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鑒問道 第三十章 哇嘎哩共
等陸演寧回到家之后,不只是父母在家,而且哥哥和嫂子也回來了,正在等他一起吃飯。
哥哥比他大六歲,所以哥倆感情雖然還可以,但是話卻沒有太多,畢竟年紀相差這么多,交往的圈子也不一樣,小時候和小伙伴們一起玩,肯定也是年紀相仿的才能玩到一起去。
陸演寧和哥哥都有各自的小伙伴,有各自的朋友圈。這,也是“代溝”吧。
吃過飯之后,晚上陸演寧又出去轉了轉,去了幾個小伙伴家坐了坐聊了聊。年二十九,晚上不會有太多事,等明天晚上就不行了,大家估計都忙,各種竄門。
長大之后,總感覺和小時候過年完全不一樣,沒有小時候的那種氣氛和味道。
除了吃年夜飯,好像也沒別的什么好玩的。
總之,就是各種竄門。小孩還好,各種收紅包,還有各種放鞭炮放煙花,長大之后這些好像都沒的玩了,會被長輩說“長不大啊”,于是漸漸的年紀長大一些就不玩了。
等到年初二的時候,老媽該回娘家了,才準備了一些東西去外公家拜年。
不過,今年只有老爸老媽和陸演寧三個人一起去。哥哥嫂子還有一堆需要拜訪的人,畢竟他們二人雖然是在外地工作,但也是公務猿,有些該有的交往還是必須的。
陸演寧記得小時候,總是一家四口一起去的。
轉糾市,也是胡建的一個重要市,為民南金三角之一,經濟倒是蠻不錯的。不過,要說起來,轉糾市對于傳統文化的保護上還是做得比較好的。
沒錯,陸演寧的外公家就在轉糾市,不過不在市區,而是在鄉下農村。
一進入村口,陸演寧仿佛就小了一輩,呃,不對,本來輩份就不高,見到這個叫嬸,見到那個叫表舅,見到另一個叫阿公……
到了外公家,給外公拜過年之后,留下老爸老媽,陸演寧就溜了。去找三叔公。
至于為什么稱呼為三叔公,陸演寧就不清楚了,反正小時候過來的時候,老媽就是讓他這么稱呼的,叫著叫著,叫習慣了,反而不去糾結為什么了。陸演寧估計,那是因為三叔公和外公是同一輩的算是比較親近的族人吧。
這位三叔公也是個奇人,年輕時在外闖蕩,后來回到村里做了赤腳醫生。沒錯,就是教陸演寧易筋經的那位親戚。
三叔公一生未娶親,不過族里給過繼了一個兒子,也算是有了后吧。
小時候跟老媽一起過來的時候,陸演寧就喜歡呆在三叔公家,聽三叔公講他當年的事跡,聽三叔公講他在外闖蕩時的見聞。
還沒走進三叔公家,就聽見三叔公的聲音了:“哇嘎哩共哦……”
看樣子,今天三叔公還是在接待客人,哦不,是病人。雖然是民南話,但是陸演寧小時候跟老媽來得多了,慢慢的也就學會了。這句“哇嘎哩共哦”翻譯過來就是:“我跟你講哦”。
果然,陸演寧拎著禮物走進去的時候,正見到三叔公在給一位鄉親講解服藥的禁忌和注意事項。
農村嘛,年紀大了的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特別是腰膝酸痛等等之類的,而碰到這樣的問題,村里人都喜歡來三叔公這里拿付藥。雖然其實都知道那些禁忌和注意事項,不過三叔公要講,那也只能是聽著。
等到客人走了,陸演寧才上前行了一禮,說道:“三叔公,演寧給您拜年了!”
“好好好,演寧來了啊,快坐。”三叔公見到陸演寧過來,也是很開心的。畢竟他所學的東西,自家兒子都不怎么相信,更別說學習了,只有陸演寧愿意聽,愛聽,學了他不少本事,算起來陸演寧也是他的徒弟了,只是沒有正式行拜師禮而已。
陸演寧放下禮物,問道:“三叔公,表舅他們呢?”說完,卻是想起來,今天是大年初二,表舅和表舅媽他們肯定是去表舅媽娘家去了唄。
果不其然,三叔公笑道:“你怎么來的,你表舅他們就是怎么走的唄。”
陸演寧也只能陪笑道:“是是,我給忘了,今天初二嘛,表舅媽要回娘家的。”
接下來,三叔公就問道:“你的功夫練得怎么樣了?有沒有進步啊?”每年來的時候,三叔公總是要問這么一句的,只是以前陸演寧并沒有怎么練,倒是不好回答,不過如今嘛,卻是不一樣了。
陸演寧略帶自得的笑道:“三叔公,您教的功夫我可沒落下喲,而且,我練出了真氣!我可以練給您看看喲。”
“啊,真的練出了真氣?你可別騙我!”三叔公驚喜而又略帶急切卻又帶著點懷疑的問道。
陸演寧倒是沒有隱瞞,把自己拜師郭道長之后,修煉易筋經的情況給三叔公講了一下。在講的過程中,三叔公還不時的打斷一下,詢問一些細節。
聽完陸演寧的介紹之后,三叔公倒是沉默了。良久之后,方才嘆道:“可惜了!原來還缺了些東西,難怪我這么多年修煉下來,也就是身體比較好,力氣比較大而已,卻并沒有別的特異之處。”
其實,三叔公在村里那可是公認的大力士,別看他現在年紀大了,今年六十多快七十了,而且還瘦瘦的,可是那一身力氣,村里大多的年輕后生都是比不過的。據說年輕的時候那身力氣更是非同凡人,武技也相當高明,曾經在外闖蕩時因為一些事,一人一扁擔從街頭打到街尾,再從街尾打到街頭,無人能敵。這也是三叔公被村里人認為是奇人的原因之一。
只不過三叔公的那套棍法,陸演寧卻是沒有學,不是三叔公不教,而是陸演寧以前年紀還小,練不了。那套棍法據說也是南少林的,棍子本身用的是類似于鋤頭柄那般粗的硬木,沒多少花梢的技法,都是看似樸實卻又實用的招術。
原本,陸演寧那時候年紀小,想用細一點的輕木棍學,可是三叔公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卻是沒有教,說是等陸演寧年紀大些再說,這一等,就等了好多年都沒學。當然,這也有陸演寧以前學過拳法學過易筋經卻也并不怎么用功有關系。
畢竟,不管是誰,自己當成寶的東西,別人卻不怎么當回事,誰也不樂意把寶貝給別人。
陸演寧安慰道:“三叔公,沒事,回頭我去求求我師父,看看能不能把那套內功讓我給您也講講,您也練練啊。”
三叔公卻是擺了擺手,道:“算了,你三叔公我年紀大了,再練也就是那么回事。倒是你要好好練啊。”接著又嘀咕道:“原來,師父并沒有騙我……”
說完,似是下了某種決心,卻是站了起來,對陸演寧說道:“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我去去就來。”
陸演寧雖然不知道三叔公想干什么,但也是聽話的點點頭:“好的,三叔公,您先忙。”
三叔公轉身上樓去了,過了好一會才下來。
上去的時候,三叔公是空著手的,不過下來的時候卻是拿了一個本子,一本泛黃的薄薄的本子。
三叔公走到陸演寧面前,將手中的本子遞了過來,說道:“即然你練出了真氣,那么這個就傳給你吧,也不算埋沒了。”
陸演寧接過本子,卻是發現本子用的是普通牛皮紙,大小不過巴掌大,泛黃的封皮上面一片空白,并沒有寫字。
玉鑒問道 第三十章 哇嘎哩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