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神時代 第一百一十四章:天才對決
這位少年感激地對著領隊拱手,然后便踱步走向了擂臺,在接近擂臺的時候,周圍的水氣紛紛往他的腳下聚集,他的足下便出現了一股浪濤,他如同乘風破浪的小船,踩著浪濤懸浮起來,平穩地落在了擂臺之上。
這等手段比起龍水神宗如今的第一天才,青云榜第九的袁濤來說,自然差了十萬八千里,浪濤的凝結速度還有其本身蘊含的力量感,都被碾壓成了塵埃。
修煉《御水凡天訣》的唐紙也知道,他所施展的這門神術不是《御水凡天訣》這等級別神術功法,畢竟大叔也說了,《御水凡天訣》乃是龍水神宗的不傳之秘,乃是核心弟子才能碰觸的,這位少年沒資格修行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應該也比自己現在修煉用來瞞天過海的《控水譜》要強出不少。
唐紙腦子就像是個爐灶上的水壺,忽然冒出來一個一直沒有想明白,但是也從來沒多嘴去問過的問題,那就是大叔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他會龍水神宗的不傳神術?大叔真的是龍水神宗的弟子嗎?剛才怎么又一句都沒提龍水神宗?卻又對玄圣宗的事情說得這么詳細?
大叔了解自己不少,但自己對大叔幾乎是一無所知,唐紙下意識地微微搖頭,大叔可真是一個神秘又復雜的人。
每個人都是一本故事書,這是王朝一百多年前的某位知名文學家的名言,精彩的故事就來自于一個個不同人物的故事組合。唐紙并不奢望能夠看明白誰,所以無論是朱八叔,姬阿姨,還是大叔,他從來都是止于表象,從不多嘴,恰好這一點,也是他最被姬大媽和大叔所喜歡的一點。
像是流水一樣出去的思路漫無目的地發散,然后好像碰到了山林中的河床一樣,匯聚而攏,唐紙的頭皮微微一緊,因為這個時候才從眾多繁瑣的信息中回想起來,龍水神宗和靈山劍宗因為林劍云之死,還有體育場爆炸案的未解之謎,應該心中存在極大的芥蒂和懷疑,今天來雖然兩方看起來一片自若,沒有任何的交流也沒有半點的沖突,但是事實必定不是如此才對。
他低頭看去,雖然因為自己坐在的后方,沒辦法看到正面,但是從靈山劍宗一些學生轉頭間露出的側臉頰,也能看出來其對擂臺上這位龍水神宗弟子的目光之凝重。再仔細感受,更是能感受到中間隔著數個宗門弟子的兩派之間,那股無形的鋒銳之氣。
林劍云之死所引發的案子雖然至今都沒有結案,鷹鉤鼻男的兩位兄弟已經死去,他至今在逃,而那位在爆炸前戴著孫悟空面具現身的鬧事者也至今沒有下落,距離最熱的那一波浪潮的爭論也已經過去了數月,夜水妖人的千顆腦袋直到今天都還掛在靈山劍宗的天空,靈山劍宗宗主林師陽也沒有再做出任何足以引起人們關注的行為,而是閉門不出,龍水神宗的姿態也一直都是清者自清,不懼任何的流言和調查……
一切都在因為沒有結果,陷入了漫漫無期的死循環,當時引爆王朝的風暴慢慢滑向人們大腦皮層的深淵,遺失在時間的長廊里,輿論的風口浪尖終究有落下來的時候,而現在正在逐漸趨于風平浪靜,但顯然,作為當事人的在兩方,雖然多在努力地讓自己維持平靜和淡定,甚至也都在克制對對方的看法,可兩方之間,因為此事所結下梁子,并沒有因為這些姿態和證據的有無而衰減。
同樣作為當事人,也作為殺死林劍云的兇手,還修行了龍水神宗不傳神術,在兩方之間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唐紙,此刻就坐在他們的后面。要是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不論這是太子殿下的成人禮,都要立馬將他碎尸萬段。
唐紙當然不會有負罪感,更不會覺得后悔,再給他一次選擇,他依然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在新聞上,關于林劍云之死有不少報道,對兇手的描述都是極為殘暴,毫無人性,但唐紙卻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過了頭,對于林劍云,他甚至后悔自己的手段太過溫柔,他有時候還很想揪著林師陽的領口問一問,他到底是怎么在教育孩子。
想到這讓他痛苦和煩惱的問題,想到小吱的死,心中那令他悲傷的感受絲毫不亞于林劍云捅穿自己心臟的一劍。眉頭因為他自己也說不明白的復雜情緒,而微微地鎖了下來。
情緒正在慢慢滑向低谷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轉頭看去,月伊兒居然已經低著腦袋睡著了,黑色圓帽耷拉在烏黑的發絲上,均勻的呼吸間,這耷拉下來的腦袋像是水上的浮萍一樣上下起伏,嘴里的綠色蘋果味棒棒糖在沒有意識而略微張開的粉色雙唇間若隱若現,可愛至極。
女孩的身上的那股溫柔和單純,洗去了他心里的剛剛蔓延上來的擔憂和煩惱,少年看了眼手腕上的黑色護腕,又看著安詳睡去的小姑娘,不知道她平日里到底都在經受著怎樣的磨難,嘴角一絲同病相憐的苦澀笑容:“我們都是可憐人。”
“好久不見。”
擂臺上的兩位,現在是場間所關注的主角,登上擂臺后的少年第一句話,卻是這樣一句寒暄。
陽光千里,他望向張婉云的眼神卻濃重如墨,眼神中的曾經的喜歡還有如今的憎惡,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即便不明白他們過往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來的復雜。
唐紙這樣對于情感之事沒有任何經驗的少年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的糾葛并不像今天的天氣一樣明媚直接,也不是橫平豎直的擂臺上簡單的直面而立,當年應該是同在龍水神宗預備營的兩位,可能有過一段感情,而現在他們之間的站位和對立關系也很直接地表明了,那段感情沒能得以善終。
注意到擂臺上的兩人異常,王英杰始終上挑,自信且輕挑的眉頭,這時候終于不喜地下壓,目光之中,也醋意蒸煮下的殺意凜然。
“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少年望著張婉云,開口便是如此一句。
現場的收音做不到這么細致,所以不用擔心這場擂臺戰變成他們兩人的狗血言情劇而觸怒太子殿下,所以張婉云的神色依然如常,搖了搖頭,給了他想要的解釋:
“你很優秀,但配不上我。”
完全沒有預想到的回答,讓少年的嘴角憤怒地抽搐,眼皮更是隨之不斷地跳動,而張婉云這尖酸刻薄的誅心之語,還沒有說完。
“我現在這皇學院很幸福,你要觸及我的位置,可能十年,都不夠,以前是我太小,看不完這個世界,才會看上你,我又欠你什么?
就算真要說欠,也是你欠我,我的青春無價,是你在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婉云說得漠無感情,仿佛就是在對自己當初用過的某件商品做出評價,言語之中的刻薄和不屑,是自己水漲船高后對當初那件劣質商品無情的挖踩。
說完,張婉云輕輕躬身,對著他挑起了自己冰冷的術器,昊氣流轉,這根術器神杖散發出純凈的銀色光芒。
話不投機,兩句夠多。
少年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憤怒得面目仰天,整張臉都被夏日難得的和煦陽光所包裹,但是面色卻盡是霜寒,精致的五官前所未有的扭曲,牙關,憤恨地咬緊。
“這是咋啦?怎么感覺不太對?”
“說了些啥,怎么這孩子火成這樣了?”
無論是氣溫已經下降到了只有十來度的北部幽州,還是最南方而今還有著三十多度溫暖天氣的島嶼朱崖洲,電視機前吹牛打屁的群眾們心里都冒出來了同樣的疑問。
少年手指戴著的那枚有著水神共工簡易魚圖標的綠色戒指散發出來藍色的光芒,此戒乃是龍水神宗內部鑄造的專屬術器——千疊浪戒。
千疊浪戒是龍水神宗每一年都會獎勵給當年新生的禮物,雖然遠遠比不上張婉云的淺夕辟夜杖,但也是能夠強化自身神術施展的術器,尤其是在對龍水神宗最為強大的水系神術上,功效巨大。
自己修行的是水系神術,體內又有圣水存在,唐紙的某種直覺讓他當即意識了這枚戒指的神奇之處,。借這枚戒指,這位少年施展的水系神術或許也不需要借助外界水源,戒指應該具備著一定的水源儲備,原理唐紙弄不明白,但是應該和自己體內這滴靈生水有一定異曲同工之處,讓神術師能夠直接動用內里的水源。
大叔不在身邊,唐紙的一些推測得不到解答,但是他在《我的時代》上看到過,龍水神宗是得到過水神共工的眷顧,許多功法和術器的誕生也都是來自水神的福澤,也自稱乃是水神最虔誠的信徒,所以唐紙又一定的理由相信,這枚戒指擁有產生,應該也和水神有密不可分的關聯。
果不其然,空氣中還有周遭環境里的水分沒有受到任何的牽引,一團綠色的水漬便隨著戒指散發出的綠光,在少年的腳底擴散開來,讓他的身軀如魚得水,驟然變得靈活,雙足好像是踩在冰面上一樣,滑動的方式微微分岔,呈現出戰斗姿態。
“謝謝你的解釋,龍水神宗顧豆豆,賜教。”
張婉玉頷首,“不歇,漢唐皇學院張婉云,賜教。”
昔日情侶,已形同陌路,本來心里對她的些許殘存眷戀,也已經因為她尖酸刻薄的羞辱,而化為憤怒。
話音落下,少年的手便仿佛撥琴一般上挑,他面前的空氣之中驟然出現了五根水線,仿若琴弦,而他的另外一只手便猛然撥過這五根水線上,刺耳的琴聲從中散發出來,而數顆水珠則從弦上剝落,陡然化作箭矢,爆射而出。
神術師間的戰斗,和戰師之間,截然不同。
唐紙的雙瞳微微一擴,目不轉睛地盯著戰斗臺。
這位少年表現出來的戰斗方式他從來沒有見到過。
剛才是戰師作戰,唐紙的興趣也并不大,但現在乃是今年的新生中最強大的神術師對決,大叔說得沒錯,這場戰斗對自己來說,的確能受益匪淺,解說員對這位名叫顧豆豆的少年的信息闡述,也都進不了他貫注于擂臺上的腦海。
面對顧豆豆的神術出擊,張婉云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她手中本就揚起來的這根術器棍朝著四面飛快地揮舞,她的體表這身皇學院的戰裝發出了輕微的顫抖,似乎又好多只手正在野蠻地撕扯而出現了夸張變形,而后戰裝竟然像是真的被撕扯開了一樣朝著四面分裂!
不過讓電視機前很多猥瑣大叔和宅男們失望的是,并沒有香艷的畫面誕生,酷炫奢華的戰裝仍然緊緊包裹著她的嬌軀,而擂臺之上,則驟然有了四個她。
四個一模一樣張婉云!陽光也在地上潑灑出了四道一模一樣的影子!
唐紙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這就是《破形神迷法》的強大之處?驟然多出來三道自己?是分身,還是幻影?如果是分身,自己卻一點找不到破綻,這神術功法未免也太強大了!
不只是唐紙,這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讓很多電視機前的普通民眾都忍不住驚呼了出聲,三大神宗的諸位弟子以及三位領隊,神情也都紛紛凝重了不少。
四道影子仿佛是鏡中人,動作神態都一模一樣,同時略微抬起了頭,就連眼中爆射出來的精光也都沒有強弱之別,手中的術器杖也是同時朝前方點出。
驚神時代 第一百一十四章:天才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