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隨和的我不是魔頭 250,靈霄神將,大恐怖
一頭翼展千丈,翎羽呈天青色澤,閃爍著星辰光輝的天鵬,似緩實疾地飛行在空曠死寂的虛空之中。
這是一頭有著地仙巔峰境界的天鵬。
天鵬寬闊平坦的脊背上,負手屹立著七條人影。
個個魁梧高大,氣息沉凝,宛若山岳。
正是陸玄機派遣的那批靈霄宮精兵強將中,分出的一支精銳偵察小隊。
雖只七人,但其中六人,都有地仙境界,在靈霄天中,都是有名有姓的“天將”。
為首的一名身高丈二,身披玄甲的冷面男子,更是靈霄天三百六十五尊“靈霄星將”中的一員,有半步天仙修為。
辰龍天尊推算出的那顆土黃星辰,并非楊錚等人進入荒蕪絕地前的最后一站。
而那土黃星辰上面,儼然有上百條界域通道,可見楊錚當初選擇那土黃星辰落腳,也是有想法的。
這就使得前來調查的靈霄宮精兵強將,抵達那土黃星辰之后,不得不分兵數路,分頭探查那上百條界域通道溝連的諸多星域。
這一查,就是一年。
即使以靈霄宮精兵強將們的強大能力,整整一年下來,也只是排除了七成界域通道,確定那些界域通道溝連的星域,并非楊錚等人最后去過的所在。
今天,這支由一位半步天仙,六位地仙天將,一頭仙禽天鵬組成的精銳小隊,又循著一條尚未排查過的界域通道,來到了一片星域之中。
這一片星域十分冷清,通道出口,乃是一處連塊殞石都沒有空曠虛空。
遠在數億里之外,才有一顆極不起眼的小小太陽。
即使以天鵬天生的敏銳目力,凝聚目力望去,也只勉強看到,僅有三顆死寂荒蕪的小行星,繞著那小小太陽運轉。
來都來了,當然要過去探查一番。
當下那天鵬便帶著那七位專精煉體的靈霄宮悍將,朝著那小太陽飛去。
天鵬飛遁神速,即使只地仙境界的天鵬,飛遁起來,也要快于半步天仙。
看似遙不可及的數億里距離,在這頭地仙巔峰境界的天鵬全力飛遁之下,只花了數十個時辰,離那最外圍的一顆小行星,便只剩下百萬里。
抵近到如此距離,以天鵬的目力,看那小行星直如掌上觀紋,一枚石子、一粒細砂,皆可看得清清楚楚。
天鵬盯著百萬里外的小行星,瞳中金光一閃,忽然驚咦一聲:“那星辰上面有人!”
說著清唳一聲,將眼中所見,化為投影,展現在鵬背上的七人面前。
一副光幕,在那一星將、六天將面前緩緩展開。
光幕之中,顯示著一副奇異的畫面。
一個白衣翩翩,清秀靦腆,人畜無害的光頭少年,端坐在一座光禿禿的石山之上。腦后一輪巨大的光環,將方圓千里照得一片通明。
光環映照之下,那本是了無生機、寸草不生的死寂星辰,儼然出現了一方千里仙境。
仙境之中,仙泉流淌,靈花遍地。有紫竹林、桫欏樹,有琉璃塔、寶蓮池……
有通體大放光明、身如赤金、頭扎螺髻的莊嚴神祇,趺坐菩提樹下,闡述大道奧妙,字字珠磯,宛若天音。說法之時,天花飄落,地泉金蓮……
看著這“仙境”奇景,那六位天將,無不面露古怪之色。那半步天仙境的冷面星將,更是嘴角一挑,浮出一抹冷笑:“小小半仙,演練外道魔法,不值一哂。”
以他們的境界,自是能看出,那光頭少年,不過是半仙境界。其演化的所謂仙境,也不過是外道魔法演繹的魅惑幻景。
若信以為真,步入那仙境幻景之中,聽那“神祇”說法,那說不得,就要被“渡化”,成為那神祇座下的“護法”了。
“那外道魔法雖只是小道,不過似乎與魔門極樂魔功頗有相通之處?”一尊天將說道:“莫非那光頭少年,與魔門極樂門有關?”
又一尊天將道:“極樂門不是只收女弟子么?”
那冷面星將淡淡道:
“極樂魔功,男女皆可修行,只是極樂門自有祖制,遂只收錄女弟子。但也不排除偶爾出現一兩個修煉了極樂魔功的男弟子。無論如何,此次咱們算是找到線索了。說不定那少年便知道,諸天君與魔門六宗宗主,最后一站去了哪里。”
當下那天鵬奮力振翅,很快就飛越百萬里,來到了那顆星辰之上,盤旋于那正自演練魔法的少年上空。
那白衣飄飄,清秀靦腆,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光頭少年,自然早就發現了天鵬的到來。
此時正仰著腦袋,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威風凜凜的天鵬,似已被天鵬地仙巔峰的強大氣息,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天鵬懸停于光頭少年上空,那冷面星將與六位天將也不下來,只居高臨下,俯瞰少年,強大神念橫掃下來,冷冷喝問:“你這少年姓甚名誰?可是魔門極樂門弟子?”
被那冷面星將半步天仙境的強橫神念掃過,那目瞪口呆的光頭少年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起身施禮:“回前輩,在下葉小凡,正是極樂門徒,乃魔后親傳弟子。”
“極樂魔后居然也收男弟子了?葉小凡?莫不是葉寒仙私生子?”
冷面星將心中微微哂笑,繼續喝問:“既是極樂魔后葉寒仙親傳弟子,那你可知極樂魔后與魔門諸宗主,追剿修羅王楊錚時,最后去了哪里?”
聽得此問,光頭少年面上浮出一抹警惕之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來自何方?為何打問家師下落?”
冷面星將淡淡道:“吾乃靈霄天,靈霄宮,靈霄星將。我姓溫。”
自稱“葉小凡”的光頭少年似被嚇了一跳,手足無措一陣,才慌忙一揖到地:“竟是靈霄天溫星將!晚輩失禮!請前輩恕罪!”
溫星將冷冷道:“既知我等來歷,葉寒仙他們去了何處,還不速速道來!”
光頭少年一副小心翼翼模樣,說道:“家師與魔門諸宗主,以及靈霄宮的諸天君、玄武靈王等前輩,進入一座界域通道,追蹤修羅王楊錚去了。”
溫星將眼睛一亮,喝問:“那界域通道在哪里?”
“就在地下,一座地宮之中。”光頭少年道:“晚輩正是奉家師之命,在此看守地宮之中的界域通道。與晚輩同守此地的,還有血神教、極夜宗等五宗的五位師兄。”
“竟然還有魔門弟子?”溫星將神情一凝:“居然未曾感應到他們的氣息……此地難道有什么古怪?”
正暗自驚疑時,那光頭少年又道:“界域通道所在的地宮,似有什么詭異,能混亂靈機,令神通法術變得一片混亂、莫明其妙。所以晚輩這才出來煉法。”
“原來如此。”溫星將心下稍緩,心說臨行之前,陸天君曾經叮囑,諸天君等人失蹤之事,或汲及荒蕪古樹,而那荒蕪古樹,便正有隔絕靈機之能。
地下界域通道所在的地宮,那混亂靈機的所謂“詭異”,莫不是受到了荒蕪古樹影響?
這豈不是說,界域通道的另一頭,就是那能隔絕一切靈機,令仙體退回凡胎的“荒蕪絕地”?
不過溫星將等人也不畏懼。
他們本來就是陸玄機特意挑選出來的,專精煉體的仙將。
即使受了荒蕪古樹禁制,戰力亦相當不凡。光頭少年一個小小半仙,都敢與五個同門在此看守,他們身為堂堂半步天仙、地仙,難道還會在小輩面前露怯?
再說他們也不需要親身進入荒蕪絕地。
只要確定界域通道那一端,真的便是荒蕪絕地所在,就可以大聲誦念辰龍天尊之名,將線索稟報上去。
當下溫星將一聲吩咐,那天鵬便緩緩落地,待溫星將等人下了鵬背,那天鵬身形飛快縮小,化為一個身披青甲,高大矯健的鷹勾鼻青年。
“帶我們去界域通道處。”溫星將看著光頭少年,淡淡說道。
光頭少年也不推脫,道了聲:“請隨晚輩來。”
便帶著眾人飛出數千里,來到一條裂谷之前。
到了此地,溫星將等人果然感到靈機混亂,雖未被徹底隔斷,但也變得混沌不清,一團亂麻。
光頭少年領著眾人循一條人工開辟的狹長石階,向著裂谷下方走去,口中絮絮叨叨說道:
“此地靈機混亂,不但能混淆感應,還可令神通法術變得亂七八糟。甚至連飛遁都時靈時不靈。也不怕諸位前輩笑話,晚輩有一次進出時,飛遁之術就突然失靈,直接摔下了谷底,摔得晚輩頭破血流……”
那天鵬所化的鷹勾鼻青年道:“你已是半仙,就算從萬丈高空墜下,也傷不了一根毫毛。這裂谷不過千余丈深,豈會摔得頭破血流?”
光頭少年靦腆一笑:“晚輩遁法失靈,摔下去時,仙體也莫明變得沉重混濁,仿佛退回了還是凡人時的肉體凡胎。”
溫星將等人暗自點頭,心說這應該就是荒蕪古樹的影響了。
那光頭少年繼續說道:“所以那次之后,晚輩進出谷底地宮之時,便只敢老實步行了。另外,這里還有一些古怪……”
鷹勾鼻青年道:“還有什么古怪?”
“就是有的時候……”
有前領路的光頭少年,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沖著眾人靦腆一笑,“不知不覺,就有人會莫明失蹤……”
看著光頭少年那人畜無害的靦腆笑容,溫星將等人不知為何,忽然頭皮一麻、脊背一涼。
還未等他們想明白,為何會有這等莫明其妙的反應時,后方一位天將忽地驚怒道:“孫天將哪里去了?”
溫星將等人聞言,猛地回頭看去,就見之前走在最后的孫天將,居然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前方一位半步天仙、一位巔峰地仙的仙禽,五位地仙天將,居然對此毫無所覺。
雖然此地靈機混亂,感應不靈,但……
他們可是精擅煉體的仙家。
就算神念感應不靈,以他們極之敏銳的五感,也不該就這么莫明其妙丟掉了一個人。
溫星將眼角暴跳,勃然大怒:“小輩安敢欺我!”
狂怒之下,就要抓住那名叫“葉凡”的光頭少年。
可回頭一看,方才還就在他溫星將前方,正回頭沖著他們靦腆微笑的光頭少年,居然也無聲無息、莫明其妙消失得無影無蹤。
即使那天鵬所化的鷹勾鼻青年,全力運使一對天鵬神目,細細審視周圍每一寸空間,也完全沒有發現那光頭少年的蹤跡。
前方下行的石階上,沒有光頭少年的腳印。
兩側陡峭的石壁上,也沒有任何攀爬的痕跡。
直到這個時候,溫星將等人回味起方才光頭少年停步回頭,沖他們靦腆一笑時,他們那頭皮一麻、脊背一涼莫明反應,這才恍然驚覺,那分明就是源自本能的恐懼。
只是,當時沒人會承認,自己會因一個半仙少年人畜無害的靦腆笑容,引發恐懼之心。
因為他們是堂堂地仙、半步天仙。
怎么可能被小小一個半仙,嚇得心生恐懼?
直到這一刻。
走在最后的“孫天將”悄無聲息消失無蹤,而那半仙少年也莫明消失,眾人這才終于正視起方才的感覺。
溫星將臉色難看,沉聲道:“那光頭少年……有古怪!他絕非區區半仙……”
剛說到這里,眾人忽然眼前一黑,本就陰暗的裂谷石階通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只一剎那,眾人眼中又恢復光明。
但方才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令眾人記憶猶新。
“極夜宗!”溫星將冷臉怒道:“只有極夜宗的萬古長夜,才能令仙人也不能視物!”
“是極夜宗在搞鬼?”一個天將疑道:“他們怎么敢?”
剛說到這里,又有一個天將震驚道:“秦天將不見了!”
溫星將一驚,往后一看,果然見到孫天將消失后,走在最后面的秦天將,也在方才那一剎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走!”溫星將不假思索,低喝一聲:“此地詭異,不能久留,馬上退出,將此事稟明辰龍天尊!”
剩下的五人一鵬,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但剛剛走出百十步,最前面的天將便猛地停步,環顧四周,驚疑不定地說道:“不對!這路不對!”
天鵬走上前去,瞳放金光,仔細一瞧,臉色變得陰沉難看:
“這確實不是我們來時的路!來時的路分明就只有一條,可現在,那唯一的一條路發生了變化,已不再是通往地面,而是直通地底……”
一個天將抬頭看了看兩邊峭壁夾峙下,頭頂那一線陰沉黑暗的天空,道一聲:“區區小道,困不住我們!”縱身一躍,就想化身遁光直接飛遁出去,可卻只憑腳力躍起丈許,便又重重落地,竟然無法飛遁了。
“攀巖!”另一個天將沉聲說著,一爪抓破巖壁,手足并用,順著巖壁往上攀登。
溫星將等人沒有動作,凝視著那天將。就見那天將攀上百余丈高后,又一爪將巖壁抓破時,巖壁破損處,突然噴出一道猩紅“噴泉”,將那天將噴了個滿頭滿臉。
那天將一驚,還未及做出任何反應,那噴出猩紅噴泉的孔洞中,就驀地探出一只猩紅血爪,一把薅住天將頭皮,于他失聲驚呼中,將他硬生生抓進了那個不過一拳大的孔洞。
那么大一個人,居然就從那么小的一個孔洞里被抓了進去。
直到那天將從頭到腳,整個人都沒入那孔洞之中,那孔洞也并沒有被擴大。
相反,待那天將消失之后,那孔洞瞬間彌合,轉眼之間,就消失無蹤。連方才噴出的猩紅噴泉,也一滴不剩,全部回流。
不及救援的溫星將等人,看著那光滑的石壁,一時渾身發冷,如墜噩夢之中。
良久,溫星將方才澀聲說道:“齊誦天尊尊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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