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蹤 第0007章 全抓過來
“王隊長”林江北并沒有因為王見剛的夸贊就沾沾自喜,反而向王見剛提出一個問題,“你知道杭城現在木匠和泥水匠的收入是什么樣一個水平嗎?”
“木匠和泥水匠的收入水平?”
王見剛被林江北問得愣住了。他一個省會警察局偵緝隊隊長,平時哪會去關心木匠、泥水匠這種階層人群的收入啊?
皺著眉頭思考了一陣,王見剛用不大確定的語氣說道:“我估么著一個月怎么著也得有十來塊錢吧?”
“十來塊錢?”林江北搖了搖頭,“王隊長,你真是太低估了木匠和泥水匠的收入了。現在杭城木匠的每天的工資大概在一塊到一塊五之間,泥水匠甚至還要更高一些,每天工資要達到一塊二到一塊八。也就是說,杭城的木匠和泥水匠每月的收入至少在三十塊錢以上,是不折不扣的高收入階層。”
在情報處杭訓班,教官們講授的可不僅僅是特工技巧,還包括社會各階層的情形,百藝行業活動動態,當前派系組織、人事離合以及時勢演變趨勢,各地秘密結社、幫會組織,以及各地城市環境、風俗習慣等等,這些都需要杭訓班的學員了如指掌,有時候還會給學員們布置相應的實習作業。
比如上個月,教官給甲班六期學員布置的作業就是對杭城各階層人群做詳細調查,林江北也正是通過這次實習作業,對杭城各階層包括木匠和泥水匠在內的人群情況有了詳盡的了解。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掌握的這些情況還沒有用于特工生涯,卻在這次辦案上用到了。
“有這么高?”王見剛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沒有想到,木匠和泥水匠這些他平時都看不上眼的土包子泥腿子收入竟然比他手下的偵緝隊員還要高。
“恐怕真有這么高啊!”周鳳山在一旁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過年前,我一個侄子結婚。我找了一個木匠給他打了一套家具,支付給木匠的工錢就是每天兩塊。”
“既然木匠、泥水匠的收入這么高,又怎么會窘迫到撿煙頭來卷煙抽呢?”王見剛疑惑地反問道。
“最可能的答案就是,”林江北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笑瞇瞇地講出了自己的推測,“這個木匠或者泥水匠嗜好賭博,把自己每天的收入都在賭桌上輸光了,所以才會窘迫到撿煙頭抽的地步。”
這時站在一旁的物證室小張插言道:“林顧問,有沒有可能這個木匠或者泥水匠是鴉片鬼?把自己的收入都用來買煙土抽了,所以才會這么窘迫?”
“小張,”林江北還沒有回答,王見剛這邊就先開了口,“你什么時候見過鴉片鬼去撿煙頭抽的?真要是犯了煙癮,他們寧可蹲在煙館門口聞里面飄出來的味兒!除此之外呢,染上鴉片癮的人大部分身體虛弱,想要單靠繩索勒死曹阿大這么健壯的人,尤其是在曹阿大還劇烈反抗的情況下,基本上不可能。”
小張紅著臉訕訕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了,小張,你現在量一下這根煙頭的長度,做一下記錄,再給這根煙頭拍幾張照片固定一下證據,然后我們就要把這根煙頭拆開,檢驗里面的煙絲了。”
林江北適時地發話,為小張解了圍。
“好的,林顧問,我馬上就做!”
小張感激的望了林江北一眼,連忙拿出尺子對煙頭進行丈量,在本子上做好記錄之后,把尺子擺在煙頭旁邊做參照物,拿著照相機連續拍了兩張照片,完成了證據的固定,這才退到一邊。
林江北走上去,拿鑷子輕輕把煙頭拆開,把里面的煙絲撥出來,然后細心地一根一根的進行分類。幾分鐘后,煙絲被分成部分,平攤在白紙上。
周鳳山跟王見剛湊上去仔細鑒別了半天,然后不得不承認,林江北之前說的不錯,這三部分煙絲,果然都跟哈德門、三炮臺和老刀牌的煙絲一模一樣。
真是不服不行啊!林江北這小子不但腦子聰明,推理縝密,連鼻子都這么好使!
“周校長、王隊長,現在這根煙頭主人的形象基本上出來了,木匠或者泥水匠,嗜賭如命,經濟窘迫,經常撿煙頭抽。”林江北見周鳳山和王見剛沒有什么異議,于是就給出了自己最后的結論,“考慮到他又很大的可能是兇手的話,那么還要加上手臂或者手臂上有傷,AB血型,以及左撇子這幾個特征。”
“當然,他是不是兇手,也很容易就能夠判定。”林江北繼續說道,“等一下我們回到局里,讓法醫用法醫室的設備檢驗一下煙頭外面這層草紙上唾液的血型,如果也是AB型的話,那么煙頭的主人應該就是殺人兇手了!”
“什么?用唾液也可以檢查血型嗎?”王見剛驚奇地問道。
林江北這才想起來,唾液檢查血型的技術是由威納教授1946年才提出來的,這個時候并沒有。不過從唾液物質中檢查血型的技術并不復雜,用現有的法醫檢驗試劑完全能夠實現。大不了他親自到法醫室去做這個檢驗。
于是他就點頭回答道:“對,現在最新的技術是能夠用唾液檢查血型的。”
王見剛并不了解這一點,見林江北如此篤定的回答,于是就放下心來,招手把站在一旁的曹山根叫了過來。
“曹山根,你仔細回想一下,你父親有沒有什么認識的或者比較熟悉的泥水匠或者木匠?”他的打算還是準備從曹阿大的社會關系入手去調查泥水匠和木匠。
“木匠和泥水匠啊?”曹山根想了一下,說道:“我父親倒是認識幾個,有一個和我父親還比較熟悉。”
“那個跟你父親比較熟悉的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年齡?是不是左撇子?喜歡賭博嗎?手臂上有沒有傷?”王見剛一連串地問了下去。
“他叫楊老四,七十八了,是不是左撇子我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倒是喜歡賭博,不過他去年就癱瘓了,一直躺在床上由孫子撫養呢!”曹山根回答道。
“那其他幾個木匠和泥水匠呢?他們中間有沒有左撇子,手上有沒有傷?”王見剛又問道。
“有一個是左撇子,不過手背和手臂上都沒有傷。”曹山根回答道,“還有這幾個人前幾天分局已經都調查過了,說是沒有什么問題。”
“你把他們的名字和住址都寫出來。”王見剛說道,“不管有沒有問題,都必須這幾個人全抓過來重新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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