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猿山

猿山的位置，鹿妖只知在無冤老祖地界。

從兜風嶺飛過去，還有一萬多里遠，半途幾次降落下地，向周邊妖怪探問位置。

尾盤、無冤兩位妖祖的地界，多無外敵威脅，除了往外面幾家支援，再沒有戰事，大小妖怪們過得更愜意，到處一片太平安逸景象。

妖怪們無聊起來，多少新鮮玩意被創造出來，可惜忙趕路的鹿妖無心欣賞。

直用了兩天多時間，才真正見到猿山。

這座山頭，是圣猿山千萬妖怪的圣地，圣猿成圣的幾千年里，經常使用神通，不停往上拔高，如今高度遠遠超過周邊山峰，占地又極廣。

千多年前圣犀闖入猿山，曾打得山體破碎，無冤老祖已修葺千多年，圣猿回山這幾日，又再親自修復，如今除了靈根短缺，對妖圣來說靈氣太過稀薄，肉眼望著，山體倒還是雄偉。

無冤老祖的山場離猿山只有幾百里，千年時間，一直遣有小妖怪看守，如今更是派了位直轄妖王來聽使喚。

好不易趕到猿山，鋼骨繞山腳飛行半圈，尋到山門所在，才降落下去。

鹿妖、鋼骨靠近降落，山門下守門的有十幾個小妖在，領隊妖丁叫：“圣猿爺爺山場，閑雜妖怪莫來滋擾！”

鹿妖走過去，道：“兜風嶺鹿妖百寶，求見圣猿爺、西望老祖，煩請通告一聲！”

他是騎乘飛行妖來的，大抵連妖王都不是，那妖丁道：“圣猿爺爺、西望老祖何等尊貴，近日山上又忙，俺們守山妖都無福覲見，哪是你這白袍妖想見就見？”

瞧他趾高氣揚的模樣，鹿妖嘆口氣，再正色道：“俺與圣猿爺、西望老祖都有些淵源，便是典法太尊，也曾得緣拜見過，求請通傳一聲，老祖、圣猿爺知曉，定會讓上山見！”

那妖丁嗤笑道：“白袍妖，你才是個妖將罷？從哪里來，竟敢胡亂攀扯？這般妄語的，莫說沒有體己相送，便送到手里來，俺也不敢報上去！”

鹿妖無語，他身后鋼骨忍不住開腔罵道：“瞎了眼的，去通傳一聲，費得多少功夫？真耽誤圣猿爺的事，當心典法太尊剝你的皮！”

聽鋼骨出聲，妖丁直接變臉：“哦喲！竟敢來猿山耍橫，莫尋錯了地？可信爺爺煙炮一響，弄蛟大王下山，就剝你倆的皮！”

妖怪世界也有捧高踩低的，鹿妖懶得與他再虛耗時間，氣沉丹田，出聲大喝：“鹿妖百寶，求見圣猿爺、西望老祖！”

他發源過“低嘶”、“咆哮”，這一聲暴喝雖未用神通，音量卻足巨大，群山中都有陣陣回聲響起。

這般大吼，定然驚動山上，那妖丁吃了一嚇，口里抹出把長刀來：“你這廝......你莫跑！”

鹿妖當然沒跑，那妖丁好歹知道自家境界低，斗不過眼前的妖將，只指使小妖：“這不知死活的，來俺們猿山鬧事哩，速放煙炮告大王！”

小妖們取出煙炮來，還未放響，空中突兀現出大紅宮裝的西望夫人，皺眉問：“你這蹩腳郎中，才隔幾日，怎就來哩？”

鹿妖施禮道：“見過老祖，俺有要事，特來稟圣猿爺和老祖！”

才幾日時間，守山門這妖丁還未得覲見過圣猿和西望夫人，不過聽弄蛟大王說過，西望老祖愛穿一身大紅宮裝，應...應該不是假的吧？

西望夫人還未開口，圣猿身影又閃出，出聲問：“大妖將，何事要稟本圣？”

“本圣”二字出口，便未見過，山門妖丁、一干小妖也急伏身下跪。

鹿妖再施禮，道：“圣猿爺，茲事體大，求個好說話之地，容俺老鹿慢稟！”

圣猿雙手一動，抓起鹿妖和鋼骨，隨即閃身不見。

西望夫人還留在原地，皺眉問跪伏的妖丁：“白鹿妖為何不講規矩，敢在山門前胡亂呼喝？”

拿不準白袍妖底細，山門妖丁已不敢亂說，只含糊道：“他...他心急，等不得小的們通傳！”

西望夫人點點頭，仰空叫：“弄蛟王，叫這守門的妖丁嚎，往后重換一個！”

丟下這聲后，西望夫人又消失不見。

被圣猿抓著移動，眼前景色都看不清，轉瞬就至猿山上，等被丟下，鹿妖先打量一下周邊。

腳下踩著的還是碎木屑，又已被蟲豸食得疏松，腳踩就碎。

落地之處是個山澗旁，有小塊平地，旁邊一株蒼虬的靈桃樹，就是西望本相。

視線稍放遠些，所見都很荒涼，看不見任何建筑痕跡，倒是有些小妖在挖洞窟。

鹿妖打量中，圣猿開口問他：“又有何事？”

若圣猿也中“渡化咒”，自家不用想活、想跑，對這位搬山大圣倒是放心，不過還要對西望夫人再說一遍，鹿妖索性道：“等夫人到，俺老鹿一并說！”

圣猿皺起眉，沒再吭聲。

白鹿妖又轉頭：“鋼骨，你走遠些去！”

黑翅鵬妖對圣猿行一禮，離開去尋本山妖怪說話。

沒過多久，西望夫人也轉回。

鹿妖才將四十多年前聽過妙德一聲佛偈，就被暗種下化神和尚的佛念，前幾日又生出“渡化咒”，幸得發源出“浴日通幽”神通，凈化了咒，那渡己的言談內容，還有多年前同行豬妖也中咒，得倀鬼相助凈化之事，仔細述說一遍。

一個妖圣，一個妖祖，全聽得眉頭深皺。

圣猿問：“按那和尚念頭說，本圣跑去幫老熊的忙，老熊見了就跑，是不想將佛咒傳過來？反倒是好心？”

說完，自“嘿嘿”一笑：“害得本圣納悶幾千年，本圣原沒那般可懼！”

白鹿妖未做捧哏，沒有答他，圣猿再疑惑著問：“妙德和尚也是中咒的？不是人修么？”

鹿妖真不知曉，搖頭答：“俺老鹿也不知！”

那邊，西望夫人不聲不響中，化出道虛影來，飛投入白鹿妖額頭。

圣猿輕拍頭顱，也有道虛影走出，一樣進入白鹿妖上丹田識海世界。

鹿妖識海之中，西望夫人仰頭看著天空幽冷大日，喃喃道：“冷日？老娘是在哪聽過？”

圣猿也盯那輪冷日看一會，很快失去興趣，轉頭四看，識海里還有鹿魂、倀鬼各一個，看兩眼后，發聲問：“白鹿妖，倀鬼既能助你凈化那和尚佛念頭，怎不使她汲凈化后的魂力，讓她這般虛弱？”

鹿妖吃驚著問：“那破滅的佛念，倀鬼能汲取？”

圣猿白眼道：“化神佛念，居然可隨念漲大，又種咒害妖，本圣不知他是何門道，但定也是由魂力所化，你得凈化回魂力，于鬼類大是滋補，她怎不能汲？”

鹿妖轉問倀鬼：“咋不與俺老鹿說？”

紫霞低著頭，一聲不吭，怕自身完成實體化后，引白鹿妖動邪念的話哪里能出口？

想不起什么時候聽說過識海天空這樣的冷日，西望夫人收回目光，轉頭道：“圣猿山妖祖地界，尾盤、二十一兩家中咒的定然已多！”

尾盤本是沙妖出身，他地界里沙妖聚得多；二十一地界位在東南，大漠、靈桃峰逃來的妖怪，都要先經過他家，也少不了。

圣猿點點頭：“下面的往后慢慢清，尾盤、二十一兩個，倒需先讓這鹿妖神通瞧瞧識海可干凈！”

白鹿妖忙道：“圣猿爺、老祖，俺老鹿本事不濟，若無倀鬼相助，凈化那中咒四十年的豬妖，都險些功虧一簣，那兩位老祖若中咒，俺哪有本事為他倆清除！”

圣猿哼道：“借你神通就成，本圣或老婆子在，還補不得你這孱弱神魂？”

鹿妖才稍放下心。

圣猿又對西望道：“俺走一遭罷，你好好將養本相，莫再胡亂出門！”

西望不理他，轉問鹿妖：“龍宮叛逆已有些眉目，白鹿妖，你覺得幾時動手好？”

鹿妖驚叫：“這般快就查到？”

西望夫人點點頭，正色道：“化神和尚的咒，說是三十天菩薩所傳，你都能生出神通來凈化，可見就是那應讖的，必有天大福運加身，老娘治病已不急，只是孩兒等不得，你且說說，幾時動手的好？”

倀鬼愕然抬起頭，鹿妖也愕然，想半天才問：“離離原、大荒山兩家哩？無望了么？”

西望夫人點頭：“離離原老象不理，大荒山老魚鷹直接出手驅老娘出境！要尋幫手，近處的，估計只能指望龍王家！”

鹿妖就苦笑道：“總要圣猿爺多去邊界罵罵，有個三五年，讓玄天派放心，才好行事！龍宮叛逆倒可先擒了來，問清楚些，瞧對龍宮用處可大！若真有用，就去一趟龍宮罷！”

西望夫人瞪向圣猿：“三五年老娘等不得！天殺的，往后改去兩日一罵！”

圣猿被催著，但再無顏面也是為救自家孩兒，他只好點頭，叫道：“走罷！”

退出鹿妖神識，圣猿對西望道：“老婆子與他騎來那鵬妖說，自回兜風嶺去，俺帶鹿大將軍瞧那兩個神識后，親送回山去！”

被圣猿抓著飛出猿山，鹿妖都未聽見山門處，正被妖王剝皮的妖丁痛得仰天嘶吼，慘嚎不斷。

元宵節快樂，哥哥們

鹿妖逐鹿 242.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