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斬將 二八七 下馬
另一邊,躲在太史慈身后的孔融,看到月華再將田楷折辱,除了打著以后絕不要招惹此女子的想法,其實心中也有些小激動。
畢竟,月華為孔融找回了顏面,哦,不,是又將今日北海國的氛圍更升了一籌,最得利的仍是孔融。
這么多年,眼下可謂是北海最風光的時刻,先前那般誰來“借糧”,孔融都會以仁義官面敷衍屈服的郁悶,在這一刻頓覺消失不見,連孔丘都曾宣揚所謂的霸道,便是誰不聽話,就以軍力直接碾壓過去,身為一個漢官,又是一國之相,誰還沒有點威武雄壯的心思?
占著優勢高位,若是膽氣不旺些,豈不是有些對不起眼下局面。
伸手將太史慈撥開,孔融滿面紅光的移步到月華與劉備身前。
畢竟,離著也不遠,月華與劉備說的話,孔融全清晰聽在耳中,即是月華說讓劉備帶著糧食早走,又強迫讓田楷、卜已留下幾日,這分明是怕劉備遠行時,田楷會從中阻撓,此事以后,定然會成為一樁美談,身在其中刷些聲望,何樂而不為呢?
“玄德啊,我看啊,事不宜遲,你帶來的這些百姓,也別歇息了,我給你們早準備了糧食,這就讓管事帶你們搬運,我看著天時,若是趕緊了路程,明日便能歸了平原,月華姑娘,你覺得如何?”
似乎覺得有些意滿,孔融以眼色看向月華。
這次,月華沒有再故作沉默,恭聲道:“一切聽從孔先生安排。”
這就是以孔融為主的意思了。
孔融自覺得了顏面,忙不失迭的讓自引著劉備,見過守在城前的心腹大管事,讓他謹慎安排下去,至于幾十丈開外的廝殺戰陣,身為城主的孔融,根本沒敢擅自主張的讓人打掃戰場。
那可是幾百匹的戰馬,受了慌亂竄到一旁,這時候,倒是悠閑許多,打眼看過去,極是壯觀。
得了月華授意,太史慈將受田楷騎兵驚嚇亂走的兩排勸阻裝點顏面的士卒再爾召集來,又從城中調遣了守備士卒,一同將戰場清掃。
月華風部精于騎射,受風部突襲的田楷騎兵,有七成當場斃命,中箭部位都在胸腹咽喉,此等箭術,身為行家里手的太史慈,越看越是心驚,這風部騎兵戰力,著實過于驚人,便是親率的閻柔一部,若是受了突襲,兩相速度不能貼近距離的話,怕也是落得田楷諸人的下場。
好在,月華可謂是友軍。
對北海的士卒來說,就沒有太史慈這般謹慎細微的心思了。
從城中新來,沒得過大勝的,喜出望外。
剛才狼狽逃回的士卒,想的是找回顏面。
于是乎,對待傷損的田楷騎兵,也就沒有那么客氣了。
出于孔融的聲名,自不會如戰場上,將未死的敵人補刀,只要不能呼喊活動的,都被清掃的士卒堆積在死尸一處,便是那些呻吟慘叫的,被運回城中,幸運的,或許能留了性命,其余的,大抵是死前,多承受一些痛楚罷了。
半個時辰后,城前被清了妥當。
那些受了孔融號令,來北海的人,竟似看不到一人,想應是聽聞了風聲,暫且看看勢頭。
擺出這番顯示風光場面的局面,是孔融心意決下的,可如今等了許久,沒有人來,加上方才兵亂,讓孔融覺得有些不安,得了便宜,見好就收才是正道理,可是數來數去,剩下的唯有代表著袁紹的袁尚沒有來,若是只不等袁尚,定會引得人遐想。
孔融一面做勢看著劉備裝些轅車糧食,一面探著腦袋看著前方,直是埋怨袁尚小兒太不懂規矩,趕早不趕晚的道理硬是不懂,又胡亂想著,田楷領了人來,莫不是袁尚出了什么意外吧….
正徘徊間,前方有一隊人馬,看其數量不過二十人,車馬俱全,最前方一人,不緩不急的騎著馬兒領路,手中一展黑白將旗,上書著一個大大的袁字。
袁尚終于來了。
到了近前,袁尚身披戰甲,腰間配著長劍,翎冠方巾,加之袁尚本就生的英俊,令人看起來,端是威風凜凜的一員少年將軍。
得了閑暇的張飛,與管亥熟悉,看袁尚模樣,心中頗為不爽,低聲與管亥道:“你家月華姑娘,剛才說是等人,莫不是等袁尚這廝?”
“啊?”
管亥一直盯著袁尚,嘆息這富貴人家的子弟,果然生的一副好皮囊,聽聞張飛問起,恍然應道:“袁尚?他算什么東西,就算他老子來了,如何能被我家頭領放在眼中,他袁尚可沒有資格讓我們等著。”
其實,張飛雖然行事直接,卻也有細膩之處,若真是月華特意迎了袁尚,多半這就是青州黃巾軍的歸附心意了,對于即將去徐州的劉備來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大的影響,只是提前得了確切信息,終究是能有所防備。
管亥的回應,讓張飛放下了心思,不過又疑惑許多,追問道:“那是在等誰?我看這青州,那還有如此分量的人了。”
“哈哈,張兄弟,告訴你也無妨,此人倒不是青州人,而是長與泰山,在泰山拉了一幫人馬,與我們一般,接管了泰山城池,素來與我們有些聯系,這次正好一同來商議袁術之事,哦,這人名喚做臧霸,也是條英雄豪杰,與徐州陶謙有些關系,月華姑娘聽說你大哥要去徐州,正好送個順水人情,讓你們熟悉一些。唉!張兄弟,我家頭領說的,讓你為我們自成一軍,離著徐州也不遠,若是做起聲勢,也會給你兄長增些底氣,張兄弟,你不好好考慮考慮?”
到了最后,管亥滿懷期冀的望著張飛,毫不掩飾勸誡之意。
“這….”
張飛有些遲疑,不想搪塞管亥,道:“這等事兒,我需回去與兄長,還有二哥商議,還請你家月華過娘稍等些時辰。”
那邊,孔融看到袁尚,早走了上前,也不敢過于突兀,只與月華并立站在一處,隔著遠處與袁尚執禮,道:“三公子遠道而來,孔融甚幸。”
“哈哈!孔先生邀約,袁尚怎敢不從。”
與孔融回過禮,袁尚便將目光轉到月華身上,只看到月華相貌,心中渾然有些意外,袁尚倒是沒有想過,黃巾軍的頭領月華,竟不似以往想的粗壯村姑模樣,這氣質竟是使人覺得颯爽英姿。
袁尚將身軀挺的更直了些,白凈的面皮上,擺出自以為溫文爾雅的笑意,再拱手道:“未知這位可是月華頭領?”
“下馬再與我說話。”
月華有些冷淡的輕聲道。
“哦!”
袁尚當即有些怔住,不過,反應倒是極快,當即翻身下馬,隨手與韁繩丟給隨從,學著父親袁紹的沉穩步伐,一步步走到月華,孔融身前,躬身道:“方才卻是我失禮了,還請孔相,月華頭領切莫見怪。”
“不見怪,不見怪,這…..”
孔融骨子里,對袁紹有極多敬畏,以袁紹大將軍之位,孔融如何敢自拿了身份,只是這話剛說了一半,孔融才想起來,自己只能代表了自己心意,身旁的這個看起來與人無害的女子,可是動輒殺人的主,若是自己莽撞的替她應下,被她怨上了,可就有所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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