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疑 第八十七章 做何抉擇
“簡修瑾,起來吧。”
簡修瑾再一次睜開眼睛時,鼻子好像也恢復了嗅覺,她看見何涼把一個小桌子架在自己的床上,將一道道菜放在那個桌上。
簡修瑾坐起身,觸手可及的幸福就在眼前。
即使她還沒有恢復足夠的力氣,不過在吃下飯菜時,還是有強烈的愉悅感。
“好滿足......”簡修瑾一邊吃一邊說。
“我還以為你會沒有胃口呢。”何涼放心地說。
“怎么會,吃才是第一要義。”
“這一點你和夏澤軒倒是能聊得來。”
“對了,夏澤軒去哪了?”
“他去找人了。”何涼想到這里,也有些顧慮,表情迅速變了個調。
“沒事吧?”簡修瑾看何涼的表情有點不對。“我聽范蘭茵說,你們最近還在查案子。”
“沒事的,夏澤軒會搞定的。”何涼蹲在地上看著簡修瑾問:“好吃嗎?”
“超級好吃,我跟你說,你這個手藝真的會吸引一大票女孩子的。”
“我又不是選妃,要什么一大票妹子。”
何涼說完,手機也響了起來。是夏澤軒打來的。
何涼看了一眼簡修瑾,簡修瑾點點頭說:“快接吧,我吃著飯還能出什么事。”
“喂?”何涼接了電話。
“何涼。”
“你說,怎么了?”
“這雨下得好大啊。”
“說重點。”
“我和谷音老師查過了,白香瑤他們確實是一直在心理醫生那里接受治療。”
“在哪個醫院?”
“是一家私人診所。”
“私人診所?”
“而且只有一個醫生。”
了解完情況,何涼又坐在床邊,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那邊有情況了?”簡修瑾關切地問。
“是啊,應該是找到兇手了。”何涼淡淡地說。
“那你怎么一臉焦慮?”
“這個我也不清楚,還得親自見過面才知道。”
“這樣啊。”簡修瑾若有所思地想著:“那你幫我把桌子清理了,就去找夏澤軒吧。”
“你一個人呆在這?”
“說實話,如果你不在這,我也是就這樣睡過去了。”簡修瑾開心地露出牙齒“你來照顧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簡修瑾......”
“怎么了?”簡修瑾發現何涼神情嚴肅,自己也緊張起來。
“你......”何涼一步步逼近。
簡修瑾的心跳越來越快,腦袋里運算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
“你......”何涼抿著嘴說:“你牙上有菜。”
空氣瞬間凝固,簡修瑾尷尬地笑了笑。“原來是這個事。”
“怎么了,你在期待什么?”
“什么都沒有。”簡修瑾緊張地說。
何涼把餐桌收拾好,站在簡修瑾臥室的門口。一面是得到線索的夏澤軒,一面是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淋了雨的簡修瑾,此時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做選擇。
“還不走嗎?”簡修瑾問。
“那個醫生今天不在診所,而且下著大雨,估計找他也要明天了。”何涼說。
“這樣啊......”簡修瑾想了想說:“不如你把夏澤軒喊過來吧。”
“把他喊過來?”
“是啊。”簡修瑾提議:“反正我家里也沒人,如果你把范蘭茵也喊過來的話,還可以在我家里休息一晚。”
“你媽媽不回來?”
“她每個星期都要去我姥姥家,周末不回來的。”
“叮咚”門鈴聲
何涼打開門,夏澤軒站在面前。
“何涼......”夏澤軒一進門就脫了鞋子,抱住了何涼“你終于長大了。”
“喂......”何涼試圖推開夏澤軒“你在亂說什么。”
“你跟簡修瑾都同住一個屋檐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作為兄弟我只能送來真誠的祝福了啊。”夏澤軒做作地發出哭腔。
“我都說了不是......”
“夏澤軒!”簡修瑾喊了一聲。
夏澤軒走進屋子,看見簡修瑾躺在床上,又回頭看了看跟過來的何涼,“唉,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夏澤軒說。
“對了對了。”夏澤軒問簡修瑾:“范蘭茵呢?”
“她要晚點過來,好像是處理點公司的事情。”簡修瑾說。
“你倒不如先給我說清楚,心理醫生的那件事。”何涼提醒道。
“別急嘛,先讓我喝口水......”夏澤軒說。
聽了夏澤軒更為細致地描述,何涼也知道了那位心理醫生的具體情況。
心理醫生名為仲南申,1980年出生,32歲,畢業于山河醫科大學心理學系。在珍埠市淮下區遷墨街道開了一家私人診所,前后治愈過不少患有心理障礙、抑郁癥和其他心理疾病的病人。無論是朋友間、鄰居間還是病患之間都廣受好評。
在7個案件中,除了年發生的案件以外,其他案子出現的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都在仲南申的診所里接受治療過。
由于診所里的資料,出于對患者的保護,均不向外透露。因此這些情報都是向當事人求證所知。
這些病患分別是:電梯案里,死者白榮光的女兒白香瑤;滑冰場案里,死者衛吉羅的學員方清化;煤氣中毒案里,死者馬翠蘋的患者的丈夫朱有年;縊死案里,死者盧天傲的姐姐盧慧心和網吧猝死案里,死者嚴歷的隊友鄭科聯。
98年的旅店案里,并未查到死者周圍的人有心理疾病。
至于08年的溺死案里,夏澤軒試圖聯系的死者的同事,恰巧也患有抑郁癥,可是當天他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的狀態,無法取得聯系。
坐在沙發上,夏澤軒將這些信息說了出來。何涼在確認簡修瑾的門關上之后,開口道:“也就是說,除了被刺死的人以外,其他的死者接觸過的人,都與心理醫生仲南申有醫患關系。”
“可以這么說,只是那個劉清武(溺死案的死者)的同事在哪里醫治,還不太清楚。”夏澤軒說。
“看來這個兇手就是這個醫生了。”何涼說。
“你不是說有好幾個人嗎?”
“他診所里應該有護士或者助手之類的吧?”
“有,有一個女助手。”
“那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了。”何涼放心地說:“這個人雖然手法很高明,但是既然查到了這些關系,那他就是有動機的了。”
“你是說,他幫助自己的病患,鏟除了障礙?”夏澤軒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個“切”的動作。
“沒錯。”何涼說:“一般來說,探案人員考慮兇手,都會從被害者的家屬、朋友和同事之間調查,如果說是沒有接觸過死者的人,是很難引起懷疑的。所以他不需要手段多高明,就可以完成一次又一次漂亮的犯罪。”
“聽起來好像是這么回事。”夏澤軒點點頭“不過我倒是覺得他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哪有什么好人和壞人。”何涼說:“只是不符合我們個人的價值觀罷了。你若是說白榮光做錯了什么,他愛護女兒也罪不至死吧。”
“說的也是。”
“還有馬翠蘋呢?兇手只是單方面地了解情況,馬翠蘋卻擔下了別人的痛苦。”
“這些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像是那個教練,我是覺得挺可惡的。”
“而且兇手覺得自己的行為是伸張正義,那死者的家屬們又會陷入什么樣的境地之中?那些病患們又真正地得到解脫了嗎?”
夏澤軒聽了何涼所說的,也無法去反駁。這些案子中牽扯到太多的情感,還有不少未知的細節。想要三言兩語就道清“對或是錯”,都是不妥當的。
就像是一塊魔方,將眼前的幾面算是看的透徹,顏色也拼得一致。倘若翻到另一面,看到其他幾面竟是拼得亂七八糟。
所以很多人在考慮問題時只會看到眼前的一面,覺得拼得很完整,在別人眼里又是另外一種結果。
這么一來,若是想要得到一致的認可,除了讓兇手承認自己的罪行,就只能讓死者站出來說自己確實死有余辜。
不過目前為止,想要實現后一種情況,從科學上來說,是不可能的。
想要實現前一種情況,又該怎么做呢?
拾疑 第八十七章 做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