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古與昊

至少在這人類城中，不必擔心會有怪物隨時出現，會有萬族隨時出現，會有危險隨時出現，這些全部都沒有。

相比于洪荒大陸別的地方，人類城領地當真是如同世外桃園一般寧靜祥和，充滿了各種意義上的美好。

不過也僅限是領地本身，身處其中的人類卻有了問題。

鈞躺在浴缸中，泡著溫水浴，驅散著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疲勞。

他也是人，雖然有些特異，意志精神更是堅韌似鋼，但是許多時候他也是會累的，在來到腳男們的小鎮后，因為他的地位和特殊性，腳男們分配給了他一套帶著花園的獨棟小洋房，內部設施更是配套齊全，鈞也不客氣，在指揮腳男將裝著古的罐子搬到房間里后，他也是好好吃喝了一頓，然后就在這里泡澡，真的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便是休息中，鈞的頭腦也依然在不停運轉著，思考著人類城內部的情況。

從之前的試探，加上子牙提供的情報，腳男們提供的情報來看，人類城內部的人類已經懈怠了，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太過優握的生活環境，沒有外敵，沒有萬族，甚至沒有天災人禍，連內部的爭斗都打不起來，因為最高有著昊，下面有著腳男們鎮壓一切，人類城的民眾里想要出現一個梟雄都不可能，便是真有那種絕代梟雄，也會在想要搞事前被碾死，所以人類城中可謂是一潭死水，一直到人類城民眾第一次走出人類城時，事情才稍微有了些許變化。

這變化并不全是好的，雖然人類城民眾見識到了萬族，但是也只是見識到了萬族超凡力量的這一面，萬族的文化，萬族對待人類的態度，以及萬族的弱點什么的，這些人類城的民眾們其實并不知曉，那怕之后去查探，也只是查探到某一方面，他們沒有經歷過洪荒大陸上所有人類經歷過的苦難，所以自然會視線帶著偏見。

就鈞所知，人類城中有一部分人，數量沒統計，暫時不知道，但是數量不會太多，很可能只有百分之三甚至更少，他們鼓吹萬族文明，鼓吹所謂的萬族超凡文化，也即精英者至上，雖然還沒有發展到精英者獲得一切，飼養人類族群，但是他們的思想與言論中充滿了對萬族超凡者的崇拜。

這其實是一個文明陣營的對決！

這些人其實很大一部分并不是人奸，與其說是他們鼓吹萬族文明與萬族超凡者，倒不如說他們是在鼓吹偉力歸于自身這條道路。

這一批人往往是人類城中民眾里的高層與精英，要么就是世家，要么就是大企業，集團，或者是壟斷財閥掌托人之類，他們享受著普通人，或者中下層的人無法享受的待遇，也擁有著名望，社會地位，無數的金錢，但是他們依然和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依然是一顆子彈，一次意外，或者是突然急病就會死去，同樣的，若是敢有莽夫沖冠一怒，他們也有死亡的可能，總不能夠一直待在無數安保人員把守的堡壘里過活吧？

所以憑什么？

我數十代家產累積，居然還和你們這些泥腿子一樣生老病死，還是一人之力，憑什么！？

對，就是這種思想。

若是沒有超凡，大家都是同樣的情況，那自然是沒奈何，但是即便如此，科技不發達時也有找仙藥來長生不老，科技發達后更是有諸多的生命科技，什么抗衰老藥劑，什么基因層面的修復改變等等東西。

而現在有了超凡，知道萬族是有超凡者的，偉力歸于自身，更是有著千載萬載的壽命，這種情況下，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們如何不心動？如何不想要獲得這偉力？

就是這么一部分人存在，卻可以帶動整個人類城的輿論甚至是民意，這百分之三不到的人幾乎掌握了人類城百分之七八十至上的財富，政治，以及生產資源等等，虧得腳男們至少還沒湖涂到將軍事也一并放手，所以這些人至少還沒有徹底壟斷一切成為飼養者。

這些人將是鈞要著重清理的人，但若是鈞想要更多保留下人類城的精華，那還真沒法直截了當的將他們打殺了事，因為不管鈞承認不承認，這百分之三不到的人基本都是精英，雖然這個精英不適合于洪荒大陸的人族，但是卻非常適合于人類城的人族，若是能夠理順他們，收服他們，那么鈞將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掌控整個人類城。

除了這些人所帶來的隱患以外，還有就是現在人類城的民眾陷入到了內卷，思想分化，以及對整個世界的不知不明中。

內卷和思想分化都好解決，但是對整個世界的不知不明，特別是有那些高層人士常年所引發的對萬族文化，對萬族超凡者的崇拜等思想與輿論，整個人類城的絕大多數人類，他們對萬族的印象居然還帶著了美好。

簡單些說，整個人類城有超過一半的人類是投降派，剩下一半中有八成以上是無所謂的躺平派，而剩下的人也不具備強大的戰斗意志。

這么來看，一旦人類城四大關卡被破，整個人類城就是一塊肥肉，別說萬族圣位集團了，便是隨便一個萬族里中層的種族，都可以輕易征服這數以億計的文明人類，這些人類不是跪了，就是死了，至于結局，那定然是全滅無疑。

這一切都需要鈞來扭轉，雖說鈞個人估計，到最后人類城破，能夠有萬分之一的人幸存下來就已經不錯了，但是能夠多出一個具備強大戰斗意志，與萬族不死不休的人類城人類，那未來就多一分希望，所以這事當真是馬虎不得。

除了這些，別的各種問題也都有，不過對鈞來說都不算什么事，他自是理會得。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看昊打算什么時候與我見面了。”鈞躺在浴缸中默默的呢喃著，因為水溫合適，環境舒適，也不必有敵人來襲的擔憂，鈞還有些昏昏欲睡。

而鈞所不知道的，他所想要見的昊，此刻正在與古面對面。

古看著自己的身體手臂，剛剛他還看不到，本來正在生悶氣中，因為他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戰斗，根本不需要鈞把他收起來，但是誰知道忽然間就天地變換，他坐在了一個看起來就花里胡哨的客廳里，而在他面前坐著一個對他微笑的英俊男子。

“我是昊，古，我來見你了。”昊微笑著對古說道。

古詭異的看著周圍和眼前的昊，他直接就說道：“你就是人類城的城主昊？你是怎么進到鈞造的那個罐子里的？為什么我感覺周圍看起來很假呢？不像真的。”

說話間，古摸了摸桌子，觸碰感告訴古這就是一張木桌子，但是野獸直覺卻告訴他這里什么都沒有，他依然還在那個罐子里。

昊就嘆了口氣道：“野獸直覺開發到了這么高的層次了嗎？對，這里其實什么都沒有，但是也有一切……我這么說可能你聽不懂，簡單些說，這里的一切都是我腦海里的記憶，是我曾經最喜歡待的地方。”

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后就下意識的道：“看起來娘里娘氣的。”

昊就笑了，他也伸手摸了摸這桌子，然后說道：“對啊，不過不是娘里娘氣，而是溫馨吧……古，我來見你，是先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

古撓了撓頭道：“為什么？我們第一次見面，聽說你創建的人類城是人類的樂土，我佩服得很，也想要過來看看，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

“不，是有的，但是不管你愿意與否，也不管我是否有著歉意，那怕再來無數次，我也依然會這么做。”昊的笑容里帶著苦澀，他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你的意志復原雖然很強，但是缺乏別的復原要素，使用之后其實是有隱患的，我這次來就是為你剔除這隱患，不然未來對你成道不利，會憑生諸多波折。”

說話間，昊的眉心里就射出青光，這青光凝在昊的手掌上化為一面鏡子，昊就笑著將這鏡子遞給了古。

古下意識的接過鏡子，他的野獸直覺簡直在瘋狂暴走，在看到鏡子那一刻就告訴他要搶奪這鏡子，所以他就接過手來，入手時，就覺得手掌中接觸鏡子的地方一片清涼，很是舒服，但也就只是這樣罷了，也沒有什么異樣，也沒有什么變化，而他的野獸直覺也一下子沉寂了下去，仿佛剛才瘋狂想要鏡子的不是他一樣。

古拿著鏡子看了幾眼，沒看出什么所以然，就遞回給了昊，昊就笑著接過了鏡子，然后就嘆息著道：“可惜，這是本命先天靈寶，我又不是它最初的主人，也沒有天地卷屬的權柄，無法將這鏡子永遠給任何人，我一旦身死，這鏡子便會隱沒，不過這一次它卻是要遭劫了，想要隱沒都做不到，不然若是留給你，那這事可就好辦多了。”

古依然沒怎么聽懂，不過他本能的知道剛剛自己受了別人大恩惠，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恩惠，有什么變化，不過他對昊的態度確實是好了許多。

昊這時候又說道：“解決了你意志復原的隱患，現在還有另一件事需要解決……古，你覺得現在的肉體比之前的肉體好還是不好？”

古愣了一下就仔細思索起來，思索片刻后，古就說道：“現在的肉體強大太多了，使用的力量也龐大了許多，戰斗力也強大了許多，還是現在的肉體好。”

“是嗎？”

昊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強和弱是相對的概念，除非跨越一切，踏出極限，去到無限，不然所有的強弱都是相對而言，都有對照事物，這且不說，還有一點就是，你的強大來自于你自身，你的靈魂，你的意志，你的不屈，你的戰斗天賦等等，而這肉身是承載你強大的外殼，現在就是這么回事，那古，若是有一天，這外殼不但無法增幅你的強大，反倒是開始限制你的強大了呢？”

古再次一愣，他又想了半天，然后說道：“……讓鈞造一個更加強大的外殼？”

“這就是我剛剛說的了。”昊說道：“強大是相對的強大，你越是強大，這外殼的制造難度也就越大，當有一天，你想要強大到天上去，那什么樣的外殼才能夠匹配得上你的力量？”

古頓時若有所思，他雖然很多話聽不懂，但是他本能的可以去理解，這一刻他也有所頓悟一般。

“依然還是那句話，強大是相對的，一個生命最大的敵人其實是自己，同樣的，最大的力量也來自于自己，古，當你強大到天上去時，再不可能有任何外殼可以匹配得上你的力量，那時候，也只有你自己才可以匹配自己，這不就是你姐姐告訴你的，達到極限，超越極限，再達到極限，再超越極限的意義嗎？”昊說出了這番話來。

古頓時問道：“你知道我姐姐？你見過我姐姐嗎？她還活著？她在那里？”

昊就搖搖頭道：“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尋找，自己去見證，我無法回答你……現在，古，你來告訴我，你現在還覺得現在的肉身更好嗎？”

古看著昊半響，確認了昊不會告訴他姐姐的下落，這才壓下心里的心季，開始思索起來昊的話來，想了半天后，古就斷然說道：“最初的肉身太弱小，現在的肉身也不好，我覺得最好的是我自己的肉身，這新的肉身我來鍛煉，來超越極限，來累積，而不是鈞為我制作外殼，你說得對，只要我還想要強大下去，現在的肉身遲早一天會反過來限制我的力量，所以我要鍛煉新的肉身。”

昊就拍手道：“正是如此，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那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這肉身將是你自己鍛煉，打造，并且超越一次一次極限后的肉身，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本能來，不管是吸收最初之龍的本源，還是吸收最初之蛇的本源，甚至是吸收萬物的本源都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你的本能來就行，古啊……我相信到最后，你真的可以走上這條只屬于你的路，就像當初你姐姐告訴你的那樣，達到極限，再超越過去，然后周而復始，當某一天你回過神來時，你已經站在了天上！”

古看著昊，漸漸的陷入到了某種迷湖中，似夢似醒一般。

而在封印他的這個罐子中，古的生命粒子開始了重新組合，以及更加妙不可言的深層次變化。

同時，古的腦海中也出現了一些莫名來歷的知識。

古在朦朧中念出了這個知識的內容。

“戰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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