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偉大的智慧

磐石部落東南方向，是一片由火山噴發形成的盆地，那片地域有恐龍出沒，越過盆地便是石晶山脈，之所以被火藤部落的人取了這么一個名字，那是因為那片山脈布滿了各種晶瑩剔透的巖石，在山脈密密麻麻的山洞之中居住著以部族坐騎命名的部落—角狼部落，該部落馴養了大量的角狼，實力非常強大；至于他們的巫，連火藤部落的人都未曾見過。

而盆地的東面則居住著一個叫瑩葉的部落，據說角狼部落和瑩葉部落是敵對關系，雙方經常有摩擦。

磐石的東北方向，自然便是火藤部落的方向，火藤往東北方向再行進，便是百獸平原，那是一片一望無盡的草原，生活著各種各樣的野獸，猛犸、角馬、牦牛、麋鹿、野豹、狂梟....等等。

百獸平原邊緣有食人魔出現，食人魔可不是人族，它們是一種類人生物，長得與人相似，但是體型卻是普通原始人的三四倍，生性殘暴，力大無窮，奔跑起來大地都為之震動，火藤部落就有過不少族人被食人魔部落獵殺。

因為火藤部落和磐石部落相隔的距離并不遠，自然的，食人魔也同樣是磐石部落的威脅。

不過最讓玄感到頭疼的，并不是食人魔，而是磐石往西的那片一望無盡的沼澤。

十年前，火藤的獰曾經也啟用磐石現在所供奉的巫神石像，但是在雨季來臨之后，獰便漸漸感覺到了不對，他發現自己部落經常有族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就連獰自己也找不到原因。

直到那一個夜晚，獰聽到了那片沼澤之中一些怪異的聲響。緊接著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啟巫神石像釋放金色光輝之前，一道黑色的影子便向他撲了過去。

獰釋放自己的巫術，以蠻力與之對抗，然而僅僅是一個照面，他便被拍飛了出去。那一次獰受了重傷，火藤損失了十數名族人。

火藤最后不得已才再次尋找和更換了新的巫神石像。

磐石和火藤分別的時候，獰一再告誡玄一定要警惕那片沼澤，說是角狼部落的人說過，他們的巫曾用狼角為卜器占過卜，說是那片沼澤，無盡的泥濘之下，生活著以惡靈為代表的各種可怕的東西。

玄回到部落后，他是一個頭兩個大，話說這雨季不就快來了么？原先他還怕有別的部落會來奪取自己部落的巫神石像，現在看來確實是他想的太多了。自己的巫神石像簡直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燙手到沒有任何一個部落愿意供奉它。

唯一讓他稍微感到安慰一點，就是火藤部落所處的位置，算是擋在了磐石和那該死的食人魔之間，相對而言，磐石是安全了一些；并且火藤部落同意讓磐石外出打獵的隊伍在他們部落過夜，這樣的話，磐石就不會因為路程太遠的緣故，而不敢去往百獸平原狩獵；這倒是解決了磐石食用肉的來源問題。

“罷了，還是弄一匹陶瓷出來先好了，這次交易會上一定要盡可能多的換一些獸核回來，要趕快自己部落的整體實力才行。”

打定主意，玄便命族人加快對陶瓷部落的制造。

“巫，火藤之前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們食鹽的來源？”再次用陶瓷和火藤交易會食鹽后，倉終于開口問道，老實說，看著一次次交易出去的陶瓷，負責交易的倉不禁有些心疼了起來。

聽到倉的問話，酋長和一眾族人也望了過去，很顯然，倉問出了他們心底想問的話。

對于磐石來說，食鹽太不可缺少了。

“倉，你希望我們磐石可以自己制造鹽么？”玄問道。

“我們？自己制造鹽！巫.....你會制鹽？”聽到玄的這話，倉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原本只是不想磐石食鹽的源頭被火藤死死把控著，想多一些食鹽的獲取辦法。卻不曾想，他們的巫似乎有制鹽的辦法。

拿著木杖的酋長，快步走了過來，掃視了一眼倉，讓其退下后，轉身玄施禮道：“巫，倉有些急躁了，磐石需要您的智慧。”

“酋長，磐石現在不能制鹽。”玄搖頭。

“倉、盤、錐、酋長，你們過來。”玄沒有直接跟他們解釋，而是把部落最重要的幾人叫到了自己的帳篷之內。

現在的磐石，圍繞著巫神石像已經蓋出了十幾個帳篷，給予巫的帳篷位于巫神石像旁，內部很是寬敞，可容下七八人。

這段時間以來，重要的事情，玄都會選擇在帳篷之內與他們四人討論。

玄坐在自己的虎皮坐墊上，示意其余四人也坐下。

“倉，關于食鹽的事，不能急。”

“巫，可是這段時間，火藤已經用鹽交換了我們不少的瓷器。鹽我們雖然已經囤了一些，可是我怕萬一他們哪天不需要瓷器了怎么辦？”經過這段時間玄與族人圍坐火堆暢談之后，倉的思維似乎也活了不少，算是懂得思考長遠一點的事情了。

“嗯，所以我這次找你們來，便是要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們這片地域附近有野鹿和野牛出沒，倉、盤、錐，你們經常外出，如果你們碰到這些獵物，我需要你們藏在暗處觀察和追蹤它們。”玄開口道。

“觀察追蹤野獸？巫，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盤的臉上露出迷惑。

“這些食草動物，除了吃草外，它們有時還會舔一些巖石。我需要你們找到它們舔的石頭。”玄想起以前自己看過的一本科學雜志，說的是一些食草動物，為了維持體內鹽分的平衡，會去舔一些含有鹽分的巖石。

“巫，那種石頭對我們有用？”酋長開口了。

“當然有用，你們如果發現了那種石頭，自己也可以嘗試舔一些，如果有鹽的味道，那就沒錯了!”

“巫，你是說我們可以從那種石頭中獲得鹽？”錐雙眼放光。

“先不要激動，我之所以把你們叫到帳篷來，就是不想這件事情讓其余的族人知道。”

“巫，你說！”看到玄面露正色，酋長也感覺到了事情的重要。

“我們是可以通過那種石頭弄到鹽，但是我們可以自己制鹽的消息絕對不可以讓火藤的人知道。”玄說道。

“為什么？我們現在和他們不是達成了友誼關系么？”盤有些不解。

“盤，你知道火藤為什么愿意跟我們達成友誼關系，并且告訴我們那么多信息么？”玄反問道。

“是因為我們可以提供給他們陶瓷器。”盤回道。

“那他們為什么不直接攻打我們，讓我們直接交出陶瓷器的制造方法呢？”

“因為他們部落的巫也見識到了巫您強大的實力。”倉插話道。

“倉，你的話只對了一半。他們不攻打我們，并愿意跟我們達成友誼關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食鹽的來源被他們死死的控制著，而食鹽又是我們磐石的必須品。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我們缺鹽了，而他們拿出食鹽，我們無論有什么東西，都必須要和他們換；他們不需要會制造陶瓷，我們手里的陶瓷就是他們的陶瓷，甚至以后磐石手里別的東西也是他們的東西。”

其實有一點玄沒說，那就是等雨季來臨，也許當那種未知怪獸偷襲自己部落的時候，自己的部落有多少實力，恐怕就瞞不過對方了；到時一旦露餡，天知道，這友誼的小船會不會說翻就翻。

防人之心不可無！

“巫，你是說他們可以通過食鹽控制我們磐石？”酋長沉思了片刻說道，他這才想明白了玄話里的意思。要知道，那巫神印發起的交易會，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畢竟連續十天都是無月的夜晚，也許一兩年都未必會出現一次。

控制！聽到這個詞，剩余的三人都為之一怔。

當初的石喉部落，不也是企圖控制磐石么？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那種不安的感覺仍繞在幾人的心頭。

“可是巫，我們直接制造出食鹽，不就可以不受他們控制了？”錐有些不解。

“不，如果我們直接制造出食鹽，并且讓他們知道了之后，他們便也知道了我們已經不受他們控制了。這樣的話，我們表面上的友誼斷了都是小事，他們若是為了得到我們陶瓷的制造方法而攻打我們就麻煩了。”

“可是巫，難道我們明明可以制造食鹽，卻不制造么？”盤顯得很是不快。

“現在我們部落的實力還很弱，所以我們不能制造食鹽。但是你們要開始去尋找那種石頭，我們學會制造食鹽之后，先不制造；等到我們實力強大后，等到他們動不起我們后，再自己制造。現在的話，繼續和火藤交易，假裝我們還受著他們的控制，這樣我們就是安全的；在可控的持續利益下，他們不僅不會迫害我們，甚至在我們受到迫害時，也許還會出手幫助我們。”玄說道。

聽到這里，盤、倉、和錐三人還是有點似懂非懂；但是年長的酋長，已然瞪大了眼睛，伸出雙手緊緊握著玄的手，他感覺自己已經握住了磐石的希望，握住了磐石的未來。

“巫啊，您擁有偉大的智慧。”

原始部落大巫 21、偉大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