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變本加厲

張姨將餛飩放好，用手指在李昊的頭上又狠狠的戳了一下，笑呵呵的說：“這小子能鬧騰的很，你們上學走了沒多久，有一回這小子偷跑出來吃飯被老陳給抓了，就開始裝瘋賣傻，可把你們陳老師給嚇壞了。”

“厲害啊，你小子現在都敢調戲陳老師了。”葉一諾和吳鵬一左一右在李昊胸口給了他一記重拳。

“咳咳……哎呦，我不行了，快……快送我去醫院。”李昊雙手捂著胸口，猙獰的趴在桌上哀嚎。

“既然不行了，那咱倆把他那碗分了吧，吃了也浪費糧食。”

“我看行。”吳鵬認真的點點頭，上手準備把李昊的餛飩端過來。

李昊一看餛飩不保了，立馬雙手將碗抱住，往碗里伸了伸舌頭。

“你真惡心。”葉一諾一臉嫌棄的看著李昊，吳鵬看著李昊把舌頭都伸進去了，這才罷手。

“你們太沒人性了，我是咱們仨里最慘的好不好，就不能對我好點。”李昊邊趴在碗邊吃著餛飩，邊委屈的抱怨著。

“我這剛回來家門還沒進呢就來看你了，我對你還不好啊。”

“好，好，把你那碗給我分點就更好了。”李昊笑瞇瞇的看著葉一諾碗里的餛飩，就差把臉伸進去了。

“好啊。”葉一諾立馬學著李昊的樣子把舌頭伸進碗里，然后把碗推到他面前。誰知這小子上手端起他的碗就準備往自己碗里倒，葉一諾看到這個情況，慌忙上手攔住，“李昊，幾個月沒見，你這犯賤的功力可謂是突飛猛進啊。”

“一般般了。”

“早上是不是又被老陳抓著你玩手機了。”葉一諾邊吃著餛飩邊問。

“別提了，就和你聊了幾句，我隱隱的感覺后背發涼，正納悶怎么回事兒呢，一只手就已經擦過我耳邊，直沖我的褲襠而來。”李昊吃完最后一個餛飩，放下筷子，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我猜你肯定嚇壞了，是不是以為有人要掏你老二。”吳鵬調侃著，沖李昊挑了挑眉毛。

“可拉倒吧，我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李昊不不以為然的辯解說。

“真的假的，哈哈……”葉一諾狐疑的看著李昊。

在葉一諾和吳鵬灼烈的目光下，李昊終于演不下去，悻悻的說：“好吧好吧，就不和你們吹了，我當時還真被嚇壞了，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你們知道的，本能反應嘛。”

“然后呢？”聽著李昊的敘述，其實葉一諾已經大概猜到了將會發生什么，但是人都有看熱鬧的好奇心，而且有些事情聽當事人述說似乎更能增加劇情的生動性。

“然后站在我身后的陳老師就被我一頭撞倒在地了，我捂著頭轉身一看，就知道闖禍了，陳老師捂著鼻子仰在地上，閉著眼睛。從我腦袋的疼痛程度，我都能感受到陳老師的鼻梁估計都塌了。”

聽完李昊的話，葉一諾和吳鵬笑的前仰后翻，根本停不下來：“昊子，我發現你就是陳老師的噩夢，高中三年還沒折磨夠，現在還變本加厲了。”

“對啊，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考砸，然后到復讀班去折磨陳老師的。”

“你倆夠了啊，還聽不聽了。”李昊在葉一諾和吳鵬的肩膀上一人賞了一記重拳。

“不聽了不聽了，我都能想到接下來發生了什么？”吳鵬一只手拍著桌子，一只手扶著肚子，笑的已經直不起腰了。

“看你不回我消息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被抓了，但沒想到是你的報復啊，小伙子，心狠手辣，有前途。”葉一諾沖李昊豎起大拇指。

“我發現了，你倆就是回來損我的，真是讓人心痛啊，蒼天啊，他們這樣的人都能上大學，你太過分了。”李昊仿佛戲精上身一般，就如同一個蒙受不白之冤的無辜之人，仰面悲痛萬分的哀嚎，不知情的還真以為這老天爺對他多么的不公平。

“別嚎了，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還上課不。”張姨從后廚走出來收拾著收銀臺，看著李昊投入的表演，被逗得忍俊不禁。

“我去，八點十分了，遛了遛了，早上的事還沒完，不能再讓老陳抓住我的把柄。”李昊起身把衣服拉鏈拉上，邊將領子挽好邊向門口走去。

“你不結完賬再走嗎？”葉一諾看匆忙離開的李昊，打趣道。

“蒼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睜開眼看看這些過分的人吧……”李昊邊跑邊指著天空放生悲鳴。

葉一諾和吳鵬忍不住大笑，旋即，葉一諾神神秘秘的湊到吳鵬身前說：“你說他是不是比以前更加不正常了。”

“嗯……我也這么覺得，可能真的瘋了吧。”吳鵬一手捏著下巴故作深思，在和葉一諾眼睛對視的那一刻還是破功了，又是一陣哄笑。

“你們三個真是活寶。”張姨笑著說。

“這不是為了逗您開心嘛。”吳鵬一臉討好的走到收銀臺前。

“就你嘴甜，結賬吧，三碗餛飩十五塊。”張姨早已經見多了他們的小把戲，正色道。

“十五塊啊……”吳鵬一看計劃落敗了，撓著頭看向葉一諾。

葉一諾無奈搖搖頭，摸摸口袋，掏出一張二十遞給他，“你無情啊，吃飯不帶錢。”

“不是，這不是出門急嘛，一大早就被你叫出來，這也不怪我啊。”吳鵬一臉死不認賬的表情。

“姨，走了啊。”葉一諾起身朝學校門口走去，吳鵬找完零錢小跑著跟了上來。

“諾哥諾哥，您的五塊錢。”吳鵬雙手將錢送到葉一諾面前，他剛想伸手去拿，誰知吳鵬一下將錢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我就知道你不要了，走吧。”

“你怎么還是這副德行。”葉一諾氣急敗壞的抗議著。

吳鵬發動汽車，兩人從學校門口掉頭，學校門口的路上零零散散的還能看到些學生，匆匆忙忙的應該是快要遲到了。

“這幾個應該要遲到了。”葉一諾看著窗外，悠悠的說。

“這不是你每天都要經歷的事情嗎？”吳鵬笑著。

“打住啊，這些丟人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那些陳年往事，葉一諾想想就覺得頭大，恨不能從記憶中抹去，可惜的是他能忘記，可常常被別人提起。

“我沒想現在提啊，晚上我安排一下，我們找李昊去，我準備和他一起提，哈哈……”吳鵬夸張的笑著。

車穩穩的停在葉一諾家院子門口，“晚上再約。”他解開安全帶，下車從后備箱里將行李取出，沖吳鵬揮揮手。

院子里好像沒有太大的變化，這個小區里的樹本來就不高，冬天里葉子一落，更是顯得光禿禿的。

葉一諾邊開門，邊沖門里喊著：“媽，我回來了。”

他和絕大多數的人一樣，進門不知道為什么第一句總是喊媽，從來沒有喊過爸。

“等你半天了，飯都涼了，你先喝口水，我給你熱熱。”葉母一看他進門了，喜笑顏開的起身端著飯朝廚房走去。

這熟悉的場景他已經記不起來重復了多少遍，看著媽媽忙活的身影，竟然有一種錯覺，他還在上高中，現在只不過是下早自習了，回來吃早飯。

“媽，你不用忙活了，我吃過了。”葉一諾放下書包，換上拖鞋，推著行李箱朝屋里走去。

“什么？你吃過了啊。”路過廚房的時候，葉一諾看到葉母的忙碌的手似乎頓了一下，在圍裙上擦了擦，有些失落。

葉一諾忽然改口說：“嗯……不過……好像沒吃飽，媽你還是熱一下吧。”

葉母的的臉上立馬又神采奕奕起來，繼續開始忙活：“好，我就知道你沒吃飽，媽給你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你先休息一下，馬上就好。”

當年，葉母為了讓他安心高考，在他高一的時候就辭職在家料理他的一日三餐了，她習慣了照顧他的日子。

葉一諾上學走了以后，葉父也去上班了，葉母也沒什么興趣愛好，于是她就天天盼望著爺倆回家。

看著桌上各式各樣的早餐，葉一諾心里忽然有些愧疚，舔著臉撒嬌說：“好，我都想死你做的早餐了。”

“你個白眼狼，就想早餐，也不知道常給我打個電話，就和你那沒良心的爸一樣。”葉母笑著嗔怪說。

“打，下學期我天天給你打。”葉一諾應承著，忽然腦海里浮現出了那晚秋心蕊在網吧和她媽媽視頻的畫面，這點來說，秋心蕊似乎比他明白的要早。

放好行李，簡單洗漱之后，葉一諾坐在餐桌旁邊打開電視，無聊的換著電視頻道。葉母端著熱好的早餐笑呵呵的朝他走來，“來來，快吃點。”

喝著媽媽做的八寶粥，葉一諾含含糊糊的問：“好，我爸什么時候回來？今年過年能回來嗎？”

“今年好像能回來吧，說是過幾天。”葉母坐在餐桌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媽，你怎么不吃啊。”葉一諾看葉母只是坐著看他吃，就像以前一樣，有些詫異：“我等會兒不用去上學了，一起吃吧。”

“對啊，你現在不上學了。”葉母尷尬的笑笑，“有點老糊涂了。”

看著葉母，葉一諾微微一怔，在他的印象里，媽媽每天早上從他進門開始，就把飯準備好了，坐在邊上看他吃，吃完以后送他出門，這多年的習慣葉一諾竟從未像此時這樣覺得特別。

葉一諾笑著看看葉母，心頭一熱說：“媽，你這么漂亮，一點都看不出來老，您吃哪個啊，兒子我也為你服務一回。”

“你吃你的吧，出去沒多久，倒是會說話了不少。”葉母拿過他手里的碗，自己盛了一碗豆漿放在桌上，低低頭笑著問，“是不是找女朋友了。”

葉一諾眼睛一恍惚，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說：“沒……沒呢。”

“可以找了。”

“我才剛上大學，不著急。”

一聲梧葉一生秋 044 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