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前三

毒叉飛回來，在“鹿妖”身上一刺，幻影破碎，蛇妖才知是假，收了毒叉，神念四處掃過都不見鹿妖，急就高高躍起！

鹿妖正從風眼地下躥出，張口：“嘶！”

“低嘶”范圍內，半空中蛇妖放聲慘叫，甩手將毒叉先射過來，隨后又胡亂丟出一把草箭阻敵，才急念起“清心咒”驅除影響。

陸寶再取出彎刀，一下抽飛毒叉。

抽飛毒叉，些許草箭不用放在心上，陸寶盯緊開始下墜的蛇妖，張口一記“口里箭”，直接射出妖王鱗甲！

蛇妖在全心念著“清心咒”，已顧不得控制法術，圍著他們倆的龍卷風失去控制，順著慣性再轉動半圈，四散去了。

妖王鱗甲泛起的青光向著蛇妖掠去，草箭先射到鹿妖身上！

陸寶身形一晃，就要摔倒！

毒叉不是被我抽飛了么？鹿妖機械地轉動眼球，五六丈外靜靜躺著他抽飛的“毒叉”，雖也全柄純綠色，卻只是件死物，一點法器應該有的光芒都不見！

蛇妖可惡，弄柄假毒叉騙俺？

“卻毒術”怎么念的來著？

日，好毒！

全身僵硬著劇痛，嘴皮也無法動彈，就算記起“卻毒術”，也根本來不及念出！

諸多念頭只在電光石火之間生滅，眼睛余光中，一切似乎已變為慢鏡頭，妖王鱗甲才剛射至蛇妖面前，蛇妖在半空中化回本相，蛇尾奮力抽向妖王鱗甲！

“砰！”

兩下交擊，發出巨大的響聲，蛇尾幾乎都要被妖王鱗甲完全切斷，無力地癱落向下。

蛇妖雖重傷，行動力還在，而自家的意識…神念，似乎已經要完全沉淪，眼皮越來越沉。

此時此刻最想要什么？

當然是……解毒啊！

懷著最后的僥幸，強烈升起的神念愿望順著后腰，飛速地勾勒出一個“解”字！

失敗，沒有任何神念、妖氣與天地靈氣互反應！

不是說學會的法術煉成“法令”容易些？狗日的熊妖騙我！

身體“噗通”一下摔倒在地，最后瞟到妖王填水乙張口，是準備認輸了？

為什么“法令”凝聚不成功？因為“卻毒術”法術名稱里沒有這個“解”字？“解”更適用解封封印術？

明明意識已快要完全沉入黑暗中，腦中偏偏還殘留著絲絲不屈的念頭！

好毒！給我解……卻毒啊！

把最后一絲余念送入左后腰，陸寶暈厥了過去。

蛇妖蛇皮本煉化得久，一般兵刃難傷他，但陸寶同樣在妖王鱗甲上侵淫日久，如今除了還不能按意愿自動飛回，鱗甲威力上已很是可觀，這一擊給蛇妖本相尾部造成重創，尾部骨肉打斷，化回人形后雖看不見有外傷，尾椎骨上卻一直有血水在噴涌，他艱難地爬起身，望向填水王。

中了俺的毒叉，都來不及念“卻毒術”就要暈去，若解毒慢了，直接毒死！

這場俺贏了！

填水王已經站起來，他在張口，要準備認輸。

快些，俺還等著治尾上傷哩！

蛇妖放松下來，聽填水王開口說話：“蛇妖的毒日辣，俺……俺們……”

“嗡！”

填水王只說到一半，就微張著口頓住，蛇妖心中一緊，急轉頭望向地上鹿妖。

一個虛影文字已空懸在鹿妖身軀上方，輕“嗡”聲地響著，散發出暗黑的絲絲妖氣光華，就揮灑在鹿妖身軀上下！

之前幾場賭斗見過鹿妖放出“同感”文字，蛇妖一瞬間就明白，又是神通！

什么神通？為什么中俺劇毒暈倒后還能再釋放神通？

不止蛇妖一個，突然的變故驚落多少下巴？

妖丁以上少數妖怪認識，鹿兒身上飛出的虛影是個“卻”字，“卻毒術”的“卻”！

那字在半空中釋放完妖氣光華，虛影一掠，又縮小掠回鹿妖后腰上。

蛇妖激靈一下，他不認識那字，不過不管什么效果，鹿妖還能放神通！填水王認輸的話還未出口！

阿彪折得意外，這戰好歹要為自家食虎王掙一個三甲體面回去！

毒叉第一時間出手，再次刺入鹿妖背上，注入新的毒液。

鹿妖肉體日辣，法術需動用大威力的才能重創，但大威力法術耗時都長，此時爭分奪秒要趁他未醒轉，來不及施法，蛇妖自己化出本相蛇頭，一口先咬住鹿妖頭顱！

蛇類不能嚼，只能吞！

咬住鹿妖人形人頭，蛇妖開始往肚里吞！

俺肚子甚能伸縮，也不是真吃了，趁他未醒，吞下去自就能困住，大不了等填水王認輸，再吐還給他家，也還不會就消化掉！

蛇妖吞咽中，鹿妖身上有黝黑液體從毒叉刺中、蛇牙咬中的各處傷口淌出，滴落在地，立刻就有大股腥臭惡味傳出，隔老遠也能嗅到。

三位妖王全都動容，填水王先歡喜叫出聲：“‘卻毒術法令’！”

大角喃喃道：“狗日的！”

伏山遮擋著下體，跟著喃喃念：“狗日的鹿妖！”

蝰蛇抓緊時間，努力往體內吞人形的鹿妖。

鹿妖意識醒來的時候，很快發現妖體上多出幾處刺傷，且黑暗中正被什么尖銳之物不斷刺著往個蠕動腔道里推擠。

還有后半個身子在外面，陸寶腳蹬了兩下，明白過來：“那蛇妖要吞俺下肚去？”

明白處境后，鹿妖大怒：“好大的胃口，不怕撐破你的嘴！”

隨即化到自家最大本相——接近兩丈高的巨大雄鹿！

看他后腿先蹬兩下，隨即撐破皮裙，后腿變化成兩條巨大鹿腿，又開始蹬地用力掙扎，觀戰妖怪已全知道鹿妖清醒回來了，這戰尚未結束！

蛇類身體最能伸縮擠壓，不過就算沒有巨化神通，鹿妖的本相也實在夠大，蛇妖的蝰蛇本相雖有磨盤粗細，與近六米高的雄鹿相比還是顯小了些，肚皮里或許能撐開裝下這巨鹿，蛇口處還真不行，獵物驟然變成巨大本相，蛇吞象吞不下去，蛇口撐不住，直接往兩邊撕裂開去，蛇妖甩著重傷的后半截尾巴在地上痛苦撲騰。

“卻毒術”放出，至少有片刻時間免疫劇毒，若不畏懼劇毒，這蛇妖本事其實平常，填水乙已徹底熄了認輸的心思，又安穩坐下觀戰。

“法令”字生成既是成熟，勾勒的筆畫范圍內毛發立即就由棕色毛變為黑毛，與“同感”初生時的肉紋不同。靖平山被眾多火把照得明晃晃的，巨鹿左右后腰上各一個端端正正的黑字，牛妖大角看得清楚，暗道之前鹿妖幾次化形，都只見前腿上生字，后腰上哪曾有？

先前鹿妖自稱領悟“法令”，還當他吹牛，現在眾目睽睽下釋放出來的又是什么？直到中毒快昏厥才動用“法令”，難不成是又才新生成的？怎么可能？后腰兩個字便是兩道“法令”？若真如此，比大黑胖巨掌還日辣？

牛妖各種疑惑中，又聽識字多的妖丁在旁炫耀：“鹿兒那虛影‘法令’，是‘卻’字，就在他左后腰上，右腰的字就不認得了！”

惹得大角更煩躁，直想把鹿妖從蛇口中揪出來，問清另外一字是什么法術煉化的“法令”！

觀戰的牛妖煩躁，蛇肚子中鹿妖也煩躁，已經化出最大本相了，這蛇妖還不肯將自家吐出去，俺老鹿這么大身軀，真要強撐著吞咽？不知什么叫自不量力么？

他便在蛇肚子里大聲叫起來：“再不吐俺出去，俺要扯你腸子了！”

其實他還沒發現蛇腸子在哪兒，只是虛言恐嚇。

看蛇妖本相痛苦撲騰的樣子，蛇肚中甕聲甕氣的聲音中氣甚足，斜靠著養骨傷的虎妖阿彪對自家妖王道：“大王，俺們蛇妖想是嘴裂了，想吐也吐不出來哩，話也不能說！”

食虎王嘆氣道：“這笨蛇，早晚要被他氣死，哪天送給追風王煮蛇羹去！鹿妖被他吞了一半，還能活蹦亂跳，他自家倒已要死不活！先前被熊妖坐爛好些肉，這場又斷掉尾，破了嘴，再讓鹿妖扯斷腸子去，回家里非找本王哭！又不是爭魁首，俺們認輸就是！”

妖怪不像獸類獵物，靠憋呼吸短時間可憋不死，若不是肚子彈性很大，吞進去的妖怪受胃液困住就渾身無力，再使不出法術神通，可以臨時拘押妖怪，蛇妖本也不敢活吞鹿妖下肚。

以往都是先將妖怪毒暈，再吞到肚中拘押，今天運氣背，只吞了一半，獵物就醒轉化大本相，瞬間撐破他蛇口不說，蛇類鋒利蛇牙又都是倒著生長的，生生僵持住，吞是再吞不進去，想吐也吐不出來。

直到食虎王認輸，兩家妖丁才急搶上去打破僵局。

幾名妖丁先抓住蛇身，畫蛇貼著蛇肚皮大聲問：“百寶！百寶可聽得到俺說話？”

一會后，蛇肚子里鹿妖甕聲回答他：“聽得到，你咋來哩？”

“食虎大王已認輸了，你化小些，俺們好拉你出來！”

聽真實是蛤蟆妖丁聲音，陸寶才化小回人形，食虎王家妖丁扯住蛇軀，畫蛇等將他拉出來。

蛇毒雖都已卻退，身上卻好幾處被蛇牙咬傷，之前戰大角斷的鎖骨也再被擠壓斷了兩處，傷勢并不輕松，又先忙著從囊袋中取獸皮遮擋走光的下體。

吐出這禍害，蛇妖也化回人形，不過嘴角兩邊都多了條豁口，后面尾椎骨也還在淌血不止！

看蛇妖目光恨恨的，鹿妖也不甘示弱瞪回去，現在他能用“法令”驅毒，完全不用再懼這蛇妖和先前的女蝎妖。

兩個互瞪著各不相讓，上場解救的妖丁們忙扯著自家的離開去救治，將場地讓給最后一場奪魁戰。

由著畫蛇給自己療皮肉傷，陸寶自己也關注起本季這最后一戰，先看清大角本事，以后才好把場子找回來。鹿妖逐鹿 93.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