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南枝 番外 杏花雨6
王韶明站在一灘血泊中,血色的深潭中開出一朵一朵暗紅色的花朵。血從她的衣襟漫上來,浸到腰際。那種絕望的感覺又將她吞噬,一個聲音似從遠處傳來,又似自己在低聲呢喃:“殺了我,殺了我。”
王韶明回頭,血色的深潭被夜色籠罩看不見盡頭。她拼命地掙扎。不能死啊,不能放棄!還有蕭昭文呢!
王韶明在血泊中走起來:“王爺?你在哪啊?”
她伸出雙手,在這黑暗之中慢慢摸索,遠處一個模糊的人影在血泊里浮浮沉沉?
“王爺?”
王韶明驚到,努力向那人影游去。眼看那人影近在眼前,但卻是王韶明走近一寸,他又遠了一寸。
王韶明伸出的手徒勞的飄在血泊里,指尖永遠觸不到飄在血泊中的少年。
眼看著蕭昭文就要沉下去,王韶明把心一橫,整個人向前一撲,撲進了血潭之中。
冰冷的血水沒過頭頂,王韶明驀地清醒。她手里濕漉漉的,抬起手掌一看,滿手都是血。蕭昭文臉色慘白地躺在她身旁,身下的兩件衣服已經被血水浸透。
“王爺?”王韶明碰了碰蕭昭文的額頭,觸手滾燙。
王韶明徹底慌了神。她自小在府里除了張嬤嬤還有一大堆的下人,十指不沾陽春水不說,連茶都沒有自己倒過。蕭昭文這般模樣,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見蕭昭文輕輕動了動,似在夢囈一般:“水,水。”
王韶明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走出山洞從小溪里捧了水來。
可是每次捧的水等她從溪邊回到蕭昭文身旁時已經從指縫中流走了不少,只剩手心里的一點點。
她見蕭昭文燙得這般厲害,心里又害怕,手更是抖得厲害。手心里剩下的那一點水似乎不夠蕭昭文喝似的。往返好幾次捧了水回來,蕭昭文似乎還是難受的緊。
王韶明一橫心,走到溪邊捧了水自己先喝在嘴里。
她走到蕭昭文身旁,俯下身輕輕貼上蕭昭文的雙唇,將水一點一點喂進蕭昭文的嘴里。這樣好幾次,蕭昭文的神情才緩和了一些。
王韶明直起身,耳根子通紅。“王爺,我先幫你看看傷口。你……”
你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只知道男女有別自己不應該這樣做,但現在這情況,卻是什么都顧不得了。
王韶明解開蕭昭文的腰帶,看了看他后背的傷口,那傷口深可見骨,周圍隱隱有些泛紅,似是惡化了。
對于處理傷口一事,王韶明更是一點也不懂,只能將自己衣服上還算干凈的一塊撕下來,為蕭昭文把傷口裹好。
可蕭昭文身上還是燙著,她只能學著小時候生病時張嬤嬤照顧她那樣,一次一次的去溪邊將手絹打濕敷在蕭昭文的額頭上。如此往返數次,直到天快亮時,蕭昭文渾身的溫度似乎才降了些。
等天空泛起魚肚白,蕭昭文才從夢魘中幽幽轉醒。他一抬眼便對上了王韶明滿是血絲的雙眸。
“王姑娘?”
王韶明原本在為蕭昭文擦著手心,聽見蕭昭文這么一叫她,手驀地抖了一抖,頓時喜道:“王爺你醒啦?”
話剛出口,兩行眼淚不爭氣地又落了下來,一整天的驚嚇,一整晚的擔驚受怕,都在這一瞬間化成了委屈。
王韶明似乎有哭不完的眼淚似的,抽抽噎噎,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蕭昭文剛醒來,身上的力氣還沒恢復,想伸手為王韶明將臉上的淚擦去,沒想到剛直起上半身又摔了下去,撲在王韶明身上。
“王,王,王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蕭昭文窘迫得不行,正想爬起來卻被王韶明一把抱住了。
王韶明終于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王爺,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王爺我喜歡你,我不想嫁給南郡王。”
(本章完)
鳳棲南枝 番外 杏花雨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