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性

這天地之間的氣溫也逐漸升了起來，正式進入了初夏的季節之中了。

嘎吱！

房門緩緩打開，晨間的金陽之光直直透入進來。

“唔”

站在門檻處，林久雙手高舉，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咔咔咔！”

瞬間，一陣爆炒豆子的脆骨聲響起。

“爽啊！”

他一臉慵懶的瞇著眼睛，如似在享受這身體舒展開后的美妙之感。

旋即，卻見他又雙手叉腰，扭扭脖子，再又扭扭腰，左三圈右三圈……

“師傅，早啊！”

門外空地之上，不知何時已經起了床，正在鍛煉著身體的秋生和文才在對著林久問好。

只是，和笑容洋溢，朝氣勃勃的秋生比起來，文才的狀態明顯有些不對，問好聲中有氣無力不說，就連鍛煉身體的動作也是軟綿無比。

這時，卻見秋生擦了擦額頭的熱汗，一邊快步朝著屋內走去，一邊對林久道：

“師傅，我去給你打洗臉水。”

“嗯。”

林久一邊活動著身子，一邊平淡的點頭。

然后，他又看向文才：

“文才，最近練功練得怎么樣了？”

文才眼神渙散，手上繼續打著那綿軟無力的拳招，好似完全沒有聽見林久的話一般。

“文才？！”

見狀，林久眉頭一皺，不由微微提高了音量。

“啊？什么？”

文才身子一震，旋即偏頭看向林久，一臉困乏之意。

“我問你最近練功怎么樣啊？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見狀，林久皺了皺眉：

“這臭小子，最近這兩天是怎么回事？”

“啊？師傅我沒事，就是……”

聞聲，文才手掌下意識的攥住褲邊，這才連忙回答道：

“就是最近晚上有些失眠，沒睡好……至于練功，還行吧？”

“失眠？”

看著文才那明顯的黑眼眶，林久搖了搖頭，沒再多問。

只是心中有些無語，這年歲又不是那種聲色犬馬，各種娛樂措施具備的后世，居然還能失眠？

“師傅，水打好了。”

這時，卻見秋生小跑了過來。

“好。”

點了點頭，林久對兩人道：

“你們也趕緊擦一下汗，然后我們去茶樓。”

“額……”

聞言，秋生面上有些難為情，轉而撓了撓頭道：

“師傅，你和文才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有點事。”

“嗯？有事？”

林久疑惑的看向秋生，一見對方臉上的表情，他心中約莫有了些數了。

他也不含糊，直接挑明：

“是因為安妮吧？”

“嘿嘿……”

文才訕笑兩聲，既不出言承認也不反駁，看樣子卻是默認了。

“那行吧，那就文才和我一起去吧。”

搖了搖頭，林久將目光看向文才。

豈料，他話音剛落，卻見一旁的文才出聲道：

“師傅……我也不去了。”

“你也不去？”

林久一挑眉頭，以往這兩貨一聽說去茶樓那跑的可歡了，今天這還真是稀奇了。

“是啊師傅，你自己去吧，我感覺好困，要去睡個回籠覺……哈”

文才一邊說著，一邊打著哈欠。

“算了算了，都走吧。”

見狀，林久只好擺了擺手。

“那……師傅，我進去睡覺了。”

見狀，文才邊說邊打著哈欠的走進了屋子之中。

“師傅，那我也走了……”

對著林久揮揮手，秋生轉身便小跑起來，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容。

“這個臭小子……”

看著秋生離去的背影，林久默默搖了搖頭。

自一月之前鬧僵尸的事情過后，安妮便漸漸的和秋生走到了一起，雖然未曾直接挑明，但二人之間頗有些友人之上的感覺。

對此，林久自然是看在眼中，只是他也沒反對。

一來，是因為茅山屬于正一派的道統，對于婚娶之類的事情并不反對，當然這是針對于秋生這種還不是真正的茅山弟子來說。

秋生和文才二人，僅只能算是磕頭拜過林久為師的記名弟子，并沒有前往茅山宗壇進行納宗的儀式。

而若是類似于林久這種茅山真傳要婚娶的話，首先必須要經過師兄弟等人掌眼，得到大半人的認同。

其次則是要得到師傅的篆書，再之后則是往上要稟報祖師爺的。

算是一個小三審，若是通過，便可婚娶。

二來嘛，則是秋生自身身體的問題。

在他被僵尸咬后，林久可以說是把他給治好了，只是這其中卻有隱患。

那就是他體內尸毒攻入了心脈，無法徹底根除，林久也只能讓他改修功法——《純陽功》。

以此法之中的純陽之氣壓制心脈之中的尸毒，但這種壓制的方法，也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會將秋生心中的欲望放大。

而他的欲望嘛……

恰是好色！

簡而言之，就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開“后宮”了，對此林久還不好說什么，因為這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

只有等到《純陽功》徹底圓滿之后，他換修了正式的茅山弟子功法，才能徹底好轉。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秋生也算是得到了一定的好處，因為他的身體被尸毒改造過，其強悍程度，遠遠超出常人。

“九叔，早啊。”

林久走在街頭，朝著茶樓而去時，有人在對他問好，可是……

絕大部分的人，卻與往日完全不同，竟是對他視而不見，滿臉冷漠的如似沒有看見他這個大活人一般。

見狀，林久搖了搖頭，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月了，他幾乎都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自他下令放火燒了那些人的尸體之后，不知是哪里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這些被僵尸害死的人是可以不用燒的，是可以入土為安的。

只是他林久怕麻煩，不愿意多費氣力，選擇了如此做法。

又有傳言，說如果林久若是沒有出去，就安安穩穩的守在教堂之中，說不定大家都沒事。

總而言之，就是那些死了家人的酒泉鎮居民，對林久心中有了怨言。

而其他的被僵尸傷害過的人，在被救治好后，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亦是不愿和林久有過多的接觸了。

或許……

是因為趨利避害吧？

而且，甚至因為被眾人遷怒，陳老板家的酒樓亦是變得清冷，往日的繁華，絡繹不絕進出的人群也是沒了蹤影。

對此，陳老板也是大受打擊，可是他偏偏又不能說什么，因為林久之所以會出教堂，確確實實是因為他苦苦相求，要其去找安妮。

所幸他家里財力雄厚，遠不止酒泉鎮此處的酒樓產業，不然說不得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嗒嗒嗒……

順著門檻，林久緩步踏入茶樓之中。

“九叔，你來了。”

一旁，在給客人倒茶的伙計立馬就看見了他，而后快步迎了上來。

“嗯。”

林久面色溫和的點頭道：

“還是老樣子。”

話落，他朝內看了看，發現原本一直空著，可以說是專屬于自己的桌子已經被人坐了。

于是，他只好朝著另外的一張靠窗的空桌走去。

“嘩！”

而這時，茶樓之中的喧嘩之聲一靜，大部分人的眼神看向了林久，面色均是冷漠。

對此，林久選擇視而不見，徑直落座。

繼而，就在林久剛剛落座之時，只見他鄰座一人自懷中掏出茶錢，放在桌面之后，猛然起身朝外走去。

咯呲！咯呲！

陸陸續續的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然后便見七八人接連起身，在朝門外走去。

其中幾人一邊走著，一邊冷聲道：

“大早上的喝個茶也礙眼，以后還是別來了吧？”

有人接話：

“我看還是咱們別來了算了，人家是老主顧，輩分也高，得罪不起啊，萬一哪天說咱們被僵尸咬了，要一把火燒了我們怎么辦？”

“惹不起，惹不起啊！”

又是一人搖頭起身，朝外走去的時候，瞥了林久一眼，目光之中隱隱帶著一絲仇怨。

林久面色沒有絲毫變化，他自問問心無愧。

至于解釋？

沒必要！

而且流言已經傳播太廣，且其中內容早已變質，這些人心中有了自己主觀的臆想，不會信的。

這……

就是人性啊！

請叫我九叔 第一章: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