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斬將 一一七 一舉三得
尾敦與劉和戲忠說過田疇交代的事,噔噔噔的邁開腳掌,辯明了方向,跑到靠著城中的雜鋪,盡管氣息有所不穩,還是扒著柜臺,左右看了看,沒有尋到李儒身影,這才郁郁的拉過一個伙計,口中開始嚷嚷。
“你們掌柜呢?去哪里了,我又送來了許多貨物,怎地不見掌柜的身影。”
那伙計雖被尾敦粗壯手掌抓住,全然沒有懼怕,反是笑道:“將軍,將軍,您也無需找些理由,我們掌柜的說了,現在的糧食是金貴物,上次給你的那些酒水,是生意上的伙伴,送給掌柜的,掌柜不喝酒,才給你送去一翁,掌柜的說了,要是想飲酒,先去問問戲大人跟殿下,他們同意了,你想要多少,就給你多少。”
伙計以手捉開尾敦手指,口中喊著,“勞駕,讓讓,讓讓,我過去看看。”
伙計搬出劉和與戲忠名義,尾敦就是心中有火,也沒處發去,就是因為怕被劉和發現,才私下里找李儒,沒想到,這李儒竟然絲毫沒有賣給尾敦顏面。
跑是白跑一趟了,尾敦忿忿的跺跺腳,手中想要找些物件撒撒氣,想起這貨運營生,收入全歸劉和,如何能下的了手?
忿忿的跺了跺腳,尾敦鼓著一肚子氣,哄哄的朝著城門走去。
二進出的院子內,整齊的拴著馬兒,看馬槽的數量,怕是有五六百之多。
郭圖在馬槽前,看正在吃食的馬兒,時而晃晃腦袋,打著響鼻,臉上滿意的神色,任誰都能看的出來。
這些馬兒,在郭圖看來,根本不是馬兒,而是實打實的功勞。
袁紹得了河北士族的擁護,商賈有錢的給錢,有糧的給糧,有了錢糧,兵卒自然也不會少,而袁紹最稀缺的,是戰馬。
青州一戰,也不知道黃巾賊從哪里湊了千人的騎兵,來去極快,又精于騎射,讓文丑所部吃了大虧,想要追擊,以步卒對騎兵,完全是任人宰割,袁紹麾下雖也有騎兵,但是北方還有公孫瓚鋒威,根本抽不得身,田豐,沮授向袁紹進言,要增騎兵之力。
袁紹很是煩躁。
道理我也懂,局勢也看的清,我這手里沒有馬,從哪里去給你訓練騎兵去,難不成找兩隊士卒,一個騎在另一個身上,做些練習,就能建了騎兵不成。
依著面上來說,劉和能在燕國立穩腳跟,其中也有袁紹的大部分功勞,就說公孫瓚的主力軍,若不是袁紹與公孫瓚抗衡,劉和哪能在燕國城里當世子殿下。
劉和給郭圖說了,他父親劉虞,就不喜歡兵事,一直奉行精兵減軍,劉和也會依著父親的方政繼往而行,這些繳獲的馬兒,對劉和來說,實則沒有太大用處。
想郭圖是何等人,絕不會因為聽了劉和口中說的,就信了去,在燕國這段時日,郭圖不受禁足,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城防,守軍,都看了個遍,雖然有些好奇,呂布的麾下怎么成了劉和的人,不過,郭圖也沒有問太多,無雙國士,怎會去考校無知軍漢的想法。
看了幾日,郭圖越發的吃驚,他發現,燕國所做的,與劉和說的,竟然沒有半分出入,甚至除了千余守軍,這燕國境地,再沒有了其他的士卒。
自從跟隨袁紹起兵,經歷了許多事,郭圖便知曉,如今世道,依仗的不是你的品秩高低,而是你手中的兵權,有了兵權,你說出的話,才有分量,旁人才會顧慮三分,你劉和一心為你父親報仇,還要做收買人心的愚蠢舉動,就是再過五年,十年,你能殺得了公孫瓚嗎?
就憑著這些只會哭窮喊餓的白身,能讓公孫瓚伸過來腦袋給你砍?
笑話!
你就好好做吧,等過了幾年,這一切都歸了袁公,你做的越好,袁公也就越高興,我郭圖的功勞也就越大。
想到酣暢處,郭圖捻著胡須,不覺啞然失笑。
身后,李儒拖著腿腳,見郭圖望著空處,突兀發出笑意,(其實,用“笑的跟個sb一些樣”,更好),不知郭圖想到了什么,試探著呼喊道:“郭先生,郭先生?”
“哦!”
郭圖恍然回過神來,指著健壯馬兒,連連點頭,口中道:“來到這之前,我倒是沒想過,還能有這樣的貨物,老陶,雖然我手中無錢,這些馬兒,我也能做主,就照著市面上的馬兒價格,提升兩層,嗯,不,三成,你與我一同回冀州,定然與你現錢,不讓你白跑一趟。”
不料,李儒卻是搖了搖頭,低著頭道:“不敢欺瞞郭先生,我家殿下說了,袁將軍為國操勞,還需要錢銀招募士卒,萬萬不能從袁將軍處換到錢銀,依著本分,本該送給袁將軍,奈何如今燕國,流亡的百姓著實太多,殿下為他們免了賦稅,也不能擔保他們能活下去,我自會親自送戰馬去冀州,便以物易物,換些吃用鹽鐵,好給百姓過日子。”
郭圖一聽,不要錢,這感情更好了,當初袁紹兼并了冀州,許多的韓馥舊部,可是陰奉陽違,不向他們征糧征錢,取些用物,這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吧。
既給了劉和助力,削減了冀州頑固舊臣,還讓袁紹得了戰馬,一舉三得,這計謀怕是極為劃算。
李儒對于郭圖問的,一概詳細回應,又說起胡人送來的皮子,馬骨,馬尾,在燕國無太大用處,這些東西,略作縫制,就是極好的衣裝,尤其是北方的士卒,到了冬日,嚴寒天氣所致,幾乎沒有戰斗力。
郭圖眼珠轉了轉,便拍了板,讓李儒順便也帶著這些,一并去往冀州。
李儒做事極有分寸,與郭圖定下,第二日,就整備好一切,只等郭圖一聲零下,就前往冀州,這等速度,也讓郭圖有些吃驚,以商賈的能力來看,這陶代可謂是不錯,正所謂見獵心喜,郭圖覺得李儒有些本事,若是能為袁紹效力,說不得以后燕國的貨物,就成了袁紹的囊中物了。
不過,這等挖人墻角的事兒,郭圖膽量雖大,尤其是劉和如此對袁紹,對自己,郭圖總要顧及著臉面,時而故作閑篇的與李儒虛套,而李儒似乎猶然沒有察覺郭圖的態度轉變,對郭圖依舊是恭敬著回應所問。
這日早間,郭圖擺出禮待的模樣,讓李儒與他共同進食,商議南行事宜,李儒聽到后,當場拒絕,最終耐不過郭圖故作姿態,說不去就是不給他臉面,這番言語,李儒才忐忑的去了李儒處。
在郭圖的蓄意拉攏下,郭圖飲到酣處,拍著李儒肩膀,沉聲道:“老哥,我跟你說,袁紹,袁公,這天下,沒人能比得了,你們殿下劉和,依仗的那個謀士,叫戲忠的那個,先前就是曹阿瞞的人,你知道曹阿瞞嗎?不知道?唉!曹阿瞞小時候,就跟袁公相識,一直唯袁公是從,就是袁的跟屁蟲,如今受了袁公的號令,為袁公在兗州把守,你就看好了,再等五年,不,三年,袁公定能為大漢恢復太平天下。”
如此言語,李儒卻是沒法接話,只能佯裝聽著郭圖大吹特吹,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直至半個時辰,郭圖還在絮絮叨叨,屋門卻是一陣疾行,一個軍中士卒,滿是風塵色,徑直奔到郭圖身前,大聲喊道:“郭先生,許先生回來了,不過,卻是受了傷,眼下昏迷不醒。”
聽到士卒報來的消息,郭圖再也沒心思吹噓了,慌忙打發李儒回去,自己提著袍子,跟著士卒去看許攸的狀況。
李儒拖著腿腳,走出了老遠,回過頭來,看一陣慌亂的袁紹士卒,昏暗的眼神,頓時清明,口中似是喃喃自語,道:“兩個廢物,連人家布的局都看不清,哪來那么大的優越感?”
三國斬將 一一七 一舉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