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是自走棋 第五十章 黃雀在后
“你……你是……”山君定看著面前從陰影當中,陡然走出來的身影,表情驚懼。
符安境,上一任的總院長。
若僅僅是這樣的身份,那也就算了。
現在的天極總院,能夠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完全就是仰仗這位存在。
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院長云長空的師父,天極總院有史以來最強的總院長符安境。
天極總院,本身只是這一片疆域的學府而已,依附各方而存在,地位雖然超然,但也僅限于此。
但伴隨著符安境的橫空出世,天極總院的地位開始逐漸發生了變化,逐漸占據了主導的地位。
加上符安境的霸道戰力,跟其他勢力爭奪的過程中,也是為總院奪回來了許多的資源和機遇,甚至是疆域。
漸漸變成了以天極總院為主導,其管轄疆域為輔助的情況。
各方不斷向天極總院輸送強橫的人才,而總院借助人才不斷壯大自己,爭奪資源,同時是反哺各方。
還有一些成長起來的強者,也是反哺回去,形成一個良性的循環。
但傳言之中,符安境已經是受到了重傷,生死不明,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露面過了。
畢竟,當初征戰無數的符安境,身上留有暗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更有甚者,已經有言論提及,符安境早就已經死了。
可瞧見眼前走出來的符安境,單單是看對方的神色,就瞧的出來對方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山君定,曾經你也是我的學生。”這邊,符安境走到了對方的面前,“按照我過去的印象,你好像不是什么蠢笨之人。”
“為什么要站在益氣正的身邊呢,難道你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不成?”
山君定砰的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知道在昔日這名老師的面前,任何小動作和抵抗都是徒勞無功。
“老師,我……”跌跪在地上的山君定,滿頭大汗,張嘴想要說什么,可話卻無從說起。
旁邊的云長空瞧見山君定的模樣,嗤笑起來:“還能為什么,無非是以為師父死了,天極總院遲早得被人吞并。”
“提前找個靠山大腿,好好抱著唄,畢竟我年輕嘛。”
山君定抬起頭來,朝著云長空憤恨的盯了過去。
對方這個時候說這話,簡直是將他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把。
“老師,我……”山君定陡然是抬起頭來,朝著符安境的方向看了過去,“我也沒辦法,這些年來,那益氣正不斷排除異己,不少人都是被打殺。”
“又或者是暗中使用了手段,將旁人鏟除。”
云長空只覺得好笑:“想當初你們這一批學生,師父是何等的照顧。”
“甚至拼死奪回來的資源,都是優先給你們使用。”
“為什么別人堅持了本心,抗住了考驗,而你就承受不住了呢?”
云長空的話,讓山君定愣住了:“考驗?”
“難道你以為,師父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昔日的學生,死在益氣正的手中不成?”云長空憐憫的看著面前的山君定,輕輕搖頭。
山君定渾身顫抖,扭頭朝著旁邊的符安境看過去的時候,瞧見昔日的這位老師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滿是失望。
瞬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都是裝的,天極總院內,云長空跟那益氣正對抗稍微落在下風的情形,其實都是假的。
益氣正就是一枚被故意放進來的棋子,目的就是為了掃清整個總院中不堅定的人。
天極總院可能要有所動作,而這一切都是為此做準備。
擴大學員名額,恐怕也是其中的一個變化。
“老師,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反應過來之后的山君定,急忙在上爬了起來,直到符安境的腳邊上,抱著他的腿告饒。
他知道自己這個老師心善,如果好好求饒的話,對方說不定就心軟。
旁邊的云長空,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師父的性格,忍不住皺著眉頭:“師父……”
這邊符安境抬起手來,示意云長空不要多言,看著眼前的山君定:“自廢修為,好好度過剩下的日子吧。”
抬頭怔怔的看著面前的老師,山君定渾身顫抖著。
自廢修為,今后只能當做一個尋常普通人生活,只是身軀體魄較強而已。
沉吟片刻之后,山君定深吸口氣,體內的靈氣陡然之前是狂暴了起來。
砰!
沉悶的聲音陡然之間是從山君定的體內響起,而他也是噴出一口氣鮮血,體內的氣息迅速的萎靡了下來。
修為廢除。
旁邊的云長空也是輕吐了口氣,暗自搖頭,師父這個性子還是這樣。
護犢子!
縱然昔日的學生背叛,但他還是狠不下心奪去他的性命。
“走吧,好好過過日子。”符安境揮了揮手,示意山君定離開。
山君定在原地,朝著對方猛的磕了幾個響頭:“老師,今后多多保重。”
山君定起身的時候,瞧見符安境已經是背過身子,沒有看他。
捂著丹田腹部,山君定神色黯然的轉身離開了此地。
此地處于外圍,如果抓緊時間離開的話,還是能夠走出這片山林。
修為被廢,仗著修煉至今的強橫體魄,對付這外圍兇獸還是綽綽有余。
只是身上帶著血腥味,會有些麻煩。
山君定心中想著,帶著落魄的背影離開,消失在了云長空的視野當中。
“師父,真的就這么放他走了?”云長空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開口。
符安境嘆了口氣,神色也是有些惆悵:“為師著實是……下不去手啊。”
“若是敵人還好說,可這山君定,曾經為師也是看著長大的。”
“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廢人,已經翻不起什么浪花來了。”
轉過身來,看著山君定離開的方向,符安境若有所思。
嗡!
震顫的聲音忽然是浮現而出,符安境和云長空同時是感受到了動靜,順著感知氣息看去。
發現先前山君定磕頭的地方,居然是埋藏著一塊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圓盤。
上面的靈氣波動涌動,下一刻瞬間爆發而出,化作陣法屏障將他們直接籠罩。
“金光陣?”云長空瞧見將自己和師父封存的陣法,面露異色,反應過來之后,忍不住咆哮出聲,“山君定!!!”
云長空此刻出氣的憤怒,沒想到師父饒他一名,結果這個混賬玩意居然耍手段。
符安境也是緊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個金光陣,忍不住搖頭:“這個陣盤品級太高,為師一時半會還破不開。”
“以力破開不是問題,但這陣法籠罩的空間狹小,力道余波會將你震傷。”
云長空搖頭:“沒事,師父,盡管出手。”
“是重傷!”符安境擺手,望著云長空,“這個時間,你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
“一刻鐘,足夠為師將這陣法磨開。”說話之間,他手已經覆蓋在了金光陣的屏障之上,靈氣波動緩緩而出,輕輕震蕩。
云長空皺著眉頭,望著那已經報廢了的陣盤:“這個山君定,早就有所預謀,先前自廢修為的靈氣暴動之時布置陣盤,這才瞞過了我們。”
“呵呵,很聰明,不愧是為師教出來的學生。”
云長空無奈的站起身來,手中還掂量著報廢的陣盤:“師父,此時此刻,不是你驕傲這種事情的時候吧?”
“真正的問題,乃是對方困住我們,用意何在?”
當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符安境明白了過來:“通風報信。”
“飛轎!”云長空也反應了過來,知道這家伙心中的打算。
恐怕這個山君定知道的消息,做出的準備,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他看到師父,心中恐怕就已經有了盤算,自廢修為,以陣盤封鎖行動。”
“知道非常時期,我不能受傷。”
“方便他借助這個時間,趕回營地,讓人用飛轎帶他離開,回到總院之中跟益氣正匯報消息。”
符安境輕輕搖頭,也是有些許的懊惱:“怪為師,心軟了。”
簌簌。
林中,山君定快步疾走,同時朝著口中不斷塞著丹藥,一股股氣息開始流露出來。
“沒想到,果然有問題。”山君定的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如果符安境和云長空,也在此處的話,定然能夠感知到。
原本他被廢除的修為,居然在緩緩的恢復。
“還好有著假靈丹,瞞天過海。”
“但這效果也真是生猛,一刻鐘我才能恢復境界。”
想到這個地方的山君定,停下了腳步,稍微喘口氣,回頭看著那邊的方向,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原先的時候,益氣正就懷疑過,老院長符安境到底是真死了還是假死了。
山君定對于昔日的這位老師,可是清楚的很,護犢子有時候是優點,也會是缺點。
故而才找益氣正,要來了這個金光陣陣盤,還有假靈丹以備不時之需。
不僅僅是他,其他之人手中,也或多或少有些底牌和保命的家伙。
自己的底牌,就是假靈丹和金光陣盤。
本來用假靈丹就行,但從云長空口中知道,昔日死的那些人,恐怕還活著,問題就大發了。
因此他才使用金光陣,困住對方。
爭端將起,云長空是斷然不能有任何損傷,師父他老人家暴力破陣是不可取。
這爭取來的時間,就是他的機會。
通傳消息給益氣正,天極總院是不能夠再待著了。
尤其是益氣正,他早就是人家眼中的餌,是個磨刀石。
“真是該死的老東西,居然還沒死。”抱怨了一聲之后,山君定提起一口氣,準備加快速度。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面前忽然是出現一個老者,攔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者打開了手中的畫像,對比了一下輕輕點頭:“山君定,就是你了。”
山君定皺著眉頭,死死盯著面前之人:“你是什么人,我乃是天極總院執事。”
“你要掂量一下,跟我們天極總院為敵是什么后果。”
說完之后,山君定依舊是警惕的看著面前的老者,心中是暗道倒霉。
假靈丹的以假亂真,是將自己體內修為靈氣爆裂,然后封印,給人一種修為廢除的錯覺。
雖然不是真的廢除,但是他現在能夠發揮出來的修為還真的有限,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單單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知道。
天境強者,而且恐怕還是高級別的天境。
哪怕是自己全盛之下,恐怕都不一定有把握拿得下來。
“哼!”
山君定耳邊響起一道輕哼,面前的老者就已經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已經是來到了他的面前。
咚!!
對方結結實實的一拳,直接是轟在了他的腹部,直接將他打的跪在了地上。
“嗯?”老者不明就里,只覺得奇怪,這個家伙怎么這么弱。
與此同時,金光陣外。
符安境原本是在破陣,可忽然是皺緊了眉頭,他察覺了前方有動靜傳來。
原本坐在地上的云長空,也是猛地站起身來。
可當陰影之中走出來的身形,面容徹底浮現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是極為意外。
“林謙!”
走出來的林謙,怔怔的看著這個大金罩,有些發懵:“啥情況?”
云長空和符安境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怎么在這個地方?”
“噢,我家有個老仆齊罡,聽從我的命令過來了。”林謙攤開雙手,出聲道,“那個山君定執事還有聞人家的執事,我擔心出事情。”
“所以交代他盯著點營地,如果見到兩人有異動出來的話,就追上去。”
“如果可以廢掉帶回來是最好,不行的話就弄死得了。”
“結果說起來也奇怪,這兩人明明跑出去了,結果一下不見了。”林謙拍了拍手,可他說著,卻發現面前這兩人表情有些古怪。
“不會跟你有關系吧,云院長。”
云長空嘴角扯了扯,而旁邊的符安境也是嘆了口氣:“小師弟,此事怪我。”
符安境是自報家門,隨后也將先前的事情略作解釋。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種欺師滅祖的人你還留他一條性命。”聽完之后的林謙,忍不住朝著對方豎起了大拇指,“你真是個好人。”
就在林謙話音落下,旁邊草叢中,又是有了動靜傳來。
齊罡的身形從當中走出,手中還提著一個如同死狗般的人影:“少爺,找到了。”
血脈是自走棋 第五十章 黃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