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那么簡單

霍夫曼家族很有錢，但是約納斯還沒有成年，平時只有一些零花錢，還被要求要有合理的開銷。

這個合理是一個很難界定的標準，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標準。

約納斯的零花錢是每周兩百瑞郎，這也是瑞士人的最低收入標準。因為學校包吃住，所以這筆錢是真正的零花錢，能讓他享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不要想大手大腳。

不過，他每個月有一筆一千瑞郎的額外開銷，這筆開銷是專款專用，專門用來社交的。

比如每個月最少要舉行一場朋友聚會，還有參加朋友聚會需要準備一些小禮物。

在沒有成年之前，他也沒有大的開銷，如果要出去旅行，或者購買運動裝備，這些合理開支，家里人都會額外支持。

他穿著一千瑞郎的衣服，穿著三千瑞郎的鞋子，但是口袋里面很少有超過五百瑞郎的時候。

想要日子過的寬綽一點，約納斯也有自己的來錢渠道。

他家的院子很大，一萬多平米，除了葡萄園，菜園，樹林，還有近五千平米的草坪。

這些草坪種植的是防寒的黑麥草，這是一種很受牛羊喜歡的食物，他每年最大的一筆收入就是來自于賣草。

但是，想要拿到這筆收入并不容易，因為他想要賣草，就必須自己開著收割機收割，然后曬干，打包，賣給其他牧民。

當然，這還不是全部，因為不管是他爸爸媽媽，還是他奶奶，都給他存了一個消費基金，十幾年來，這個賬戶的資金已經超過了四十萬瑞郎。

可是這筆錢，要等到他明年夏天滿了十八歲之后，才能動用。

也就是說，最少半年以內，他雖然能夠過著富家少爺的生活，但是不要想有足夠的調用資金。

現如今，他的可動用資金應該只有不到兩千瑞郎……

不對，他似乎還有一筆外債。因為戀愛的開銷，他向科斯特勒和黛娜各借了三千瑞郎，現在還沒有還清。

黛娜那邊好說，她是女孩子，零花錢多，不缺這點錢。但是科斯特勒跟他是難兄難弟，日子也過的緊緊巴巴。

每年天熱的時候，從開始賣草的季節，科斯特勒比他還要積極，因為幫忙干活，賣草的資金，約納斯會分給他三分之一，這也是他的一筆大收入。

盤點完了家底，約納斯收拾情緒，來到了樓下廚房。

蘿實學院的學費世界第一貴，但是有其貴的理由。從教學上來說，學校的老師都是世界級的教育專家，而且，平均一個老師只教六個學生。

蘿實學院有差不多三百個學生，但是老師的數量是五十個。再算上校工，司機，保安，一百個老師，只教三百個學生。

除了專業課，每個學生必須要學習一門以上的樂器演奏，一項以上的體育運動。

學校有自己的賽馬場，帆船，游泳館，皮劃艇場地，甚至還有一個專屬的滑雪場。

所以學校的學生非富即貴，國王，公主在學校里面一拉一大把。

不過，不要把他們看的太高。實際上，在未成年階段，除了一些土豪子弟，大部分歐洲的王子和公主也都是面子光堂的窮逼。

他們的零花錢雖然不少，但是每年置裝，應酬，都勉強夠用，甚至許多入不敷出。

所以在學校里，大部分時候都能看到一些土豪學生請客，而王子和公主們跟著后面混飯吃。

當然，這也是各取所需，因為土豪們愿意花錢進入這個學校的目的，就是融入西方貴族生活。

而這個學校建立的初衷，就是提供這樣一個金錢與權勢交融的平臺。

所以，這里的學費很貴，但是仍然需要經過篩選，才能入校。

而且，學校的課程壓力很大，一點也不比高考國家的高中階段輕松。

只不過，這里并不是全部以分數來決定未來而已。這里的學生，百分百能升入大學，任何一個蘿實學院畢業的學生，都是香饃饃。

在學校里，每個學生必須要有自己的拿手菜。每月還會輪流到食堂幫廚。

以前的約納斯學的是西班牙海鮮飯，但是現在，他自備了中國菜技能。

廚房里面，因為剛過圣誕節，各種材料都有。不過，就連各種香料碾成的粉末，也是各種味道的都有。

約納斯看著各種各樣的材料，想了一下，做了一個土豆燒牛肉，一個宮保雞丁，一個西紅柿雞蛋湯。

在國外長期生活了十幾年，周磊在閑暇的時候，總是會犒勞一番自己。

而且，掌握嫻熟的廚藝，做幾道拿手又受外國人喜歡的菜，能增添不小的泡妞的幾率。

土豆燒牛肉，西紅柿炒雞蛋，宮保雞丁，這是絕大多數外國人都能接受的菜品。

如果你要是弄一盤皮蛋出來想要泡妞，那絕對能把本來靠譜的女人嚇走。對外國人來說，那絕對是堪比災難的黑暗菜。

可惜的是沒有找到米，所以約納斯煮了一份意大利面，然后瀝干，可以加在土豆燒牛肉里面作為主食。

卡利斯勒果然吃的非常開心。“約納斯，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中國菜。”

“比你以前吃的味道如何？”約納斯喝了一口自己家里釀造的葡萄酒，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是在哪里吃過的中國菜？”

“在莫斯科，雖然哪里跟中國已經斷交，但是在莫斯科，有許多餐館都提供中國菜。”

“莫斯科？你以前是軍人嗎？”

卡利斯勒撇了撇嘴，略有不屑地說道：“差不多……”

約納斯追問道：“克格勃？”

他楞了一下，又笑了起來。“隨便你怎么猜……”

他沒有明著承認，但是話里面的意思其實已經承認了。

約納斯知道對方并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或者說，并沒有把他這個雇主的兒子當做防備對象。

他故意裝作驚訝地說道：“酷，也許我能跟你學幾招，這樣我就可以在其他女孩面前顯擺了。”

對方笑了起來說道：“約納斯，你并不是一個有毅力的人，吃不了這個苦。何況，你也不需要吃這個苦……”

“最少，能讓我的身體更強壯，不是嗎？”約納斯沒有在這個地方糾纏，又裝作好奇地問道：“那你怎么會來瑞士，我在學校里學過，如今東西方還在冷戰。你和普洛夫應該是屬于東方陣營吧？”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他吃了一大塊牛肉說道：“別被好奇心帶入了歧途，你只需要知道，我永遠會保護你們一家，直到你們不需要我為止。”

“絕對值得信賴嗎？”

他使勁點了點頭。“絕對！”

約納斯點了點頭，低頭吃飯，但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現在是82年的十二月，馬上就是83年，但是冷戰陰影依舊彌漫在這個世界。

這是東西方對立的最后瘋狂時刻，明年，里根就會提出星球大戰計劃，以此來拖垮蘇聯的經濟。

在這樣的環境下，瑞士雖然是東西方之間的一個接觸窗口，但是畢竟還是地處西方。

卡利斯勒和普洛夫身為一個前克格勃成員，在一個瑞士家庭當保鏢，這件事怎么看都不簡單。

而卡利斯勒的真誠約納斯也感覺到了，這忠誠從何而來？約納斯和漢娜為什么這么放心？這更證明了背后有故事。

他岔開了話題說道：“卡利斯勒，給我的菜提點意見，我準備明天做給奶奶吃。”

“對我來說，這已經是絕對的美味，我的舌頭都已經不屬于我自己了。”

“好吧。希望能有你說的這么好，然后能讓奶奶滿意。”

卡利斯勒點頭說道：“相信我，一定會的。”

約納斯低頭吃飯，他又說道：“其實，你爸爸也很喜歡中國菜。他帶我們去城里的李太白酒店吃過好幾次。相信我，你的手藝并不比他們差，甚至更好。”

琉森的成立也有好幾家中餐館，最出名的就是李太白餐廳，那里原來是一家咖啡廳，是音樂家瓦格納的最愛。

就是在那個房子里，他出了傳世之作紐倫堡的詩人和諸神的黃昏等音樂作品。

聽到卡利斯勒的話，約納斯故意皺了皺眉頭，裝作不情愿的樣子。“如果他在家的話……”

卡利斯勒顯然很清楚這對父子之間的別扭，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愿意專門為雅尼克做飯。當然，如果他趕上了，也不會不讓他吃。

“相信我，約納斯，雅尼克很愛你，只是他的表達方式比較含蓄而已。”

約納斯嗯了一下，卻沒有做出反應，很好地扮演了一個跟父親有矛盾的兒子形象。

吃過午飯，卡利斯勒主動提出了他來清洗餐具，約納斯也沒有客氣，坐在沙發上望著遠處的風景，想著記憶里那個給他無限壓力的父親。

卡利斯勒動作嫻熟地收拾好了所有餐具，并且把餐廳和廚房的衛生做了一遍。“約納斯，我回去看電視了，你也該出去走走，不要憋在家里。”

“我還有一點作業，也許明天，我會出門，還有一項課外作業，需要去做調查。”

他離開之后，約納斯回到了樓上，先把假期的作業都做完了之后，又開始考慮未來的生活。

對于家里出現兩個東方陣營的克格勃，他也猜了多個原因，比如說霍夫曼銀行幫東方陣營的一些高官藏匿資金，比如說克格勃利用霍夫曼銀行調集資金等等。

但是他覺得又不會如此明顯，這樣的話，霍夫曼銀行肯定會面臨巨大的壓力。

而他在過去，從來沒有感覺到過這方面的壓力。

而且雅尼克經常不再家里，在家里談起銀行事務也并不上心，也證明了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不管什么原因，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扮演好自己的學生角色。

黑金霸主 第四章 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