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四十二章:人之來歷(上,下)

那是最初，天地未開，蒙昧依舊。

有一物高懸，此物混成，先天地生，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不知其名，可曰為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些都是吳明所知道的多元宇宙開天辟地的信息內容，事實上，若真有人能夠目睹這樣的場景，不用多了，只要目睹了三生萬物那個階段，其成就就不是所謂的初級圣人可以囊括的了，若是能夠更進一步看到二生三，乃至是一生二，這就有了皇級位格的最初資格。

至于道生一，這一步幾乎是沒可能讓任何存在看到的了，這其實就是一個矛盾，能夠看到這一步的，往往也不需要這一步，而需要這一步的，往往卻無法看到這一步，這就很是復雜了。

吳明本以為他可以看到這一步，但是誰知道這印象中留下的只是一份簡單的復述，甚至連復述都算不上，簡單的平鋪直述，簡單的文字游戲而已。

誰他媽能夠從天地未開，蒙昧依舊這些字眼中，看到了那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什么的，吳明一定大大的寫個服字。

不過接下來的東西就讓他震撼了，他看到了多元宇宙形成之后，呈現了一團漿糊狀的云，而這云從遠拉近，才顯得奇大無比，比大宇宙還要無窮量大，其實根本不是云，而是無窮量的能量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能量亂粥之相，在這其中，地風水火涌現而出，將時間空間物質能量都攪成了一鍋粥。

時而有能量稍微平緩的地方，也有相對安全的位面之類，同時，在這一鍋粥的能量混沌流中，就有偉大的生命開始孕育，這些生命是多元宇宙的眷屬，它們先天便能夠吸收本源，使得自身契合多元宇宙，是最為偉大的最初生命，而它們在誕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衍生這多元的一切，它們是先天生靈，也會成為最偉大的先天神靈。

然后在這時，忽然間有許多黑色的小點出現，密密麻麻的小點布滿了整個宇宙，吳明的視野就開始了縮小，他看到了無數的文明廢墟，有人類文明的廢墟，科技的，修真的，魔法的，奇幻的……有蟲族文明的廢墟，母皇型的，原蟲型的，各種貝殼或者甲殼類型的種種蟲族文明……也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生命體，他們也都有著各自的文明。

然后這些廢墟和生物一出現，立刻就化為烏有，仿佛被什么東西抹去了一般，而吳明看到這里時，他居然感覺到了多元宇宙的某種情緒，這情緒是……

這些生物，這些文明，這些廢墟……是不合理的！！！

而隨著這些生物與他們的文明不停出現，多元宇宙抹殺他們的速度正在下降，漸漸的，有零星的這些生物存活了下來，而他們存活下來的瞬間，多元宇宙本身的“理”將其徹底的改變了，這種改變是絕對化的，這是高于本源之上的，多元宇宙本身的“理”，是最高位的權柄之所在。

這些生物陷入了蒙昧，甚至出現了退化，變得了更加稀奇古怪，也更加的弱小無力，它們只能夠依附在一些最為脆弱的位面中生存，如同螻蟻蟲子一般，只有生命的本能，而這些脆弱的位面，在混沌之中朝成夕滅，這些生物基本上都無法成長繁衍起來。

不過出現的生命無窮無盡，死了又來，來了又死，如同刷新一般。

隨著時間的過去，漸漸的，幾乎所有的刷新生靈都停止了刷新，如同它們的數量已經被徹底消耗殆盡一般，到得最后，只剩下了人類與蟲族這兩種生命還在不停的刷新。

多元宇宙一直在尋找著各種辦法消滅這兩種生命，但是它們真的太多了，無窮無盡的刷新，而這個時候，多元宇宙的眷族們，那些先天神靈也開始了出世，他們開始了變強，變得越來越強，紛紛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本源與權柄，而他們接下來都將開始衍化，成為多元宇宙質變的基石。

但是這個時候，多元宇宙似乎是為了徹底消滅人類與蟲族，它遵循著某種無法言語的更改，多元宇宙的“理”發生了變化，而與此同時，那些先天神靈們似乎也產生了變化，變化的原因不明，從第一個先天神靈放棄了衍化萬物的初衷開始，從先天神靈變為了先天魔神，到得最后，幾乎所有的先天神靈都變成了先天魔神。

而蟲族與人類也停止了刷新，它們被“理”變為了脆弱的各種生靈，在先天魔神們的戰斗中消失死亡，還有一些躲藏在一些位面中茍延殘喘，而先天魔神的變化，以及他們彼此的爭斗，為了變得更強而發生的戰爭，導致了這混沌被打破，混沌開始向著鴻蒙轉變而去。

吳明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而來的，這些東西如同超級加速一般，讓他只能夠看懂其中的意思，而看不到具體的內容。

就如此，混沌歷結束，鴻蒙歷開始，先天魔神們依然還在多元宇宙的范圍內彼此交戰，將整個多元宇宙都打得一團糟，這時，有東西從多元宇宙的“理”上脫落，化為了一個小點消失不見，而多元宇宙似乎是大怒，由此引發了幾場幾乎波及整個多元宇宙的大戰，但是那個小點終究是沒有找到。

時間繼續過去，那個小點隱藏自身，成為了最后誕生的，也是最為弱小的先天魔神，他誕生之后，就開始爭斗與吞食一切本源，一切力量，漸漸的，開始了增強，但是實力終究還是弱小，在一次戰斗中，被另一名先天魔神打落入了一道時空亂流間隙中，極幸運的落在了一個破敗位面里。

在那里，這個先天魔神重傷垂死，卻被一個弱小的生靈所救，這個弱小的生靈不顧別的生靈反對，救下了這個先天魔神，甚至將一些這個位面的珍惜之物給他喂食。

這個先天魔神似乎擁有吞噬一切化為己身的權柄，他活了過來，并且與這個弱小生靈交好，而后，這個先天魔神以這個破敗位面為中心，四處偷襲，四處吞噬，他變得越來越強，特別是幾場大戰中，他似乎得天之庇，以弱勝強，吞噬了別的先天魔神后，他的實力那怕在先天魔神中都算是強者了。

而他與這個弱小生靈的感情也是越來越深厚，他想要讓這個弱小的生靈也變強。

在那個時代，還沒有圣位這種東西，但是類似的權柄資格是有的，一旦達到，就可以寄托真靈于虛空，成就某種位格，到了那時，就可以不死不滅不朽。

只可惜，這個弱小生靈太弱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天地都在阻止其變強，讓其無法修煉，而且還被天地所詛咒一般，各種厄運都降臨其身。

這個先天魔神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他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繼續讓自身變得更強，變得比所有的先天魔神還要強大，他認為，去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知曉這一切。

而隨著他繼續變強，當他變強到先天魔神中的最強時，他偶然間獲得了一個模因，這個模因是幻想級模因，其名為：逆。

他對弱小生靈用了這個模因，打算逆轉其因果，讓其返本還源，因為在這個時代，多元宇宙依然處于鴻蒙階段，這個時代的所有生靈，那怕是先天魔神的衍生族或者眷屬族，其實都帶著先天氣息，只要能夠完完全全的返本還源，那么都會成為先天魔神，至少也是類先天魔神，到了那時，他自然有一萬種辦法讓這個弱小生靈變強。

而在那時，這場逆轉本源的大計劃開始時，卻不想多元宇宙忽然暴走一般，以多元宇宙之理召集了所有的先天魔神，影響了這些先天魔神，讓其對他和弱小生靈發動了圍攻。

那一戰中，他被打成了重傷，而弱小生靈也在返本還源過程中被擊殺，到得最后，吳明所看到的，就是一個猙獰的無數手臂，無數翅膀，無數牙齒的怪物，哭泣著抱著一具純白人形肉體在那里哭泣。

這些種種都還可以理解，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吳明整個眼睛都瞪大了。

在那純白人形肉體死亡之處，無窮無盡的人類再一次刷新了出來，而且他們一看到這純白人形肉體，立刻就化為了純白人形肉體，然后又從純白人形肉體化為了無窮無盡的各種怪物，猙獰，恐怖，腐蝕性，光是看著它們就讓吳明渾身發涼，有一種自身也在逐漸變化的恐怖感。

吳明看到這里，他本能的知曉了，這就是最初之人，就如同他看到模因時，會本能的知曉那樣，那是多元宇宙自然而然讓其明白的東西，或者就是多元宇宙的直接告知，這是人類，最初的一個人類，返本還源了，這人類不是這個紀元的生命，是上一個紀元的生命，他們用某種辦法度過了紀元，要來污染這個紀元，是天地宇宙的大敵。

“……不，這不可能！！！”

吳明完全驚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腦海里的這個認知，因為按照這個說法，人類完全就是不該存在的過去物種，完全就不該是這個紀元的本身生命，按照正統修真的理論來說，人類對于這個紀元的多元宇宙，以及多元宇宙的所有生命，應該是最恐怖的毒藥，那怕只是接觸都會導致最恐怖的變異，是多元宇宙，以及多元宇宙最頂級生靈要全力消滅的對象。

可是……人類似乎可以和別的生物接觸啊，似乎并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啊……

莫非，是低緯度的存在，吸納了人類的罪孽？

這先天魔神似乎也呆愣住了，吳明看到他從自己胸膛中抽出了一顆小點，這顆小點化為了一柄長槍，被他刺入到了純白人形肉體之中，頓時，那刷新停止了，而他則開始瘋狂吞食那些刷新出來的怪物，以及所有被他所擊殺的先天魔神們。

剩下的先天魔神們大是驚恐，他們圍攻這先天魔神，但是卻這先天魔神輕易擊殺，到得最后，剩下的數百最強先天魔神，他們開始了逃跑，而多元宇宙之理，直接引導著他們，將他們向著某處一直屏蔽的地方送去，而那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閃亮大陸，那大陸上到處都是先天靈寶，到處都是本源凝結，到處都是天財地寶。

而獲得了先天靈寶，獲得了本源凝結，獲得了天財地寶的先天魔神群們，他們的實力頓時暴漲，回過頭來，就在這塊大陸上，與最強的先天魔神展開了一場最終之戰。

最強的先天魔神有一面鏡子，懸浮在他的頭頂之上，他每殺掉一只先天魔神，自身就變強許多，每看到一件先天靈寶，他又變強了許多，到得最后，除了零星的先天魔神，其余先天魔神盡數被他斬殺，連同這塊無邊無際的大陸都被打得了崩碎。

就在這時，這先天魔神忽然一頓，一股奇特的氣息從其身體之中傳播開來，甚至連只是看著的吳明都知道了他的不同，那是一種層次上的徹底跨越，甚至連層次都無法形容這跨越，這更類似于跳躍出來那樣，比如從書中跳躍出來，從神話中跳躍出來等等形容。

他本打算擊殺剩下的那些先天魔神，但是在這一瞬間，他停止了動作，然后他抬頭看天，又低頭看地，接著居然看向了吳明。

沒錯，吳明敢發誓，他絕對看向了他，而不是他這個方向，就是確切切實的看向了他這個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道標’的……嗎？”

吳明聽到了他說話，只是似乎有幾個音節出現了模糊，或者被屏蔽了，他聽不到那樣。

吳明就看到他抱著純白人形肉體，伸手向這純白人形肉體一拖，就有一個虛影被拖了出來，接著他將這虛影按入到了頭頂的鏡子中，再然后，他將這鏡子向著破碎的大陸一投，再接著，他就直接鉆入到了虛無中消失不見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萬年，吳明眼前忽然大量，這破碎的大陸上方居然出現了太陽，然后太陽落下，出現了月亮，同時，他感覺天似乎變得了更高，地下似乎有了另一個層次……說不清，道不明。

再接著，他再一次從虛無中穿了出來，只是這一次，他頭頂上多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塔，條條玄黃氣息從那塔上垂下，他似乎就站在了天地玄黃之外，仿佛化為了一物，高懸虛空，此物混成，先天地生，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不知其名……

忽然間，光自混沌來，此光涵蓋天地無極，貫穿宇宙始終……

這光就落到了那塔上，玄黃氣息層層向上，頂著這光，而他就大笑著伸手向下，對準了這片破碎的大陸，整塊大陸就此凝聚，化為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新生陸地……

這片新生大陸逐漸成長，逐漸有了生命，那生命是先天魔神們的生命因子所化，最初時都極為強大，但都有各種不全，而這樣強大的實力在本質不全的情況下，往往都會陷入到自我毀滅之中，于是最初那一代生靈滅絕了，整個大陸陷入了長久以來的寂靜，直到在這塊大陸上再度繁衍出了新的生命，它們巨大無比，也擁有者極為恐怖的力量，大陸上，巨獸古獸時代來臨了……

“干，這是假的吧？是你欺騙我，故意所弄出來的幻象吧！？”吳明忽然開口說道。

“這都是真的，不如此，你覺得那些破壞的文明景象，那無數的人類刷新是如何來的！？”

干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出現在了吳明的身旁，同時他喃喃的說道：“我們人類為什么會天生就會被天地標記？為什么我們擊殺別的智慧生命會染上罪孽？因為我們人類本身就是錯誤的存在，我們人類侵占了這些生靈的世界，我們本身就帶著原罪，我們是天生的罪人……”

干說到這里，就看向了吳明道：“我很敬佩神皇的意志，也很敬佩你的努力，你能夠做到現在這步，說實話，我們都沒想到，若是換成任何一個萬族，我們都愿意舍命助你，但我們是人類……我們沒有未來可言，沒有前路可言，一旦我們想要崛起，面對的可不是區區的萬族，而是整個天地大力的齊齊壓制，你也看到了，那屠盡幾乎所有先天魔神的那位就是世界，是他將第一個人類返本還源，所以才能夠將前一紀元的人類拉到這個紀元來無限刷新，但是那怕是他，最后也被天地大力所消滅……”

“換成任何一個旁的種族，你的努力都是英雄無盡，唯有人類，唯有我們人類……你的行為，神皇的行為，卻是無盡的傲慢，因為你們的傲慢，我們人類的壓迫已經越來越強烈，再來一次，估計就是天地將我們徹底消滅的時候，我們已經經不住再一次的傲慢了。”

“所以我們奪取了你的機緣，甚至也將你陷入到萬劫不復，但我們并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請相信我們，一旦我們完成那個目標，我們十三人一定會下來陪你，陪神皇，我們將用盡我們的一切來賠罪……若是可以再見你們的話，我們會回答你們，我們是為了人類的大義而做出這一切的背叛……”

“這就是我們如此做的理由了，這就是人類的來由了，這就是天地如此壓迫我們人類的原因了……”

“這就是真相了！！！”

下一瞬間，吳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他迎面看到的，是至少十名高階圣位，上百名普通圣位，還有兩道帶著無盡玄妙，帶著無窮本源的攻擊……先天圣位……

吳明立時被這無窮的攻擊掩埋在了其中，而預想中的不周山來投，或者不周山防御，卻是絲毫未現……

洪荒歷 第四十一章,第四十二章:人之來歷(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