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那個人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啊？”正處于走神間的任升被她驚醒，敷衍式的點頭同意道：“嗯。”

前方轉角處，小汐的背影沒入人流，再回過頭來尋找時，已經消失不見。

入夜，黑得深沉得天空，可見明天會有濃郁淡淡霧霾壓頂。

“我將，成為什么樣的人呢？”

小汐再度懸坐在危險的一處樓頂，環顧四野，空曠的正在開荒地處女工地。農民工搭建好的工棚正炊煙騰騰，耳力極佳的她，甚至能隱約聽見他們勞累一天后，好不容易得來的宣泄式笑鬧。

“如此司空見慣的問題，是每一個人，都會忍不住于閑暇休息時分，會想的東西，可是于我而言........”

小汐低著頭，看著自己搖晃在半空中，修長如竹般的腿與腰肢..........

“也許，自己根本不算人類吧......”

小汐玩弄著手里，任升再次贈送給她，可供改變相貌的靈器。這次不再是鴨舌帽，而是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具。小汐將它戴于自己面頰，瞬間，小汐變成了另一個男生，一個陌生，而平凡的少年模樣！

“人類戀愛的游戲，自己只能依靠偽裝才能獲取嗎？欺騙自己的內心，欺騙自己其實，自己還是男生........”

“多么可笑.......多么殘酷............”

小汐仰著頭，面具忽然松落。一股魔法力量，猛地隨著她的自言自語，而層層拔節，氣勢暴漲攀升！

咿咿呀呀熟悉的契約精靈聲，再度從四周，踩著詭異的舞步，傳入耳邊。遠處農民工們，像是聽見了什么可怕的怪物，靠近的嘶吼，嚇得熄掉了燈光，小汐清晰聽見了，他們惶恐不安的喘息聲。

“真是多謝了阿紫的提示........”小汐長發如旗，隨匯聚而來的元素風暴，鼓蕩飛舞。

“熟悉的力量....正在回歸.........我名夏之汐，非男.....非女.........”

她像是終于想通了什么，原本漆黑一片的眸子，光芒大盛，劍眉如墨，筆直的鼻梁下，單薄的嘴唇，快速唱誦，猶如高歌！

“直覺預感到的恐怖之事，還是縈繞心頭，揮之不散嗎？即便，自己恢復了全部實力，重新擁有了，即便不借助終端亦能夠再度驅使魔力的力量。”

“穩穩靠近的腳步聲，仿佛踩在自己心頭。”

“是因為那些黑白投影，那些不同位面，獨自掙扎著，屬于自己的記憶嗎？”

“最后，死于一人之手.........懸于祭壇之上，成為祭祀品嗎？”

“而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汐猛然躍入高空，磅礴的能量波，擴散開，又聽話地，回歸至小汐身體，不驚動任何人，不傷害任何生靈；此刻猶如整片黑夜，成為了她的披風，只要她不愿意讓人知道她的存在，便再無任何人能夠看見她。

烏云退散，月近，放大，腳下地面在拉遠，直至城市如林，沖破烏云，看見常人一生亦無法得見的絕美風景，坑洼密布的月球表面，在小汐這一躍下，充分為她展現它全方位的美。

“呵是來自未來的自己拯救了我嗎？”

“可她？亦無論如何，沒有別人幫助的情況下，掙脫這既定的黑化結局吧。”

“那個人！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電競廳。

“媽的，打團打團，還分帶個屁啊，這什么時候了，你還帶？”任升氣急敗壞的大吼，一副一言不合要拿鍵盤砸人的兇狠氣魄，與和小汐面前，判若兩人。

坐在他旁邊的隊友們，則唯唯諾諾，屏幕里，分明大家的分數，無不比任升好太多。

但任升依舊一副大哥帶小弟的口吻，直到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那就是整個網咖的溫度，較之剛才，驟降了十度有余，也以詭異的速度，快速安靜。

這情況，咋這么熟悉呢？等等.....他回過頭，果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尊....小汐，面無表情的臉，長發似一夜長成，好看到天地之間，絕色羞愧好不好，然而身旁路人，紛紛繞路，連路人牽著的一向兇惡的黑背，看見小汐，都立刻夾著尾巴拖著主人便瘋狂逃開。

“等等，你們繼續玩，我離開下。”他站起身摘掉耳機，也不管坑不吭隊友，小跑著來到小汐面前。

隊友亦見著了門口的小汐，紛紛噤若寒蟬，暗自乍舌，“乖乖，那就是傳說中任升的禁臠？真好看！但那氣場，真是嚇人啊........”

“看來以后我們的任升要變成四川耙耳朵咯。”

一處無人公園附近，停車位任升千萬賓利剛剛熄火，任升走至站在樹下的小汐旁邊，疑惑問道：“哇！你怎么一夜之間，頭發變這么長了？”

“我覺醒能力了。”

有短暫的沉默，不知道為什么的沉默，小汐只得靜靜的看著對方，等待他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任升擔憂的反問道：“怎么，卻看上去很不開心的樣子？”

“有嗎？”

“有。明明覺醒能力是一件好事，可從你臉上，看不出一點開心的樣子。”

“我不是一直這個樣子嗎？”

“不一樣........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作為你唯一的朋友，我要是還看不出來，就真的對不起這個稱呼了。”

“能告訴我嗎？”

此刻安靜詢問的任升，不知為何，讓小汐內心無法抑制的觸動，抽搐。

面對小汐的沉默。任升僅僅平淡的追問：“心事裝多了的話，腦子會壞掉的，就算是最厲害的能力者，再怎么厲害，本質上也是人類不是嗎？又不是神靈，神靈之所以不朽，是因為祂們，內心什么都不會有。”

“確實.......如此。”

“小汐？”

“因為太多太多事情了，就像夢一樣.......如果我告訴你，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其實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間.....有時候我覺得，其實什么的，都只不過是一場春秋大夢，一切都是假的，一切......可能只是我病了之后，也許真正的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打著吊針，白色液體滴滴答答順著透明塑料針管輸入我的靜脈，自己，只不過沉浸在深度夢境里，聽不見而已。”

“你是不是會覺得我病了？”

任升摸著后腦勺，“有些聽不懂........你知道的，我很少看書的。”

“不過，是因為小汐你喜歡上了一個人吧。”

“我能夠感覺到，心里有喜歡的人和沒心沒肺的人，是不一樣的。”

“因為我很容易見到各式各樣的女孩子啊，她們不像你喔，很主動很倒貼的那種，可是....無論什么樣的人，當自己心里，真正住進一個在意的人后，都會變的很敏感，傷春悲秋。”

“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喔。”

“嘿嘿......”似乎很得意于能夠安慰小汐，任升微笑的表情，實在違背以往那個他，“要不要聽聽，如果是我的話，會怎么做？”

小汐卻搖了搖頭，“你終究不是我，有些事情，只有我才能夠辦到。”

“這樣啊。”任升低聲道：“也是哈咳咳，我終究是個普通人，終究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任升。”

“嗯？”

“你永遠是我夏之汐的朋友。”小汐微笑，“無論，這場夢是真是假。”

“嘿嘿。”任升展顏笑道，傻傻的樣子，透著半分司歸的影子。

“明天見。”小汐說道。

“明天見！奧利給！”

“哈”小汐少有一笑，突然化作一團黑霧，四散消失。

賓利車遠程開門器按下，任升緩步走過去，坐在車上后才發現，小汐已經離開，他低下頭，看著后視鏡內強顏歡笑的自己，罵了自己一聲，“嗨....真傻，可又怎么辦呢？這是我欠他的啊.......”

魔法少女之逐漸黑化物語 第十四章那個人無論如何也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