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他是你大爺啊

這句曾在古書上看過的詞語，可能對現在的白仙打擊很大，父母回家了，可自己呢？

或許是無奈，也或許是眷戀，所以白仙依舊留在白云寨，在這山水如畫，父親昔日成長的地方短暫的住了下來。

白云寨最靠東邊的一座二層木樓中，白仙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臨川河怔怔出神，二爺說，許多年前他們曾在那條河里抓魚摸蝦，嬉水玩鬧。

河流依舊在，可父親……

“堂哥，別看了，快來，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來。”

白仙出神中，房門被推開，白念仙抱著一個青色的瓦盆跑了進來，臉上滿是笑容，笑了一下，如果自己也能如念仙一樣單純就好了。

白仙走來，看著念仙如同捧著寶貝一樣的瓦盆疑惑說道：“這是什么啊？”

瓦盆瓶口很高，是那種從外面伸手可以伸進去，但只要握拳的話就不能抽出來，而且還有古怪的花紋以及干澀的泥巴，濕潤氣息很重，看來是長期放在陰暗潮濕處。

“這可是我的寶貝，你猜猜里面是什么？”白念仙眨巴著大眼睛，一副獻寶似的，嘴角含著笑容，露出潔白的虎牙。

白仙疑惑不已，觀看花紋，比較像是西南地區的燒制手法，看這紋路，看似雜亂無章，但亂中有序，能達到引導能量聚集于其中的。

一個瓦盆上居然有這樣的紋路？

里面會是什么？

白仙好奇無比看向念仙：“猜不透。”

“蠱蟲哦。”白念仙說著，打開瓶蓋，另一只手拿起一片葉子，放在嘴唇上，緊接著一股曲調幽涼的音樂響起。

隨著曲調響起，瓦盆內傳來翅膀快速震動的聲音，白仙皺眉中，一只白頭黑身的蟲子飛了出來，速度很快。

蠱蟲！？

這家伙飛的比一般的蟲子還要快啊，白仙觀看著在房間里四下飛舞的蠱蟲，能量匯聚，將它的飛行路線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叫靈蠱，沒有攻擊性，但對于靈氣的敏感度很高，送給你吧。”

白念仙看著降落在自己手掌中的白色蠱蟲，遞給白仙笑道。

看著這只靈蠱，外表跟別的蟲子不太一樣，但仔細看的話，能看得出它是從瓢蟲變異來的，搖了搖頭，道：“念仙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不太需要這個靈蠱。”

白仙拒絕道，他沒什么需要用到靈蠱的地方，而且對于能量敏感度的話，自己雖然沒有靈蠱強，但也不會差很多，而且……除非是需要特殊能量，否則靈蠱的作用很小。

“哼，你就是嫌它飼養麻煩，我還不舍得給你呢。”

白念仙做著鬼臉，把靈蠱收了回去，小臉上滿是不開心，真的是，給你你還不要，完全不知道這是好東西，在苗疆外面，可是價值百萬一只呢。

“對了，堂哥，你會的是什么能力啊？昨天我看你使用的步法，我還沒見過呢，可不可以演示給我看一下？”

白念仙將瓦盆收好之后，又蹦蹦跳跳跑了回來，跟換了個人似的，剛剛的郁悶不開心完全沒有了。

“我的能力比較特別。”白仙尷尬了，自己無門無派的，看著白念仙感興趣的目光：“我們去外面演示吧。”

如果算的話，自己三代以內的親人，也就只剩下二爺跟白念仙了，不管怎樣，他還是拒絕不了，也有想跟二爺這一系梳理好關系的念頭。

畢竟人生在世，沒有家人的話，真的是一種很巨大的折磨不是嗎？

庭院里，白仙看著白念仙，她下盤很穩，看樣子還在學習步法前的鍛煉期，但能看得出來，她下了很大的功夫打好基礎了。

“好耶好耶，我還差兩歲才能學步法，堂哥你快表演給我看看。”白念仙拍著手雀躍道。

有好戲看了。

白仙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身法這個東西還是很特殊的，沒有一點陪襯的話，也達不到那個效果，看了一圈，才找到二爺家旁邊有一顆栗子樹。

劍氣如絲

因為這個能力也算是天生的，所以白仙對劍氣有著相當驚人的控制力，宛若身旁吹起一股氣流拂過少女的秀發，只見栗子樹上的葉子紛紛掉落。

剎那間，白仙沖了出去，虛空之中僅僅留下三道能量印記，不斷重疊重疊再重疊，再次落地之后，手中滿是樹葉。

“哇塞塞，好快的速度。”白念仙欣喜跑了過來，圍繞著白仙轉圈，不斷夸贊道。

不愧是我堂哥，這身法速度可真快啊。

白仙老臉一紅，自己這速度，還被狐仙叫短腿呢，咳嗽一聲，告誡自己不要在小女孩面前得意，畢竟才入門不到一個月的說。

“哎呀，年輕人就是有朝氣。”

隨著聲音，一陣拐杖觸地聲傳來，只見庭院大門，二爺在連山的攙扶下，慢悠悠走了進來。

“爺爺。”

“二爺。”

白念仙低頭向爺爺打招呼，白仙則喊人，看著二爺坐在栗子樹下的石凳上，忙問道：“二爺，事情怎么樣？”

“恭賀啊，白仙阿弟，白大叔被特別批準回歸祖祠了。”連山看著白仙恭賀道，在苗疆，被驅逐出寨子還能回來，可是少之又少。

“有你二爺在，他們會不同意嗎。”二爺自得的抿茶，看向白仙：“在寨子里住下吧。”

白仙愣了一下，看著二爺和藹的面容，沒有急著回復，這里確實是自己的家，這處宅院，是父親成長的地方，自己現在住的房間，是昔日父親從小到大睡的，算是自己的家。

“外面的世界雖然很大，二爺也理解你，讓你跟咱們苗疆人一樣待在故土不離開，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二爺老了，就怕百年之后，這位置沒人繼承。”

二爺雙手摸著蛇頭拐杖，看著天空嘆息，一旁的連山羞愧的低下頭。

白仙皺眉，二爺是族老，白云寨威望權柄最高的人，甚至是決策者，看了看二爺：“二爺，我知道您的意思，正如您說的，已經在外貌翱翔的雛鳥，又怎么會回歸巢里安度余生，不敢振翅高飛呢？”

這里是自己的家，可父母……家在，是港灣，可自己更想在外面闖蕩出一片天地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

當決定重新啟用能力，接納數據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改變自己的命運，特招，走后門，進入異人界，戰斗獲得經驗，都是為了更強的實力，為了能闖蕩出一片天的資格。

“嗯。”二爺點了點頭，臉色如常，似乎對這件事只是隨口一提似的。

白仙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二爺，不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我爸爸媽媽的故事。”

白仙忐忑著心看著二爺，他不傻，自從自己進來寨子后，就聽到了很多關于父親跟母親的事跡流言，五花八門，甚至什么版本都有。

“嗯嗯，爺爺，我也想聽聽關于大爺的事情。”白念仙一臉期盼說道，早已跑到二爺對面的石凳上坐下，靜靜等待著。

“唉，陳年舊事了，既然你們想聽，我便說給你們聽，這件事啊，還得從1946年的秋天說起……”

二爺一臉無奈講述道。

“那年，來了個一個國際考古隊，有很多有名的學士，而你的母親，西宮雅，也在其中，當時你父親才17歲，也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在與考古隊的接觸中，跟你母親相愛，當時你阿太也不阻止。”

“1947年考古隊撤離，你父親也想跟著離開寨子，被你阿太阻止，本以為你父親已經不在意你母親了，但沒想到的是他為了等待你母親，甘愿等到中年，當他從你阿太手上繼承了族老位置的時候，趁著一次在外友好訪問時……消失了。”

“經過多方調查才發現，他跑去了霓虹，跟你母親成婚，并將自己的姓氏改掉，當時我繼承了族老，但也無法繼續做什么，當時寨子里還有三位最老的老人，他們決議，將你父親驅逐出白云寨，永世不得回歸。”

“說來也頗具傳奇性，你父親的故事，反而在苗寨當中流傳，有情人千里相會，后來三個老者去了兩個，我實力也強了，想等著你長大一些了，再將大哥接回家，還沒動身呢，你就回來了。”

白仙陷入回憶中，父母在印象當中，確實一直恩恩愛愛，甚至連嘴角都沒有拌過，而自己也享受了好幾年的幸福日子。

“好感人，大爺居然不顧族老的責任，跑去成全愛情，雖然可恨，但也很讓人欽佩。”白念仙擦著淚水，小嘴嘟囔道。

連山也點了點頭，贊同白念仙的看法，原來這位阿叔這么厲害，希望你能祝福我跟阿靈，一生一世都恩愛。

“所以說是陳年舊事，你們這些小年輕，就喜歡讓老人家流眼淚。”

二爺對著眾人笑罵道，他是過來人，知道當時那個時代跟現在有很大的不同，大哥做的事情，可謂是石破天驚。

想想，當年他離開寨子動蕩的那個夜晚，好像就在昨日一樣。

“一個讓寨子失去了上三寨地位，背負罪孽的人，有什么可令人感動的？”

庭院大門被推開，一名穿著白色苗疆風情衣服，身上戴著銀器裝飾，頭發高高盤著，面容與白念仙有七分相似的少女不悅道。

白仙皺眉，看面貌，她應該就是念仙的姐姐白靈了吧，可為何出口便是這般語氣？

父親再如何，也是你大爺啊。

“靈靈，沒大沒小，那是你大爺！”

二爺很不滿的看著白靈，這個孫女，現在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爺爺，我說的是實話，做出來的事情，就要讓人說，大爺是成全了愛情，可卻害的寨子為他背負債務，幾十年了爺爺，咱們白云寨從昔日的上三寨降到了中等，現在更是有掉落到下三寨的可能！”

白靈據理力爭，眼神一直瞪著白仙，充滿敵意。

“二爺，這是怎么回事？”

白仙凝眉，這其中莫非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裝好人啊？”白靈眉頭一挑，這是回來要當好人了？不屑道：“我告訴你，因為你那不負責任的父親的離開，讓寨子丟失了六十年一次的大比，懂嗎？”

“更是因為他，讓我們喪失了競爭苗疆隗寶之一的伏龍劍的資格，知道嗎，以前白云寨可是十二寨子的三大首領之一，可不是現在這樣，明白嗎！這一切都是你父親造成的。”

白靈氣勢洶洶，最后更是達到了怒喝，可見她對白木人有相當大的怨氣。

“放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了！”二爺猛地一敲蛇頭杖，怒瞪著白靈，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了？

白靈嚇了一跳，收斂了一下，低頭道歉：“對不起爺爺，是我唐突了。”

“對啊姐姐，大爺不管怎么說都是我們的大爺，你這樣……”白念仙拉著姐姐的手，畏懼的看了眼二爺，沒敢繼續說下去。

連山當沒看見，雖然是有婚約不假，但還沒成一家人，就算成一家人了，這種事也不是自己能夠摻和的。

“我為了我的態度道歉，但我說的是事實，爺爺你為了什么才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去橫斷山脈請回柳爺，我們為了重返上三寨付出了多少？”

白靈雖然態度變好了許多，但依舊據理力爭，在她眼里，如果不是白木人，根本就不會讓寨子陷入如今的境地。

身為族老的爺爺需要向云翠花這個最老的人低頭，完全沒有族老的威嚴，只因為她是上三寨，云中寨嫁過來的，忍辱負重，幾十年了。

“我明白了，二爺，如何才能幫你們。”

白仙拳頭緊握，強忍著怒氣，從話里他也聽出來了，白云寨一直處于沒落中，不管是昨天看到的寨子里的人臉上的淡漠還是氣勢磅礴的寨子，都不是一般的寨子能夠建立起來的。

既然是父親的債，那就由自己來償還，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呵呵，你？”

“你一個連蠱蟲都沒有的家伙，憑什么來還？”

白靈怒火沖天，不自量力，連武學都不會，你拿什么資格來還債？

“你可以指責我，但我不允許你繼續侮辱我父親，如果你認為我沒有資格，手底下見真章便可！”

白仙拳頭握緊，咬牙切齒道，即使你是二爺的孫女，也不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父親！

“好啊，白木人有的是人罵，你大可以去外面證明啊！”

白靈感到好笑，逞強？在自己面前逞強？又不是我罵你爹，指著外面說道。

白仙瞇眼，大有人罵是嗎！

“別……”

二爺看著白仙的目光，心里一動，趕忙開口，可還是完了，話還沒說完白仙已經跑了出去。

“他要去那？”白靈一愣，這小子的速度可以，挺快的。

“不知道，要不要跟過去？”連山搖了搖頭，提議道，這個阿弟可別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啊。

“快去看看，別讓白仙做出什么犯忌諱的事，他不知道寨子的習俗。”

二爺搖頭嘆息，年輕人，就是愛沖動。

眾人才趕忙出門去找。

白仙速度飛快，不惜動用烽火連三月，一路前行，直朝著寨子中央的曬谷場而去，那里有一座鐘樓，是古代為了防備別的寨子入侵而建造的，發生大小事都會敲響它。

“什么人，這里不允許進入。”

拿著木棍守護在鐘樓下的青壯只看到人影跑來，剛發生怒斥，便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力打暈，白仙也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謝：“謝了，幽蘭。”

來人赫然是幽蘭，因為柳坤生的事情，她沒有選擇在寨子里待著，而是在附近，感知到白仙氣息躁動，這才來看看，幽蘭看著白仙上了鐘樓，眸中閃過一抹柔情。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咚咚咚

高昂的鐘聲回蕩在山間，從山上傳到山下。

“白云寨搞什么？發生了什么大事嗎？”

“不知道，看這鐘聲，應該是大事。”

“莫非是那個蠱婆死了？”

臨川河上，撐船而過的人們紛紛停下船仰頭看向白云山，這鐘聲高昂，流傳下來的習俗時，只要某個寨子響起了鐘聲，路過的外寨子的人，都不允許靠近，否則會被視為攻擊。

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寨子之間互相攻伐的事情了，彼此也都平和了許多，但這種習俗還是在潛移默化影響著他們。

“發生了什么？”

“不知道，快些回去看看吧。”

“對，莫要耽誤了大事。”

在山腳下漂洗衣服的婦女們交頭接耳著，放下手上的衣服，一個個往寨子上干。

劈柴的人，牧羊放牛，還是耕種的，但凡鐘聲抵達之地，所有本寨子的人都要回來，不回便是不尊，輕則責罵，重則驅逐。

“誰啊，敲響鐘聲！”云翠花在一群人的尾隨下慢悠悠的走到曬谷場，看著敲鐘的人，頓時火冒三丈：“你個無良后生，沒事在這里敲什么鐘！”

“還敢打傷人，阿良阿鐘，給我拿下他問罪！”

看著兩個倒在鐘樓下的年輕人，云翠花火冒三丈，敲響大鐘，又打傷人，強闖，真以為苗寨是你家了是吧！

日式世界里的劍圣 116:他是你大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