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導演時代 第424奧斯卡頒獎典禮
紐約,華納旗下CW電視臺,演播廳里,李謙正在參加電視臺的訪談。
都是安排好的,李謙也盡可能往現代媒體,以及娛樂工業,對于民眾思維的影響,以及自由方面去談。
“通常來說,《楚門的世界》這部電影里的情況,目前在現實中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畢竟不管在任何國家,這種真人秀節目,都是違法的,這只是真人秀節目的一種極端,也是娛樂工業的極端。”
首先,先否定了這種情況的真實性,李謙沒有一上來就說哎呀現在娛樂行業,還有媒體多么多么可惡之類的,說話要講究一個節奏。
緊接著,主持人適時地抓住了李謙話里的漏洞,“李,你是說現在幾乎不可能實現,那你覺得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出現類似《楚門秀》這種節目嗎?”
“未嘗沒有可能。”
李謙搖搖頭,“楚門是可憐的。他三十年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中,但是,是誰促成這一謊言的誕生?是電視臺?亦或是政府?
是所有觀看《楚門秀》的觀眾,他們的存在可以為《楚門秀》帶來巨大的利潤,不僅是節目本身,還有里面出現的商品也會獲得極高的關注度,里面出現的其他演員,也有可能獲得更多的工作。
在巨大的利潤驅使下,娛樂工業注定是不停向前發展的,各種節目也越來越接近底線,終于有一天,極端的情況就順其自然而發生了,也不是什么怪事。”
相比在國內的訪談里,李謙就要相對沒什么底線,換了國內,他肯定會加一句,娛樂工業的核心是觀眾,雖然創造出的財富和觀眾無關,但是它是為觀眾服務的。
這是娛樂工業的核心,一切取決于觀眾的。
觀眾不看的話,就沒有這種節目,但這是不可能的,這樣充滿偷窺欲的節目,不可能沒有人看。
把鍋丟給媒體和電視臺就對了,觀眾是無辜的。
“李,我們很多人都關心楚門離開攝影棚之后的情況,他會成為一名超級巨星嗎?”
主持人沒有直接去問自由這種話題,而是從電影本身談起。
李謙嘆了口氣,“其實,當觀眾在為楚門獲得自由的時候,就已經是被電視臺操控了,離開攝影棚的那一幕,電視節目的收視率必將達到巔峰,而且也帶來更多的話題,這是觀眾在興奮的時候,不知不覺主動做的。
楚門經過這三十年的直播積攢了超高的人氣,他當然會成了一位巨星,他走出去后依然存在于大眾的視野中,他很難逃脫電視臺對他的控制和消費。
就算沒有電視臺,人們也會在街頭巷尾議論,這么多年直播平穩無事,他的覺醒無疑是《楚門秀》節目中最重磅的炸彈。這一重磅炸彈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公眾的談資。
當人們在討論他的時候,其實就是無形中給節目,給電視臺,給節目中的演員們,給曾經代言過的商品增加流量和商業價值。
看似楚門獲得了自由,其實他還是被電視臺控制著,只不過這種控制是無形的,觀眾們同樣也是這樣。
這就是最可悲的一點,人們永遠無法逃脫電視和媒體的控制,有時候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節目和新聞,潛移默化地改變你的思維。”
主持人連連點頭,表示深以為然,“然而與楚門相比,作為現實中早已淹沒在媒體所提供的信息、娛樂、文化當中的人們,卻還沉浸在媒體的麻醉之中。
很多接觸到的現實或許是經過制作的,所聽到的“事實”有時也是經過設計的事實,人們似乎更敢于接受被改變的生活,也毫無怨言地受制于媒體,成為媒體權力的奴隸。”
一個主持人,也是媒體人,在電視臺上抨擊媒體把觀眾變成了媒體的奴隸,怎么看起來都有些諷刺。
不過臺下的觀眾們卻一點都不違和,作為一檔以批評社會現狀為主的節目,好像這是正常的。
人們開始想著自己每天一大早就從看早間新聞或者報紙開始,就被媒體給影響著。
上面的任何新聞,自己都不知道真假,只能是媒體寫什么,自己看什么。
然后上班,上網獲取的信息,大部分也是出自于媒體,和同事的閑聊,同事也是從媒體處得知的。
下班之后,回到家又是晚間新聞。
一天到晚,除非身邊的事情,其他都是通過媒體獲得的,想想就有點可怕,什么時候被騙了,也一無所知。
整個訪談節目,都是圍繞著媒體、娛樂工業對于民眾的控制,說難聽點就是民眾成為了媒體全力的奴隸。
甭管對不對,往這上面扯就行了。
錄完節目,李謙也就飛回了洛杉磯。
不能參加的多了,畢竟是個外國人,要是天天在電視上說教的話,估計會讓米粒堅人反感。
一東一西,來回飛也是個累人的活。
不過,回到洛杉磯之后,托馬斯倒是告訴了李謙一個好消息。
“隨著關于對媒體、娛樂工業的的抨擊,已經成了如今的重要話題,有一部分評委覺得,《楚門的世界》更值得一個最佳外語片小金人,并且愿意投票。”
“那真是太好了,公關就麻煩你們了。”李謙笑道。
其實主要的目的,不是多少票房,現在票房已經九千萬美元了,馬上破億,估計最多兩天。
票房沒有再保持單日破億,畢竟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作為一個華國電影,票房限制太大了。
但是,破掉《臥虎藏龍》的華語電影北美票房紀錄,還是穩的。
一億多美元票房,并不是主要目標,還是以奧斯卡為主,主要的公關目標,也是奧斯卡。
娛樂性強的電影,那就要有能蓋過這個缺點的話題,現如今抨擊媒體和娛樂工業,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別看奧斯卡評委也是媒體的一員,但是自己批評自己所在的行業,才會顯得更加高尚。拔高自己。
畢竟是學院派為主,大多都是老一輩的電影人,老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固執。
不像金球獎,金球獎是好萊塢外國記者協會里,不到一百名記者選出來的獎項,實質是個媒體獎或者說是比較懂影視的觀眾獎。
不過,最起碼現在的大熱門不光只有奧迪利電影《愛》這一部了,《楚門的世界》也成了最佳外語片的大熱門。
之后的幾天里華納的宣傳和公關也沒有停過,繼洛杉磯、紐約兩地的游行之后,隔兩天就有一個不小的城市出現過小規模的游行。
電視臺、媒體,都在批判如今媒體對民眾無形的操控,抨擊娛樂行業對觀眾的引導性,讓觀眾沒有了自我分辨的能力。
這些記者、報紙、主持人、影評人,全都出來各種批評自己從事的行業。
說實話,這段時間下來,李謙最大的感受就是,米粒堅這邊的媒體人,比國內要專業多了。
畢竟米粒堅的娛樂媒體行業發展的早,而且很少胡說八道,哪怕是在胡說八道,也說的特別真實。
這就叫專業,各種引經據典信手拈來。
有影評人就拿阿爾帕西諾曾經主演的一部電影《西蒙妮》來舉例子,電影講的是好萊塢的導演因為電影女主角突然離開,導致陷入了大麻煩,最后用電腦制作出來了一個三維虛擬人物,來代替女主角出演電影。
用電腦制造出來的,各方面都趨于完美,男女老幼通殺的女主角一頁之間成為了大眾偶像,有無數的崇拜者。
人們忽略了電影的藝術,去追求一個完美的“女人”。
電影里有一個劇情,奧斯卡獎提名的新聞蓋過了中棟戰爭和學校爆炸案的新聞。
那位影評人就以此為基礎,表示在這個社會里,這樣的現象卻完完全全為人們所接受,將娛樂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從事媒體的媒體人在批判媒體對民眾的控制和引導,而民眾看完《楚門的世界》本身就在思考,再被媒體人這么一通轟炸,就被說服了,覺得自己就在淪為媒體權利的奴隸。
米粒堅人不斷地抗議,抨擊媒體和電視臺。
同時《楚門的世界》也在繼續它的影響力,米粒堅的心理診所突然生意好了很多,不少人一度懷疑自己就是楚門,被別人圈養起來的玩物,懷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心理醫生表示越來越多人受到影響,幾乎每天都有這樣的病人。
而心里學家對此進行了分析,分析出了一種心的心理疾病,命名為“楚門后遺癥”。
一天天過去,《楚門的世界》造成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票房也順利突破一億美元。
2月20號,奧斯卡評獎投票也結束,一切蓋棺定論。
24號傍晚,第85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也將在杜比劇院舉行。
杜比劇院也就是之前的柯達劇院,一直以來都是奧斯卡頒獎典禮的舉辦地點。
柯達劇院之前向劇院支付了接近8000萬美元,拿下了20年的冠名權。
不過,隨著膠片電影的沒落,經營不善的柯達申請了破產保護,自然也向法院申請終止了冠名合同。
于是,從去年開始,柯達劇院變成了杜比劇院。
國內開始有了一些杜比影院,主要就是音效方面吊打其他影院。
等了這么久,終于到了揭曉結果的時候了,李謙也帶著鄧朝他們盛裝出席了奧斯卡頒獎典禮。
走過紅毯之后,李謙看到了帶領《少年派》劇組的李按。
“李導。”
“李導。”
笑著打了個招呼,就一通入場了。
一個要爭奪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一個要競爭最佳外語片,兩個華國導演共同出現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在奧斯卡歷史上,應該都是唯一的。
“咔擦”一聲,一位華國記者滿臉興奮地記錄下了這一瞬間。
我的導演時代 第424奧斯卡頒獎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