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祭祀告天,武侯之位

“可惜，兄長與紫萱妹妹更親近，否則若是第一個出場，說不定這就是你的了。”

“冠軍侯還不一定能夠看得上呢？”

“有他珠玉在前，我都覺得后面的不看也罷了。”

“妹妹這就氣餒了不是？我就覺得那許慶之和王世新也挺不錯，能作出《夜雪》，才情定然也不會太差。”

“哎……”

“關雎，這沈追……還真是有點才氣。”清暉公主坐在雅致客廳內，一言不發。現在她都不由得承認，沈追的確有些才華。

而其余公主，則都是紛紛感慨著好事都被紫萱給占了去。

待到獻詩完畢，姬紫萱離場，宴會繼續進行著。

后面不斷有公主出來，展現自己的才情，或是琴棋書畫，或是詩詞歌賦、甚至還有舞劍助興的。

作為皇室女子，并不是誰都有資格被封公主、郡主的，而且一旦獲得封號，那就代表著，無論是修煉天賦還是才情，都是萬里挑一的存在。

這些公主們一出來，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籠罩在沈追身上，希望他能夠再作出一些詩詞來。

不過沈追卻是眼觀鼻，鼻觀心，裝作視而不見。

倒不是他不會寫了，而是沒這個必要。那點存貨，沈追還打算將來用到刀刃上，不可能輕易的就送了出去。

況且，他若是敢再作給別的公主，恐怕紫萱分分鐘就要殺到自己的侯府上去。別的士子恐怕也不會答應。

所以，之后無論是哪位公主出場，沈追都一律埋頭喝酒，裝傻。碰到熱情的公主，點名道姓的暗示，沈追也都是推脫靈感枯竭。

使得眾多公主不由得紛紛心底惋惜。

待到私宴結束，七皇子姬塵分別差下人送才子們歸去。臨別之前，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暗示。

諸多才子既然答應了七皇子姬塵的邀請，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必多說，很容易就達成某種約定。

唯獨到了沈追這里，七皇子卻是親自挽留，多讓沈追待了一會。

沈追略微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姬塵撤去那些華貴的寶物裝飾，揮退尊者侍女，連美酒美食都沒上，肅手相邀沈追上座，兩人相對坐下。

七皇子沏了一壺香茗，爾后分杯與沈追同品。

這一次，七皇子并未像第一次那般客套，待沈追喝完茶之后，七皇子就正襟危坐道：“如果沈兄不介意我的唐突，我想開門見山。”

沈追見到如此直接，頓時也肅然道：“殿下盡管直說無妨。”

有趙王和劍煌王這層關系在，沈追這次倒是沒表現出多生分。

“我想助你一臂之力。”姬塵道。

“不知殿下所指為何？”沈追不動聲色的問道。

“光大沈兄之門。”姬塵微笑道。

見到姬塵如此胸有成竹，沈追頓時也有些疑惑，不過他仍舊沒輕易表態，而是淡定的反問道：“下官老師為趙王，師父和我自己亦為武侯，更別提還有一層血脈，乃是國公出身。殿下要如何光大我的門楣？”

姬塵微笑搖頭道：“這些都是外力，并不是你本身的地位。國公舊案也到此為止，冠軍侯就已經是額外的補償。雖然沈兄天賦過人，但是短時間之內，想要問鼎封王之位，也是難如登天。”

“趙王是強，但他之門，并不等于沈兄之門。更何況，現在看來，你好像還得罪了左相之子。”

“范弘毅與我不過是意氣之爭，何來得罪一說？”沈追仍舊是鎮定自若。他想看看姬塵到底對自己知道多少。

“恐怕范弘毅不會這樣想。”姬塵胸有成竹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輕易不會隨意下場與人爭斗，觀文殿前唆使張聞鼓挑釁你，定是有什么化不開的過節。”

沈追默然，姬塵的眼光的確毒辣，顯然，范家恐怕是得到了什么風聲，這才有觀文殿一出。

“殿下想如何助我？光大我的門楣？”片刻后，沈追問道。

姬塵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語出驚人道：“替你求娶南海公主！”

“殿下，我與公主不過是第一次見面……”

姬塵擺斷道：“沈兄，看來你對我還是有戒心啊，莫非你以為范家能得到的消息，本王就得不到？”

“去年起，我那性子跳脫的妹妹就離開了皇宮，遠走西極洲，雖然我還未打聽道她是去了三軍中的哪一處，但是我猜……她應該就是在武安軍，我說的可對？”

見沈追默認，姬塵微笑道：“她天生神通境，但是這樣并不是一件好事，父皇請名師專門替她打造了一門特殊功法《黃庭元靈》，壓制境界。如果我沒記錯，她當時到武安軍時，顯露的境界不過是先天境左右，和你當時的境界差不多……”

姬塵輕聲道。“你與紫萱情投意合，而范家得知了此事，觀文殿前故意要落你面子。”

“方才晚宴上，諸多公主你不理不睬，連正眼都不看，唯獨獻詩與她……”

“這一切很太不尋常，但如果你與她早就相識，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看來殿下對我知之甚深。”沈追眼睛微微瞇起。

“沈兄莫怪。”姬塵見對方起了一絲戒備，頓時道：“作為皇子，不能行差踏錯，我調查這一切，只是想與沈兄相交，而且我做得光明正大，只查你是否有所求。你若是去我四哥那邊，他恐怕只會查得更深！”

“殿下為何要如此盡心力的幫我？”沈追反問道。“殿下何不將這番心力，放在自己的追求上。”

“我已不缺富貴，亦是不差門楣。”姬塵淡淡道。“唯獨缺少將相之才！”

“嘶”沈追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姬塵這話，就差沒直接告訴他，他想奪嫡了。

歷史上的君王有千年立嫡的傳統，也就是說一個王朝延續千年，以防萬一，都是會確立一位太子，作為儲君。

雖然如今的天命大帝雄才偉略，但是誰能說得準這位大帝會一直這么雄心勃勃下去呢？

歷史上許多帝皇一心求道，將皇位傳于后代者不勝枚舉。退一萬步，即便人皇沒有這個想法，太子和皇子的地位權勢，也是天壤之別！

大周開創八百余年，千年之期將至，甚至現在朝中就已經有大臣提及立儲君之事，姬塵當然想爭！

“殿下雄心不小啊。”沈追感慨了一句。

“也許是我越界了，四哥比我年長，也更加強大……”姬塵冷靜道。“但常人都有平時思富，富時思貴的想法。何況本王？”

“范弘毅為皇子少保，與我四哥相處甚密，若是你不想求娶紫萱，或許還可中立甚至投靠于他。如果你真的沒這個意思，那今日之事，冠軍侯便權當本王酒后失言。”

說完，姬塵便低頭喝茶，等待沈追表態。

沈追略微一思索，便點了點頭嘆道：“殿下猜的沒錯，我的確和紫萱早就相識，而且情投意合，如若可能，寧愿不要這侯位，也只想讓她在我身邊。”

姬塵臉上露出笑容，拍了拍手道：“紫萱，你可以出來了。”

“嘩”在沈追驚愕的眼神中，后方的珠簾被掀起，姬紫萱抱著焦尾琴走了出來。

“萱兒，你們……”沈追微微一楞。

“是我。”紫萱激動的點了點頭。但似乎是因為姬塵在旁邊，又有些羞澀，克制了自己沖過來的想法。

“父皇的壽宴在即，我怕趙王不肯替你出面，所以這才將你我之事告訴了他，求七哥幫我們。”紫萱解釋道。

“原來如此……”沈追頓時恍然。他就說這姬塵為何猜得那么準，敢情紫萱都告訴了他啊。

“我也是知道不久。”姬塵微笑道。“原來我的好妹妹，早就在外面覓好了一位如此出色的夫婿。”

“嘿嘿，看來為兄也得時不時跑到別的洲看看，指不定也能尋到一位奇女子？”

“七哥！”紫萱害羞得低下了頭。

“好，我不說了。你可輕點，可別摔壞了我這焦尾琴。”姬塵笑道。

“你不是說送給我了？”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姬塵故意裝作不知道。

“你之前都還說了，只要我肯出席宴會，就送我一份大禮。”

“武侯夫婿，關雎詩詞，還不算大禮？”姬塵笑道。

“哼，那又不是你送的，是沈追寫的！”紫萱輕輕一抖手，焦尾琴頓時消失不見，笑嘻嘻的拍了拍手，躲到沈追身旁道：“我不管，就是我的了，沈追，你可別讓他給我搶回去了。”

見紫萱一副耍無賴的模樣，姬塵和沈追皆是啞然一笑。

片刻后，沈追后退數步，伸手一拜，沉聲道：“臣，多謝殿下。”

姬塵見沈追稱呼改變，連忙從座位上起身，欣喜的過來扶住沈追的手，“快快請起。”

又與姬塵相談了好一會，商議了一番提親之事，姬塵便率先離開了。

趙王的勢力僅限于朝廷和軍方，但是這位七皇子，卻是足以影響到皇室，甚至于當今人皇的意見。

需知……皇子總共才十幾位，而留在京城的，更是只有兩位，可見人皇對這兩名皇子的看重。有姬塵幫忙，提親的希望，無疑會更大一些。

“沈追，你終于來了。”待姬塵走后，一直乖乖在沈追旁邊聽著的紫萱，頓時就再也沒了顧忌，直接靠在沈追的肩膀上，環抱著沈追的手臂呢喃著。

“嗯，我來了。”沈追反手握住對方的手掌。“而且沒娶到你之前，是不會走了。”

紫萱害羞不已，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她拿頭在沈追的脖頸間蹭了蹭，吐氣如蘭：“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突然之間這么厲害了，真神圣言詩都信手捏來，以前怎么沒發現呢。”

“因為有很多很多人幫我啊。”沈追輕笑道。

“嗯？很多人幫你？”紫萱迷惑道。“我怎么不知道，天下還有哪些聲名不顯的大儒能夠有這種本事？姓甚名誰？”

“哈哈，那可多了去了，像那首《擒王》，就是一個姓杜名甫的高人作的，還有那首《將軍賦》，是一個姓盧的老頭……”

“哦？那改天得好好去謝謝他們……”

月華宴結束后，沈追名動三十三重天！

真文界內四首真神圣言詩，兩次將圣文獸擊潰，迅速的傳揚了出去。

許多士子名流，不斷傳頌，許多文武大臣都紛紛前往月華天，請柬如同雪花一般飄了過來。侯府主官黃敬都樂開了花。

光是看著那些發出邀請的主人名字，都能夠讓他興奮許久。

原本沈追被封冠軍侯，還只是兵部和武將邀請的居多，而且位階都不怎么高，至少并無真神相邀。

然而月華宴過去之后，朝野的大儒都紛紛差人送來了請柬。

一些封王后裔，也都是送來賀禮，甚至親自登門。

一位尊者五階的武侯或許還不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可是能夠做出真神圣言詩，那幫助可就大了。別的不說，那些擅長圣言詩戰斗道路的，若是能夠從沈追這里求得一首詩詞，那幫助簡直不要太大。

沈追知道，這或許有自己的詩詞的功勞，但能夠在第二天就出現這么大的效果，恐怕還是七皇子姬塵在暗中助力。

時間緊迫，他們昨晚討論出了一個結果，得出概要的行動計劃。

第一步，先在京城三十三重天的文官們耳中替沈追營造聲勢，利用月華宴的契機，廣結官員政要及各分封國派來的質子使節，形成他在京城內外都有舉足輕重的形象。將這些名聲，自然而然的傳到人皇和安樂公主母親，玄月貴妃的耳中去。

第二步，由姬塵去見玄月貴妃，并且買通玄月貴妃左右的人，動之以情，提升冠軍侯沈追在這位玄月貴妃心中的形象。掌握了南海諸島的玄月貴妃，在人皇那里還是擁有一定話語權的。

第三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確保祭祀告天的儀程不出任何意外，讓冠軍侯的封號順利昭告天下，不給任何人抨擊的機會。

需知，只要祭祀告天沒有完成，冠軍侯的名頭就不算徹底落實。到時候哪怕只是耽擱一點點時間，都會導致在五月十八的人皇壽宴上提親失敗。

神威將軍沈追和冠軍侯沈追，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一番深談之后，沈追對姬塵也是生出了一絲佩服之心，他處處周到，考慮全面。有些細節，是趙王和自己都忽略的，但是又極為重要。

與四皇子姬丹的威嚴強悍氣息相比，七皇子姬塵侃侃而論的時候，更像是一個氣吞山河的天下主宰者。

沈追心中決定，只要這七皇子姬塵不辜負他，他絕對會對此人報之以李！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姬塵以弟子的名義，請大儒柳浩然邀請沈追去府上做客，在祭祀告天之前，不給人任何攻擊的機會。

暗流涌動，但表面上卻又極為平靜。五月初九的夜晚很快過去。

五月初十，祭祀告天儀式開始！

儀式在第三十三重天凌霄天舉行。

寬闊高大的天壇將云霄拋在腳下，頭頂上是無盡浩瀚的穹頂。

文武百官在祭祀天子廟大祭酒帶領下先拜人皇，奏請圣令。

爾后當著文武百官，王公貴族的面，宣讀旨意，昭告天下。

“山川社稷，日月星辰，幽冥寒暑，五行風雷，歷往英靈、食祀朝饗……”

“九州昌盛，順合天心、謂之人道……”

祭祀禱告進行的時間不短，聽了好一會，沈追才明白。所謂祭祀告天，并非祭祀的什么虛無縹緲的神靈，而是天地日月，山川社稷，歷史上的圣賢、人族英靈！甚至于天地本源規則、法則力量。

不過想想也是，大周的強者們，達到真神級之后，都可改變天象，謂之神靈都不為過，哪里還會憑空捏造一個更加虛無的神靈來崇拜，祭祀？

長長的祭文過后，就是人皇的封賞旨意。

這一點，和在武安軍中所聽到的圣旨沒有多少區別。

武安侯封趙王，神劍候藍河、定武侯各自兼任一洲轉運使。

隨后就是忠義候、智信候、文信侯……直到冠軍侯！

除了在第二十九重天賜下一座巨大的府邸之外，沈追的義父被封一等仁義伯，這是朝廷感激沈山收養了沈追這個義子。義母和義姐沈心蘭被封四品誥命夫人。至于他的親生父親，由于瘋癲神智不清，并未有所封賞，只是私底下由工部戶部兩處，送來了大量的珍貴藥材。

武侯麒麟服，武侯令劍、天馬戰車、冠軍侯令、以及士子的文房四寶這些，都是和之前知道的相差無幾，除了這些之外，沈追還多了一個頭銜——金吾衛統領。

此統領之位和尋常軍團截然不同，因為它是屬于武侯秘境中官銜！

這也意味著沈追至少可以獲得秘境修煉七年的機會！

待到將軍級的封賞也完成，所有人朝著天壇當中的拿到巨大的紫色光團拜謝皇恩。

至此，冠軍侯之位徹底坐實，即日起昭告天下！

“現在，只待八天后的壽宴開始了。”祭祀結束后，放下了一顆心的沈追從凌霄天出來，暗暗想道。

我可以兌換悟性 第三十一章:祭祀告天,武侯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