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2 法蘭西球場之戰

王建軍到法國簽合同這么大的事情，梅斯俱樂部連頓飯都舍不得安排，更別說什么請家屬從中國飛法國看決賽。

梅斯就這做派，鐵公雞沒有拔毛的時候！

“龜兒子……”

看到王憷遠遠走來，楚紅玉正準備開罵，可發現王憷身后還有人，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這是一個原則問題，男人出門在外必須給足了面子，別看王建軍在家里沒什么地位，可一出去也是人五人六的，不是必要楚紅玉從不插嘴。

即使王憷還沒成年，她也不會在外人面前教育王憷。

對老一輩留下的“人前教子，人后教夫”楚紅玉一直嗤之以鼻。

她認為孩子的臉皮比大人更薄，在人前說教容易傷到孩子的自尊心，可能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所以她從來不當著外人教育王憷，至于回家以后該打一頓也跑不了。

見老娘吃癟，王憷心想帶著皮亞尼奇來對了，要不今天這頓罵肯定逃不過。

“哎呦，娘啊，我地親娘哎，您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

王憷一臉“心疼”湊上去：“走走，趕緊找個地方吃飯給您好好補補。”

“這小子說謊都不眨眼眼睛。”

王建軍目不斜視，可余光還是忍不住往老婆日漸臃腫的腰身瞄。

楚紅玉可沒那么好糊弄，不冷不熱的問：“先介紹一下你朋友吧。”

“這是米拉，米拉勒姆·皮亞尼奇，我到了梅斯以后他一直是我的室友，現在我們都在一線隊效力……”

不等他說完，皮亞尼奇一個箭步竄上去，嚇了王憷一跳。

二貨九十度彎腰后馬上開口：“雷猴啊，臥系米拉勒姆……”

從聽說王憷母親要來法國，皮亞尼奇就起了小心思。

平時看王憷的表現就知道他母親家庭地位很高，如果真能找到人撐腰，以后再受到王憷壓迫的時候也能有地方告狀不是？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欲望是人類前進的原動力，求生欲也是欲望的一種！

為了找到靠山，皮亞尼奇硬是靠著搜索引擎和杰克陳的電影學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這孩子說的是，粵語？”

楚紅玉問道。

“應該是吧！”

王憷心想怪得不這貨最近幾天總看尖峰時刻警察故事啥的。

結合他現在的表現，二貨是想找地方告狀。

不過他明顯找錯了方向，估計皮亞尼奇的小腦袋應該沒辦法理解一個國家存在80多種方言，粵語和川渝地區方言接不上信號……雖然皮亞尼奇沒能得逞，可王憷還是默默在心里給他記下一筆。在王憷這里從來都是論心不論跡，只要有一丁點苗頭就必須受到懲罰！

“你好，我是王憷的母親，你是叫米拉對嗎，這孩子長的還挺英俊的呢。”

楚紅玉親熱的拉著皮亞尼奇，左瞅瞅右看看，就跟王憷同學去他家時候沒什么兩樣。

即使皮亞尼奇聽不懂，也能感覺到她的熱情，咧著嘴一個勁傻笑，倆人連說帶比劃的熱乎勁讓王憷看得目瞪口呆。

去飯店的路上，楚紅玉特意走在后面拉了一下王憷：“之前是這孩子跟我打電話？”

“嗯。”

既然被發現了，王憷很光棍的承認道。

“行啊，王憷！”

楚紅玉壓著聲音恨恨說道：“到了法國以后別的沒學會，撒謊倒是一套一套的，這就是你的教練，還真挺年輕呢……”

一聽老娘陰陽怪氣的語氣，王憷就知道壞了，這種時候多說無益，反正怎么最后都是他認錯。

可王憷不想聽老娘說教，他走走路“哎呦”一聲蹲在路邊，楚紅玉看皮亞尼奇和王建軍回頭，瞪了王憷一眼馬上閉口不言。

“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多大人了，就不能小心點？萬一受傷了可要錯過決賽的。”老王又開始了。

“行，行，我錯了，下次注意！”

王憷笑嘻嘻的擺手起身。

“那孩子怎么回事，腦袋上面一馬平川非得剃個光頭。”

楚紅玉沒有繼續糾纏，主動換了話題，要不她兒子還得“崴腳”，有皮亞尼奇這個外人在，今天想教育王憷是沒機會了。

“這就是個人愛好，光頭有什么奇怪的，咱們那邊不也有不少？”

“問題是光頭不配他這個腦型，腦型又不配這個臉型，這孩子啥審美啊，要是不留點頭發把頭頂遮住找對象都費勁，再說哪有幾個好人頂著大光頭的？”

前些年國內流行中長發，頹廢不羈的搖滾青年范，再后來什么三七分或者鍋蓋頭，港片和春晚上的明星總是能引領一波潮流，進入新千年以后貝克漢姆在世界杯上的發型也有人嘗試，不管怎么樣，反正光頭還真沒多少人留。

除了有脫發問題的，光頭基本都是剛放出來沒多久，進去的時候免費給剃的。

可皮亞尼奇這個光頭說到底還是王憷的鍋，他趕緊小聲跟老娘說：“您可別盯著他腦袋看，這是個人愛好，光頭又不犯法。”

“我還用你教？就是覺得這光頭也太難看了。”

楚紅玉嘟囔道。

吃飯的時候，楚紅玉第一次感受到了王憷在梅斯的人氣。

她去結賬，餐館老板死活不收錢，指著王憷連連擺手：“不要錢，今天我請客，告訴阿萊一定要好好踢球！”

回到酒店以后，楚紅玉還在想這個事，用胳膊肘給了躺在邊上的王建軍一下：“你說，今天吃飯人家為啥不要錢？”

“還能因為啥，王憷現在出息了！”

王建軍偷偷揉著胳膊說道。

“光踢球就有這么大面子？”

楚紅玉平時不看球，當然不能理解球迷文化，王建軍把枕頭墊到身后：“你可以把梅斯這座城市當成一個國家，王憷他們梅斯隊就是國家隊，這個國家隊已經很多年沒有像樣的冠軍了，你想想，要是咱們國家隊進了世界杯決賽，球員得有什么待遇？”

“所以王憷現在就像02年那屆球員一樣？”

“呵，他們算個屁，進了小組賽一場沒贏，一球沒進……”看到楚紅玉眼神不善，老王咳嗽一下：“反正王憷對于梅斯本地居民比那屆球員還厲害，這個沒辦法直觀的說，畢竟我們足球不行，他在梅斯市的地位，差不多就是我們體操王子和跳水皇后那些體育名人加到一起那樣，足球的影響力比那些項目大多了。”

“嚯，這樣啊……”

楚紅玉語氣沒有多興奮，反而透著惆悵。

做母親的兒子有出息她當然高興，可別人家的孩子16歲還在母親懷里撒嬌，她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這讓楚紅玉感覺她做母親有點失敗。

老王也有這種感覺，才不到半年時間，王憷躥升的速度像坐了火箭一樣，第一份職業合同才沒簽下多久，梅斯隊就迫不及待給王憷換了合同，這樣下去他都不以后應該以什么立場教育王憷了，在兒子面前他真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夫妻二人一夜無話。

第二天，兩人起了大早，雖然法國杯決賽晚上8點多才開始。

“咱們先坐火車去巴黎，然后換公交車是不是？”

摸臉的楚紅玉問道。

“是，不過那個叫高鐵，速度可快了，一會就能到巴黎。路線，地名王憷都給寫了，實在找不到咱們就打車，有緊急情況他也準備好的對策，直接把他寫的東西交給警cha就行。”

正在刮胡子的王建軍回應道。

“那行，你快點，別墨跡，路上還不知道耽誤多少時間呢。”

聽這話，王建軍動作利索了不少。

話雖然這么說，真等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9點多了。這女人不論年紀大小，化妝和選衣服的時候總是要花很多時間。

夫妻二人下樓攔住一名穿著梅斯球衣的球迷問路。

對方看到紙條上面寫著“我們是阿萊的父母，準備去法蘭西大球場”馬上大呼小叫，引得路人側目。

“這是搞啥子呢？”

眼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楚紅玉攥著王建軍胳膊的手忍不住加了幾分勁。

“應該沒事吧，梅斯本地的居民都認識王憷。”

老王的話也不太確定，雖然是光天化日，可以前在新聞上看到國外都是一片水深火熱，治安令人擔憂。

“要不喊人吧？”

楚紅玉小聲問道。

“再等等……”

雖然那些人情緒激動，可王建軍覺得他們沒有惡意。

那些球迷終于討論完了，選出一個代表用英語問道：“我們也準備去巴黎，你們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

夫妻二人英語和本山大叔差不多，來是噎死去是狗，對方的問題明顯超綱了。

見兩人一頭霧水的樣子，對方直接脫掉球衣指著33號上面王憷的名字，邊上還有人晃動著球票，王建軍這下明白了，這是找到組織了！

夫妻倆跟著大隊人馬一起踏上了去往巴黎的旅程，不放心的楚紅玉，插在兜里的手還按在撥號鍵上，電話已經預撥了報警電話……

……

法蘭西大球場位于法國巴黎市郊的圣丹尼，是一個多種用途的大型運動場地，可容納8萬名觀眾。法蘭西大球場是為1998年世界杯足球賽而興建，并曾作為1998年世界杯決賽舉行場地。1998年7月12日，法國在世界杯決賽以3：0擊敗巴西，在主場取得首次世界杯冠軍。

與圣西羅、老特拉福德、諾坎普和威斯特**這些有過滄桑經歷的球場相比，法蘭西球場實在年輕，雖然經歷過世界杯決賽的洗禮，也伴隨著法國隊奪得世界杯冠軍而名聲大振，但是它的內涵、它的底韻、它的歷史都無法與前四座球場相提并論。

可是這座球場，在法國就是足球圣地。

法蘭西大球場專門由名家打造。

球場共分三層看臺，在最頂層看臺中，球門后面兩側的看臺稍矮一些，從整體上看呈馬鞍形。球場有橢圓形可開合的頂棚，當頂棚合并時，所有的看臺都能被遮擋住，即使下雨時球迷也可以安心地觀看比賽。頂棚的設計的確無與倫比，但是巨大的頂棚所用的鋼架總重量就相當于埃菲爾鐵塔的重量。

巴黎的夜空之下，法蘭西大球場璀璨無比。

“冠軍，我們要冠軍！”

“加油！贏下他們！”

“勝利屬于梅斯！”提前等在法蘭西大球場外的梅斯球迷看到球隊大巴車緩緩駛入，揮舞著圍巾和隊旗不斷高喊著各種口號。

透過車窗王憷一看就看到人群中的老娘和老王，兩人臉色在燈光也映襯下略顯潮紅，應該是受到了環境的影響，他一直懸著的心也放回去一半。

“老東西，這些人怎么跟打了雞血是的呢？”

楚紅玉略帶興奮的問道，她感覺自己的體內有種沖動想要一起吶喊。

“這才哪兒到哪兒，等球員們下車你再看看……”

轟——

率先走下大巴的塔迪奧就像滴落油鍋里的水，徹底點燃了梅斯球迷的熱情，他們的吶喊聲比剛才大了十倍百倍，等到王憷下車的時候，安保組成的人墻差點被瘋狂的球迷沖垮。

“啊啊啊~”

“孩子們，加油，把冠軍帶回梅斯！”

“丹尼爾~”

“米拉~”

“喬納森~”

“阿萊！阿萊！阿萊，一定要把贏下今天的比賽！”

一名年紀不大的孩子舉著王憷的海報扯著嗓子喊道。

雖然王憷效力一線隊時間不長，可他的表現有目共睹，尤其是在面對里昂的時候他出色的表現，讓梅斯球迷把勝利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王憷的身上。

王憷又何嘗不想贏，兩世加到一起他在梅斯已經超過了十個年頭，即使未來準備轉會，他也希望可以給梅斯留下應有的榮譽。

比起留下一串冰冷的轉會費，獎杯才是對球迷最好的回報，梅斯球迷值得這樣的對待。

他的生身父母第一次到國外看他踢球，今天他尊重的教練和喜歡的女孩也會出現在法蘭西大球場的看臺之上，如果能在親朋好友注視下捧起獎杯，感覺一定很美妙。

見王憷發呆，隊長德爾霍梅奧在身后去輕推了他一把催促：“快點走吧，球迷們情緒不對，別給安保添麻煩。”

“啊，好。”

王憷往人群中深深望了一眼，轉身走向法蘭西大球場的通道。

……我是楚球王 0052 法蘭西球場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