外形呈圓盤狀，淡黃色，直徑四寸左右；妖祖級鮫人心煉成的不可無則已不顯心形，而是蛋狀，倒還小些，拳頭大小，乳白色。這兩件龍宮已煉成的寶貝，與龍角一樣，都可收入囊袋。

龍女又送體己，西望夫人把東西全遞給鹿妖，提醒道“呆的么，就只會傻樂？有隨身好物事，也送件給你渾家！”

白鹿妖摸摸身上，哪有好拿出手相送的？

不由為難，仔細想，如今已拜西望夫人為師，在圣猿山中算是有了大靠山，便眼前那事，也還有新得的天羅網、“岳”字法令可用，除此外，短期內應不會有大廝殺。

咬咬牙，就把欠款還未付清，價值一千二百的猙角摸出來，雙手遞過去“這送你罷！”

西望眼一瞪，得，又是個顧面皮的敗家爺們！

龍婆瞧著，好物事！就知你們師徒是故意裝窮，訛龍宮哩

(本章完)

鹿妖逐鹿 258.衰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