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是校霸罩著的 226:你跟我好不好?
張雅沁想要陸川的命。
昨晚站在病房外面,他聽的清清楚楚。那一刻,心里卻沒有太大的感覺。他這個母親,為了進陸家的門,能謀劃十幾年,還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他從小在邊上冷眼旁觀,早就曉得了她的偏激瘋狂,不是嗎?
只是,虧欠了江沅。
在此之前,他對她有愧疚,有不舍,有糾結,卻從未有過此刻這樣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意識到,他虧欠她良多,因為他的喜歡,曾經讓她遭受黑暗、冤枉和屈辱。
他竟然不知道……
他竟然,到這一天,才知道了。
去他媽的吧。
那些從小到大鄙夷的眼光,那些沒完沒了的閑言碎語,那些輕蔑侮辱,那些看不起和疏忽,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在為別人而活,為了爭一口氣,為了光鮮亮麗,為了那虛無的一切,葬送情緒,甚至,自己喜歡的女孩兒。
可是他什么也沒有得到啊……
陸家沒人喜歡他,親爸親媽不喜歡他,到現在,喜歡的女孩,也成了別人的。
嘴里一支煙,被他牙尖碾磨著,險些斷掉,他立在正月的風雪里,出神地想了一會兒,轉身,去了住院部icu病房。陸淳還沒醒,老爺子和老太太守了一晚上,身體撐不住,先離開了。
陸安還在,因為察覺到情況嚴重,她丈夫徐承義也過來了,兩個人守在外面。
“大姑,姑父。”
抬步上前,陸遠喚了一聲。
“來了啊——”
陸安聞聲只抬了一下頭,搭話的是她丈夫徐承義,他是外人,看見陸遠,態度還挺溫和,關心地問了一句:“你媽情況怎么樣了?沒事吧?”
“沒什么大礙。”
陸遠抬眸,隔著玻璃窗,往室內瞧了一眼。
“大夫說生命體征挺穩定的。”
冷不防,陸安說了句。
這話刺耳,好像他過來,就是為了瞧一瞧,他爸死了沒有。
陸遠卻充耳不聞,一副沒聽懂她言外之意的樣子,點了一下頭:“那就好,辛苦大姑了。”
陸安:“……”
憋了一肚子的火,愣是發不出來。
人心都是長偏的,哪怕今天這禍是陸川闖下的,在她心里,也得怪張雅沁這個罪魁禍首。陸遠呢,那就是孽情的產物,不該來到這世上的,多余的。
她沒什么好臉色,陸遠也就沒多待,看了眼,告辭走了。
目送他離開,徐承義無奈地看了眼妻子:“你這干嘛呢,陰陽怪氣的,這事情怪得到他身上?”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陸安黑著臉,沒好氣道,“跟他那個媽一樣。”
“行了——”
徐承義拍了拍妻子的胳膊。
這一天對江沅而言,也是昏暗的。
因為龍錦云和江志遠一大早去醫院看病,照顧江明月和阮成君的任務,就落到了她和江晨希的頭上。幸好在假期,江晨希也沒什么事,上午能陪著江明月玩一會兒。
阮成君在家里待了一天,適逢大人不在,也沒有那么局促了。
兩個大孩子,陪著個小孩子,一起玩兒。
四點多的時候,排骨剛處理好燉上,家門口傳來一陣動靜。
龍錦云和江志遠一起回來了。
江晨希正在客廳里逗妹妹,聞聲便扭過頭去,喚了一聲:“爸……媽……”
喊到“媽”的時候,她的音量已經降了下去,龍錦云明顯哭過的樣子,嚇了她一跳,顧不上去管妹妹了,第一時間站起來,遲疑著問:“怎么了?”
這問題剛出口,龍錦云又哭上了。
這個媽,十幾年了,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江晨希惱怒她性子懦弱,卻又著實被她的模樣嚇到,抬眸又問江志遠:“爸,怎么了?”
江志遠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江沅在廚房里看著火,聽見兩人回來,沒有第一時間出來,等大火燒開轉成了小火慢燉以后,才抬步出了廚房,看見龍錦云在哭,第一時間就懵了。
“怎么了啊……媽?”
“我——”
龍錦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開口就要掉淚。
結婚二十年,在江家委曲求全了二十年,也就這一年,因為江沅的果決堅持,她搬出了家,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哪能想到,癌癥這種噩夢,會降臨到她的身上。
臨近過年,一直挺忙的,她之前總覺得小腹不適,也沒吭聲,只以為飲食上沒注意,也就最近上廁所開始發現出血,才不得不提起警惕,跟江志遠說了。
宮頸癌已經到了中期,醫生說,錯過了手術最佳時間,要以放療和化療為主……
她問了診室外好幾個患者,說法都不樂觀。
要活不過五年的話,她甚至看不到大女兒結婚生子,二女兒大學畢業,小明月上小學?濃重的悲傷籠罩了她,眼睛從三個孩子臉上一一掃過,龍錦云突然痛哭出聲,轉身跑房間去了。
江志遠的情緒也有些難以克制,跟了進去。
龍錦云的包,就放在門口鞋柜上。
江沅遲疑了幾秒,走了過去,打開了她的包,翻出了診療單。
只一眼,那張診療單,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沒人有心情吃晚飯了,整個家,都一下子被巨大的陰霾給籠罩了。七點多,主臥里的龍錦云哭累了,身體也不舒服,和小明月一起,睡著了。
江志遠關了陽臺門,裹著個大衣,在外面抽煙。
餐桌邊,江沅盛好了三碗排骨湯,給江晨希和阮成君面前各放了一碗,催促道:“都吃點兒,時間不早了。”
“姐——”
江晨希喚了她一聲,聲音啞著,眼眶紅著。
“沒事,現在醫學這么發達。”
江沅笑了一下,抬下巴催她,“喝湯吧,喝完了我還要洗碗呢。”
聞言,江晨希不敢說話了,低下頭。
邊上,阮成君拿著勺子,也默默地喝了一口湯。
三個人沒再說話,很快,先后喝完了排骨湯,江沅收了碗,囑咐兩人:“沒事了就早點睡。”
話落,她收了碗筷,進了廚房。
從龍錦云回來后,她腦子一直是懵的,在廚房里洗碗,手指都變得僵硬,差點摔了碗,也不曉得要怎么面對其他人,磨磨蹭蹭地洗了碗,感覺到江晨希和阮成君都回了房間,她才出去。
坐在客廳沙發上,她盯著窗外江志遠的身影出神,還沒有一分鐘,聽到阮成君的聲音:“江沅姐姐。”
江沅一扭頭,發現阮成君不曉得什么時候出來了,眸光忐忑地看著他。
該睡覺了,小少年還穿著干凈的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站在客廳的燈光下,直挺挺的,清瘦端正,看上去,就好像一棵小小的白楊樹。
江沅擠出一個笑,走過去問他:“怎么了?”
兩個人進了房間,阮成君仰頭看著她,試探著,輕聲問:“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他眼眸漆黑,俊俏的臉,有幾分文秀的白,這樣看著人說話,小心翼翼的樣子,也不知怎么地,讓江沅第一時間想起阮湘君了,心里難受的不行,唇角倒還輕勾著笑了一下,抬手揉揉他頭發:“沒有,想什么呢。”
“可是你媽媽生病了……”
小少年咬唇看著她,聲音顯得很憂傷。
“不是什么嚴重的病。”
江沅攬著他肩膀,讓他坐到了床邊,自己也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耐心地解釋說:“癌癥并不可怕,而且只是剛開始,都能治好的。那些晚期的才治不好,你別想太多了,乖。”
“那我還能在你家待下去嗎?”
“當然。”
江沅又笑,眼睛都微微瞇了一下,“說了要照顧你的,我可不是那種不守信用的人。”
“……能拉鉤嗎?”
小少爺又問。
“拉鉤。”
江沅伸出小拇指,跟他勾到了一起,晃了晃,聲音輕柔,哄小孩似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是丑八怪。行了吧?姐姐不騙人。”
“嗯。”
看著她,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抽了手,靦腆地笑了一下。
江沅拍了拍他胳膊,“早點睡,再有什么事叫我。”
“知道了。”
阮成君點點頭。
安撫好他,江沅便出了房間。
側著身子拉上房間門,有那么一瞬,感覺快要崩潰。
她不怕苦,也不嫌累,卻特別畏懼這種來自于命運的無力感,這個家,情況只是剛剛好轉了一些而已,卻要承擔這種突如其來的重壓,龍錦云一病,家里這一攤子,要怎么辦才好?
她也不想去打擾江志遠,默默地舒口氣,回了房間。
時間其實還早,江晨希沒睡,看見她的時候,好像總算有了主心骨,開口便說:“姐,媽她……”
“沒事的,別自己嚇自己。”
江沅打斷她,“媽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一點兒小事也哭。”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
江沅再次打斷她,“先不說了,我出去收拾一下客廳。”
話落,她轉身又出了房間。
客廳和廚房,她上午其實收拾過,也就將被小明月拉亂的東西整理了一下,便沒什么活可干了。心里卻靜不下來,她又去收拾洗手間,綁好了垃圾袋,想要出門去扔,順帶透透氣。
大冬天的,外面還下著雪,她在臥室里裹了件長款羽絨服,還穿了雪地靴,拎著一袋垃圾,出門了。
“砰!”
垃圾袋丟進單元樓門外垃圾桶的時候,發出一聲響。
這響聲,驚動了綠化帶邊,靠在黑色轎車上的一個人,那人抬眸看向了她。
晚上八點多了,正月里,大雪紛飛,天早已經黑了,小區里的路燈卻亮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映在路燈的光暈中,好像一片一片,透明的蝴蝶。
積了白雪的地面上,落了幾截煙頭。
陸遠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就那么靠在車邊,指間夾著的煙,閃爍輕微火光,雙肩、頭發,甚至包括胳膊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也不曉得在外面站了多久,那張臉,蒼白銳利,冷得不像話。
錯愕地看了他一眼,江沅遲疑地喚了一聲:“陸遠?”
她沒恨過他,先前卻也怨過,這會兒卻不怨了,因為有了陸川,早已消弭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只這一刻,在家門口看見這樣的他,多少有些震驚。
“沅沅……”
陸遠一開口,聲音僵冷,甚至微微發抖。
他知道她的地址,一直都知道,像一個偷窺者一樣,曾經偷偷地來,待在這個地方,也沒什么想說的,甚至沒想過驚動她,就守在她窗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過去了就算了,要認命,要放手。
可——
還是覺得痛。
她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軟,他曾經想過好好愛她。
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就這么庸庸、平凡,找一個普通的女孩兒,永遠生活在陸川的陰影下。被陸家所有人繼續看不起,他想往上爬,被那些人認可,想做出成績,榮華風光,都想要。
江沅裹緊衣服,走到了他跟前,擰著眉,仍是一臉詫異:“你在這兒干嘛?這么大的雪——”
冷不丁地,整個人被緊緊地抱住了。
陸遠身上奇冷無比,兩條胳膊,死死地箍著她,聲音沙啞得不像話,低低呢喃:“我后悔了……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都留給他,你跟我好不好,只要你跟我……”
“你放開……先放開我……”
江沅被他箍得要窒息,忍不住掙扎。
陸遠卻好像有點魔怔了。
他在寒冷里待了太久,貪戀將她困在懷里的溫暖,頭一偏,不管不顧地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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