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抉擇

畢竟若真相實如最初之龍所說的那樣，那么知道了這些秘密的眾人，還真是被綁在了同一條繩子上，除非是靠著最初之龍所知道的天道奧秘用以破解，又或者真如最初之龍所承諾的，當他恢復完全實力后以庇護，不然所等待眾人的只可能是被毀滅。

倒不是說一定要如最初之龍所說的那樣行事，但是既然最初之龍沒有表現出巨大的危害傾向，那么毀滅他也就不是必須的了，留著他反倒可以從他那里得知許多的隱秘。

到得這個份上，星界生命們對于古的存在價值卻又是提高了許多。

雖然早知道臨圣的強大，但那種所謂的知道，更多在于認知與知識上，類似于數字對比這種，具體有多強大，具體有什么地位之類，他們其實也是懵懂，而在這最初之龍與最初之蛇的戰斗中，他們才真切見到了臨圣的強悍，以及之后最初之龍對古的態度中，也看出了圣位們對于臨圣的態度。

沒錯，萬族圣位集團發現臨圣，必然是集合所有圣位的力量予以毀滅，這一點在過往已經發生過許多回了，但是萬族圣位們對待臨圣真實的態度又是如何？

其實是平等中帶著一些妒恨，當然，這在最初之龍這里并沒有妒恨，畢竟最初之龍位格極高，已是先天圣位，而且他還是從先天魔神化為的先天圣位，隱隱就比萬族先天圣位高上那么一絲半縷，雖然比不得戰爭之主羅那樣的先天圣位里獨一檔，卻也是圣位中的極道強者了。

那怕現在最初之龍落魄到極點，被古給逮住了，其心中傲氣其實一直都有，就如他所說的那樣，實在大不了就回去繼續當天道奴隸，雖然身不由己，卻也好過被凡物折辱，這一點想來還是有可能的，畢竟他是最初之龍。

只不過困住他的是古，是一名臨圣，若是換一個別的凡人過來，那他還真可能玉石俱焚了，甚至可能不光是凡人，便是普通圣位都回讓他自爆了事。

雖然最初之龍張口閉口也稱過古為凡人，但是他對古的態度絕對和對待旁人截然不同，隱隱有些對待同類的感覺，這也更是讓這些星界生命們對古的價值定位再次翻了幾倍。

這些且不提，接下來星界生命們就全體出動，在這大陸破碎后的殘骸上開始快速收集神晶，數之不盡的神晶，這等數量的神晶，便是星界生命全盛之時都從未有過，按照他們的估量，這里的神晶全部收集起來，估計可以供他們現在數量的星界生命用上數百萬年之久，也足夠他們用這些神晶來做各種科研了，可謂是一朝就直接吃飽到撐的那種。

而有了足夠的神晶后，星界生命艦船中的許多靜默儀器都開始逐漸啟動，一些高耗能的儀器，譬如星界廣域掃描儀等等都啟用了出來，而古和無天就等在旗艦上，等著星界生命帶著他們去找古的姐姐。

這時候最初之龍忽然開口道：“沒想到這些高緯度的寄生蟲還真是有些能力啊，雖然都是一些小巧玩意，但對于凡人來說真是不錯了，嘖嘖嘖，居然連高緯度廣域掃描的功能都有，雖然依然沒什么用……”

無天似乎天生和這個最初之龍有些犯沖，他就在旁邊忍不住道：“一塊鐵片在這里說什么大話呢，有本事你先長出手腳來看看啊。”

鐵片，不是，最初之龍忍不住大怒道：“凡……小哥，別太過份啊，好歹留點臉面，以后也好相處不是？”

無天嘖嘖了兩聲，他就走到古身前看著這鐵片道：“其實我也感覺得出，你似乎認識我的樣子，雖然凡人凡人的叫，不過咱們也不說暗話，你是不是認識我？當初的禁地人類城里，你也有在？”

這最初之龍沉默半響，終于嘆息著道：“我不是那些萬族圣位，便是永夜時，我也自有天道庇護，或者說控制，自不用進你家的禁地……不過我是真認識你，不光是你，從你往上，從你往下，我認識禁地人類城數百個重要氣運人物，你們可都在天道清理名單上，當初若是按照時間線，只待永夜結束，天道就要開始清理你們了。”

“哈，笑話，天道清理我們？”

無天哈哈大笑，盡是嘲諷之聲，然后他面色酷烈的低吼道：“若是按照時間線發展，沒有你們萬族的背叛，沒有這等慘事發生，真到了永夜結束，不知道是我們清理這天道，還是天道清理我們呢！”

最初之龍只是沉默，無天卻是越發笑得放肆了。

無天雖然性情是鴿子屬，但是作為當初禁地人類城的高層之一，他也不是那種真的什么都不管的，也自然知道許多的內幕與細節，別的不說，有了大領主之后的禁地人類城，其實已經天然立于了不敗之地，特別是幾次戰役后，收攏了大量萬族融入禁地人類城，這是既有了底氣，也有了大義，一旦大領主完成了人類革命，借此消融了永夜，這立刻就是對天地世界都有了大德行，不單單是大領主可以借此升華到不可想象之境，整個禁地人類城中的人類也都可以獲得巨大的好處，一步登天都有可能。

真到了那時，大領主和人類還真不怕天道什么了。

最初之龍待到無天笑聲結束，他才幽幽說道：“你是不知天道為何，只是以為類似我們圣位嗎？不過你其實也沒說錯，若真是讓你家大領主完成了人類革命，說不定他還真不懼這天道什么了……不過畢竟是過去了，再說這些惋惜的話也沒用，而且你也不必對我這么大的敵意，我雖是圣位，卻不是萬族的圣位，我乃是先天魔神化為先天圣位，雖號最初之龍，卻壓根與萬族里的龍族毫無關系，我可沒有如最初之蛇那樣有著萬族的眷族，從來都是單我一個，所以我與你們人類并沒有血仇，現在我們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不如把話說開來，你們保我這絲本源不滅，待我恢復自由身后，我就助你們人類一把如何？”

無天這次倒是沒有繼續嘲諷，他心中滿是陰郁，想到了當初的禁地人類城，那怕是以他的豁達心態也覺得有些無法承受，這時候也只是黯然的道：“別問我這個，我可沒法和你有什么約定，等我們回去主物質世界后，找到了昊再說……不知道昊死了沒有哦，若是死了，那就不知道誰才有資格和你做這個約定了。”

最初之龍就說道：“昊可沒死呢，嘿嘿，他可不得了……不過你說得對，現在人類要說集人類氣運為首者，還真只有昊一人而已，當然，小友也不錯，人類的臨圣，還是肉身超凡，這個時代居然還能夠成就肉身超凡，這也是了不得啊，行，那等這些星界生命準備好，我就帶路，先帶你們回去主物質世界。”

說到這里，一直沉默的古忽然說道：“我不要，我要先找到姐姐。”

無天就無奈的攤開了手，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勸解古了，古的倔強勁他真是受夠了，而且他之前打腫了臉都沒讓旁白說出古姐姐的安危下落，所以他已經不打算繼續嘗試了。

最初之龍就很是詫異，直接問到什么姐姐之類的事，當下無天就將他們如何來到這個高緯度，如何僥幸撿回性命，又如何遇到了星界生命，以及古認死理的非要去找姐姐的事情說了出來。

最初之龍沉默半響后就對古說道：“小友，你是臨圣，所以你還可以在這高緯度中生存，但也僅限生存，這高緯度的空曠處被那些星界生命稱為星界，其實壓根就沒有星界，只有高緯度，這高緯度是一個整體，是多元宇宙一切秩序的具現，不同的生命所看到的高緯度各不相同，普通圣位只看得到規則，高階圣位則可以看到更高的權柄，先天圣位如我這般則可以看到所有的規則，權柄，本源，再往上……連我也不知道了，但這一切的起步就是圣位，也必須要有圣道，如小友這樣的臨圣，雖可僅以身免，最多保護身邊一二凡人，也無法承受這高緯度之重，至于別的凡人……節哀就可，實在是不必再妄想什么了。”

古沉默著，他的理智告訴他，不管是無天所說，還是最初之龍所說，這才是最可能發生的，甚至都不是最可能，而是絕對會發生的，因為他是親自感受過這高緯度奇詭的，那種奇特的“重量”讓他都將要無法承受，可想而知別的人進入高緯度，真會被這“重量”壓死啊。

可是古的感性卻不愿意承認姐姐就這么沒了，他最后的親人了，沒有了姐姐，那么他將舉目無親，這種痛苦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承受，所以他想要找到姐姐，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姐姐才行。

同時，古的靈覺之中，當真是感覺到姐姐還在這高緯度，而且并沒有消失或者死掉。

這些種種，讓古一時間也是心中憋悶難受，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最初之龍又說道：“小友，我知道你心中矛盾糾結，既想要找回親人，又知道你親人實是不存，按道理來說確實不該催促你，最多多找一些時日，總是可以明白過來，但是時間不等人啊，我們最好以最快速度離開高緯度才是。”

古和無天對望了一眼，古就問道：“為什么？”

最初之龍就接著說道：“圣位集團之所以都被困在高緯度，其實是有原因的，在數百年前發生過一次大事件，具體的我之后可以和你們詳說，總之那次大事件中，舊時代終結，新時代開端，而所有的圣位存在全部都被重創或者直接隕落，這是傷及根本的重創，而且當初那次大事件中，所有圣位還被殘存力量封印著，這在你們凡人看來就是所謂的沉睡了，一直過去了這么久，到了近時這封印才逐漸減弱，同時大多數圣位才逐漸蘇醒愈合，本來這封印還有少許殘余，而且絕大多數圣位都還沒有愈合完畢，估計還需要五到十年時間，圣位們才會重新回到主物質世界，可是現在不行了……”

“還記得我之前提到的那個奇詭存在嗎？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屠圣位如豬狗，而且被其所殺就是真的隕落，恐怖如斯啊，這種情況下，幾乎所有的圣位們都再也無法顧忌自己是否徹底愈合，封印是否完全沖破，都會想盡辦法脫離這高緯度，盡可能快速的去往主物質世界，否則一旦被那奇詭存在給找到，那就真是死得毫無價值可言了。”

聞聽此言，無天還無所謂，古卻是面色肅穆。

古雖然不理事，但是在鈞身旁久了，自然也知道一些鈞的謀劃，包括集結勢力以對萬族圣位集團的謀劃，在鈞的計劃里，萬族圣位也是未來五到十年時間才會逐漸降臨物質世界，而且也不可能是一次全部一股腦的出現，這樣就有了騰挪的余地，集合聯盟的所有戰力，一次面對少許的圣位，用這個辦法來對抗圣位集團的降臨。

但若是按照最初之龍的說法，這些圣位根本不管不顧了，要一下子全部降臨主物質世界，而且還是在近期內成行，那鈞的謀劃立刻就會失敗，而且作為反抗圣位的主物質世界勢力，也定然會被全面清洗。

古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他就沙啞著聲音道：“他們會很快降臨主物質世界嗎？”

最初之龍就說道：“也沒這么快，畢竟他們實力還沒有完全復原，同時封印還沒有徹底消散，這時候他們估計都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完全去到主物質世界，我估計，他們會尋找高緯度的薄弱處，類似缺口一樣的地方去往主物質世界，不過這些薄弱處的缺口并非是通道，通過了一個圣位級存在后，這缺口就會被削弱，多通過兩三個，那么這缺口就會消失，就必須另尋位置了，所以我想很快的，高緯度會戰成一團亂，圣位打圣位，神國撞神國，同時還有那奇詭之物追殺而來，相信我，小友，我們必須以最快速度離開高緯度，這里很快就要成為一個最大的戰場了，那怕你是臨圣……不，正因為你是臨圣，一旦你被這些戰斗波及，那么他們一定會先集火你，到時候你就死定了。”

古就沉默著一言不發，無天也在旁邊再次勸說道：“對啊對啊，我覺得這金屬片，不是，這最初之龍說得不錯啊，是吧。”

最初之龍看到無天配合，也連忙說道：“早做決定啊，小友。”

古內心中好多念頭都在不停閃爍，各種想法紛涌而來，他想到了盤部落，想到了爸爸媽媽妹妹，又想到了姐姐，接著他心中又出現了鈞，羅，金翅，籍，還有當初他弱小時遇到的思，念，覃他們……

“古，我絕不會讓人奪走這光芒……絕不！”

最后，古耳邊仿佛再度傳來了籍當初所說的這句話，他仿佛再度看到了籍當時說出這番話時的眼神……

“最初之龍，你找得到那些缺口位置嗎？”古咬著牙說道。

最初之龍頓時大喜過望，急聲說道：“找得到，找得到，那些普通圣位，高階圣位若是看這高緯度是迷宮，那在我看來就是地圖而已，自然找得到，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如何？”

“好，立刻出發。”

古也不遲疑，他點頭說著，然后他的語氣越來越嚴肅。

“我們去那些缺口，把那些缺口破壞掉，堵截要去到主物質世界的那些圣位……”

“我，絕不能夠讓他們破壞了那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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