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隨和的我不是魔頭 204,穩健是不可能穩健的,就很暴躁
“有人正在悄瞇瞇地偷看我!”
正在一艘戰艦殘骸中,解析其結構的倪坤,忽然若有所覺地微一偏頭,用眼角余光瞧了遠處那破碎的星球一眼。
他本來就有超強的被動感知能力,修成“天人合一篇”之后,感知能力更是一次次飛躍式提升。
到了現在,哪怕有人隔著上百萬里看他一眼,哪怕并無敵意惡意,他也能心生感應。
而此刻他感應到的窺視,絕對不能說沒有敵意、惡意。
至少在剛開始,他是感受到了某種極濃烈的惡意。
之后的感應,則變得有些微妙,說不上明顯的敵意或者惡意,但也是一種……對他很嫌棄、很討厭的感覺。
“這感覺有點微妙啊!”
倪坤心中暗道:
“之前感應時,明明感覺這顆星球,已經沒有了任何活物的。現在看來,恐怕是某個極擅長隱匿氣息的存在,屏蔽了我的主動感應。不過還是瞞不過我的被動感知……
“可為什么會是嫌棄、討厭的感覺?難道我長得太帥,刺痛了那暗中窺視我的家伙脆弱的自尊心?”
既然不是明顯的敵意、惡意,倪坤便也無意樹敵。
他總不能因為別人嫌棄他、討厭他,就一定要干掉別人吧?
他的心胸,可沒有那般狹小,也從不認為,自己就一定是人見人愛。
人生在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
總會有些人,出于種種理由,比如因為他太帥、太瀟灑、太英俊、太優秀……等等,對他心生嫉妒,從而厭惡他、嫌棄他。
以倪坤的心胸,面對出于以上種種理由嫌惡他的人時,自然不會生氣。
他只會盡可能讓自己更帥氣一點,更瀟灑英俊優秀一點,讓對方更加自慚形穢而已。
如果對方因此氣急攻心,一命嗚呼,那也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倘若對方涵養不夠,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氣,主動出手攻擊他,那他出于自衛的目的,不慎失死對方,當然也是合情合理又符合道德法律的。
感覺那帶著“嫌棄、討厭”之感的目光,還在遙遙窺視著自己,倪坤心中一動,兩鬢悄然染上點點斑白。氣質亦變得更加深邃憂郁,予人一種“高手無敵、寂寞如雪”的滄桑感。
衣角、發梢亦開始無風自動,渲染出一種極之飄逸瀟灑的氣度。
然后他就從那戰艦殘骸中緩步而出,背負雙手,臉色從容,眼神淡漠,步踏虛空,不急不徐地走向另一塊戰艦殘骸。
其風度,像是一位巡游自己國度的君主,又似一頭巡視自己領地的猛虎。
優雅,又不失霸氣。
破碎星球,那塊大碎塊的地底深處。
那挺拔身影屹立在一頭匍匐在地,身形巨大宛若山巒的鵬尸頭頂,目光穿透厚厚巖層,跨越百萬里虛空,看著正在空中漫步的倪坤。
“我去,居然還染白頭發!還走路帶風!假不假呀?虛空之中哪來的風啊!拼命給自己加戲有意思么?說起來……天心宗的‘小天王’被我打爆雙腿之前,走路也是這么狂……”
同一時間,倪坤感覺那本是“嫌棄、討厭”的感覺,漸漸變得充滿了惡意,那惡意尤其針對自己的雙腿……
察覺窺視自己的視線發生變化,倪坤心中悵然一嘆:
“果然涵養不太好……希望你能穩住心態,盡量克制你自己,不要因妒生恨,貿然出手吧。要不然我也只能被迫還擊了。
“唉,也怪我實力不行,對力量的控制總是無法精細入微,以至于總是傷害溢出,總會在自衛之時,不慎失死人……”
地底深處。
“那個小子走出這種六親不認的步伐,看起來好像是在求我去打他啊!越看他越不順眼了,手在發癢怎么辦?憋在這里幾十年沒有出手,真的好想痛痛快快打一場……
“那小子身形雖然清瘦,跟個文弱書生似的,卻也瞞不過我的眼睛。他的內在本質超級壯實,一定很耐揍!”
虛空之中。
倪坤已走到那戰艦殘骸處,正站在殘骸頂上,背負雙手,下巴四十五度角微微仰起,眼神寂寞如雪。發梢、衣角兀自微微拂動著,持續著飄逸瀟灑的狀態。
“怎么還不出手?還在努力穩住心態,克制自己么?這可有點麻煩了……我總不能主動找過去吧?先不提我在明他在暗,對方所在可能遍布機關陷阱,主動出手頗為不智。單是我的心胸,就不允許我做出那種‘你瞪我一眼,我殺你全家’的暴行……嘖,快出手啊!”
地底深處。
“那小子擺出這么討打的姿勢,該不會是已經發現我了,想釣我出去吧?不可能的吧?他的氣息,不過就是人仙境界,憑什么發現我?可是,如果沒有發現我,他加那么多戲給誰看呢?”
這時,身影腳下那巨大的鵬尸,再度睜開了布滿血絲、死氣沉沉的渾濁雙眼,發出嘶啞的聲音:“仙尊,能不能別跺腳了?我頭都快碎了……”
“閉嘴!”身影冷喝道:“你已經死了快兩萬年了!現在不過是具僵尸,就算腦袋碎了,再死一次又能怎樣?”
鵬尸無奈道:“我是僵尸不假,可我也是在天仙尸體上,復蘇的一縷意識,也算是一個全新的生命啊!只是生命形式稍微另類了一點而已……”
“再廢話信不信我立刻毀了你?”
鵬尸麻利閉嘴,伏下腦袋,閉上雙眼,小聲道:“仙尊息怒,只是您既然手癢得很,為何不主動出擊,與那小子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場呢?”
“然后我與那小子打得兩敗俱傷,你就可以出來撿便宜了是吧?”
“小的怎么敢有這種狂妄想法?仙尊神通無敵,三拳兩腳便可打死那小子……”
“哼,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那小子絕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恕小的眼拙,真沒看出那小子有哪點厲害。區區一個人仙而已……”
“那你還真是眼拙,留著這對招子有個屁用?”
說著身影猛一跺腳,嘭地一聲,鵬尸兩眼爆出兩團污血,已是被這一腳震碎了雙眼。
“……”鵬尸一動不動,跟一具真正的尸體似的,再也不敢吭聲了。
虛空之中。
倪坤擺了半天姿勢,腳下那塊戰艦殘骸,包括里面的仙人遺尸,都被他解析透徹了,還沒有等到那窺視他的目光出手,不禁怏怏地撇了撇嘴角:
“最近遇上的,怎都是這種穩如老茍的家伙?我站位都這么正了,居然還不出手……”
無奈地輕嘆一聲,他又離開這戰艦殘骸,向著另一座戰艦殘骸走去。
正行時,他忽然心中一動,又看向另一個方向。
只見那一方,竟有一艘籠罩在淺藍光暈中的梭形戰艦呼嘯而來。
戰艦距此尚有數萬里時,一道強橫霸道的神念,便已掃了過來,毫不客氣地自倪坤身上一掃而過。
同時一個信息,自那神念之中傳達出來:“滾!”
倪坤眼角微微一跳,屹立虛空,背著雙手,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首尾長達五里,與那些破碎的星艦殘骸相比,顯得頗為“精致小巧”的梭形戰艦。
而星球碎片上,地底深處那腳踏鵬尸的身影,也看到了那艘戰艦,幸災樂禍地笑道:
“我果然法眼無差!那小子就是個災星、霉神,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要倒霉!得虧我心胸豁達、涵養極佳,縱然瞧那小子百般不順眼,也沒有出他。這不,有人來觸霉頭啦!”
這時,那艘籠罩著淺藍光暈的梭形戰艦,已飛進殞石帶中。兩個身著藍袍的男女自艦中一躍而出。其中那男子橫眉一掃倪坤,神念震蕩,發出喝斥:
“此地已歸我藍神宗所有,你怎還不滾蛋?”
倪坤冷冷道:“我并沒有在這遺跡之中,看到所謂的藍神宗印記。”
對面那藍袍女子輕笑道:“現在這遺跡既已被我們發現,自然就是歸我藍神宗所有了。閣下有意見可以提出來,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發現也得講個先來后到吧?”倪坤道:“此地是我先來的,也是我先發現此遺跡的。可我也并沒有說,這遺跡就歸我所有啊!”
那男子冷聲道:“你當然可以宣布遺跡歸你所有。只是你須得衡量一下,有沒有能力守住此遺跡。”
倪坤失笑:“你們還真是不客氣啊!話又說回來,你們如此大言不慚,究竟憑什么?”
那男子冷冷道:“就憑藍神宗這三個字。”
“藍神宗?”倪坤搖頭:“恕我孤陋寡聞,從來沒有聽說過。”
“連我藍神宗都沒有聽說過,那閣下還真是孤陋寡聞。”
藍袍女子悠然道:
“我藍神宗雖然立派才三千年,但已經出了一位半步天仙,五位地仙,四十七位人仙、半仙。以我藍神界為中心,凡是界域通道溝通之處,十余世界,皆為我藍神界附屬。而這片遺跡,亦是我藍神界附屬的一個小世界所屬。于情于理于力,這遺跡都屬于我藍神宗。”
倪坤哂笑道:“你這話說得未免太大了吧?這遺跡可是曾經有過天仙的世界。你藍神宗都只是有個半步天仙而已,你們下屬的小世界,何德何能,把這遺跡納入其附屬?”
藍袍女子微笑道:“我藍神界下屬的那個小世界,有一條界域通道,恰好連接到這方遺跡附近。星艦只需航行一個月,便可自那界域通道出口,抵達這方遺跡。按照我藍神宗的規矩,每個界域通道出口,星艦一年航程之內,所有一切,都屬于我藍神宗。”
“星艦一年航程之內,所有一切,皆屬于藍神宗?”倪坤緩緩搖頭:“藍神宗規矩真大。”
那男子冷笑道:“規矩都是人定的。我藍神宗拳頭夠大,想怎么定規矩,就怎么訂規矩。怎么,你還有什么意見不成?”
那藍袍女子則語氣柔和地說道:“貪心不足,修行大忌。閣下既是先到,想來也已經在此遺跡中,得到了足夠多的好處。既如此,何不見好就收?”
倪坤瞇起雙眼:“倘若我不想見好就收呢?”
藍袍女子語氣依舊柔和,眼神也并不兇惡,只輕飄飄說道:“那我們也就只好替閣下立碑了。”
“好,好得很。”倪坤點點頭,緩緩抬手,沖二人勾了勾手指:“來,讓我瞧瞧你們的本事!”
“閣下何必自尋死路呢?”藍袍女子嘆了口氣:“閣下能在虛空中探索,已是了不起了。可再怎么說,閣下也只是區區一人仙,連條星艦都沒有,何必如此意氣用事?”
話說,倪坤已經很努力地把自己的氣息變得很強了。
可他那無名功法,氣息和一般的仙道功法氣息,完全不是一回事。
即使他已經強得可以一掌拍死人仙,可不到真正出手的時候,即使他也并不刻意收斂,如果只看氣息的話,給人的感覺居然只是渡劫境。
他又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招來天劫之力,隨時沐浴風火雷電,來對外宣告“我很強、莫惹我”……
為免被人小看,同時也是出于善良的和平意愿,倪坤刻意用無名真氣的模擬能力,模擬出了人仙境界的強大氣息——之所以不模擬地仙,是因為他還沒有見過活著的地仙,并不知道活著的地仙,氣息是什么程度。
然而盡管倪坤已經很努力了,可最終還是屢屢被人小看……
這令他不禁疑惑:這個宇宙究竟怎么了?堂堂人仙,怎么就沒有丁點威懾力了?我是真的努力想用強大的氣息,震懾住潛在的不懷好意者,免得他們平白無故招惹我,白白丟了性命啊!
可惜……
一番好意,終究化作流水。
倪坤心中唏噓時,那男子不耐煩地說道:“何必跟他廢話?區區一個人仙,一炮轟殺他便是!”
“師兄勿急。我藍神宗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宗門,遇事總要留三分余地,給人留下一線生機。”
藍袍女子安撫那男子一句,又語氣柔和地對倪坤說道:
“閣下若不想死,現在還有一個機會。若閣下愿立下元神誓言,接受我們的禁制,為我藍神宗效力萬年,我們可以不計較閣下的無禮,留閣下一條性命。”
“……”倪坤眼角微微一跳:“我覺得你這種惺惺作態的態度,比那個喊打喊殺的家伙更可惡。”
藍袍女子嫣然一笑:“這就見仁見智了。不知閣下是否考慮清楚了?是繼續與我藍神宗為敵,命喪虛空,而是立誓受禁,為我藍神宗效力呢?閣下既是人仙,想來至少還有數萬年壽元。大好仙生,切莫自誤。”
聽到這里,倪坤已經無話可說,正要出手,就聽嘭地一聲爆響,那籠罩著淺藍光暈的星艦,已被一塊黑色“石板”轟成粉碎。
接著一個聽上去異常暴躁的聲音傳來:“唧唧歪歪羅里八嗦惺惺作態……太惡心人了!”
暴躁至近乎狂躁的怒喝聲中,一道身覆殘破黑甲,披一領破破爛爛血色披風,有著一頭火紅長發的修長身影,倏地閃現在爆碎星艦的上空,接住那三丈長的黑色“石板”,手掌握住“石板”一端的握柄,沖著那兩個驚魂未定的藍袍男女掃去:
“都特么給老子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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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雅隨和的我不是魔頭 204,穩健是不可能穩健的,就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