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古的迷思

鈞陷入了沉思。

就鈞所知道的，古的最終型態，也就是那個無頭巨人型態，應該是介于神話型態與本體型態之間的某種狀態，其形象本身就具備著某種大威能，這一點其實是類似于昊天神話型態，又或者是羅的戰爭之主型態的，是其形象就符合某種大道，具備不可思議的威能。

正因為如此，古的最終型態其形象是不可更改的，一分一毫都無法更改，更改了就不是古了。

所以鈞乍一看這奇特紅龍型態時，他心中充滿了驚駭，不過在仔細確認后，鈞發現這個形象的古并不是神話型態與本體型態，而僅僅只是肉身罷了。

這是一種可能性的古，這個可能性里的古吞噬了最初之龍與最初之蛇，而且還不是表面上的吞噬，而是將最初之龍與最初之蛇的全部本源都吞噬殆盡，而且還將這本源化為了自身的東西，與其說這奇特紅龍是古的肉身，倒不如說是古的先天魔神型態。

這種狀態下的古，其實已經算是先天魔神了，而且有可能是最強先天魔神，是可以與羅匹敵，甚至可能比羅還要強上一些的先天魔神，可以稱為龍蛇合一先天魔神，是屬于先天魔神中應天命，超層次的那種，比如魑魅魍魎合一，比如四象合一，比如吞噬了鯤鵬后的熵這種，都屬于這一類。

鈞這是第一次使用邏輯天道，對于邏輯天道還有許多不熟不知的地方，不過大體上的能力與運用還是知曉的，所以鈞很快就明白這個態的古是怎么一回事了，通過時空間層面的多角度觀察，鈞得到了結論。彥

這個時間態的古經歷了許多事情，但是這些事情與鈞所知道的唯一態的古，也就是他身邊的真正的古不同。

比如盤部落中并沒有古的姐姐刑，再比如盤部落并不是毀于萬族，而是毀于天災，再比如這個態中的人類居然并不遜色萬族多少，就鈞的觀察中，滄部落在舊首領死后，新首領，同時也是異人的頡就率領滄部落度過了滄河，反過來向外開拓殖民，與靈蛇族所在的萬族聯盟大打了幾場，這個頡遠比唯一態的頡要強大許多，硬生生將這個聯盟的大軍和超凡者們給擊潰擊殺，滄部落逐漸侵吞了這個聯盟的土地和文明，在盤部落毀滅的時候，滄部落已經逐漸形成了滄城邦王國雛形。

而在這個時間態中，盤部落毀滅之后，古依然踏上了游歷洪荒大陸的命運，而且機緣巧合下，他依然落入到了地底，然后被天蛇族給捕獲，從而在天蛇族的實驗室中被注入了最初之龍的生命因子。

在鈞的觀察中，這個天蛇族的實驗室里并沒有他自己存在，不過有羅，古依然是靠著戰禍領域脫離了這個實驗室，但是古并沒有和羅一起游歷洪荒，他是遭遇到了羅與圣位蘇醒者的戰斗余波，就此與羅分道揚鑣。

而之后，古也有著屬于自己的際遇，實力不停提升，也有諸多的伙伴，奮斗，死戰等等，到得最后，他更是在機緣巧合下遇到了最初之龍與最初之蛇的戰斗，古作為第三方加入之后，一舉吞噬了最初之龍與最初之蛇，成就了龍蛇真身，化為了最頂級的先天魔神。

這個態中并沒有皇級存在，東天二皇都是沒有，而古就是此世最強了，又因為此世的人類雖然比唯一態處境要強上許多，但是人類無圣位依然是天地至理，所以當萬族圣位回歸時，人類照樣會被碾壓，而且是被以極殘忍的方式所虐殺，所以當時的古在所有伙伴都死亡之后，走上了滅世的道路，將那洪荒大陸正規摧毀，由此也導致了迷霧降臨。

鈞尋思了一番，這種可能性確實是有可能發生的，古的本質太過高大上，若是不覺醒，那基本上就會隨著輪回繼續沉睡下去，而且即便覺醒，也會變成失去了理智的無頭巨人，所以古并不是不能走別的道路，只是別的道路走到極限了也不可能達到其本質覺醒的程度罷了。彥

比如這龍蛇合一先天魔神，論得戰力其實已經真的可以算是頂天了，便是面對雙皇估計也要打過才知強弱，但是面對迷霧來臨，那就一點抵抗力也沒有了。

但是不可否認，這確實是古可以走上的一條道路。

鈞有了邏輯天道，這時也切割下來了自己少少一絲存在性，所以天地對其的蒙蔽也散落了一些，所以直到這時，鈞才恍然，古身上的道路為免有些太多了。

道路這種東西并不是越多越好，因為雖然有說三千大道皆可通往終極，但是這話就說著好聽，誰信誰傻逼。

且不說三千大道也有高下之分，就說一些所謂的道根本連圣位都難以企及，除非是那種續往開來的絕世人物，還需要天大的氣運機遇，這才可能將其演化到高深處，但這種人物若是走別的強大大道，恐怕連終極都有資格一窺了，這就說明這些弱小的大道其實就是個坑。

再比如，有一些大道確實是直達終極，而且還是那種極為強大的終極之道，一旦走通，那就是舉世無敵，譬如古正在走的力量大道，這雖然是最為基礎的道路，但是一旦走通就是無敵，世間萬物都在其中，甚至便是去往了別的多元宇宙也照樣強橫無敵，但是其難度比那些弱小大道還要困難億萬倍，非得類似古這樣的存在才有一線走通的希望。

而且除了三千大道，還有旁道，左道，魔道，小道等等道路，而每一條道路其實都需要一個天資卓絕之輩花費一輩子的功夫來勤懇深作，這才有可能走到這條道路的高深境界，而許多道路集合在一個人身上時，這人往往可能反倒是任何一條道路都沒法精通高深。彥

除了這些，道路也不是什么大白菜，這不是什么技能，什么小術小法，這是道，一條可以進步，可以望到前方無限風景的道！

能夠獲得道的存在，本身就有著遠大的前景，那怕獲得的不是什么大道，是旁道，左道，魔道，乃至是小道，這都可以讓其一輩子受用無窮，事實上，超過九成九的人，連小道都沒獲得過，他們屬于無道的祈求者，包括了許多的普通圣位都屬于這一類。

而唯一態的古，鈞現在仔細回想，古身上的大道太多了！

譬如古通過草藥史萊姆獲得基因點系統，這其實已經屬于大道之一了，其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到了極強大的高深處，也有著近皇級的戰力。

再比如古在這個態中的最初之龍和最初之蛇合一道路，這也是大道，補完了兩個強大先天魔神的本源，其實力也是近皇級，或者就是皇級層次。

還有古的十二都天神煞功，這套功法鈞也是仔細研究過，其中蘊含著八枚鈞無法解析的核心符文法，這套符文計算體系在玄黃艦的核心中也有，這同樣是大道，甚至鈞猜測這可能是比龍蛇合一，還有基因點數系統更加強大得多的大道，若是走到極點，恐怕便是比之皇級都要勝過一籌。

還有鈞為古所設計的外道，這同樣也是大道之一，到達極處，吞天噬地，近乎無所不能，同樣也是皇級層次的大道前景。彥

還有古自身的刑天之道，這天大道比上面幾條大道都要強大，一旦到達極處，那就是以刑伐天，皇級？？便是終極都可一戰！當然了，一戰之后，古自身就會形神俱滅，畢竟這是殺伐之道，沒有自保余地。

同時，古還有力量大道，這條大道就強大得不可思議了，若是真讓古走通了力量大道，那可比以上所有大道都要強悍無數倍了，其最終頂點就是終極，就是內宇宙，而且便是同為終極層次中，力量大道毫無疑問也是最強的！

就這么數來，古身上的大道也為免太多了，而且每一條大道都可以稱為通天之道，可以直達天際。

原本，鈞沒有往這方面去想，但是這時他切割了自身存在性后，天地對其的蒙蔽減弱，鈞這才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然后就有些冷汗淋漓……古身上的大道太多了，這分明就是天地出手的跡象，而且還不是什么閑暇一子，而是將古作為某種底牌，重要的核心棋子來培養。

甚至可能還不光是天地這一道力量，很可能還涉及到了幕后黑手，以及那六七八個永恒爭斗的存在，他們或許都在古身上壓了注，所以古身上才會集中了這么多的大道。

幸虧唯一態的古，早早的在天蛇族實驗基地里就碰到了鈞，在這之后，古的進步，古的前進道路，以及古變強的節奏其實都是由鈞來把握的，而鈞知道古有著刑天大道，所以自然不可能讓古去參詳別的大道了，這才沒有讓古行差踏錯。

而古本身也有著非同一般的野獸直覺，讓其避開了道路中的陷阱，雖得了這諸多大道，但都只是用其力，而不是用其本質，每種大道都吸收其精華，然后添加到了力量大道這條道路之中。彥

但這也讓鈞有些不滿，而且力量大道本身就是最為艱難的一條大道，雖然成就至高，比刑天大道還要高，但這力量大道是幾乎不可能走通的，所以鈞在不久前鬼使神差一般的為古重塑了肉身，為其塑造出了外道這條道路……

這其實是大敗筆啊！

鈞這時候立刻就想通了這條道路的敗筆之處，其實就是昊見古時，與古討論軀體的那一段，這其實根本不是在幫古，而是在限制古，甚至是誤導古啊！

“……我也被影響了。”

鈞喃喃自語，在這一刻他渾身都被汗水所打濕。

這真真是防不勝防，那怕鈞千防萬防，而且每日都要用個人化缸中之惱內的各種自己彼此審查，但是沒想到依然還是中了道，這是一種被天地，被多元宇宙掌控下，打了標簽后的生命，會被自然而然改變的潛移默化。

這其實就是多元宇宙最為強大的權柄之一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天打五雷轟，僅僅就是這種最為細微處的潛移默化，就可以讓多少英雄豪杰困頓到死，所謂的命運，起始于最微末時，其實也都是這種最為細微的潛移默化造成的。彥

所以難怪昊的邏輯天道第一步就是切割自身的存在性了。

邏輯……思維規律和客觀規律，理清自身，旁人，萬物，天地，宇宙間的一切。

天道……天之法則，天之規矩，天之道路。

所以難怪昊將這一技能取名為邏輯天道了，也只有在切割了自身存在性后，不被任何外在力量潛移默化之下，才能夠做到邏輯本身，同時也才可以以邏輯來代替天道，或者說，自身就是邏輯化的天道。

“昊真是用心良苦啊，這種多元宇宙中生命的潛移默化，真的足以讓人類的一切抵抗無效……這么說起來，大領主還真是最為特殊的一個，他估計不受這潛移默化的影響，所以才天道才不得不潛移默化了別人，使得雙皇主動與之爭，這才將其鎮入了低緯度……”

鈞又仔細審視了一番自身，確認再沒有什么重要事情被潛移默化后，他才再次斬出了自身一絲存在性，又一次跨越了態，去往了別的態觀看古的情況。

接下來，鈞見到了碌碌無為的古，不過十次不同態的古中，只有一兩次是碌碌無為的，仿佛古本身就該是有著大成就的存在一樣，八九成的可能都會踏上這天地的舞臺。彥

在這些不同的態中，鈞看到了靠基因點成就強者的古，看到了靠著十二都天神煞功成就強者的古，看到了靠著外道成就強者的古，除了這些，還有得了先天靈寶而成就的古，還有得了一些異化能量而成就的古，也有自身變異而成就的古，不過這些古的成就都不如龍蛇合一，十二度天神煞功，以及外道這三者。

鈞一連看過了上百個態，也看過了古往今來，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各種不同態中的古，都不涉及刑天之道，也都不涉及力量之道。

似乎這兩條道路是最為特殊的，不管鈞去到了什么態，甚至是去到了標準態，都沒有發現這兩條大道的存在痕跡。

力量大道也就罷了，但是刑天之道卻是鈞要觀察的重點，他要知道古成就刑天之道后，這天地將會如何應對，由此來找到未來那場最終一戰時的生機之所在。

雖然力量大道的終極成就肯定遠超過刑天大道，但是力量大道太過飄渺了，鈞已經將其認定為了一個陷阱，一個看不到盡頭的誘餌陷阱，所以刑天大道才是鈞為古所設定的首選。

一直都找不到古在各種態中的刑天之道顯現，當下鈞也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一邊思索刑天之道為什么不顯，一邊切割下更多分量的存在性，更加深入到了各種態中進行搜尋。

就如此，鈞的搜索標準已經徹底拋棄了偏轉態什么的，直接去往了各個標準態中，按照刑天之道的位格與強度，也只有標準態才最有可能承載這股力量。彥

然后鈞來到了這個標準態……

古孤身站立天頂，在其周邊，數百圣位齊齊圍攻，其中不乏先天圣位，而古并沒有顯出那些大道走到高深處的外在形象，既無龍蛇，也無十二都天神煞相，也無基因點數系統的各種變體，也無外道的畸變形象，這時的古就是一個肌肉壯漢的人類形象，是鈞所看到的這么多各種不同態的古中，看起來最為特殊的一個。

鈞來到此態，立刻就在時空間層面對這個態進行了查看，在這個態中，古沒有走上任何一條大道，而如同唯一態的古那樣汲取了這些大道的精華，同時奇遇更多，實力更強，而且還獲得了數件先天靈寶，其中最為重要的先天靈寶乃是一把幡，十大頂級先天靈寶，而且名字也很奇妙，就名為盤古幡！！

最關鍵的是，這個態的古有著豪雄之姿，不但組織了人類秩序，將人類統一在了一起，更是威逼萬族，警惕天道，與萬族爭斗，與天道爭斗，借著其實力，居然真有了顛覆萬族大世，乃至是擊破天道的可能性。

因為，這個態中的古做了一件讓鈞都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居然在某種意義上繼承了人類合一！

沒錯，就是終結了舊時代，以一擊之力重創了天道，讓天道沉睡的昋的那個人類合一！彥

在有著人類合一的影響下，古打算借著盤古幡為核心，融合十余件先天靈寶來斬破天道，若真讓其成功了，說不定還真有一線成功的希望，畢竟這也只是標準態，而不是唯一態的天道本體。

但是在決戰之前，古的盤古幡被偷竊了……

那是一個女子，在鈞的眼中，這個女子的跟腳一清二楚，這是一個鳳凰族的女子。

通過時間層面的觀察，鈞知道了這個女子的來歷，她本是鳳凰族高階圣位羲和所誕下的一枚鳳凰卵，因為天道潛移默化的緣故，這枚鳳凰卵跌落洪荒大陸，卻被在洪荒游歷的古所獲得，然后古居然吃掉這鳳凰卵，反倒將其養育長大。

鳳凰是類似龍族那樣的超凡種族生靈，生而有靈，是在卵中，在娘胎里就有意識的生命，靠著血脈里所賦予的知識與認知，才破殼的真龍與鳳凰，都會有著不弱的實力，同時也不會如別的生命的嬰兒那樣蒙昧。

所以這鳳凰知道古不是她的至親，但卻是活命養育之人，對古也十分親近，而在各種生死考驗與相互扶持之后，這鳳凰女子就鐘情于了古，兩人彼此有了情絲，對古來說，這個鳳凰族女子卻是絕對可以信任之人。

卻不想，這女子居然在最終決戰前偷取了古的盤古幡，一直到得此刻，古的勢力已經盡數被剿滅，雙皇圍攻，所有圣位圍攻，天道顯化雷霆直落，這時的古，已經走到了盡頭……彥

而在鈞的眼中，在古奮戰至死的最后一刻，那鳳凰女子正握著盤古幡，以燃燒本命精血壽命的方式，流著血淚往古這邊趕來，但是可惜，一個似男似女，似鳥似魚的存在擋在了這個鳳凰女子之前……

看到這里，鈞立刻切斷了與這個態的一切聯系，連被切割出去，還沒有消散完的存在性都不顧了。

“鯤鵬！”

鈞頓時有了一些了然，同時他也明白，剛剛那態估計極為重要，所以連鯤鵬都出手了，或許那個態的結尾，就是古爆發出刑天型態的時刻，只是可惜無法最終確認了。

“罷了，只要知道古有著刑天之道就可以了，真正最為重要的還是要想盡一切辦法來對抗那大敵才是！”

鈞的面色嚴肅無比，他知道，當第二昊消失的那一刻，就是鯤鵬回歸唯一態的那一刻，而被昊所庇護的人類前景，在那一刻就全部都要他來負擔了。

但是……彥

鈞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該如何去打敗鯤鵬。

即便他有邏輯天道在手，其實也不過是有了與鯤鵬同一層次戰斗的資格罷了，若想要打敗鯤鵬，那還最為關鍵的一樣東西才行。

“大勢……那么，在第二昊去了之后，什么才是最為重要的大勢呢？”

鈞自問，然后一個答案就出現在了他心頭。

“……大領主！”

唯一不會受到潛移默化的存在，唯一不會受到天道限制的存在，唯一在別的態，連最為偏差巨大的同位體都沒有的存在……

就在鈞測試著邏輯天道，并且還跑去看過了古的大量不同同位體時，這時的古已經離開了地下基地，因為他想要去看一下人類城。彥

這個昊所創建的城市。

與此同時，在昂處，昂已經去往了第一城區尋找李二李三李四三兄弟，討論接下來難民的各種行動，而在昂所居住的第二城區暫住地中，一個火焰陣正燃燒著熊熊烈火，在這火焰里則有一顆足有成年人大小的赤紅色蛋，這蛋正在努力的翻滾著，努力的想要跨出這個火焰陣……

請：m.ddyue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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