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隨和的我不是魔頭 241,渾身是膽倪雙鷹永不停止倪800
高高的哨樓上。
倪坤遠遠望見血神圣子曹真,在五個皮膚蒼白的森林之子簇擁下,步履從容地走出森林,向著基地這邊走來,頓時心中一動,第一時間緊緊抓住了陸昔顏的手。
“干什么?”陸昔顏瞪了他一眼。
倪坤正色道:“沒什么,怕你莽。”
“無緣無故的,我怎么會……咦,曹真!他落單了!好機會!”
陸昔顏低喝一聲,不假思索地就想跳下去發起沖鋒。
好在倪坤緊緊抓著她的手,才沒讓她得逞。
“你看你,這不就要莽了嗎?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倪坤壓低嗓門:“總之千萬別沖動,曹真只帶著幾個嘍羅,就敢這么大搖大擺地在外面亮相,你不覺得奇怪么?”
“……”陸昔顏狠狠磨了磨牙,壓抑下心中的暴躁,低聲道:“是有些奇怪。”
雖然她深受修羅道的功法、門風影響,又暴躁又頭鐵,但她畢竟也是楊錚門下莽夫眾中,最有腦子的一個。
又跟著倪坤這位一步三計、穩健慎重的智者廝混這么久,多少也從倪坤身上學到了一些東西。
此時被倪坤攔住提示之下,她腦子一轉,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妥。
“赤無極等人縮起頭來不露面,把曹真這些小家伙派出來晃悠,分明就是在下餌。”倪坤輕笑一聲,道:“可這未免也太明顯了,咱們又不是傻子,豈會輕易上當?”
陸昔顏贊同點頭:“不錯,赤無極他們太低估我們的智慧了。要殺曹真他們那些小的,什么時候都可以。在干掉赤無極他們那批老的之前,我是絕不會輕舉妄動的。”
倪坤欣慰地點了點頭:“正該如此。”
當下兩人也不再看曹真,繼續若無其事地站起崗來。
曹真一路無事,帶著五個血仆,安然返回了基地。
倪坤與陸昔顏在哨樓上居高臨下,一路用眼角余光追蹤他的行跡,發現他居住的營房,居然不在基地內部,而是在基地外圍,靠近森林方向的邊緣地帶。
曹真營房的位置,無疑很令人心動。
但即使魯莽頭鐵如陸昔顏,也看出這絕對是有意為之,明顯就是有做餌引誘的意思。
“赤無極他們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陸昔顏輕嗤一聲:“這么明顯的陷阱,真以為我們會傻乎乎跳下去啊?”
“不錯。”倪坤贊同點頭:“曹真這營房位置,一方面可以防范森林之子夜里襲營,另一方面,明顯就是要坑我們一把。”
正說時,又有熟人從森林那邊,向著前進基地大門走來。
“小夜帝玄夜。”陸昔顏輕聲道:“赤無極還真是舍得下血本,連親傳弟子玄夜都派出來做餌了。”
再之后,昏天小圣蕭若愚、小天王司徒尚、新逍遙宗主莊鵬飛,亦先后走出森林,回到了基地。
而這五位居住的營房,無一例外,都是在基地外圍的邊緣地帶。
五個香餌,就這么明明白白的擺在倪坤、陸昔顏的眼皮底下,即使穩健慎重如倪坤,也不禁有些心動。
陸昔顏就更受不了啦:
“要不,咱們晚上假扮成森林之子試探一下?說不定能把赤無極他們引出來。”
倪坤沉吟一陣,緩緩搖頭:“不妥。干掉老的們之前,這餌,咱們暫時還不能吞……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然而到了子夜。
倪坤就換上一身森林之子的墨綠色叢林獵裝,臉上以植物汁液涂抹上濃重的戰紋,背負雙刀,腰上插著一排匕首,借著濃重的夜色掩護,在營地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之中一路潛行,避開明崗暗哨,潛到了新逍遙宗主莊鵬飛營房附近。
森林之子的制式服裝、武器,自然是格雷文家的裁縫、鐵匠仿制的。
渡河之前,許明遠就借著送肉菜牛奶的機會,給倪坤、陸昔顏夾帶了過來。
此刻,倪坤就扮成了一個森林之子潛行了過來。
至于陸昔顏,則是負責接應。
“赤無極等人拿小的們做餌,固然冷酷無情,極有魔頭風范,但他們那幾個做師父的,多少還是會關注一下自己的弟子。只有莊鵬飛……”
只有莊鵬飛死了師父,得到的關注力度必然最小。
當然,赤無極等人也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可這種“我猜出你猜出了我的想法”的循環,若是較真起來,那可就沒完沒了,變成死循環了。
“所以,智者的精髓,只在于決斷!”
倪坤潛伏在陰影之中,兩眼緊盯著莊鵬飛居住的那座木制營房,默道:
“空對空地猜想,不出手試探,永遠不會知道,敵人究竟想到了哪一步……”
一念至此,倪坤斷然行動,如暗夜中捕食的獵豹一般,瞬間掠過燈火映照下的開闊地,來到了莊鵬飛營房邊上,抽出一對戰刀,就要沖進營房。
就在這時。
營房周圍,地面忽然掀起一地木板,二十個沒有心跳、呼吸、體溫,膚色蒼白,瞳孔血紅的血仆,驀地躍出地面,將倪坤四面包圍。
每個血仆手上,都端著一把裝著大彈鼓的沖鋒槍。
很明顯,莊鵬飛的營房周圍,早就預先挖好了坑,坑里埋伏著無需呼吸也沒有體溫、心跳的血仆。坑上面,則蓋著木板,鋪好了壓實的泥土……
“我去!居然有整整二十個伏地魔!”
看著將自己包圍的那二十個人類、森林之子各半的血仆,倪坤眼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血仆們并沒有馬上開槍,而是默不作聲地包圍著他,二十個黑洞洞的槍口,一動不動地直指著他。
隨后,營房大門打開,莊鵬飛身著黑色皮風衣,手提一口三尺長劍,微笑著走了出來。
“倪坤?”
他看著倪坤,微笑道:“雖然此前已經見過了,但這次才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逍遙派新任宗主,逍遙子莊鵬飛。”
倪坤點頭:“嗯,我見過你。”
莊鵬飛笑道:“本來呢,我是感覺這種陷阱不靠譜的。餌下得如此明顯,倪兄又不是傻子,怎會輕易上當?可萬萬沒有想到……”
他搖了搖頭,好奇地看著倪坤:“倪兄這是與修羅王陸昔顏廝混太久,也染上了修羅道的狂妄魯莽?”
倪坤呵呵一笑,悠然道:“恰恰相反,這一切,盡在我掌控之中。”
莊鵬飛戲謔地笑著:“哦?倪兄如何掌控一切呢?”
“很簡單。”倪坤環顧周圍,胸有成竹地說道:“我賭他們槍里沒有子彈!”
“……”莊鵬飛愕然,旋即失笑著抬起左手,啪地打個響指。
響指聲中,二十桿沖鋒槍同時開火,震耳欲聾的槍聲中,子彈若狂風暴雨一般,四面八方射向倪坤。
倪坤叱咤一聲,身形如陀螺一般飛快旋轉,雙手揮舞得如同風車一般。
鐺鐺鐺……
密集的金鐵交擊聲中,高速旋轉的倪坤周圍,飛濺出密密麻麻的火星,看上去居然是用一雙戰刀,磕飛了子彈。
莊鵬飛一時愕然,但很快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因為倪坤雙刀雖然看似耍得瀟灑,磕飛了不少子彈,可他身上還是不停地飆血,顯然并沒有將所有的子彈都擋下來。
等到二十血仆將彈鼓打空,倪坤身上已經被打得跟篩子一般,手中一對百煉戰刀,也早就斷成了幾截。
莊鵬飛看著渾身都是彈眼,貌似慘不忍睹的倪坤,搖頭一笑:“看來倪兄賭錯了。”
倪坤哈哈一笑:“我的梗,你不懂!我真正賭的,是你們打不死我!”
話音一落,看上去已身受重創的倪坤,居然好似狂風一般,向著莊鵬飛迎面沖來。
“怎么可能?”莊鵬飛愕然。
即使是專精煉體的修士,即使血仆們的沖鋒槍只是輕型武器,可身中一百多槍,早該超出承受極限了,就算還能勉強站著,也絕不該如此生龍活虎。
然而倪坤偏偏就顛覆了他的認知,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彈眼,居然還是生龍活虎、龍精虎猛。
地面顫震之中,倪坤腳掌踏爆泥土,若破水一般排開空氣,矯健身姿所過之處,空氣化作氣浪四面席卷,發出水浪一般的嘩嘩聲。
只一瞬,他就疾掠到莊鵬飛面前,一拳轟出。
悶雷般的音爆聲中,倪坤拳峰前的空氣,爆出一團肉眼可見的乳白色氣浪,拳頭旋又穿過氣浪,若出膛炮彈一般直擊莊鵬飛面門。
莊鵬飛知道赤無極等人很快就能趕來,他只需略作拖延即可,當下也不避讓,一劍刺向倪坤心臟。
劍長拳短,你的拳再快,也絕不可能在我的劍刺中你心臟之前,先打到我的臉上。
就賭你不敢跟我換傷!
莊鵬飛嘴噙冷笑,長劍宛若流光,果然先一步刺中了倪坤左胸心臟部位。
劍鋒入肉寸許,便再也前進不得。居然被倪坤用胸肌,生生夾住了劍鋒。
“什么?”莊鵬飛嘴角冷笑凝固,瞪大雙眼,心中滿是不可思議:“已是肉體凡胎,怎么能擋得住我這一劍?”
莊鵬飛這一劍,威力比沖鋒槍子彈更大。
因為劍本身就更重,且他刺出這一劍的速度,也是超越了音速,快過了沖鋒槍的子彈。
速度更快、重量更重,理所當然能擁有更強的動能。
再加上劍尖比沖鋒槍子彈彈頭面積更小,更加銳利堅韌,對血肉之軀的穿透效果,理應更甚于沖鋒槍子彈。
倪坤就算煉體功夫非凡,可以用肌肉、骨骼擋住子彈,身中一百多槍都還能生龍活虎,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他莊鵬飛這一劍都擋住。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莊鵬飛這一劍,還真就被擋住了。
且他已經沒有機會變招。
在入肉寸許的劍尖,被倪坤肌肉夾死,劍身被倪坤狂沖過來的巨力頂至大幅彎曲的同時,倪坤的鐵拳,也狠狠悶在了莊鵬飛面門上。
一記令人心驚膽戰的爆擊聲。
莊鵬飛像是被飛馳的卡車撞中一般,鼻梁坍塌、牙齒迸飛、鮮血濺灑,整個人身不由己向后拋跌出去。
倪坤腳步不停,轟轟轟幾大步追上他拋跌的身軀,手臂舒張,一把將莊鵬飛脖子卡在肋下,一下就將他勒暈過去,然后拖著他就往基地外沖去。
莊鵬飛的營房,就在基地外圍的邊緣地帶,距離營墻不過百米。
以倪坤的速度,幾個呼吸,就能沖出基地。
身后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
二十個血仆已經換好了彈鼓,以遠超凡人,甚至略微超過了森林之子的速度向倪坤追來,邊追邊開槍,將倪坤后背、大腿打得鮮血飛濺,密布彈孔。
可倪坤就像是一臺永不停止的終結者,狂奔的步伐沒有絲毫放緩,繼續向著營墻狂奔。
眼看就要沖至營墻下,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條瘦高的身影。
那是一個鷹鼻薄唇、眼神淡漠,予人冷血涼薄之感的中年男子。
身形看著并不強壯,但予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
正是靈霄天尊二弟子,二劫天君諸無道。
“此路不通。”
諸無道淡淡說著,抬起一把口徑超過了十二毫米,管子起碼有一尺多長,與其說是手槍,倒不如說是手炮的特制左輪手槍,瞄準了倪坤的膝蓋。
但還未等他開槍,他身后的營墻便轟地倒塌,一頭蠻牛狂沖進來,背上坐著同樣作森林之子打扮的陸昔顏,手里舉著個巨大無比的炸藥包。
諸無道眼角抽搐一下,二話不說,反手一槍打向陸昔顏,同時飛快地閃身躲避。
陸昔顏猛一側身,子彈擦著肋下掠過,帶飛了一大塊皮肉。但她還是咬牙將炸藥包朝諸無道拋了過去。之后又從牛背上拿起一把沖鋒槍,對著諸無道就是一陣狂掃。
諸無道飛快地翻滾、閃避,身形快如鬼魅,居然躲過了大部分子彈,只是被打中了兩三槍而已。
此時倪坤已經沖到蠻牛身前,挾著莊鵬飛躍上牛背。
蠻牛上半身人立而起,神乎奇技地以兩條后腿為軸,原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之后不用加速,瞬間就達到最高速度,又從被撞開的營墻處沖了出去。
諸無道臉色一寒,彈指打出一道冷風,擊滅炸藥包引線的同時,舉槍對著蠻牛背上的倪坤連開兩開——他這把特制手槍口徑太大,彈倉一共只能裝下三發子彈。
倪坤身前有陸昔顏,在諸無道開槍時不敢閃開,只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以背胛骨硬挨那兩發子彈。
連中兩槍時,他身子猛地一震,噗地吐出一口熱血,將陸昔顏脖子澆透。
“沒事吧?”陸昔顏問道。
“沒事。”倪坤咧了咧嘴,反手從背胛上扣下了兩枚扭曲變形的巨大彈頭:“這段時日的修煉可不是白給的。不架起重機槍,照我正面掃上幾十槍,休想打穿我的肌肉和骨頭!”
手槍口徑再大,裝藥量也始終比不上重機槍子彈。
倪坤這一個多月來,即使在新兵營里,也在時刻修煉著“臟腑雷音”,并將“易筋鍛骨”篇的基礎拳法拆解開來,融入日常的一舉一動之中。
雖然這荒蕪絕地,幾乎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修煉資源,但倪坤根基何其雄厚?
即使受荒蕪古樹神權法則壓制,從頭再來煉體,也比之前修煉時更快。
一個多月二十四小時從無間歇地修煉下來,他的筋骨皮肉,已經比初至這荒蕪絕地時,強壯堅韌了不止一籌。內臟亦變得更加堅韌。
所以他才能在被沖鋒槍打中一百多槍后,仍然生龍活虎,所以他才能用胸肌,硬生生制停莊鵬飛那穿心一劍。
沖出營地后,老牛毫不停歇地向著河邊奔去。
后方,諸無道、赤無極等人的身影已然出現,帶著大隊血仆、骸骨戰儡,以不比老牛稍遜的速度狂追而來。
正追時,河中央一架小艇上,突然響起震天的槍聲。重機槍子彈如瓢潑大雨一般,自側面掃入追兵群中。
幾個血仆一下就被打得血肉橫飛,栽倒在地。連諸無道都不慎中了一槍。
在那重機槍瘋狂掃射之下,諸無道等人不敢再肆意追趕,只能尋找掩體躲避——他們雖然境界比倪坤高了不知多少倍,可在這荒蕪絕地,他們的體魄卻是遠遠比不上倪坤,甚至連陸昔顏都比不上。
想要像倪坤一樣臨時煉體都不成。
因為這些人中,除了身為玄武殿戰將的費云柏、遲青蓮有些煉體功夫,乃是法武雙修之外,其余人都是純正的煉氣修士。
就算有煉體功法,完全沒有基礎的情況下,也根本來不及修煉。強行修煉,效果也絕比不上倪坤、陸昔顏。
忌憚那臺在河中央瘋狂掃射的重機槍,諸無道、赤無極等人,也只能放棄追趕,眼睜睜看著蠻牛帶著倪坤、陸昔顏,以及被俘虜的莊鵬飛,一頭扎進了大河之中。
片刻后。
赤無極面無表情地站在一艘戰艦上,看著旁邊一艘小艇。
小艇上空無一人,只有一臺旁邊堆滿了彈殼的重機槍。
在大河兩岸,拉網搜索的血仆、骸骨戰士,以及普通士兵們,也沒有任何發現。
“又被那兩個小的給耍了。”血神子丁隱嘆了口氣,說道:“明明中了陷阱的……”
“他們能看出是陷阱,我們也能猜出,他們能看出陷阱。”
天心宗大天尊古通天淡淡道:“之后比的就是決斷與執行。可惜,我們又一次低估了那倪坤的強悍與瘋狂,導致功虧一簣。”
“主要還是餌放得太多,陷阱力量過于分散。”赤無極檢討:“五處陷阱,每一處都要安排人埋伏把守,無疑會分散我們的力量。這就給了倪坤、陸昔顏破局機會。”
親自與倪坤照過面的諸無道,則是皺著眉頭說道:“那個倪坤,體魄強得有點不正常。若只是陸昔顏,我們的陷阱已經足夠將她拿下了。但那倪坤……”
他搖了搖頭,神情凝重:
“他修煉的,一定是比修羅狂戰體更加強大的煉體神通。而且,按照葉宗主、費右帥、遲左帥描述的,他們上一次與倪坤交手的情形,倪坤本不該有這么強。
“可這才過去了一個多月,他就又變得更強了。這說明,他在這荒蕪絕地,亦能不斷變強!這對我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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