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回不去了

無論是俄羅斯國內，還是西方各國，都不希望俄羅斯打贏這場戰爭。

俄羅斯內部，主要是各種反對派的扯后腿，甚至很多政治人物和商業寡頭與車臣勾結在一起，輿論對于這場戰爭的反對更是沸反盈天，搞出諸如呼吁俄羅斯母親上前線尋回兒子的破事。

至于原因，政治斗爭、商業利益、外部勢力干涉，不一而足。

再說外部因素。

哪怕蘇聯解體，俄羅斯的龐大體量還是讓特別是各個歐洲國家忌憚，因此自然傾向于對俄羅斯進行進一步的拆解。車臣就是其中一環，如果車臣成功獨力，俄羅斯從東到西，分解成無數個更小的國家，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旦成型，就要徹底失去對歐洲的威脅。

最終結果，就是俄羅斯在第一次車臣戰爭中堪稱恥辱性的慘敗。

西蒙許諾幫忙解決掉發動下一次車臣戰爭的外部干擾，這場戰爭其實就等于勝利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是俄羅斯稍微發揮一下前蘇聯留下來的雄厚軍事根底。相比起來，車臣真是不值一提。

其實這就像二戰之后的很多局部戰爭。

爆發戰爭的各種小國，如果缺少后臺，諸如伊拉克、敘利亞這種，結果就是被美軍摧枯拉朽。再說朝鮮和越南，這些就屬于有后臺的‘妖精’，結果，兩場曠日持久的局部戰爭，哪怕美國這樣的世界第一超級強國，最終還是鎩羽而歸。

車臣的問題也一樣。

第一次車臣戰爭，這是個有后臺的小妖精，俄羅斯當然打不死。第二次，西蒙游說西方不插手干預，結局可以想見。

克宮的小辦公室內。

作為一個歷經宦海的老牌政客，葉利欽當然很容易想清楚這些，既然西蒙·維斯特洛肯答應掃除軍事之外的障礙，俄羅斯如果還不能把車臣碾過去，那他自己也覺得無話可說。

又聊了幾句細節，眼看這次會面即將結束，葉利欽到底還是沒能忍住，說道：西蒙，我私下一直在關注你的3G計劃，從中可以看出，你的個人追求已經完全超越了我們這些普通人，這其實也是我決心聽從你建議推弗拉基米爾上位的原因，不過，我還是好奇，西蒙，我相信俄羅斯沒有太多值得你企圖的，包括你的3G計劃，維斯特洛體系在俄羅斯開設的多家研究機構，即使你不做這些，我也會給予配合，因為我明白，這是對整個人類未來都有好處的事情。但，好吧，我就想知道，為什么是弗拉基米爾？

西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應該看過很多次他的檔案，對吧？

葉利欽點頭。

西蒙微笑道：我也看過。

葉利欽耐心地做洗耳恭聽妝。

西蒙也沒有過多繞彎子，接著道：鮑里斯，坦白說，到了現在，我相信你對西方各國應該已經沒有幻想了，對吧？

葉利欽稍稍遲疑，感覺某人的立場似乎再次出現了問題，但很快還是點頭：最開始，我一直以為美德法這些國家應該很樂意看到俄羅斯的民主化和私有化，并且盡力幫助我們，說到這里，葉利欽苦笑了一下，才繼續道：現在，我不相信了。

不僅如此，西蒙道：如果按照正常的軌跡發展下午，俄羅斯的下一任總統依舊非常平庸，甚至，完全是西方推出來的傀儡，那么，俄羅斯的結局，必然是再次分裂為很多個區域性小國，就像車臣那樣，到時候，歐美各方都能徹底睡一個好覺。

葉利欽聽西蒙說得這么直白，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其實注意到某人話語里的那個‘依舊’詞匯，還‘非常平庸’，如果是其他人這么說，葉利欽難免慍怒，但，西蒙·維斯特洛的身份擺在這里，他不知不覺就接受下來。畢竟，看看當下俄羅斯國內一團糟的局面，拋開對錯是非，葉利欽很清楚，自己確實把一切都搞砸了。

這么想著，葉利欽又忍不住：西蒙，作為一個美國人，難道你不希望看到俄羅斯繼續四分五裂嗎？

西蒙輕輕搖了搖頭：鮑里斯，我只是擁有美國國籍，不過，以我現在的位置，我更傾向于把自己當中一個‘Westerosian’，維斯特洛體系的利益，在我這里才是第一位的。

葉利欽稍稍反擊了下：資本家是沒有自己的祖國的。

西蒙也不介意，還露出微笑：可以這么說，不過，我不是普通的資本家，拋開自己的國籍限制，不是為了賺取更多金錢，雖然我的個人財富一直都在增加。但，認真說起來，我把我們所在的這個星球整體當成自己的祖國，整個人類，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共同體。

葉利欽很想再次反駁一句‘某個把人類當做共同體的家伙剛剛才建議他挑起一場戰爭’，想想還是沒有開口。

西蒙也無所謂葉利欽怎么想，畢竟他剛剛的一番話哪怕完全發自真心，但因為太宏觀，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假大空，就像能夠看透西方慈善體系的人明白富人成立慈善基金大部分是為了避稅而不是慈善一樣，在葉利欽眼力，西蒙的宏偉目標，大概更多還是為了掩飾他的其他野心。

諸如利用投資規模非常龐大的3G計劃實現資產傳承。

這是葉利欽很早就看透一件事。

啜了一口捧在手里的咖啡，西蒙也繼續：再回到你剛剛的問題，鮑里斯，想要避免不得國家四分五裂，俄羅斯就需要一個能力很強且非常務實的領袖，這個人要很會做事，性格也需要一定的圓滑，擁有大局觀，而不是一味的強勢，所有這些，我向你推薦的那個人都完全符合。另外，這還是一個非常忠誠可靠的人，就像他利用自己的權力將自己陷入訴訟的恩師送出國那樣，一旦上位，既然你對他有恩，他也會盡力保全葉利欽家族，當然，這其中肯定有確保俄羅斯穩定的大局考慮。

葉利欽明白過來，又下意識追問：西蒙，那你能獲得什么？

西蒙再次啜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接著道：我要的是一種全球性的戰略平衡，呵，說點隱私的，我提前和克林頓聊過，俄羅斯如果四分五裂，缺少了牽制，結果很可能是歐洲走向統一，擰在一起成為美國的競爭對手，這是我說服華盛頓救助俄羅斯乃至接下來放棄干涉車臣事務的理由。但，就我個人而言，保全俄羅斯，一旦這個國家重新強大，將來同樣會成為美國的戰略對手，但這很利于美國的軍工集團，因此，哪怕有人看到這一點，依舊會同意我的計劃。再然后，就是最關鍵的，維斯特洛體系能夠得到的，就是美國國力在不斷應對各種外部戰略競爭對手的同時緩慢消耗。剛剛你就說過，資本家是沒有祖國的，但問題在于，我的國籍偏偏是美利堅，而且不太容易更改，因為牽涉太大。再就是，我擁有的財富實在太多，為了避免遭到覬覦，一方面，我不希望自己祖國的目光太多放在國內，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這個祖國的國力太強，強到威脅我個人財富的安全。

葉利欽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還莫名地突然覺得吧，當年列寧發起的十月革命，或許是對的。

再想想當下俄羅斯國內的那些寡頭。

葉利欽頓時堅定起來。

肯定是對的。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辭別了葉利欽，下午隨后的時間，西蒙分別去了莫斯科這邊的索爾維學校，以及與莫斯科大學合作創立的一座生命科學研究所。

說起來，3G計劃中，俄羅斯在太空與核能領域擁有一定的優勢，生命科學則沒什么亮點，西蒙似乎更應該設立另外兩項的合作項目。

不過，問題在于，一方面，太空與核能研究太敏感，科學是有國界的，科學家也是有國界的，敏感領域攪和太深，將來可能又是什么通俄門，另一方面，關于俄羅斯的核能與太空技術，通過近些年不斷挖墻角，該拿到的西蒙基本都已經拿到，也不需要多此一舉。

相比起來，還是那句話，沒有人不想活得久一些，越是金字塔頂層的精英階層越是如此，因此對于維斯特洛體系在世界各地設置的生命科學研究所，各方面都一路綠燈。

晚間則是城西銀松林島上西蒙私人豪宅內的派對。

算是有來有往。

這次葉利欽沒有出席，不過葉利欽的兩個女兒全部到場，另外就是莫斯科政商各界的權貴，不過這次某人沒有出現，主要是西蒙沒有邀請對方，另外沒有受到邀請的還有剛剛履任俄羅斯總理的普里馬科夫，這也算西蒙的一個表態。

事前不方便表態，不過，接下來就差最后幾步，西蒙也該展現出自己的傾向。

相比中午克宮酒會的虛以應酬，這次晚間派對，西蒙反而能與一些人討論更多實際事務。

諸如電信能源領域的進一步合作。

諸如葉利欽二女兒突然提出如同里夫尼那樣在俄羅斯境內設置一個經濟特區的想法，目標都想好，圣彼得堡。

還有一些軍方勢力希望能與當下已經打成一鍋粥的中非地區搭上關系，當然不是官方，而是想要私下派點傭兵賣點武器過去，賺外快。至于軍方為什么不自己做，一方面是默認了中非地區屬于西蒙的地盤，另一方面，當然也是主要的，還是因為非洲太窮，因此還需要借助維斯特洛體系這些年搭建起來的軍火交易平臺。

對于這些事，西蒙都讓隨同應酬的西莉亞記下，并表示稍后會給出回復。

能合作的就合作，不能合作的，也算是搭上一條人脈。哪怕此時高高再上，西蒙也不會放松對人脈網絡的建設，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就成了孤家寡人，捧著大璽，權力卻出不了宮門，那才悲哀。

只在莫斯科停留了一天一夜，西蒙第二天再次啟程，飛往里夫尼。

這個周末都會在烏克蘭度過。

舒爾希金娜母女兩個則是留在了俄羅斯，尤利婭此前和西蒙說過，打算出一筆錢在國內做些力所能及的善舉。

西蒙離開莫斯科，圍繞這次俄羅斯之行的新聞也在世界范圍內迅速鋪開。

即使在維斯特洛體系的要求下，俄羅斯方面放出的消息非常有限，但，結合此前維斯特洛體系核心企業威瑞森對俄羅斯電信行業的投資，再加上近期美國態度的轉變及IMF對俄羅斯的即使救助，乃至這次西蒙·維斯特洛莫斯科之行之后爆出的一些合作項目，大家都能明白，西蒙·維斯特洛這是很看好俄羅斯未來的表現。

就像此前對中國那樣。

這么多年下來，西蒙·維斯特洛的判斷還沒有出錯過，既然如此，向俄羅斯押上一注，將來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再不濟，畢竟有維斯特洛體系這個大塊頭頂著，又能損失多少？

于是，隨著消息的迅速傳開，只是這個周末，很多政府代表團和企業考察團都紛紛啟程，前往俄羅斯進行調研。

既然西蒙·維斯特洛都給出了背書，當下也確實是抄底俄羅斯的最好機會。

只有西蒙自己知道，這次他可能會讓一些人失望。

俄羅斯接下來哪怕復蘇，依舊會以門檻較高的軍工、能源等重工業為主，這些利潤豐厚的領域可不是隨便什么玩家都能進入的，至于其他生意，講真，還是不那么好做。

當然，既然形勢基本確定會向著某個方向發展，西蒙接下來也不會太收斂，還是要在俄羅斯切下一塊屬于維斯特洛體系的蛋糕。

很大的一塊蛋糕。

畢竟西蒙是很推崇有付出就要有回報的一個人，甚至，如果什么都不要，反而也會讓將來的某人不踏實。

另一方面，雖然也不乏異議的聲音，不認為西蒙能夠扭轉俄羅斯的經濟形勢，但新的一周到來，當西蒙9月28日這天啟程飛往中國，因為他此前的莫斯科之行，從亞洲開始，周一這一天，全球的股債匯市場也是一片漲聲。

因此甚至再次被一些媒體提起了早已深入人心的‘維斯特洛效應’。

這次算是全新的定義。

不過，很多人明白，事情的關鍵，還是凸顯了西蒙個人威望對全球經濟越來越大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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