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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樊武勝

更新時間:2020-01-21  作者:橋兵娃兒
橋兵傳 第133章 樊武勝
除舊迎新辭舊歲,祛塵納福賀新年。

爾蘇城喧鬧了一年,安靜的新年如期而至。

與往年稍有區別,今年的爾蘇城,時不時一陣鞭炮聲,震得雪花簌簌。鳥兒盤旋在半空,尋找落腳點,今年的年,它們過得很累。

缺點拿著鞭炮,忘記了扔。

“砰”的一聲響,缺點直甩手。

“媽呀,你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缺點關注的不是被炸傷的手,而是走過來的一人。

他有點忙不過來,一手上有血,一手烏漆嘛黑,好幾個啞炮,來人一襲白衣,明顯拉不得。

“賬房,掌柜的,你們看誰來了!”

掌柜沒出來,賬房三步并作兩步跑了出來:“喊啥呢,一驚一乍喊的,難不成牛魔王來了?”

當然不是牛魔王,來人正是橋兵。

“你真能沉住氣,這近兩年了,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缺點的手指裹著白布,大拇指和食指一起點著橋兵。

“讓你擔心了。”

“掌柜的呢,怎么不下樓了?”缺點依舊很忙。

“不著急,魚烤上,酒擺上,一會兒她就回來。”

賬房不緊不慢,老一套搬了出來,一一擺上:“魚養得有點大了,不礙事吧?”

“不礙事。”

不烤點魚出來,這個年沒法過。魚確實大了點,火需要猛一點,才能烤脆殘留的魚刺。

“別傻站著,拿酒杯子茶壺茶杯。”賬房撞了下缺點。

“沒見我受傷了,我得歇著。”

“你的方式不對,要說扣工錢,他頓時就沒了傷。”紅色衣裳,白色邊帶,掌柜的憑欄下眺。

“大過年的,能不能不提錢?”

缺點灌了喝了一杯酒,不小心灑到了手上,疼得直咧嘴,牙縫了擠出了一句話。

賬房瞅了他一眼,給他滿上。

缺點問題很多,被賬房一句話堵在了嘴里:“過年回家,他這不回家了嗎?問那么多,難不成你要去核實一遍?”

缺點愣了一下,端酒的手有點抖:“回家,也對。歡迎回家。”

掌柜的喝著酒,吃著魚,看著他們。

“他,孤苦伶仃,一場天災,就他活了下來。”賬房可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盯著缺點,“見慣了人情冷暖,一份溫暖,他會記住一輩子。”

缺點苦笑了一下,走了一個。

掌柜的起了身,來到了門前。

歡喜姐妹的門檻,是一塊石頭。

那年,兩女子坐在這塊石板上。

“姐姐,我走不動了。”

“那我們就在這里建房。”

那時的爾蘇城還很小,百十來戶。

石板上磨了兩個坑,算是門臼,方向就是石板的方向。

那塊石板,就是現在的門檻。

當年的茅草屋,到現在的客棧,門臼已經很深,添了一塊木頭,石板沒有換。

“湛永,用木板保護一下這塊石板。”

“一句話的事。”缺點幾步走了過來,“確實,這個磨損得很厲害,走習慣了,真還沒注意。”

“你不要錢?”

“這是我家。”

“工錢是不是也可以不要?”

“賺不到錢,我可以不要。”

掌柜的上了樓,缺點瞪了好久:“今天咋的了?我還能喝,掌柜的竟然跑了。”

缺點依舊兩個手指點著賬房:“賣慘,把掌柜的氣跑了吧。”

“明顯是你氣走了她,她一直盡心盡力,你今天才把這當家。”

“你看看他,沒來幾次,就把這里當成了家。”

缺點低著頭,喝著酒。

一份溫暖,記一輩子,這說的是自己,橋兵烤著魚,喝著茶。

敦題山,走得很難,留下了很多。

相自明說得沒錯,自己被分成了好幾份。

敦題山,爾蘇城,斷山,儂河灘,圓頂山……驀然,他想到了巴秋靈。

茶,很苦。

活著,不容易。

山洞里,藤床干干凈凈。

橋兵呆了好幾息,勉強平靜下來。

挖了一個坑,埋上石頭,搭好架子,魚已收拾妥當。

石頭圍了藤床,洞里暖和了不少。

“你怎么瘦成這樣?”

綠色衣裳,停在了洞口。

自然是燭影。

走時臉圓圓的,現在不圓了,看上去有些消瘦,橋兵大吃一驚:“練功也要吃飽飯,你看你……”

橋兵說著,讓燭影坐下,開始烤魚。

燭影呆坐了好幾息,站了起來:“你還知道這里!”

“等下,吃飽了再說,瘦成這樣,沒吃飽飯?”

“你跑哪去了?”

“這條魚有點大,我要多烤一下。”

“你怎么換白衣服了?”燭影的臉色有些發白,坐在藤床邊不自然。

“你也不要挑嘴,吃飽為先。看看你的臉,瘦成啥樣了。”橋兵的看得很認真,燭影低了個頭。

“我……”

兩人說著話,風馬牛不相及,直至燭影吃上烤魚。

“不好吃?”

好不容易忍住,留了下來的燭影動了動腿,瞪著魚,看了幾息,確實不錯,吃了幾口。

“圓頂山沒來刺客吧?”

“什么刺客?你去哪了?”

橋兵簡單說了一下,燭影吃完一條魚。

一個月,燭影的臉又圓了……

有些事,藏不住,比如臉上的肉。

師父倒是跟沒事一樣。

烏康的事,不能就那么算了,托天祠,是橋兵的計劃。

橋兵漸漸遠去,燭影一跺腳上了圓頂山。

這一年多,她進步不小,她想知道什么時間能下山。

一望無際的白色,一行足跡,并不明顯,橋兵在這頭,路的盡頭是托天祠。

新年剛過,路上行人不多。

按敦和的意思,到南向鏢站,找到叫藍正的,可以了解托天祠的具體情況。

也是因此,諸葛依、童一禾以及令狐泰等才放心他下山。

托天祠對自己出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何要出手。

自己在敦題山,他們從何得知?

橋兵以自己為誘餌,托天祠前來的話,或許能有線索,所以,走的是大道。

視線盡頭,幾個黑點飄忽不定,或許是遠行人,橋兵不甚在意。

巴王城,樊武勝在此停留了一年多。

紫蘇給的一張紙,是牢房,至于在何處,紫蘇只知道在巴王城。

周邊的山,每一個山洞,每一片樹林,每一條河流,樊武勝都仔細搜查過。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新年前有了發現。

歲末最后一天,廣場上忽然來了數十人,聲勢浩大,趕開閑雜人等,直奔校場西側廢棄的倉庫。

這群人武功不低,樊武勝留了個心眼。

果然,離開的雖然人數相當,但絕不是同一批人!

在倉庫找了三天,一無所獲。

第六天,一輛馬車在倉庫一旁停留了半個時辰。這輛馬車,樊武勝見過多次,醉小憩吃的喝的都由它送來。

車夫是個老頭,馬也是一匹老馬。

跟了一天,他的工作只是送貨。

老者頭發沒幾根,牙齒更少,一身衣服破破爛爛,除了送貨,就在馬車上打盹。

“老丈,我想開個客棧,可以找你送貨?”

老者睜開一只眼睛,看了半天:“你出不起錢。”

“錢不是問題。”

“錢買不到我愿意。”

樊武勝啞然失笑:“老丈說的極是。”

“你不是開客棧的人。”

“開客棧的人有何特點?”

“他們找人強馬壯的馬車。”

“老年人,做事穩妥。”

“我不愿意。”

“我打算在那邊倉庫上建一座客棧,名字都想好了,叫巴王客棧。”

“巴王客棧,很古老的名字,原址不在倉庫。”

“新建,不一定要在原來的地方。”

“你,”老者搖了搖頭,閉上睜開的那只眼,“救不了那人。”

“什么人?”

老者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在倉庫蹲守了三天,老者又一次來了。

一塊石板,撐起離地五寸有余,滑開三尺,老者放下貨物。

樊武勝閃身而至!

“什么人!”地下傳來一聲大喝。

三尺,只是一塊凹下的石板,封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地下有何物!

嘎嘎嘎

旁邊另一塊石板撐起,速度并不快,兩尺來寬,一人電射而出!

刀在前,刀光森然,黑影在后,出口三丈凝實。

嗖嗖嗖

五箭,十字形!

箭才剛出,洞口跳出三人,一樣的刀,一樣的身法,三丈外凝實。

近戰,樊武勝并不擅長。

漫天箭雨,一囊箭悉數而出,勉強擋住對方幾息。

那天后,巴王城忽然冒出數位強者,城里寸步難行。

離開那天,被人盯上。

那人的武器,從未見過,兩顆橙色小球,一前一后,防不勝防。

樊武勝中了一掌,勉強逃脫。

這一路上,追殺不斷,雖不及使小球的人,但對于受了傷的樊武勝來說,卻也是危險重重。

到現在,傷上加傷。

黎明,又一次被他們追上。

一場苦戰,弓,弦已斷!茫茫大雪,蹤跡難藏。

此時的樊武勝,須眉盡張,目中噴火,身死不足為惜,消息帶不回老橋山,他死不瞑目!

黑點越來越近,竟然是打斗,橋兵不感興趣。

當然,這是秘密,所以,橋兵被攔了下來。

山坳奔出一老者,步法凌亂。

橋兵看得清楚!

叮叮叮

五刀一掌,橋兵悉數攔下。

攔他的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身后的打斗驟起,隨即覺得脖子一涼!

無招有招,信手拈來。

刀很快,白皚皚的大雪,分不清哪是刀,哪是雪地。

一道白影,數人之間轉了兩圈,鮮血染紅了幾塊雪地。

打斗本不該結束得如此之快,只因橋兵身著書生服,背上背著箱籠,攔住橋兵的三人,根本沒發出警示!

樊武勝略一放松,氣若游絲。

幾張滿是鮮血的牛皮紙,遞到橋兵手里:“橋少俠……這幾張紙關系到巴家興亡……務必送給老橋山樊明武……”

“先別說話,找個地方療傷。”

“不用……老夫不成了……橋少俠!這幾張紙,拜托了!請少俠務必答應!”

“好,我一定送到!”

“多謝……我要留在此地,不然你走不掉……”

“前輩,我能帶你走!”

“拜托了!”

樊武勝的弓杵在地上,一動不動望著來路,已然氣絕!

三月的老橋山草長鶯飛,嫩綠的草葉上滴滴水珠,映得朝陽閃閃發光。

樊詩筠在山頂閑逛,百無聊奈,箭矢在雪地里排得整整齊齊。四十九支箭,一口氣發出,間隔絲毫不差。

又一箭囊背在身上。

嗖嗖嗖

四十九支箭,疊在一起,除了最后一支箭,其余的箭尾破開,箭頭疊在一起!

她收起了弓,搖了搖頭,有一支箭頭歪了一絲,清風拂過,后面的掉了下來。

驀然,主峰上傳來一陣響!

這種響,她從來未曾聽過。

隨即又是一陣,這種,他聽過,召集所有子弟。

兩種響聲交替,樊詩筠奔行在山間。

山頂,樊家子弟按長幼秩序,站在大廳前。

樊詩筠不敢造次,找到了哥哥。

“哥,什么事?”

“太爺爺故去。”

“太爺爺?那個?”

“上回回來那個。”

老娘瞪了一眼,樊詩筠老老實實站好。

午后,一切布置妥當,整個院子一片白。

除了失蹤的樊明成,所有的明字輩領頭,帶著小輩在廳前默哀。

一連七日,老橋山停下了一切。

橋兵在后山。樊老先生以性命換來的幾張紙,已經交給了樊明武。巴家興亡,到底是什么消息,樊明武沒有說。

樊老先生埋在哪,只有橋兵知道。對此,樊明武沒說什么,畢竟,爺爺都應付不過來的事情,也能強求一小輩。也是如此,橋兵沒有離開。

夜深人靜,樊家明字輩八人,聚在大廳。

“沒想到啊,沒想到,巴家人竟然被囚禁在巴王城。”樊武明長出一口氣,幾張牛皮紙在他身前。

“巴夫人憑什么認定就在巴王城?”

“此時休得再提!目前這個消息,該如何處理?”

“此事,樊家獨木難支,必須得到其他三家協助。”

“三家,現在是什么情況,誰也不清楚,說出去會發生什么事,難以估計。”

“無論如何,這消息樊家不得隱瞞。”

樊武明抬了抬手,幾張牛皮紙攏在一起:“盡快通知其他三大家,以要事相商,請上老橋山。曋家曋俊、鄭家鄭方空、相家相陽威,必須本人親自前來。”

“沒無問令,只怕無法做到這點。”

“話說清楚,必須家主親自前來,否則,其他三家就去他們家族!”

橋兵傳 第133章 樊武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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