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隨和的我不是魔頭 235,成就一:單殺圓滿天仙
天色已黑。
倪坤、陸昔顏、許明遠躲在路邊的小樹林里,剛要借著夜色掩護,往城鎮里潛行時,忽然看到一輛馬車,從城鎮方向駛了過來。
陸昔顏雙眼微瞇,凝聚目力,瞧著那快速行來的馬車,小聲道:
“那馬車看著很精致啊!車上居然鑲了金,馬籠頭也鑲了銀。連馬車夫都穿得比咱們還好,車主定然非富即貴。要不,咱們先把這輛馬車攔了,找他們借身衣裳順便借點錢?”
倪坤點頭:“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是時候結識有錢的新朋友了!”
一拍老牛肩膀:“老牛上,去把路堵住!”
老牛咕噥道:“我堂堂半步天仙境的真魔,居然淪落到要當劫匪幫兇的地步……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陸昔顏一本正經:
“老牛你這話就不厚道了,咱們只是想跟有錢人交個朋友而已。那交上朋友了,朋友之間,自然就是有通財之義了。找好朋友借兩身衣裳和一點小錢,并不算過分吧?”
“……”老牛無語:“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話雖如此,它還是慢悠悠走出小樹林,橫著堵到了路中間。
牛魔王被壓制真魔真身后,變成的這頭大水牛,體型碩大,肌肉發達,隨隨便便往那里一站,就有兇暴氣息四下彌漫。
拉著那輛馬車的兩匹黑馬,雖然也算得上高大神駿,可畢竟只是凡物,哪里禁得起老牛兇暴氣息的沖擊?
隔著幾十米遠,兩匹黑馬就齊齊驚嘶一聲,瑟瑟發抖地停了下來,四蹄發軟,不敢再前行半步。
那馬車夫趕緊扳下剎車,停住馬車,站起來往前一看,也被那頭渾身都是肌肉疙瘩,兩根牛角好像圓月彎刀的碩大水牛嚇了一跳,連忙從座位下取出了一桿雙筒獵槍。
“滾開!”
他用槍對準老牛,喝斥:“再不走我就開槍了!”
這時,車廂里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發生什么事了?”
馬車夫連忙說道:“先生,有一頭水牛堵在了馬路中央,把馬嚇壞了。我正要趕走它。”
正說時,馬車夫只覺一道勁風,擦著自己臉龐掠過,接著便聽篤地一聲脆響,回頭一看,就見車廂左角的油燈旁,正釘著一枝羽箭,箭頭整個沒入車體,箭桿猶在嗡嗡震顫。
看到那枝箭的形制,車夫臉色一變,失聲道:
“森林之子!先生,路邊樹林里有森林之子埋伏!”
說著飛快地蹲下來,躲到座位后面,槍口對準羽箭飛來的方向,厲聲喝斥:“不要過來,我有槍!”
話音剛落,兩枝羽箭一左一右并飛而來,居然無比精準地自雙筒獵槍的兩根槍管鉆了進去。巨大的力量,令馬車夫手手掌一麻,手腕劇震,雙筒獵槍失手脫落。
“這種箭術……”
馬車夫渾身一僵,整個人縮成一團,對車廂里叫道:
“先生,埋伏的是金葉神射手!我的槍被他射落了!您快開槍示警,巡邏隊聽到槍聲,很快就能趕過來!”
“不必驚慌,只是金葉神射手而已……”
溫和的男聲,自車廂里響起。
隨后車廂左側門打開,一個穿著米白風衣,身形高大,面容儒雅清逸的男子,雙手各提一把槍管加長、口徑加大的左輪手槍,自車廂中輕盈躍出。
小樹林中。
打落了車夫的獵槍,正準備出去跟有錢人交個朋友的陸昔顏,借著馬車燈光,看到那身著米白風衣的清逸男子后,身形驟然一僵,咬牙切齒地舉起了長弓。
“你干什么?”倪坤低喝道:“咱們只是交個朋友,借錢借衣而已,沒必要殺人!”
陸昔顏咬牙切齒,低聲道:“那個男人……就是逍遙派宗主,逍遙子道無崖!”
說話間開弓如滿月,一松弦,勁箭如流星,朝逍遙子道無崖激射而去。
箭剛離弦,逍遙子道無崖便已警覺,飛快地抬起右手,食指一壓扳機。
震耳的槍聲中,道無崖身前十多米的空中,爆起一團激烈的火星。一枝箭頭扭曲、箭桿折斷的羽箭,打著旋兒彈落在地。
他居然一槍正中箭頭,把箭矢當空攔截了下來。
在開槍攔截箭矢的同時,他左手亦飛快抬起,對著箭矢來處開了一槍。
也是在他左手抬起,食指下壓的同時,陸昔顏往旁邊飛快地橫移半步,于是槍響之時,子彈幾乎擦著她臉頰掠過,射中她身后一棵大樹,打得樹皮迸裂、木屑橫飛。
陸昔顏剛要再次開弓,逍遙子道無崖左手的左輪手槍再次開火。陸昔顏又一次在他開火的同時,搶先橫移半步,躲開了這一槍。然而道無崖這一槍就是為了逼她走位,在她橫移同時,道無崖右手的左輪手槍已然開火,子彈直取陸昔顏左眼。
這一槍,陸昔顏已無法閃避。
不過就在子彈即將擊中她左眼的那一剎,一只大手,倏地橫在她面前,子彈噗地一聲,擊中那只大手掌心,卻被肌肉與指骨卡住,未能穿透。
正是倪坤及時出手,擋下了這顆子彈。
陸昔顏趁此機會,飛快地拉滿弓箭,以連珠箭法一口氣射出九枝箭。
九枝勁箭前后相繼,首尾相銜,連成一線,破空急襲道無崖。
道無崖嘴角含笑,佇立不動,雙手平舉,雙槍次第開火。
嘭嘭嘭八聲槍響,前方空中接連爆起八團火星,道無崖擋下了前八枝箭后,雙槍已徹底清空彈倉。
但面對那已幾乎襲至他眼前,直取他左眼的勁箭,道無崖只是將右手槍口稍稍一動,便聽釘地一聲,槍口飛濺起一團火星,竟是用槍口接住了這枝箭。
“你不是森林之子的金葉神射手。”
道無崖淡淡道:“金葉神射手也沒有這等箭術。你究竟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陸昔顏低喝一聲,又一次彎弓搭箭,射出了連珠箭。
“呵,箭再快,也快不過子彈。我連子彈都可以接住,剛才只不過是與你玩玩,你還真以為能射中我?”
道無崖淡淡說著,將雙槍收起,抽出兩口短匕,大步朝著小樹林走來。
前行之時,一偏頭,避開一枝射向他眼睛的利箭,又一抬手,以短匕磕飛一枝勁箭。接著每前行一步,便飛快地揮一次刀,將陸昔向他的連珠勁箭,統統磕飛。
直到陸昔顏將箭囊清空,都沒有一箭能射中道無崖。
而道無崖距離小樹林,已只剩十幾步,已能看清樹林陰影中,陸昔顏的相貌。
“咦?”
看清陸昔顏相貌后,道無崖又驚又喜:
“你不是楊錚的徒弟陸昔顏么?哈,正不知該上哪兒找你呢,你居然就自己送上門來!修羅劍合該我得!”
話音未落,就聽轟地一聲巨響,地面微微一震,一條人影如出膛炮彈,自小樹林中飆射而出,挾狂暴勁風,直取道無崖:
“哈哈哈……我倪坤區區中階人仙,居然能斬殺一尊圓滿天仙,道無崖,謝謝你啦!”
大笑聲中,一只拳頭擊破空氣,帶著嘭嘭音爆,直取道無崖頭顱。
即使被荒蕪古樹子體,以源自荒蕪古樹本體的,宇宙法則級別的“神權”,壓制了體魄與實力,倪坤的拳頭,仍然可以突破音速。
不過逍遙子道無崖畢竟是圓滿天仙。
即使也慘遭蕪荒古樹神權法則壓制,一身通天徹地的神通,幾無絲毫發揮余地,但逍遙派在魔門七宗之中,貼身近戰的本領,乃是僅次于修羅道。
之前在天君洞天之中,曹真等人準備設伏時,就是因此,才安排逍遙宗子莊鵬飛做倪坤的對手。
道無崖比徒弟莊鵬飛又不知強了多少倍,連子彈飛行的軌跡都能看清,甚至可以徒手接住步槍子彈,自然不可能看不清倪坤這一發音速拳。
面對倪坤這足以將他顱骨打裂的一拳,道無崖不慌不忙,嘴角噙笑,雙手倏地一動,左手匕首豎起,鋒刃正對倪坤拳鋒指縫。
若倪坤不收手或是變招,就要用最脆弱的拳鋒指縫,與這口合金鍛造,足以割破普通鐵板的短匕鋒刃硬碰。
同時道無崖右手匕首,劃出一道輕盈的弧線,匕尖挑向倪坤右手手腕。
若倪坤還不變招,這一刀,就能刺入他手腕之中,挑斷他的腕筋。
然而。
道無崖低估了倪坤以“中階人仙”之身,達成“單殺圓滿天仙”成就的決心。
他不閃不避不變招,狂笑著繼續揮拳。
倪坤的拳頭,轟在了道無崖豎于面前的匕首鋒刃之上。
食指與中指之間,脆弱的指縫部位,在倪坤自己的狂暴拳力沖擊之下,令匕首的鋒刃,輕松切開了指縫,一寸寬的匕首,盡皆切入他食指與中指之間,又被兩根指骨死死卡住。
與此同時,道無崖右手匕首,亦輕盈地刺入了倪坤手腕,輕輕一挑,腕筋啪一聲斷開。
但道無崖反而變了臉色。
正常情況下,腕筋一斷,拳頭立刻就會失去力量,五指再無法合攏。
可倪坤簡直就是個怪物。
腕筋都被盡數挑斷,他的拳頭卻還是緊緊握著,力量還是沒有絲毫衰減,嵌在食指與中指指骨之間的匕首,也絲毫未有松脫的跡象,被倪坤拳頭推動著,朝道無崖臉龐倒轟而回。
到了這個時候,道無崖再想躲已經遲了。
只來得及稍微偏了偏頭,躲開了最為致命的太陽穴,跟著就被倪坤嵌著匕首的音速鐵拳,狠狠轟在了左臉頰上。
清脆的骨裂聲中。
道無崖痛哼一聲,像是被一柄流星錘轟中,腦袋猛地一甩,身子亦被巨力帶的雙腳離地,斜傾著騰空而起,凌空轉體一周半,就要往側面拋跌。
但他連落地的機會都沒有。
倪坤腳掌猛一跺地,地面微微一震,借力往前疾躥而出,左手捏鷹爪,扣住道無崖腳踝,指發巨力捏碎道無崖踝骨之時,將他身子倒拖回來,右肘如鐵錐,狠狠轟向他心口。
道無崖豈會束手挨打?
強忍著腦海的眩暈,右手幻影般一揮,短匕噗地一聲,深深扎入倪坤腰肋。
但倪坤好像完全沒有感覺,肘尖如鐵錐般轟然砸下,嘭地一聲,正中道無崖心口。骨裂聲中,道無崖哇地一聲,狂噴鮮血,身子往下墜去。
背部剛剛撞上地面,倪坤已彎腰出拳,雙拳如暴雨般落下。
嘭嘭嘭嘭嘭……
狂暴的打擊聲中,倪坤雙拳從道無崖胸口一直打到臉上,又從臉上打回胸口,再打回臉上,再打回胸口。
剛開始,道無崖還一手護臉,一手護心,試圖遮擋。
但倪坤的拳太重太狠,道無崖雙臂臂骨很快就被他捶得粉碎,軟綿綿落到一旁。
接著逐寸碎裂的,就是胸骨、面骨。
饒是圓滿天仙有著極強的生命力,即使被壓制成肉體凡胎,等閑傷勢也要不了他們的性命,但當胸肋骨骼盡碎,倒扎進心臟、肝肺之中,面骨顱骨亦被轟得稀爛之后,圓滿天仙強悍的生命力,也無法再拯救道無崖的性命。
當陸昔顏和許明遠走過來時,只剩最后一口氣的道無崖,已經看不出人形了。
“最后一刀,要補嗎?”倪坤笑問陸昔顏。
陸昔顏抿了抿嘴,恨恨地看了道無崖一眼:
“算了,這個是你單殺的。我就不搶功了。不過下一次,你可不能再搶在我前面沖出去了。”
倪坤哈哈一笑,“下次一定讓你先上。”
說著,一腳踏下,斷了道無崖最后一口氣。
魔門六宗主之一,圓滿天仙逍遙子道無崖。
暴斃!
“一位圓滿天仙,就這么殞落了?”
許明遠看著道無崖那血肉模糊的尸體,渾身一陣發冷。
這可是圓滿天仙啊!
舉手投足,就能撼動星辰,隨隨便便,就能滅絕一方天地的大能,就這么輕松地死了?
被亂拳打得不成人形?
天仙一不留神,就會死掉,這個世界真危險……
“我想回家……”許明遠心中吶喊。
老牛也慢悠悠踱了過來,慨嘆道:
“圓滿天仙,那可是我老牛都要仰望的大人物,沒想到居然就這么輕飄飄地死了……荒蕪絕地,果然不愧為天仙墳場、天君墓地……”
“承老牛你吉言。”倪坤榮光煥發,神采奕奕:“我這一次,就是要將這荒蕪絕地,變成魔門六宗、靈霄宮的天仙墳場、天君墓地!”
就在道無崖遇襲時。
綠茵市,一座宏偉的貴族古堡之中。
大廳之中,極夜魔帝赤無極,正在為曹真等人,講解該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施法、戰斗。
“荒蕪古樹壓制超凡,我們的仙體,會退回肉體凡胎。雖然生命力仍然強悍,等閑傷勢仍可自愈,但如果五臟六腑和腦顱受傷太重,我們仍然會死。
“凡人的輕型槍械,無法輕易殺死我們。但如果毫無遮擋地暴露在槍林彈雨之中,被打中太多槍,傷勢超過了我們能夠的自愈極限,則我們一樣會失血而死。
“至于重機槍、火炮等重武器,更是對我們有著致命的威脅。大口徑重機槍的子彈,可以打斷我們的骨頭,穿透我們的肌肉,重創我們的臟腑。大口徑的炮彈的爆點中心,更是可以將我們撕成碎片。
“當然,重機槍這樣笨重的武器,我們有的是辦法應付。誰也不會傻到直接暴露在槍口之下。至于炮彈,想要正中我們,更是幾乎沒有可能。
“凡人的武器可以殺死我們,我們一樣可以利用凡人的武器武裝自己。所以你們接下來第一件事,就是學習如何操作凡人武器。
“另外,在這個世界,超凡雖被壓制,但我們依然可以施展法術。只是需要耗費材料。最容易得到的施法材料,就是凡人的血肉、魂魄。品質最好的施法材料,則是林子里那些木靈的血肉、魂魄。
“極樂門、天心宗、昏逆派迷心惑神、操控凡人的法術,倒是不需要消耗任何材料,但是要消耗大量的精力。我們能在這里建立起勢力,控制綠茵市的軍閥,令那些大小軍頭為我們所用,便是靠著葉魔后、大天尊、邱大圣的努力……”
剛說到這里,逍遙宗子莊鵬飛忽然臉色一白,眼神之中滿是惶恐。
赤無極接下金邊眼鏡,擦拭著鏡片,看向莊鵬飛:“怎么了?”
“……”莊鵬飛渾身顫抖著站起,張了張嘴,發出仿佛重癥病人般沙啞的聲音:“冥,冥淵瓶……轉移到我身上了……”
冥淵瓶,正是逍遙派的鎮派魔器。
聽聞此言,曹真等人齊齊一驚,臉色劇變。
就連赤無極,正擦拭鏡片的手都猛地一抖,啪地一聲,捏碎了鏡片。
冥淵瓶轉移到莊鵬飛身上,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逍遙子道無崖,死了。
“赤師伯,此事,此事……”莊鵬飛臉色煞白地看著赤無極,脊背陣陣發寒。
他現在就怕師父死了,赤無極等人連他也殺掉——雖然逍遙派在外界還有好些修士,就算他莊鵬飛死了,“冥淵瓶”也會瞬間轉移到外界修為最高的逍遙派修士身上,赤無極等人是無法得到“冥淵瓶”的。
但……
得不到冥淵瓶,赤無極等人也可以借此向“靈霄宮”傳遞信息。運氣好,說不定能驚動靈霄天尊。
靈霄天尊出手的話,就有很大的可能,將赤無極等人直接撈出這荒蕪絕地。
“勿慌。”赤無極看破了莊鵬飛的驚懼,淡淡道:“靈霄天尊又陷入了沉睡,等他醒時,還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那個時候,我們說不定都已經老死了。天尊出手搭救,是指望不上的。我們只能設法自救。所以,鵬飛也不必擔心,沒人會殺你,將冥淵瓶送出去。”
莊鵬飛勉強一笑:“謝,多謝師伯。”
“勿需謝我,我也只是出于現實考慮。”赤無極淡淡一笑:“否則,我一定第一個出手殺你。”
他這么一說,莊鵬飛反而放下了心來。
這時,玄夜問道:“師父,道師叔之死,定與陸昔顏有關。我們是不是……”
赤無極沉吟一陣,說道:“道無崖是去大河鎮給葉寒仙傳遞消息的。他既死了,葉寒仙也可可能有危險……”
虛夜月聞言一驚:“師伯,一定要救救我師父啊!”
“勿慌。”赤無極淡淡道:“我這便去見諸天君,請他派人保護葉寒仙。”
說罷,離開大廳,去見靈霄天尊二弟子諸無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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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隨和的我不是魔頭 235,成就一:單殺圓滿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