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表面白銀,實際王者

前者穿著黑西裝，褲腰帶提得很高，戴著副黑眼鏡，即使是百歲高齡臉上也沒有多少時間留下的痕跡，頭發都是黑色的。后者滿頭白發，滿臉皺紋，但身材卻依然魁梧，他不僅是太清門陰陽峰的峰主，還是夏淵這個陰陽峰圣子的師傅。

兩位在太清門身居高位，德高望重，在普通弟子前面需要保持上位者的風度，但到了夏淵這里……不正經的氣息就開始擴散起來。

夏淵不回答，對著手機里的隊友喊：“穩住，我們能翻盤！”便排出六神裝。清盛無奈搖頭，“你一定又在打白銀局炸魚的時候翻船了。”

“師傅你怎么能憑空污人清白。”夏淵微瞇的眼中透出紫色的光彩，這雙被人稱為“惡魔般的紫眼睛”從醫學上來說是異色虹膜癥，但為什么會附加類似于元神攻擊的效果，就算是門主也解釋不清楚，但心智脆弱的成年人被瞪哭也是常有的事。

“什么清白？這不就在打游戲嗎？前幾天我親眼見著你在塔下被呂布攔住，吊著打。今天可是你的重要日子，應該煥發斗志。”夏淵的師傅，陰陽峰的峰主清盛嘆了口氣說道。

夏淵打了口哈欠，和兩位太清門的長老談笑風生：“打王者不能算偷懶，炸魚的事，能算偷懶嗎？”接連著便是難懂的話，什么“我這是準備搞個大新聞”“要多鞏固王者打白銀局的體驗”“這次炸魚炸到鯊魚了”，小房間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那行，趕緊打完結丹。”清盛坐在沙發上，抱起個滑稽抱枕盯著自己的徒弟，而清虛則對夏淵的寵物哈奇士感興趣，和清盛并排著坐下與哈奇士對視起來……奇怪，我為什么要和一只狗對視，智商好像被拉低了呢。

“說起來，門主，師傅，你們怎么過來了。”夏淵一邊艱難地處理著局勢，一邊問道，他的隊友打野十分鐘塔下五秒鐘，即使是他也難以挽回這種局面。

“如果我們不過來，你是不是要打一天游戲？今天可是你該結丹的日子，既然你不使用極品靈石，也不去祖地感悟，那我們就過來陪陪你，給你護法咯。”清盛說道。

夏淵點了點頭，雖然他性情還是真元都魔得一批，在太清門這種名門正派的宗門里屬于異類，但無論圣子的尊貴身份還是極高的修煉天賦引來門主的關心也是正常。至于師傅就更不用說了，他本來就很寵溺自己。

“哎，還是輸了。不會打一天，最多一個小時，說起來我有點餓了，吃完早餐后就結丹吧。”夏淵打了口哈欠放下手機，結丹，是筑基期晉升真丹期的關鍵所在，今天他也要迎來這一步了。

修士在筑基期的時候，體內會筑出道基，每個筑基期修士的道基極限是十個，而一個道基則是一次結丹的機會。本著十連有保底的想法，夏淵沒有再特立獨行，而是按著師傅的吩咐筑到十個道基才在一個良辰吉日結丹。

“不，你不餓，空腹有利于進入狀態，快點吧，手機拿過來，這東西會蠱惑你的心神，我來幫你鎮壓它。”清虛一招手就把夏淵的手機給弄過來，這讓后者只能干瞪眼，常態下的他就是白銀，和門主這種前輩高人比起來差遠了。

“行吧，那我做一點準備。”夏淵說道，他起身過去擼了一下自己的哈奇士，拿出了一包薯片打開吃了幾口，再拿出一瓶可樂……

這讓兩個沙發上抱著滑稽枕的老人都滿臉問號，這前搖那么長的嗎？

“行了，準備完畢，開始吧。”說完夏淵盤坐下來，嘴角泛起笑容，哼，到了我開掛者……到了我科學家表演的時候了，師傅，門主，看好了！

你們可能不知道結丹結出完美真丹是什么概念。我一般只會用兩個字來形容這種人，天才。

門主經常說的一句話，當年太清先祖在情急中用剛筑出的道基單抽出奇跡結出完美真丹，我夏淵在安逸的環境下用著修改器，出一個完美真丹不是問題。

埋伏他一手，自己的外掛還不能用。

恩，真想給師傅和門主倒一杯卡布奇諾，感謝你們過來給我喊666，準備充足而且事先經過演練，這還能失敗？要是不能一次成功，我當場，把哈奇士的狗頭吃掉！

……

失敗了！怎么可能！夏淵心態炸了。

教科書誠不欺他，夏淵這樣的開掛玩家也在五年筑基，三年結丹中“結丹總伴隨著意外”這條定理前敗下陣來。之前他認為以自己被改造后的資質，結個完美真丹毫無問題。

然后，百年一遇的完美真丹出現了！這是太清門值得載入史冊的一天！

可這枚完美真丹是黑暗屬性的!要是夏淵正氣凜然的師傅看到自己最寶貝的徒弟結出至魔至邪的黑暗真丹，說不定就當場以死明志了!

他可是夏淵，陰陽峰圣子，有著這個身份的他就算拉尿都是“為正義而排泄”。即使性格惡劣干過各種大事，但小事可以不拘謹但大事卻絕對不能馬虎，黑暗屬性的真丹絕對要不得。

“恩，師傅，我失敗了。”夏淵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他明白師傅其實是個很好面子的人，自己的結丹失敗肯定會讓他難過吧，他不再關注自己體內的情況，六感同時回歸，然后……

“清虛你這不行，你空有操作卻沒有意識，你選的蔡文姬這個英雄是要去打野的，你別看這個呂布也去打野，人家小學生不懂你也跟著鬧嗎？”他就看到自己的師傅對著門主諄諄教導。

夏淵：“？？？”

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傻你們腦袋了？這就是你們的護法？要不是他實際穩如老狗，看到這一幕得丟你蕾姆了。

“恩？小淵，你失敗了？”看著夏淵一臉便秘的表情，清盛這個做師傅的連忙過來送溫暖。

“恩，我有點急了，不過不用擔心，不結出完美真丹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夏淵面無表情地說道，真丹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大路貨色是白色的，中等點的貨色是金色的，高級點的貨色是紫色的，而完美真丹則各有色彩，還帶著異象。

“你這樣執念太深，反而落了下乘。”

“那行，我隨便弄個白丹糊弄一下？”夏淵抬頭。

“……我輩修士，在末法時代與天地抗爭，去吧小淵，你可以做到的！”清盛說完這些就溜了。

在第二次，第三次……第九次下，夏淵居然都是黑暗屬性的真丹！這讓夏淵真的沒法接受了，他筑基的時候不都還好好地嗎，怎么結丹幺蛾子就那么多。

這一刻，夏淵忽然想明白了，人類是存在極限的。在他短暫的人生當中學到的是，人越是玩弄計謀，計謀越是可能因沒有料到的事態而失敗，所以……

出來吧，我的分身——無面魔君！

一陣極其細小的波動自夏淵體內傳出，一縷幽光從夏淵體內一個黑紫色的能量團中涌出，又進入夏淵的身體，這一刻夏淵的分身融合進了主身。

“門主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嗎？是打得太入迷了嗎？正合我意。”夏淵內心暗喜，在他主體只是二階筑基期的情況下，經過魔源加持的分身實力只能到六階玄升期，和門主清虛同處一個大境界。

此時加持了分身的夏淵的實力仿佛從小學強者到了高中強者一般，小學生需要絞盡腦汁思考的題目高中生則能一眼就看會，還能花式解答，結個預想中的真丹毫無問題！

過程很順利，夏淵順利地結出一枚符合陰陽峰特色的“陰陽龍玄丹”母子……夏淵和真丹平安，可喜可泣。

“你到真丹期了，我的實力也開始上升了，今晚你境界鞏固的時候，我也能到圣級了吧。”分身無面魔君的心語傳來，夏淵能感覺到真丹代替筑基期后自己的真元由液體向著固體開始轉化，本體的實力大幅度上漲，分身的實力更是開始飆升，眼看就要跨入傳說中的圣境。

在二十一世紀，古籍記載的完美真丹和圣人都成為了歷史的云煙，最強的人也就太清門主這個的水平，再高就只能借助特殊的器物或者地利了，但常態圣人一個都沒有。

“其實看看能不能飛升就知道自己到沒到圣人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月球嗎？改天時間充裕了我們就去突破大氣層。”無面魔君回答，他雖然是分身卻有著和主身不一樣的思考回路。

夏淵在適應“自言自語”之后感覺不錯，雙線程總比單線程要好，這樣以后出了大問題分身連解決方案都可以自己想好，這才是真正的一條龍服務！

“居然現在都能和太陽肩并肩了嗎？說起來你動靜小點，別讓師傅和門主發現你的存在。”黑暗的真丹都不能被太清門所接受，那無面魔君這種魔道圣人就更不用說了，師傅老了，心臟不好，還是別嚇他了。

夏淵緩緩睜開雙眼，就看見兩張老臉貼在自己面前。

“我感受到那股波動了，小淵，你成功了嗎？”清盛緊張不安，而清虛也沒好到哪里去，夏淵是清盛的徒弟，更是陰陽峰的圣子，太清門年輕一代第一人，他寄予了厚望。

“不說這個，門主你贏了嗎？我上分了嗎？”夏淵問道。

“哎，惜敗。”清虛嘆氣，“所以說王者榮耀這個游戲就是小孩子多，沒有一點韌性和耐力，才剛有點劣勢就要投降了，在團隊游戲中有拖后腿的家伙根本沒法贏。”

夏淵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張開嘴巴，然后吐出一顆珠子，望著那顆黑白二色，龍氣纏繞蒸騰的真丹之后，就算早有準備，兩人依然被震得不輕。

“淡定。”夏淵其實內心也樂翻了，師傅開心他也開心。而且這次結其實也挺驚險的，尤其是最后的單抽出奇跡，再不成功他只能讓分身立刻再幫自己瞬間筑十個道基重來一次了，那對肝不好。

聽到這句話后兩個人瞬間反應過來，清虛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對著完美真丹就是一個五連拍，而清盛則立刻把真丹給夏淵按回去，并且說他胡鬧讓他好好溫養真丹。

然后夏淵就有點噎住了，仔細想想，要是被自己的完美真丹給噎死會怎么樣？真要有這樣的人，那一定會與野獸先輩一樣屑一樣地名留青史吧！

“完美真丹的感覺怎么樣？身體和真丹有沒有不兼容？有沒有不舒服？”夏淵的師傅有些語無倫次，畢竟幾百年都沒有出現這種真丹了，這是奇跡！

“我覺得精神有所缺失。”夏淵面露憂傷。

“怎么？難不成是突然完成了大目標，內心空虛嗎？”清虛在一旁關切地問道，然后想著這是不是傳說的賢者時間。

“不，是沒了手機我寢食難安。”夏淵說道。

“咳咳，手機還你，明天上午記得去主峰那里開會，所有峰的人都要去……是關于你們下山歷練的事情，不過小淵你在外身經百戰，見得多了。應該沒問題，倒是得多照顧照顧你的師兄師姐。”

“這個不是說不辦了嗎？怎么又要搞了？！”夏淵大驚失色。

“你心里沒點數？不是因為你，你那些師兄師姐至于一個個以打敗你為目標，天天悶頭修煉不問世事？再這樣下去太清藥丸！”這話說得夏淵心虛地轉開了視線。

“那行吧，到時候能不能要求我單獨行動？”夏淵問道，他最怕和別人相處，這倒不是什么社交恐懼癥，關鍵在于他頭上有一圈灰色的厄難光環，與自己的紫色邪眸一起出現在七年前的事故中，一旦觸發，他周圍的人就會倒霉。

煉氣期的時候他去做個過山車結果過山車失事，除了他所有人都死了，筑基期的時候因為他，縹緲峰的峰主清葵晉升玄升失敗，還落下了病根一生無緣玄升期；如今他真丹期了，要是厄運光環這顆定時炸彈再發動一下……太清會不會被核平啊？！

必須封印掉它！這次一定要成功！圣者的無面魔君是無敵的！他才剛出場，不會吃癟的！

“應該不行……”但清虛這樣說道，“到時候需要你帶著你的一個師兄和師姐在去體驗人間百態的同時，順便緝個毒。沒有你看著，他們容易被人販子拐走。”

夏淵：“……”

“還有一件事。”清虛忽然認真了起來，“明天，天雷峰的小胖子要在會議結束后來挑戰你……做好準備吧！”

“哦……最后一個來找打的。”夏淵點頭。

“就因為是最后一個，所以很棘手，好好想辦法，別再和以前一樣一頓毒打完事了，關系搞得那么僵也不是個事啊！”清盛說道。

其實這里清盛的話已經比較委婉了，夏淵和其他圣子圣女的關系應當說是“形同水火”才對，而這個效果也正是夏淵想要的，他不想讓那些師兄師姐們染上不詳的氣息。

“我盡量。”夏淵這樣答復，放在往常他肯定是一陣毒打加嘲諷，但如今無面魔君馬上就有圣級的修為了，可能將厄難光環封印，不再帶刺的他是否可以去擁抱那些曾經向往的人呢？

“行了，我們也不打擾你了，好好鞏固境界吧。”清盛清虛要離開了。

“等等，我的晚餐呢？！”他意識到這點，敏銳地回頭。

“剛剛結丹，體內應該是真元過剩的，今天就不吃了。”清盛輕描淡寫地說道，頭也不抬，出門后把門關好。

得知晚餐無望也沒法點外賣的夏淵帶著孫笑川一般的臉龐躺到床上，將自己之前結出的黑暗真丹全都吐了出來，裝進一個巧克力罐。

哈奇士可能是看到了吃的東西，興奮地撲了過來，而那只睡在貓爬架上，體型直追哈奇士的大橘貓則睜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睡過去了。

夏淵坐在電腦桌前，揉著哈奇士的腦袋，心想這傻狗和第一次見面一樣根本不虛它的眼睛，不像那只橘貓，還是奶貓的時候要餓死了，顫顫巍巍地抓著夏淵的鞋子。

狗還是那么沒心沒肺，橘貓卻又大又肥，而他夏淵從小地方來到太清門，內心的裂縫傷痕已經被彌補完了，但那隨著力量而來的咒難卻越來越強了，厄運光環仿佛就是一種詛咒，帶給他小時一直追求的絕對力量，卻又讓他不幸。

“真的能封上嗎？”夏淵看向電腦旁一個巨大的鏡子，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但不同于哈奇士的視角，他看到的自己頭上還有一個灰暗的光環，充滿著不詳的氣息。

他隨手將厄難光環丟開，光環落在了呼呼大睡的橘貓身上，這只橘貓感受到那股陰冷的氣息后驚醒炸毛，“喵”得一聲尖叫后就跑開了，而那厄難光環則再度回到了夏楓的頭上，好像宿命的籠罩。

“沒問題的，要堅信這一點。”鏡子里的夏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分身無面魔君，黑紫色的道袍，周圍纏繞的魔氣，還有虛無的頭部，帶著神秘的色彩。

“那行吧，這次一定要封住厄難光環。”夏淵隨手打開桌上的巧克力罐，從里面拿出一顆“巧克力”，放到了嘴里，砸吧砸吧地就咬碎了。

“等等，你在吃什么？！”鏡子里的無面魔君驚呼。

“沒有晚餐我吃點巧克力豆還不行嗎？這巧克力的味道有點……”夏淵的眼睛瞪直了，他僵硬地把頭轉過去，他望著那個用來裝他吐出的真丹的巧克力罐，一時間大腦里只剩下“自給自足”這四個字。

“那自己吞下自己的真丹還把他送入消化道會怎么樣呢？”夏淵覺得自己的肚子里在進行可怕的反應。

“這就……觸及我的知識盲區了，但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可真是狠人一枚。”無面魔君也答不上來，“但應該和弄后再吞下自己的生命精華一個道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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