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算賬

葉一諾不免有些疑惑，微蹙起眉頭看向秋心蕊。

“你進來……”秋心蕊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就往屋里拽。

“諾諾，那個……”葉母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了門口，看著秋心蕊抓在葉一諾領口的手，愣了愣神，遲疑的說，“你們……”

頃刻間，秋心蕊忽然臉頰酡紅，意識到了不妥，慌忙收回抓著衣領手，低著頭，雙手局促的無處安放。

葉一諾尷尬的舉目四處張望，打著馬虎眼說：“哦，沒事，沒事，吃飯是吧。”

他將衣服順手扔在床上，朝餐廳走去，秋心蕊低著頭跟在身后。

坐在桌前，葉一諾端起一碗小米粥放到秋心蕊面前，將盛著包子和油條的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秋心蕊將頭埋的低低的，如果碗足夠大，她估計能把整個臉都塞進去了。

看著這一幕，葉一諾嗤笑一聲，但又不好發作。

他一手端著粥，一手抓起包子，走回客廳坐下，不免暗笑兩聲，繼續看著電視劇。

葉一諾對于仙劍這部電視劇的喜愛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劍俠夢，主要還因為胡歌是他最喜歡的演員。

不過說起胡歌，他又想起了胡格，想到胡格，他不免露出一絲嫌棄，那是個什么玩意兒，居然和他偶像的名字念起來那么像，轉而他又想到放假時那張欠抽的嘴臉，葉一諾不免更生氣，朝廚房斜看了一眼。

正當葉一諾看的出神時，秋心蕊從他的面前繞過，雙手捧著碗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看著她鬼鬼祟祟的樣子，葉一諾使勁咽了咽還未下肚的食物，往旁邊挪了挪，警惕的問：“怎么了？你又憋什么壞呢。”

秋心蕊搖著頭，悄聲說：“和阿姨坐在一起吃飯我有點不自在。”

葉一諾將信將疑的回過頭繼續看著電視，但老感覺心里不踏實。

喝完粥，葉一諾起身準備將碗送回廚房，秋心蕊看他起身，也站起來跟在身后。

葉一諾只覺后背一絲涼意，警惕的回頭看著她：“你干嘛？”

“送碗啊。”秋心蕊歪歪頭說。

“那你老跟著我干嘛？”

秋心蕊的古靈精怪他是領教過的，他自認為不是她的對手，從一進門就給了他那么大一個驚嚇，葉一諾真的想象不出她還會做出什么讓他驚嚇的事情。

看葉一諾磨唧，秋心蕊斜挑了挑眉毛，壓著聲音呵斥：“你丫的，快走，廢話那么多，姐姐我一個人不好意思。”

葉一諾不由得一個激靈，心里一陣嘀咕，朝廚房走去，心想：這丫頭真的就是個神經病，一會兒一個樣，真是惹不起。

將碗放進池子里，他轉身準備回去接著看電視時，秋心蕊拉住他的衣服說：“你不洗碗嗎？”

葉一諾回頭蹙蹙眉說：“老媽會洗的。”

“你……”秋心蕊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搖著頭沒說出口，轉身捋起袖子就要上手。

葉母這時從臥室走了出來，探頭看看廚房。

“你怎么能讓人姑娘洗碗呢，你咋這么不懂事兒。”葉母邊挽袖子邊嗔怪說。

“對對，我錯了，我洗，我洗。”一看老媽又要開始說教了，葉一諾立馬擼起袖子就往回走。

秋心蕊回頭溫順的笑笑：“阿姨，沒事的，在家我也經常做家務的。”

幾經推攘，葉母也不好硬推開秋心蕊，就站在一旁看著，臉上堆起滿意的笑容。

這笑容在葉一諾的記憶里好像只有他考試成績突飛猛進時，葉母才會那般溫和的對他笑，葉一諾楞楞的看著葉母，心里一番五味雜陳。

“你看我干嘛，也不知道幫忙，就你這樣的以后怎么能找到媳婦兒。”老媽訓斥著，剛才看秋心蕊那溫和的眼神立馬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嫌棄，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怨恨。

秋心蕊笑著，聳著肩，微側著頭在衣服上擦著濺在臉上的水花。

葉一諾有些木訥的回：“哦。”

葉母的差別對待，讓葉一諾有些發懵，他雖心有不甘，但他牢記著他們家的優良傳統，在家里媽媽說啥就是啥，葉一諾機械式伸手準備上手幫秋心蕊一塊兒洗。

“不用了，快洗完了。”

“這姑娘真懂事兒，你叫啥啊？”當葉母看向秋心蕊的時候，表情立馬又恢復了溫和，眼神里滿是難以掩飾的喜歡。

“阿姨，我叫秋心蕊。”

這下葉一諾徹底懵了，看著秋心蕊，心想：你又騙我，剛還說和我媽在一起尷尬，這會兒你倆不是嘮的挺好嗎？

秋心蕊的反客為主，讓葉一諾感覺他現在跟個客人一樣。

看著葉母和秋心蕊一答一合的聊著，葉一諾忽然覺得自己是多余的那個，他悻悻的轉身回到沙發上看著電視。

躺在沙發上，葉一諾腦子里鬼使神差般的又開始糾結一個問題，他根本就是撿來的。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一個被人遺棄的小孩靜靜的躺在竹籃里，這時葉父葉母從旁邊經過，發現了這個籃子。

他們打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被子，看著里面這個長的不算太丑的小孩，慈悲心作祟下他們將他帶回了家……而這個小孩就是他，葉一諾。

葉一諾越想越覺得這個劇情真實，他抬起右手拍在腦門上悵然的笑了笑，心里不斷祈禱：老媽啊，養都養這么大了，您就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不要告訴我，我不去找親爹親媽。

“阿姨，那我一會兒就出去住了，給您添麻煩了。”秋心蕊擦擦手，跟著老媽身后從廚房走了出來。

葉母拉起秋心蕊的手，眼睛笑的都快瞇成一條縫了：“麻煩啥啊，你就在家里邊住著。”

“那多不好意思。”

葉母斜眸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葉一諾說：“有啥不好意思的，聽阿姨的，你快去把你屋里收拾一下，給心蕊住。”

雖然這是一句話，但是它前半句和后半句卻不是一個語氣。

葉一諾苦笑一聲，心想，他一定不是親生的，但為了能在這個家茍延殘喘，他努力微笑著：“好嘞，我這就去。”

葉一諾斜著眼睛盯著秋心蕊，慢慢的朝臥室走去，心里卻在說：老媽，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她在欺騙你，她根本沒有你兒子好。

“快去啊，你磨蹭啥呢。”葉母呵斥說。

“去，馬上就好。”

回到屋里，葉一諾拿出衣柜里換洗好的被褥，默默的收拾著。

“阿姨，那我進去幫他一起收拾。”門外的秋心蕊甜甜的叫著。

“不好意思啊，你的屋借姐姐我睡兩天。”秋心蕊在他身后踱來踱去，得意的宣誓主權。

“沒事，姐姐您開心就好。”葉一諾起身抱著他的被褥微笑著沖秋心蕊點點頭。

“媽，那我睡哪兒啊。”葉一諾叫喊著。

葉母坐在臥室的梳妝臺前沒好氣的回：“書房不是有你爸的行軍床嗎？你去收拾一下，這還要問嗎？”

葉一諾又是一陣苦笑，天呢，這個世界這是怎么了。

他轉身書房走去，一種被人掃地出門的凄涼感涌上心頭。

在他忙著鋪床的時候，秋心蕊走到門口，倚著門笑著，梳理著披散下來的頭發。

“你敢對不起姐姐我，我要讓你知道姐姐我的厲害。”

一聲梧葉一生秋 054 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