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 再見況天佑

月球上，陳子文看著嫦娥：“必須要將你封印！”

說話間，陳子文一動未動，無界妖瞳卻將氣呼呼的嫦娥鎖定，直接將她攝入鬼洞之中！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嫦娥大寶貝的年份很老很老，舉世也很難尋。

看著在鬼洞中飄來飄去的嫦娥，陳子文滿意地點點頭。

對方知道的辛秘太多了，其身上有很多陳子文需要的東西，還可以深挖，陳子文又怎可能放過。

這對于嫦娥也是好事。

嫦娥的被動升月能力在鬼洞中無效，即使身不由己地飄浮也離不開鬼洞范圍，比起月亮上的孤寂，鬼洞中至少還有天真爛漫的木蓕精陪她說說話，隔三差五陳子文也能來鬼洞找她玩。

本質上，嫦娥是一個可憐人。

她自以為與人王相戀，實際上那不過是人王伏羲與瑤池圣母演給“命運”看的一場戲。

只不過瑤池圣母有些假戲當真，將情敵送上了天。

到了《僵Ⅲ》，嫦娥更是被“命運”利用，一生都是悲劇。

陳子文給不了嫦娥一生的幸福，卻能給她一身的……嗯，釣魚線！

意念一動，一根長長的透明釣魚線從鬼洞一角飛出，一端拴住飄在空中的嫦娥，另一端蕩落下來，落在木蓕精手中。

嫦娥牌風箏！

永不掉落！

木蓕精看著手中的風箏線，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風箏”，眼睛發光，立馬纏在手指頭上，興奮地奔跑起來。

“小蓕子，你陪她玩。”

陳子文將嫦娥交給木蓕精。

人就是要主動，你不動我不動，你一動我也動。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它牽引你的夢……”

鬼洞中，一臺黑膠唱片機轉動，歌聲飄蕩起來。

月球。

任菁菁的這次突破用時很久。

無怪她說巫道已至盡頭，即使身在月球，月華之力如此充沛，依然一次又一次失敗，直到十幾個小時過去，這才沖破瓶頸，巫道暢通，修為得以提升。

“對不起師父，花了太久時間。”

任菁菁躍出鬼洞，在月球上空停滯了數秒，又回到鬼洞中道。

從離開古堡，到修行完成，已過去了一天多。

若返程再需要十幾個小時，也許會錯過精靈節。

陳子文停止在月球的挖掘工作，閃身回到鬼洞，看了眼還在放風箏的木蓕精，朝任菁菁道：“無妨。”

“那個是？”

任菁菁看著飛在空中哇哇大叫的女人好奇道。

“嫦娥。”

“嫦娥！！”

任菁菁微微瞪大眼睛，又仔細看過去，只見空中嫦娥與她想象中有點不一樣，不過蠻有精力的，叫了這么久還在叫，嗓子一點都沒啞，可以代言金嗓子喉寶。

陳子文揮手關閉鬼洞之門。

下一刻，鬼洞之門再開。

這一次，外界不再是月球表面，而是塔克拉瑪干沙漠中的某一處地下雨林。

二人離開鬼洞，陳子文帶著任菁菁土遁向西，穿過沒有遭遇BB機襲擊的中東，繞過地中海，抵達歐洲，最后進入帶英。

回到古堡。

陳子文與任菁菁身影突然出現在大殿中。

殿內幾人一驚！

大殿是教堂裝飾，十字架下萊利與詩雅牽著手。

前者帥氣依舊，后者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

很顯然，五十年前的那對愛人，如今已解開誤會，再一次步入婚姻的殿堂。

“你們！”

王珍珍吃驚地看著陳子文與任菁菁，不明白失蹤了一天的兩人是怎么突然出現的。

她與況天佑坐在一起，做為唯二的人類觀眾，見證萊利與詩雅的婚禮。

一旁還有許多鬼魂，也坐在座位上，一如五十年以前。

“歡迎你們的到來，”

萊利也在驚訝之后平靜下來，笑著道：“可不可以不要打擾我們，讓我們能完成這場婚禮？”

陳子文看見眼下這一情景便知道劇情發展到了哪一步。

神識一掃，果然發現馬小玲與金正中被孔雀大師困在了旅館里。

也許是將臣的意思，又也許是孔雀大師師尊自己的意思，總之孔雀大師得到法令，不得讓馬小玲他們破壞萊利與詩雅的婚禮。

“沒想到你們在辦婚禮，這兩塊用月壤固化成的心形石頭就做為我們的賀禮吧。”

陳子文掏出兩塊石頭，百分百天然月壤制成，比某個據說帶回了三四百公斤、卻只肯用交換的形式送出一克的老美大方多了。

“謝謝！”

萊利真誠感謝道。

他原以為陳子文與任菁菁的出現是針對他與詩雅而來，現在看來似乎是他猜錯了。

陳子文與任菁菁找了個位置坐下。

況天佑今天經歷了不少事，已經練就一顆大心臟，他看著萊利道：“作為一個朋友，能夠見到你了結五十年未完成的心愿，再和詩雅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是真的！”

他認真道，說著握住王珍珍的手，又道，“希望這次天使之淚再由新郎為新娘戴上之后，不是另一個五十年的噩夢而是歡笑與快樂。希望從這一分鐘開始，你珍惜你的每分每秒，我況天佑在此真心祝福你們永遠幸福和快樂。”

前方，萊利不自覺牽起詩雅的手。

王珍珍亦看向況天佑，眼里滿是愛。

“我也祝福你們。”王珍珍看向萊利與詩雅，“雖然我到現在還在害怕，不過見到你們兩個我才明白，經得起考驗的才是真正的愛情，不到最后一分鐘都不能放棄。”

這一刻，殿堂內只剩下祝福，不再有人與僵尸。

婚禮成，萊利掏出“天使之淚”，親自為詩雅戴上。

兩人擁吻。

古堡鐘聲響起。

聲音悠遠，釋然，祝福，美好……像一縷風，吹拂整個小鎮。

小鎮旅館。

孔雀大師站在窗前，看著鐘聲響起的方向。

他的身后，馬小玲與金正中被綁在椅子上。

此時攜帶了工具的金正中已快要將繩子割開。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馬小玲略施小計，將孔雀大師騙到身前，大長腿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一腳踢中孔雀大師襠部！

金正中解開繩子，躍起一掌劈在孔雀大師頸部，又接連踹了幾腳，直接把孔雀大師打暈過去。

“別打了，快幫我解開！”馬小玲大聲道。

金正中立馬幫馬小玲解綁。

馬小玲起身后立馬對孔雀大師拳打腳踢：“死孔雀，臭孔雀，綁著我，我早說要拔光你的毛！”

“你快打死他了！”金正中急忙將馬小玲拽走。

馬小玲被拉走后，又跑回來踹了一腳，這才與金正中一同趕往古堡。

他們師徒兩人已經知道萊利與詩雅的僵尸身份，此行要將二個僵尸全部收了。

古堡內，婚禮已經結束。

況天佑與王珍珍被放了——他們兩個之前是被強行抓來當觀眾的。

萊利則被詩雅帶到了一間密室，這里曾經是萊利克服血癮之地，詩雅知道馬小玲不會放過她，她本身也存了死意，于是便打算將萊利囚禁在這里，一人去赴死。

古堡高處，陳子文與任菁菁站著。

馬小玲與金正中出現，詩雅的身影也出現。

“天佑和珍珍在哪里？”

馬小玲一見詩雅，立馬大聲問道。

詩雅大笑，顯露出僵尸模式，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大反派。

金正中站在馬小玲身后，大聲道：“別裝神秘了，叫你丈夫一起出來受死！”

“萊利？你以為我這次回來是干什么的！”詩雅冷酷道，“是為了報仇啊！如果你們想跟他說永別，太晚了！”

“這個瘋女人！”

馬小玲信以為真，叮囑金正中注意，便與詩雅動起手來！

一個是馬家傳人，一個是五代僵尸，后者自然不可能是馬小玲對手。

不過《僵Ⅱ》中的馬家神龍曾在馬丹娜手中失去過一枚龍珠，馬小玲的實力并沒有勝過內心充滿愛的詩雅多少。

二人一尸從古堡前打到野外，眼看詩雅突然暴起，孔雀大師出現，換了一身和尚裝扮，一道佛法將詩雅制服。

詩雅本心存死意，故意一個小計，引得馬小玲下重手，終于倒在那一聲“誅邪”之下。

況天佑與王珍珍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金正中眼力好：“師父，他們沒事啊！”

馬小玲正要開口，一道身影從古堡內飛出，在詩雅落地之前，將她接住。

“詩雅，為什么這么做？”萊利整個人都變了，氣勢因為詩雅即將死去而暴增。

詩雅倒在他懷里，無力道：“過去五十年我真的很恨你，但今天我才知道，我依然還是那么愛你，但我又不能忘記以前的事。五十年前我就應該死了。”

說完，詩雅閉上了眼睛。

古堡高處，陳子文與任菁菁旁觀著。

任菁菁好奇地看著下方的萊利：“他的氣勢在變強。”

陳子文點頭：“這就是盤古僵尸的特別之處，悲傷，痛苦，仇恨，愛，都可能激發出這種血脈中的力量。”

“不可思議，仿佛不是人間能擁有的東西。”任菁菁道，“萊利好像要失控了。”

說話間，萊利低頭親吻已變成尸體的詩雅，而后徐徐抬起頭來，睜開僵尸之眼，冷冷看向眾人：“你們都得死！”

“他眼睛變色了！”金正中大叫。

“第四代！”

馬小玲讓況天佑趕快帶王珍珍離開，她自己則握緊伏魔棒，縱身迎向萊利。

金正中與孔雀大師亦同時圍攻過來！

面對三人攻擊，萊利面無懼色，他飛在空中，身形突然炸開，化作滿天蝙蝠！

那蝙蝠數量不知幾何，飛舞間竟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龍卷風，將馬小玲、金正中、孔雀大師三人卷進其中，然后狠狠拋開！

“你們都得死！”

狂風似嘯，龍卷風的風聲如同萊利在嘶吼。

他瘋了。

古堡屹立在前，門窗被風刮得砰砰響。

樹木也都折斷。

陳子文與任菁菁的站位略有些醒目，竟被那龍卷風當成了目標。

陳子文抬手，給龍卷風一個耳光，將他扇離古堡。

萊利被扇了一耳光，變回人形，但他已經失去理智，望見況天佑與王珍珍在前方逃跑，身形一閃，便沖上去，將況天佑掐著脖子提起，又一把將況天佑丟開。

“我不會殺你的。”

萊利笑著朝況天佑道，同時一把掐住王珍珍的脖子！

“不要！”況天佑大吼！

萊利卻一臉殘忍：“我要你也明白我現在的感受！”

他手指用力，王珍珍被掐得喘不過氣，痛苦道：“萊利先生，你不是這樣子的……”

這聲音傳入萊利耳中，讓他想起當年的詩雅。

當年詩雅在被他變成僵尸前，也是這個樣子。

一時間，一絲理智回歸，卻讓萊利痛苦萬分。

他不自覺得閉上眼睛，流下眼淚。

況天佑見勢立馬上前，狠狠一拳打在萊利身上，想將王珍珍救下。

然而，這一拳雖使萊利放下了王珍珍，卻也重新激發了萊利的僵尸兇性，當即一揮手將況天佑擊飛幾十米，滾落在一棵大樹下。

馬小玲姍姍來遲，見到萊利后，雙方交手了數招。

萊利縱身逃離，馬小玲緊追不放，直到路過一棵大樹，見況天佑倒在地上，這才立馬上前：“天佑，天佑，你沒事吧？”

“巫婆玲。”

況天佑撐起身子，笑道：“沒事，只是中了一拳，沒事的。別多說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休息一下就來幫你忙。”

馬小玲看著況天佑，松了一口氣：“小心點啊。”

她轉身欲走，卻被況天佑叫住——

“保重啊。”

馬小玲看向況天佑，露出一絲微笑：“你以為我沒本事嗎？”

說完轉身離開。

夕陽無限好。

照得遠去的馬小玲的背影十分好看；

照得況天佑吐出來的鮮血都變得金燦燦的。

只是這一幕馬小玲再也沒看見，盡管，有一瞬間，馬小玲似乎感應到什么，內心仿佛一空，好像失去了什么。

況天佑死了。

陳子文站在古堡之上，手撐著欄桿，看著遠方。

神識之下，況天佑生機逝去，一道與況天佑靈魂氣息相似的身影，出現在況天佑身邊。

那是況國華。

變成僵尸的況國華。

盤古僵尸在親人離世前可以感應得到。

況國華感應到孫子將死，于是趕了過來。

可惜仍然晚了一步。

看著死去的況天佑，況國華再一次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痛苦，他站起身子，握緊拳頭，沖著黃昏的云彩發泄似得仰天長嘯！

“啊——”

嘯聲被樹林所隔，亦隔去了古堡前打斗的聲音。

逃回古堡欲帶走詩雅（尸體）的萊利，再次被馬小玲、金正中、孔雀大師截下。

大戰再次爆發。

可這一次，馬小玲三人要對付的不是詩雅，而是萊利。

剛剛失去了愛人的萊利，實力恐怖至極，不僅未落下風，更三兩下將馬小玲三人全部打飛出去！

馬小玲三人落入林中，金正中更是掛在樹梢大喊救命。

萊利站在原地，有些殺馬特風格地抬頭看向古堡高處始終旁觀著的陳子文與任菁菁。

陳子文卻抬頭看天。

只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帶著泰山壓頂之勢，筆直踏向萊利！

“咦？”

任菁菁驚訝。

她看著出現的“況天佑”，發現了不對。

盡管況國華與況天佑長得一模一樣，但一個是僵尸一個是人，區別很大。

“他叫況國華，是況天佑的爺爺。”陳子文道。

任菁菁恍然。

二人說話間，況國華已和萊利動起手來。

一個是營養不良的二代僵尸，一個是爆種的四代僵尸，二者一經交手，竟有些勢均力敵。

萊利震驚地看著“況天佑”，很不明白為何對方變成了與自己一樣的僵尸。

難道是扮豬吃虎？

好在他理智不多，想不通就不再想，更加憤怒地與況國華交起手來。

最終，身為二代僵尸的況國華更勝一籌，找準時機，一腳將萊利重重踢飛到空中。

這一幕被孔雀大師看見，當即將手中禪杖對準萊利，法力激射而出，將萊利定在半空！

“佛掌！”金正中跟隨出手。

“臨、兵、斗、者……”

馬小玲的聲音同時響起，手訣完成，一條神龍破空而出，自萊利身體上穿過。

萊利從空中掉落。

倒地不起。

不等幾人多說什么，一道身影公主抱著王珍珍，從遠處往這邊走來。

“天佑！”

“珍珍！”

馬小玲顧不得檢查萊利死沒死透，上前來看王珍珍情況。

好在王珍珍只是暈了。

這時王珍珍醒來，見自己在“天佑”懷里，一時也摸了摸“天佑”胸口，道：“天佑，你也沒事吧？”

況國華沉默著搖搖頭。

唯有金正中看著況國華的皮衣，察覺到了不對。但他也沒看出況天佑與況國華的區別，只是好奇為什么突然換了套衣服。

古堡之上。

任菁菁看著況國華，輕聲道：“這個況國華性格有些優柔寡斷，此時不將況天佑死訊說出來，以為可以減輕孫子朋友們的悲傷，實則將來還是會被發現。”

“或許況國華況天佑本就是一個人呢。”

陳子文看著況國華，似乎隱約看出了什么。

“什么？”任菁菁好奇。

陳子文搖搖頭。

古堡下方，萊利沒有死透，還剩最后一口氣。

他起身尋找詩雅，卻沒有找到詩雅的尸體，近乎絕望時，似乎聽到什么聲音，踉踉蹌蹌往精靈森林的方向走去。

“對了，詩雅的尸體呢？”

任菁菁只記得萊利化龍卷風后將詩雅尸身吹到了遠處。

“在精靈森林。”

陳子文答道。

說話間，人群中的王珍珍也聽見精靈的聲音，對眾人道：“精靈說今晚有新的精靈誕生，它叫我們也一起去看。”

眾人于是跟上，況國華也被拽了過去。

任菁菁看向陳子文，見陳子文搖頭，她心生好奇，同樣下了樓跟去精靈森林。

陳子文依舊站在古堡上，沒有跟去。

月亮升起。

精靈節到來。

萊利走到了精靈森林，見到了詩雅的尸體。

馬小玲等人出現，無數小精靈也如同螢火蟲般在林中現身。

跪在詩雅身邊，萊利終于喚回了所有理智與記憶。

往事歷歷在目，萊利流出眼淚，撫摸著詩雅的臉，這一刻，他的生命也終于快到達了盡頭。

遙遠的東方，島國的某處，一位面露滄桑的老和尚若有所感，睜開了眼，復又閉上，一聲嘆息。

古堡之上。

陳子文依舊吹著夜間的風。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祂穿著一套白色的衣服，掛著一條長長的圍巾，面朝著精靈森林的方向，卻仿佛對陳子文說話道：“你怎么不去看看？”

“我在這里也能看見聽見。”

“你的變化很大。”

“人總是會變的。你也一樣，將臣。”

(本章完)

又見九叔 697 再見況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