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真無限

那頭奇怪的虛空惡魔當時給昊看到了一座塔，一座既輝煌，又腐朽，又秩序，又扭曲，充滿了怪誕和無法想象，不可名狀的塔，事后他就開始了畸變與扭曲，而那虛空惡魔當時告訴了他，他直視了無限。

無限……

這個詞匯是如此的普通又不普通，昊一直都在思索那虛空惡魔口中的無限到底是什么，而他有許多答案，但這些答案都無法貼切的形容他的扭曲畸變，也無法形容虛空惡魔展示出來的那座塔。

而直到這時，他靠著畸變所得到的視覺，這才知道何謂之無限……這分明就是大領主提到過的超脫啊！

大領主學究天人，昊從未見過大領主被科學或者超凡上的問題所難住，那怕是再難的問題，他那里似乎都有答案，雖然有時候說得比較模糊，比較難懂，甚至像是在推脫，但是事后的發展無不是按照他所預言和提示的那樣進行，

而有一次，大領主講道完畢，和眾人閑談，當時他也在，子牙也在，艾伊也在，伊露維塔也在，除了他們就沒有外人了，所以當時大家聊天得也放得開，當時是伊露維塔問到了大領主關于高階圣位前路的問題，大領主就做了回答。

“高階圣位開始，就要深入到本源層次，所謂的本源，也就是多元宇宙的底層基礎規則，這個話題說起來其實就十分大了，我就說個大概，多元宇宙的本源其實可以用數字來形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其實就是從最初的混沌到兩儀劃分，清者為陽，濁者為陰，一上一下，如同太極。”

說到這里，大領主還勾畫出了一個極有哲學意味的圖案，他就說道：“此時為最初誕生時，之后再度細分，清者化為時間與空間，隱入底層規則，凡胎肉眼不可見，濁者化為物質與能量，顯在多元宇宙中，為我們平時所接觸者，這就是太極兩儀化四象。”

說到這里，大領主指向了伊露維塔道：“其實你們圣位一直都稱呼非圣位為凡物，確實，從某種層面來說，你們屬于進化升華后的存在，從肉體凡胎化為了規則，能量的高緯度生命，但是究其本質，你們依然屬于生命，而生命的極限其實就是先天圣位，也即掌控了某一方面本源的造物主，擁有造化之力，此為先天，這其實已經是生命的極限了，再向上，就是化生命為宇宙之路。”

眾人都是聽得急切，個個都看著大領主，渴望從他那里獲得更多的知識與智慧。

大領主站起微笑，他左右走了幾步，這才說道：“何謂宇宙？其實從本源上來說，就是太極兩儀四象五行八卦九宮，基礎規則齊全，衍生規則覆蓋越多，越是完整的，那就是宇宙了，或者也可以說是多元宇宙，而先天者，其實也就是獲得了某一領域的底層規則而已，用句小說里的俗話來說，就是大道三千，取得其一，也可以稱之得道了，可以稱為佛，道，祖，造物主等稱呼了，這就是生命的極限，想要跨越過去，就必須要四大皆空，或者說四大皆有，這四大就是所謂的地風水火，也即時間，空間，物質，能量。”

“到了這一步，圣道已經無法再為你提供這些，多元宇宙也無法再為你提供這些，你必須從外求到內求，從最初開始的地步尋找到你的道，此道就是心靈之光，超凡脫俗的開端，不朽的源泉，一切奇跡誕生之處，要跨過這極限，那就必須要讓心靈之光返本還源，將其化為四大基礎規則之一，之后逐漸化為全部，到了這一步，才算是跨過了第一道屏障。”

“然后還需要大法力，大威能，大權柄，以此來證，證什么呢？證得在一切時間空間物質能量下，都永恒不朽的，獨屬于你的道果，這其實分為兩個部分，一是大羅，也即一切時間空間之中都存在，二是金性，也即在任何物質能量下的永恒不朽，這兩者都證得，就算是跨過第二步了，到了這一步時，你距離真正得道就只差一步之遙。”

“可惜這最后一步卻是難難難，依然還需要大法力，大威能，大權柄，將大羅與金性合一，使之成為大羅金性，一切時間空間物質能量中都得永恒不朽，合了之后還需要證之，煉之，將自身與之合，這是第三步，真正走到了這一步，才可以號稱終極，真正的終極，到了此刻，你就可稱內宇宙了，你自身便是一個完整的宇宙，便是多元宇宙的雛形，事實上，你已可號稱與多元宇宙等同了，天地滅，而你不滅，萬物亡，而你獨存。”

眾人聽得心中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站到那高處，看到那無限的風景，一時間眾人都是沉默，品味著大領主所訴說出來的一切。

卻不想，這時候艾伊卻忽然問道：“那……終極之上呢？”

“終極之上……”

大領主沉默了許久，他才苦笑著搖頭道：“我也不知，那終極是什么還可以想象，但是終極之上是什么我卻無法想象，終極終極，已是一切的極限，想要證之，就需要將自己的道走到極限，比如你要以力證之，那你就提高你的力，從一拳破山，到一拳碎大陸，到一拳開天空，到一拳滅位面，到一拳震多元，到了這時候，你的力已經大到無窮，你就證得了屬于你的道果，你就是力之道的內宇宙，因為再也沒有比你力量更大的了，但是……”

“你的力量本身就是無窮大的，再想要超越這無窮大的力量，那到底該是什么樣的情況呢？我都無法想象，一個無窮數本身就是無窮，那無窮多個無窮數，那不依然還是無窮嗎？終極本身就是極限了，那無數個終極……不依然是終極嗎？”

“我將終極之上稱為超脫，意為超越一切，超脫無窮，是為真無限者，這才是超脫，雖然無法想象如何證得超脫，但是超脫若是真的存在，那么它一定有這樣幾個特征，第一個特征就是絕對性，這就是真無限的表現之一，比如絕對不破的盾牌，無論任何情況下都是不破，比如絕對避得開一切攻擊的驢打滾，任憑你破滅多元宇宙的攻擊，我看似好不講究邏輯的一個驢打滾，直接就躲開了你的攻擊，比如絕對射不中的一箭，絕對射得中的一箭等等之類，這些都是真無限的表現，也即絕對性。”

“第二，后悔藥，或者說心想事成，若真有超脫，那么此超脫就是高高在上的絕對化存在，祂只要愿意，就可以化不可能為可能，不管是挽回一切后悔遺憾，還是解決一切不可能之難題，這些都只在其一念之間，比如我若是超脫，我想要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與我永恒美好，得到一場永遠都不落幕的宴席，不會為世間一切悲傷所困擾，那這個愿望就可以實現，這就是超脫的第二個特征。”

“第三，超脫必為不可名狀，不可直視者，超脫者對于任何非超脫都是毒藥，都是不可想象，不可直視，不可聽聞的劇毒，便是終極都不能例外，或許終極有少許抵抗力，畢竟已經到了超脫臨界點，但是終極以下的，或許光是知曉超脫的存在，光是看到超脫的丁點影像，光是感知其絲毫的聲音，就有可能暴斃，甚至可能比暴斃更慘，這無關超脫是否對你有惡意，只是彼此的存在相差到不可計數所造成的后果。”

眾人又一次陷入到了沉思中，艾伊再次問道：“大領主啊，您說的前兩點我們還可以理解，第三點是什么原因呢？也沒聽說過圣位無法在凡人面前顯圣啊，這會不會是您猜錯了啊。”

昊立刻拉了拉艾伊，大領主卻是豁達，他只是笑了笑就說道：“沒關系，道理都是越辯越明……之所以說超脫是不可名狀，不可直視，不可想象，原因就在于超脫的屬性位格……超脫是真無限，什么是真無限呢？還是拿內宇宙來說明，所謂的內宇宙已是終極，已是不可想象的偉力，其力量無邊無際，從多元開辟之初，到多元終結之末，一證永證，一得永得，這才是終極，對于任何非終極來說，這力量已是無限，但終極真的是無限嗎？究其根本，其實也就是混沌到九宮之極罷了，若是要證，無量量劫卻也可以證得，最多就是以大毅力窮極九宮之數，明晰兩百零九萬七千一百五十二的兩百零九萬七千一百五十一次方之本源而已。”

這個數字之大，其實已經去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但是昊相信這對于大領主來說估計并不是什么難事，因為當時大領主似乎對此不屑，之后大領主又繼續說道：“而超脫，真無限，則是超越了這終極之上，本源無限，規則無限，所有都無限的真無限，到了這個份上才是超脫。”

艾伊似乎還沒明白，她就問道：“那也不過是比終極更強大而已，為什么大領主認為那不可直視，不可想象，不可名狀呢？”

“因為就是無限啊。”大領主笑了起來道：“我們的多元宇宙本源是有限的，這個有限就是九宮之數，雖然這數字多到夸張，但依然是有限，在最初的多元宇宙初誕混沌時，各種本源交雜而成，那時候萬物都處于混沌態，甚至連先天生靈都無法生存，因為本源的不穩定，各種乍起乍落，由此形成各種恐怖與極端情況，那是生命的禁區，包括了先天生靈都無法誕生與生存，這還是有限本源混沌態的情況。”

“你們再想，當一個存在有著無限多的本源，九宮之數對于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當這無限多的本源，以無限多的方式進行著無限多的組合，其中你所熟悉的本源可能只占據一小部分，剩下的你甚至無法知道那是什么……科學家們有一個理論，那就是人擇原理，而終極人擇原理就是這個多元宇宙是因為我們的存在而存在，這個理論其實夸張了些，但是也可以衍生開來說，我們人類，或者說一切的生命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宇宙本質上就是現在這樣，所有的本源按照規律運行，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最基礎粒子的組成，光的速度，狄拉克之海的構成，量子態變化……等等一切，正因為是如此，所以我們才可以存在，才可以看到聽到聞到感知到……”

“所以當一個超脫真的出現在你面前時，當無窮多的底層規則以無窮多的組合方式出現時，你所看到的就是不可名狀的……無限！”

昊此刻就看到了無限，再一次看到了無限，在他的眼中，正常的視覺是看到一片奇大無比的大陸正在遙遠天邊往這邊飛來，幾乎將整個可見天空范圍都給遮蔽。

扭曲的視覺中，昊看到的是他曾經生活了數十年的禁地，禁地中時而呈現出繁華盛世之景，他看到上面有人類歡笑，有萬族歡騰，有農夫耕種，有工人勞動，有教師教書，有學者講道……

禁地時而呈現出衰敗，到處都是廢墟，到處都是斷壁，到處都是尸山骨海，到處都是鮮血滿地，他看到有萬族在瘋狂嚎叫，在追殺人類，有人類一群一群被集中殺死，任憑他們如何哭喊，如何求饒，如何躲避都是無用，萬族們將所有的一切都破壞殆盡……

禁地時而呈現出扭曲，各種異形，各種鬼怪，各種不可名狀之物橫行在禁地中，周圍的建筑時而化為恐怖的怪物，時而化為內臟骨骼的組合，時而化為無法形容的某種概念集合，整個禁地仿佛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恐怖生命體，又仿佛它只是某種惡意負面概念的集合體……

當現實視覺與扭曲視覺同時看向這天空上的巨大物時，昊看到了第三種視覺，無限視覺……

他再次看到了那座塔，那座塔高不知道有多高，深不知道有多深，昊看到這座塔，就覺得了自己的渺小，這是一座比天地更加巨大，比宇宙更加巨大的塔，看到這塔的一瞬間，昊就知道這是那虛空惡魔展示給他的那座塔，只是那虛空惡魔展示出來的連一個投影都算不上，所以才可以形容其恐怖與扭曲，而他眼前看到的卻是真正的塔，或者說這塔的一部分。

這塔有投影落到了這塊大陸上，塔的本質有部分具現而出，以過往龍炎禁地為載體，以其精神，以其記錄，以其本質具現出了這懸浮于天空的災禍，而這塔，昊看到的一瞬間就知道了，這塔……就是無限。

下一瞬間，昊站在了這塔的大門口，在這塔的最底層，他連忙左右看著，周圍一片虛無，唯有這塔和這塔的大門是真實，而他突兀的出現在了這里。

（不，不是我出現了，是我的一部分出現了，原來如此，為什么我的各種知覺，各種記憶，各種感情會逐漸的被剝離，原來如此，并不是被剝離，而是我的這部分進入到了這塔中……）

昊恍然，他向前走去，這塔的大門就此打開，然后塔看到了地上的幾具尸骸，其中幾具已經徹底腐朽化為白骨，還有一具尚且新鮮，而這具尸骸果不其然，正是……

他自己！

洪荒歷 第十七章:真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