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朗尼·蕭的接觸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如今的聯邦廢土，因為學院的陰謀，當初各大勢力和據點的首領代表，幾乎被屠殺一空，以至于很多聚落直接分崩離析，間接促成了大量墮落的掠奪者……走在這片土地上，就算是一只全員武裝的義勇兵，也需要小心行進。

何況朗尼•蕭能招募到的義勇兵，其實數量已經很微妙了——以前義勇兵勢力龐大，實力雄厚，就算福利一般，加入之后至少能沾這個大勢力的光，安全上有所保證；而現在，福利比以前只有更差，還得經常出生入死去干危險的工作，久而久之，能堅持下來的，十不存一。

朗尼•蕭也想昆西總部方面抱怨過，他們占據著商業重鎮，吃喝拉撒自然不愁，可還有喝多義勇兵的兄弟連溫飽都有些困難——這種情況下，還要大家伙做著近乎慈善一樣的工作，怎么留住人？

但昆西總部那邊認為，如果向廢土居民收取“太多”報酬，會影響到義勇兵的名聲，動搖立軍根本，所以予以了拒絕。

朗尼•蕭對此無話可說。

真當所有人都是天生的廢土活圣人啊？

事實上，各地的義勇兵據點已經經常出現人員逃跑退隊的情況了——這些人在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將組織上統一發放的武器留下，朗尼•蕭只能往好的方向想，或許他們取走了這些武器，只是為了在廢土生活的時候能夠自衛呢。

但近來已經有些不好的消息傳出了，據說某些掠奪者的營地中，出現了使用鐳射“搖搖樂”的家伙……這種火力強勁但是操作繁瑣的武器，算是義勇兵的獨門標配，如今出現在掠奪者的手上，要么是原先的主人遇害，要么干脆就是有義勇兵墮落成了土匪——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在向朗尼•蕭警示著步步逼近的威脅。

義勇兵這個組織，已經開始難以維系了。

失去了城堡這個根據地，義勇兵其實已經被分割成了一盤散沙，昆西雖然作為一個繁榮的貿易城鎮，足以供很多義勇兵的生存所需，但它的地理位置太偏遠，距離波士頓過于遙遠，等同于那些駐守在聯邦中部和北部的義勇兵，徹底斷了后勤。沒了后勤，就必須遵循著環境的變化而做出改變，死板地照搬原先的教條，只有死路一條。

當朗尼•蕭知道，在聯邦的西北角落，有個神秘的家伙正在通過阿帕納西農場的門路，試圖和義勇兵搭上線的時候，她稍稍留意了一下，對方在通訊中留下的坐標位置……本來以為這只是又一個希望利用義勇兵“耿直”的條例來空手套白狼的廢土刁民，但當她在地圖上將對方給出的幾個坐標點一一標出后，朗尼•蕭收回了先前的想法。

庇護山莊、阿帕納西農場、灌木叢采石場、十松莊、星光休息站、鼓丘食堂、華登湖、陽光海浪合作社……對方不僅僅標注出了幾個朗尼•蕭知道的居民聚落和商人據點，還將附近一些適宜居住的地點，也標記了出來。

這些地點統統圍繞著一個關鍵的地名——

“康科德……”

燈塔國的歷史上，義勇兵便是在這里打響了獨立的第一槍，如今的義勇兵組織正是遵循致敬了這支五百年前的傳奇隊伍而建立的，作為義勇兵隊伍里文化水平較高的軍官，朗尼•蕭自然明白這座城市，對于義勇兵的重要性。如果能夠將這座城市占下，首先就能極大鼓舞如今士氣低迷的隊伍。

更重要的是，對方向朗尼•蕭揭示了，占據控制住康科德后，能得到那些利益。

西北地區因為人口稀少遠離海岸線，在核戰后交通困難的條件下，兩百年來一直都很荒涼，就算是掠奪者都嫌棄這里油水太少，而較少光顧——某種意義上，這就是一片無主之地！即使朗尼•蕭如今手上的兵力非常有限，也可以較為輕松地解決掉盤踞在附近的一些盜匪勢力。

康科德附近還有兩片內陸湖，淡水資源絕對不缺，范圍內還有阿帕納西農場這個比較有名的產糧地。往西有一個采石場，無論是搭建房屋還是構筑防御工事，都可以依托這個采石場打到相當程度的自給自足；南邊一些，還有鼓丘食堂這個商隊必經的補給點，這意味著很容易就能拓展原先的商路，與富庶的波士頓地區連接起來。

那個神秘人說的沒錯，這里的確是一個非常適合義勇兵養精蓄銳的地方，如果可以在康科德切實站穩腳跟，將周邊地區徹底經營起來，義勇兵的復興指日可待！甚至……某種程度上，義勇兵可以實質上掌控這片區域，建立起類似中世紀那樣呢的“城邦”。

這讓朗尼•蕭心動的同時，也暗自對提出了這個設想的神秘人，生出了幾分警惕——對方所圖不小，野心很大。但很快，這種帶著猜忌和戒備的臆想，又被朗尼•蕭自行否定了……聯邦廢土雖然看起來保存較為完整，廢土居民的生存環境也不算太差，但整整兩百年這里還是一派亂象，秩序始終無法重建。野心家不可怕，因為廢土從來不缺，關鍵是能否給廢土帶來秩序與和平。

曾經的義勇軍一度有達成這個目標的希望，但松散的體制在給它提供了初期便利的同時，也遏制了發展的可能性。而當聯邦廢土上各方代表嘗試著組建臨時政府的構思，被學院無情粉碎后，隨著各地勢力土崩瓦解，如今的聯邦廢土只剩下了零星幾個大型城鎮據點，原先的義勇軍，更是陷入了無盡的“通馬桶”業務中，大多過于瑣碎的廢土居民委托，讓義勇兵疲于奔命，很快就透支了這支部隊的力量。

歷史證明了原先的指導思想，是存在缺陷的。

朗尼•蕭知道沒法說動南方那幫頑固分子，所以她放棄了退隱的想法，親自帶隊來西北地區重建一片根據地。她也不怕將軍發電質問，畢竟自己是義勇兵，來康科德進行朝圣之旅，又有什么需要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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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好像對我很是失望的模樣。”

“不，只是好奇于那樣野心勃勃的計劃，怎么會是一名看起來還沒有過二十歲的小姑娘想出來的——畢竟，你這個年齡的廢土客不少見，但有些東西，不是光靠開槍就能積累的。”

朗尼•蕭向身后的義勇兵揮手示意，很是上道，讓他們退出紅火箭修理站，留自己一人和眼前神秘的少女交談。

“這是涉及到很多人的性命的行動，我必須得將一些疑慮解決掉，才能下定決心，還請你理解。

“沒問題，我相信義勇兵的節操。”ump45笑了笑，給朗尼•蕭端上一杯純凈水，“正因為這片廢土之上，只有你們義勇兵的名聲比較好，我才會找上你們啊。不過不急，關于我們，以及這片廢土的未來，我們邊喝邊談——庇護山莊的純凈水養人啊，多喝點。”

“這算是推銷嗎？”

“嗯，畢竟我是個誠實的人，干不出空手套白狼的行為——目前因為設備有限，庇護山莊那里的產能也比較一般，如果沒有義勇兵幫助我穩定住周圍的局勢，我也沒法放心大膽地去那些戰前設施里尋找凈水器需要的零件與核心。”

Ump45指著墻角邊上堆砌的一堆槍械，無奈說道：“我之前去奧利維亞空軍衛星站，把占據那邊的掠奪者清理一空，本想著作為戰前軍事設施總該有點東西吧，但最終找到的零件，也只能給庇護山莊增設一臺凈水器，反倒是槍械頗有剩余……歸根結底，西北邊的資源太少了。”

“你一個人就清理掉了一批掠奪者嗎？”

朗尼•蕭看著這些槍械上還沾著的一些血跡，有點意外地問道。

廢土上經常有一些特別強悍的廢土客的傳說，比如說東部兄弟會里就有一個十幾歲就打死死亡爪的年輕長老、昆西那邊有個老太婆據說年輕時候用了一顆子彈干掉了死亡爪、西邊的莫哈維廢土甚至還有使用黃油小刀單殺死亡爪的郵差傳說……盡管每一個傳說里，死亡爪都要躺上一槍，但也說明了在廢土居民心目中，能夠獨自解決廢土生物食物鏈頂點的死亡爪，便是勇士的象征。

相比之下，好像單槍匹馬踹掉一個掠奪者營地，并不算什么太過牛逼的事跡。

但不要忘了，很多掠奪者根本不懂建筑學，他們的營地本身就大開大合，四面漏風，這群人渣又端著一堆鐵管槍，欺負一下平民還行，遇到一些裝備精良的傭兵還指不定是誰吃誰呢。可是，ump45帶回來的這些戰利品中，除去鐵管槍，還有不少10mm手槍、霰彈槍，以及兩把戰斗步槍。

她已經說了，這是她清繳了一處戰前的空軍衛星站得到的戰利品。面對一群固守在戰前軍事設施中，還使用著更加精良武器的掠奪者，全滅他們的難度和之前提到的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就算是朗尼•蕭年輕的時候，帶著一支訓練有素的小隊，都難免出現個別人員傷亡。而眼前這名年輕少女，可以一人做到這些，已經沒法將她視作普通的廢土客了。

“那邊還有不少軍械，我帶不回來，就算做是我給義勇兵們的一點心意了。”

“多謝。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波士頓的各大勢力間混得風生水起，其中很多大主顧出手可非常闊綽的，燈紅酒綠的生活你唾手可得，為什么不要？”

“這個問題，不妨問問你自己啊——人總是有自己的追求的，舍近求遠當愿打冤大頭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個。”

義勇兵雖然在游戲中被很多人詬病，但必須承認的是，他們確實在以自己的微薄心力，為廢土的人民帶去安寧，只有他們是真正關心聯邦廢土居民的生活的，四代鋼鐵兄弟會雖然戰斗力遠超義勇兵，也積極清理各地的變種人、尸鬼和匪幫，但就是因為四代的兄弟會太大爺了，以至于并不怎么得民心。對于那些居民來說，明明就是很簡單的用糧食換取保護的事，愣是讓這群兄貴搞得像是在收保護費一樣……

一句話，那就是不夠接地氣。

但在生活上直接地氣的義勇兵們，他們的理想卻反其道而行之，是四代的幾個勢力中，最像是“夢想家”的——即使是天天嚷嚷著要復興人類文明的學院，和義勇兵相比，理念上也很土。

重建廢土，靠的是人心和秩序，就像當初西海岸的NCR一樣，一個當初由避難所居民救下的小孩，所建立的廢土勢力。NCR一窮二白，發展到現在雖然也出現了諸如官僚主義等通病，但他們至少已經做到了恢復汽車生產線、發行通用的紙幣等一系列成就，相比之下學院空有尖端科技，兩百年一直宅在地下搞些不知所謂的研究，沒有老冰棍幫他們搶下大核融和廠的電力怕是還能再宅兩百年……何況，讓這群骨子里將廢土不當人看的科學家統治聯邦廢土，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走末世科技風的凱撒兵團。

Ump45是一個輻射老粉絲，她知道，其實輻射的世界中，人類的文明已經在復興了，諸如三代首都廢土那只是個例（核彈吃太多了），所謂的學院是人類文明希望的說法根本就是個偽命題——波士頓地區坐擁那么多戰前資源，有水有海還有保存較完整的核電站，甚至還有一個沒有按照劇本走幸存下來的避難所，按理說條件比起西海岸分毫不差還有超出，結果愣是沒發展起來……說到底就是有學院這個攪屎棍在。

學院才是妨礙聯邦廢土復興的大毒瘤。

Ump45選擇聯系并且扶植義勇兵勢力的根本原因，就是要和這群躲在地下的“吸血鬼”對壘。

“你不是問我為何不去做一個單純的廢土客嗎？原因很簡單——廢土客追求的無非是自由罷了，但在聯邦廢土上，有一個毒瘤不徹底毀滅，哪里都找不到自由。”戰術人形的廢土工坊 第七章 與朗尼·蕭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