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殺

這四人依然面露不可思議的表情，那是一種三觀崩壞，再也粘連不回去的樣子，四人都熟視昊良久，然后他們一個個眼中都燃起了劇烈無比的火焰來。

這火焰是雄心壯志，是野心勃勃，也是在無比漆黑的夜中看到了光芒。

四人翻身下馬，也不管地面污穢鮮血，同時跪拜抱拳道：“主公，此戰勝了！”

昊看了他們一眼，卻是搖頭道：“不，還有這邊沒完。”

眾人都看向了遠處，就看到遠處還有數千晉人難民，他們全都仿佛變成石化一般，個個呆滯站定，而在其側面處，一百武裝精良的羯族部落武裝則個個騷動，各自拿出武器對著地面亂砍，上不敢，逃也不是。

羯族殘暴，對外族是如此，對本族也是如此，這是一個殘暴到極點的種族，他們以戰取勝，以殘暴威嚇別的種族，所以對于戰敗，對于逃兵尤其之殘忍，那是比死還要可怕的懲罰，所以這群一百名羯族士兵根本不敢逃。

謝安四人看向了遠處的數千晉人難民，以及那看押難民的一百羯族人，四人中的溫祈立刻站起說道：“這是殘兵敗將，不足為懼，主公，看我去為你收拾了他們！”

溫祈說完就要去召集本隊人馬，可是他立刻就被謝安拉住，溫祈滿臉莫名，然后他看到其余三人都是不言，只是看著了昊，而昊的目光看著遠處的那數千晉人難民，他心中咯噔一下，就知道了現在的情況。

謝安這時就說道：“主公，不可因怒而興兵啊，這數千晉人都是被羯或者雜胡俘虜而來，其實也可算是無辜，主公……”

“無辜？不，雪崩之時，沒有任何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昊卻是瞇著眼睛說道：“你們覺得，當今之世，有那一個漢人，不，現在是晉人了，有那一個晉人是無辜的？之前且不說，現在他們有五千之數，異族不過一百而已，又不是什么超凡強者，便是對方全副武裝，這五千人一擁而上，踩都可以踩死他們，但是他們不敢，因為第一個出手的人必定會死，所以他們都在期待有愚蠢的人先一步出手，期待有別人來拯救他們，然后這群聰明人就變成了兩腳羊，而且不單單是他們自己要當兩腳羊，他們還期望同胞同族都當兩腳羊，不如此，人越少，他們就越危險啊……”

謝安四人都低下頭去，昊的這番言論相當誅心，但事實就是如此，蒙昧的下層泥腿子就是如此，倒不是說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就會人人奮勇拼殺，個個都是視死如歸的勇士，但是敢于反抗的人比例上確實要多了許多，至少不會數萬人被數百人給俘虜，吃光，甚至還要趕下河去全部淹死。

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幾萬人，幾十萬人，被遠遠少于他們的胡人給殺死，吃光，奸淫，而其中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于反抗，當真就如同這些胡人所說的羊一樣，兩腳羊……

昊就繼續說道：“我在此世，當重振漢人榮光，但是當今之世，天下反漢，基本上所有手段都不可行，最關鍵的是，漢人精神已經沒有生存土壤，所以我就要行極端，我當以殺法臨此世。”

謝安四人都是不解，謝安就問道：“還請主公詳說一二。”

“其實說來也簡單，并非是以殺止殺，以兵止戈之類，而是大復仇，大清洗，大屠殺，大復仇就是你們所想的那樣，凡漢民之血，凡炎黃苗裔之血，十世可報，不將這些異族亡族滅種不罷休，便是十年，百年，千年，便是去到世界的盡頭，只要還有一個異族后裔，報仇就絕不停止！”

“大清洗，清洗漢血之中的一切雜質，凡軟弱者，凡投敵者，凡言和平者，凡不舉刀兵反抗者，一律盡殺之！”

“大屠殺，不留一人，不留雞犬，不留后患，敵我皆是如此！”

昊說完這三段，謝安等人就仿佛看到尸山血海涌了過來，他們渾身都在戰栗，因為按照這個殺法，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在被殺名單之中，這種決絕，這種極端，他們甚至連做夢都未曾想過。

四人中的庾申立刻說道：“主公，此舉不妥，若當真如此，那真可謂是滿世皆敵，東南西北，無一可持，不管是晉人還是胡人，不管是炎黃苗裔還是異族，都會盡起刀兵啊！！！”

昊卻是看著遠方道：“若這時是赤眉時期，我也會行光武之策，尊文化，建制度，漢家自然歸附，若是三國時期，我也只會橫掃諸侯，再立漢室，收歸流民，漢家自會內部更新，但是這時候已經不同了，漢民已經盡數化為晉人，漢之風骨不再，漢之精神閹割，漢之血統也將滅，我可斷言，此世若不改變，未來必是一朝異族，一朝炎黃的輪換，而且隨著時代演變，炎黃苗裔將越來越軟弱，到最后盡歸文化自固，言必子曰，行必道德，若是幸運，此世千年大變之時尚是炎黃苗裔統治，那還可能借外來文化而自我更新，雖然也會沉淪一段時日，但是終究有著念想，若是不幸，那時恰好是異族統治，炎黃苗裔將會永世沉淪，文化斷絕，血統混雜，從此，再無炎黃了！”

“而一切的開端，必是此時開始！！”

“除非未來出現一群開天辟地一般的英豪，集合了炎黃一族最后的底蘊氣運，另辟蹊蹺，重新樹立炎黃一族的精神文化，革除從前一切不服，不然，炎黃一族就將從這時開始沉淪！！”

“究其原因，就是此時的異族屠刀把你們殺怕了，便是有些反攻，有些反復，除非是大復仇，血一般的大復仇將這精神與心氣重新找回來，不然，漢家，炎黃苗裔必將沉淪！！”

“所以我于此世，必以殺字為先，殺異族，殺軟弱，殺漢奸，不如此，即便我成就政府至高，再名漢帝國，那也是假的漢帝國！”

昊說到這里，他冥冥之中就有了感應，仿佛知道了什么，仿佛獲得了什么，但是仔細感覺卻又什么都感覺不到，不過這意象也讓他心頭一定，這方法并沒有錯，他確實找到得到漢人的精神，龍脈，大運這三者的痕跡了。

謝安四人都聽得半懂不懂，昊也沒有再行解釋，而是直接命令道：“派人喊話，前方晉人可盡殺羯族，吃其肉，拆其骨！”

謝安四人都是欲言又止，但是當昊看向他們時，他們卻無一人敢于發言，而旁邊護衛們見此，個個都是低頭看腳，甚至連看都不敢看昊一眼。

隔了數秒，謝安忽然對這些護衛喝道：“主公有命，你們誰人敢前去！？”

立刻就有三人走了出來，抱拳不語，謝安看了昊一眼，就指著其中一人道：“你且前去喊話！”

這護衛諾了一聲，轉身就騎馬前往，而遠處的羯族士兵，近五千晉人們就死死的看著這騎士到來，這護衛來到了他們遠處一百米左右就大聲喊道：“吾主有令，晉人殺盡羯族，吃其肉，拆其骨！！！”

這話出口，晉人群中立刻就發生了騷亂，但是無一人敢看向那一百羯族士兵，而這一百羯族士兵呆愣了半響，然后個個眼中都冒出了兇殘無比的紅光來，這不是形容詞，而是羯族人在暴怒，極恐，極激動興奮時，眼珠子會充滿血絲，然后這一百羯族士兵嘶吼著向晉人群沖去，他們各自拿起自己的武器，斧頭，大刀，寬刃等等，直接就沖晉人群沖砍了去。

這一百羯族士兵確實悍勇，沖入人群就只留下一堆殘骸尸體，斷肢斷臂，而晉人們則大聲呼喊，大聲尖叫，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于反抗這群羯族士兵，他們瘋狂的向著昊這方跑了去，迎著同是晉人的士兵大聲呼喊，個個都怕自己落后半步，甚至于還將身邊的同伴推倒在地，然后自己逃之夭夭了。

昊瞇起了眼睛，看著眼前沖來的晉人群，他心頭嘆了口氣，然后高舉手大聲喊道：“第四隊，第五隊，舉兵，殺光眼來襲敵人！！”

謝安四人彼此對望，然后在昊的目光注視下，四人只能夠抱拳應命，各自騎馬而上，跟隨在這兩只隊伍的身后，向著前方跑來的晉人舉起了武器。

這期間，有許多部隊中的晉人不知所措，沒有舉起武器，面對同樣是難民，同樣是在異族手中逃出生天的晉人，他們甚至連攻擊意識都沒有，然后，昊就擲出短矛連續擊殺了上百人之多，直殺得所有人膽都破了，他們也同樣發出了嘶吼聲，再也顧不得別的什么，直接沖殺了上去……

殘陽似血，大地染血……

昊看著遠方，他眼神黯淡，良久后才收回了視線，用冷淡的聲音對身旁的謝安道：“收集一切武器，鎧甲，沒死的馬匹，糧食，布料……將所有異族頭顱砍下，壘成京觀，所有晉人尸體就地掩埋……”

“以上。”

洪荒歷 第三十四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