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節泣歌 第七節 任秋蘭以為佩
窗前,有一小男孩正在背誦屈原的離騷:“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汩余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茍余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掔木根以結茝兮,貫薜荔之落蕊。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纚纚。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雖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遺則。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余雖好修姱以鞿羈兮,謇朝誶而夕替”。
院子里又一棵銀杏樹,院子里又兩個小女孩,正在玩耍,兩個小女孩正在追逐歡笑,然后累了坐在銀杏樹下休息,一片銀杏葉子落在了其中一個女孩的頭發和身上,陽光從葉子的空隙里照在那個小女孩的發簪上,小男孩朝著窗外望去,回頭卻被先生用長戒尺打了手心。
十五年后
朝家老爺六十大壽宴請圈內好友,作為世交的扈家和任家以及泊家都派了人過來。
院子里,夕陽下,正在指揮家丁們,無意間她的眼神看到了,正在朝著她這邊,迎面走來一男一女,女的是她所熟悉的任家大小姐任秋蘭,男的則是扈家大少爺扈江離,她高興的跑了過去,害羞的撇了一眼扈江離,然而,扈江離與任秋蘭兩個一邊走著一邊談論著寫些什么根本沒有停下腳步,從她身邊經過,她只得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突然一只手從她的背后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原來是他,沒錯,就是她那個經常不見人影的大哥朝沁嗣。
朝沁嗣有一些幸災樂禍禍的撫摸著妹妹朝木蘭的頭:“怎么了,不開心啊,告訴哥哥誰欺負了我最心愛妹妹了”?
朝木蘭噘著嘴:“哥哥明知故問嘛”!
“是他嗎,還是他”?朝沁嗣指著周遭的其他人詢問著朝木蘭,朝木蘭只嘟著嘴,又搖搖頭,直到朝沁嗣指到扈江離,朝木蘭才點點頭。
朝沁嗣用手撫摸著妹妹朝木蘭的頭:“那哥哥就去替你好好的教訓一下他,你等著”。
朝木蘭看著哥哥朝沁嗣朝著扈江離走去,生怕哥哥一上去就會給扈江離一拳,然而并沒有,朝沁嗣拍了拍扈江離,過了好一會兒,扈江離才反應過來,然后三個人一起在笑著談論著些什么,朝木蘭有一些生氣,轉過身,低著頭走著,迎面走來一個人,一個男人,那個人,帶著一副眼鏡,懷里揣著懷表,微風吹起了他的衣袖,朝木蘭筆直的撞上了他的胸膛,讓兩個人一起摔倒了地上。
那個男人,名叫泊余若,是朝家老爺請來的貴賓,泊余若自己先爬起來,他也很溫柔的伸了手,想要拉起朝木蘭的手,朝木蘭登了他一眼,很是生氣的,自己爬起來,氣鼓鼓的走了。
朝夕蘭攙扶著朝家老爺走出來,朝家老爺握住泊余若的手:“小女無禮,還請多多包涵,來,我給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幺女夕蘭”。
泊余若很是紳士的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和朝夕蘭握手,朝夕蘭卻優秀一些怕生。
朝家老爺環顧四周,扈江離、任秋蘭、朝木蘭、任芷兮都在了,便吩咐下人秋菊上菜。
朝家老爺六十大壽宴剛開始,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朝家老爺六十大壽怎么能不清我們呢,我落家雖然家道中落,但是這該有的禮數,還是要的,妹妹,把東西拿出來吧”!
落蕊拿出來一幅用血寫成的壽字,在場的眾人都嚇了一跳,朝木蘭心口之快的站了出來,指著落英道:“落英你這個漢奸,老妖婆,你竟然詛咒我爹,你殺害那么多祖國同胞,你還有臉來,你不得好死”。
落英一邊冷笑,一邊拿出了一把槍,順手抓住了距離她不遠的任芷兮:“你們給我聽著,想要救她,就請到極司非爾路76號來”。
扈江離和泊余若都看著那個被落英帶走的女子,原本站在扈江離身邊的任秋蘭的看到妹妹被抓走了,便悄悄的從壽宴上走了。
泊余若很是有禮貌的說道:“朝老爺,余若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失陪了”。
泊余若轉過身走了幾步,扈江離根上了他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朝木蘭看著扈江離漸漸遠去的背影。
泊余若和扈江離追上任秋蘭,扈江離用眼里的聲音大聲的喊道:“任秋蘭,你不要自己一個人去冒險,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嗎”?
“我知道,那是極司非爾路76號,是個殺人的魔窟”。
“既然你知道,那就聽我的”。
“可是她們抓走的人是我妹妹”。
扈江離抱住任秋蘭,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撫著她,小聲道:“我們從長計議吧,放心吧,余若是自己人”。
是夜,他們三個人一起走進了一間照的相館,上了二樓。
“這里是我們中共地下黨在上海的基地,這個是極司非爾路76號的地形圖,我們三個人,一人一張,還有,秋蘭,你和你妹妹是孿生姐妹,我想,她們估計想抓的其實是你,卻不想抓錯了人,所以,你暫時先不要出門了,留在這里,至于余若,你也一起留下來,一來你替我好好的照顧秋蘭,二來,這樣外面一旦有什么情況,也好有個通風報信的”。
泊余若扶了扶眼鏡:“你一個人去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救妹心切的任秋蘭:“還是我去吧”!
“不,你去就等于是去送死,我不能讓你這么做”!
泊余若看了看兩人,搖搖頭:“看兩位的情況,這救人的事情還是我去吧,你們兩個人留下來”!
泊余若換上一身日本軍官的衣服,混進了極司非爾路76號,摸索了一陣子,終于找到了關押任芷兮的牢房,可是不巧,落英和落蕊兩姐妹來了,他只好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說吧,終極文件在哪兒,你以為你什么都不說,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我可告訴你,這里可是極司非爾路76號,我可以讓你活著進了,躺著出去”。
任芷兮嚇得直哆嗦,她都快嚇哭了,落英從妹妹落蕊的手里搶走了鐵鏈子,打在任芷兮的身上。
泊余若看在此情此景,實在是忍不住,昔日的好友,如今變成這般模樣。
“落英,你給我住手”。
落英和落蕊一回頭,看到了泊余若正拿著槍著對著她倆。
“喲,英雄救美啊,這個任秋蘭到底給你和扈江離下了什么迷魂藥,你們兩個人都為她甘愿舍身”?
泊余若看了看任芷兮,突然想起扈江離說過任秋蘭和任芷兮
是孿生姐妹,便笑了笑。
落英不解泊余若為什么發笑,便訓斥他:“泊余若,你笑什么”?
泊余若哈哈大笑。
“我笑我認錯了人,昔日好友如今變成了漢奸”。
落蕊因為對泊余若有一些好感,便想放他走:“泊余若,你快走吧,姐姐她不會放人的”。
落英訓斥著落蕊:“你閉嘴,這兒沒你說話的地兒”。
泊余若趁機偷走了掛在落英的鑰匙,落蕊看在眼里,卻什么都不說。
“落英姐,其實我還笑你是這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
落蕊和任芷兮都沉不住笑出了聲音來。
落英一身生氣,朝著泊余若開槍,卻不曾想把鎖著任芷兮的鐵鏈子給打解開了,泊余若以最快的速度救了人,朝門外跑去,門外都是落英的手下們,敵多寡眾,但是他們還是沖出重圍,落英和落蕊以及收下們,在后面窮追不舍,一顆子彈擊中了泊余若的身體,但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安全的回到來照相館。
任秋蘭看到妹妹任芷兮滿身的傷,心疼不已,泊余若倒在
扈江離的懷中。
“余若,你受傷了”。
余若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快走,落英和落蕊兩姐妹馬上就來了,這個地方不安全了,必須馬上撤離”。
朝沁嗣開著車,不小心撞上了落英的車,落英下了車,走了過來:“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家伙,敢撞我的車,擋我去路”。
落英走進了一看,原來是朝沁嗣:“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朝大少爺啊”!
朝沁嗣也很不耐煩的:“是啊,就是本大少爺,本少爺今天就想在這兒停車,怎么著”?
落英無奈,只好下令撤回,等落英她們都走了,朝沁嗣來到照相館,在坐在上已有一張紙條,朝沁嗣撇了一眼,原來他們已經轉移到了暮成雪哪里,朝沁嗣用打火機燒掉了紙條,還放了一把火,把照相館給燒了。
風起,寒氣。
落英的一個手下,來到了醫院,朝夕蘭坐在椅子上,正無聊,抱怨道:’
這一天天的一個病人都沒有,正是無聊,
原來朝夕蘭是一護士,在醫院上班,一個男人,正咳嗽著,有一些畏畏縮縮,生怕被人發現他是一個日本人,他屁股坐下,用有一些別扭的漢語說著:“醫生,我最近幾天有些頭疼,咳嗽,請幫我開點藥”。
朝夕蘭一聽他的口音不也太像中國人,便裝模作樣的給他看病,并且給他開了一些吃了會拉肚子的藥,那個人到藥房拿的時候,那些護士都在笑他。
任芷兮日也守在泊余若的床前。
“都是為了救我,是我害你受傷的,泊余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任芷兮在泊余若的床邊睡著了。
朝沁嗣來到醫院,筆直的走進去,朝夕蘭看到朝沁嗣來了,便站了起來:“哥哥你怎么來了”?
“我想跟你借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我要鐵皮石斛、天山雪蓮、三兩重人參、百二十年何首烏、花甲之茯苓、深山野靈芝、海底珍珠、冬蟲夏草、蓯蓉”。
“什么,這么多啊,這些都是最珍貴的藥材,我那有啊,再說了醫院沒有這么多這么齊全啊”!
“你要沒有,恐怕他就要死了”。
“好的,哥哥,我一定會為你辦到”。
“你弄好后我會親自來取”。
是夜,朝沁嗣果然如約而至,朝夕蘭給了他好幾包已經包好的藥,他離開醫院,拐進一個花叢,他的身后跟著一個人,朝沁嗣一轉身,用手中的繩子,把那人給勒死了,又從懷里拿出一個藥水倒在尸體上,瞬間尸體消失不見了。
朝沁嗣敲了敲了獅子門,門開了,伸出了一只手,他把藥遞給了里面那一只手,門便關上了,原來那伸出了一只手是扈江離的。
扈江離一邊煎藥,任秋蘭一邊給他擦汗,藥煎好,倒在碗里,任秋蘭小心翼翼的端著走出來,任芷兮轉身接過那碗藥:“我來吧,姐你和江離哥去休息吧”!
任芷兮哪里一個枕頭給泊余若當靠墊,
“你救了我,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
“你的身上也還有傷口沒有好,應該我照顧你才是”。
“誒,你別再動了,你為了救我連性命都差點丟了,你要是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怎么活”。
泊余若低著頭偷笑,扈江離在旁邊道:“改明兒我報告給上頭讓你倆成親得了,我當我妹說,我開玩笑的。你們倆可千萬倍當真”。
此時,門外砰地一聲,幾聲槍響。
“恐怕,沒有機會給你們辦婚禮,倒是可以可以給你們兩對一起辦葬禮”。
原來是落英和落蕊姐妹以及她們的手下。
“要不是我的手下,發現了另外一個手下的一塊手表,恐怕我們還沒機會知道你們躲在這里”。
原來朝沁嗣除了尸體的無意間落了一塊自己的手表,竟然被落英的手下撿到了。
落蕊由于任秋蘭和離任芷兮是孿生姐妹,分不清楚,落蕊距離任芷兮最近,落蕊再次抓錯了人,將再次任芷兮抓走了。
泊余若很著急,從床上爬起來,卻不料摔倒了地上,摔斷了腿。
泊余若氣急敗壞的樣子道:“可惡”。
扈江離靈機一動:“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
扈江離和任秋蘭一空同聲道:“朝木蘭”。
任秋蘭又低下頭去:“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去救,我看得出來她喜歡你,但是我不準備把你讓給她”。
扈江離偷笑:“我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怎知道”。
任秋蘭振國身子,想走卻被扈江離按住了:“十五年前,你和你爹來到我家,我因為被老師罰背誦,沒有出來和你們一起玩,這個我人生中第一個遺憾,第二哥遺憾戰爭還在繼續,原本想戰爭結束之后但是我想娶你為妻的心,卻一刻也等不了”。
任秋蘭瞪大了眼睛看著扈江離,片刻,扈江離背誦起屈原的離騷來:“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覽揆余初度兮,肇錫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紛吾既有此內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任秋蘭以為佩”。
扈江離拿出了一個玉佩:“我們兩個一定上天命中注定的,你看連屈原的離騷都有我們的名字泊余若的名字呢”。
“哎呀,巧了,屈原的離騷也有我的名字,汩余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論表白我泊余若真是不及扈江離,任秋蘭你趕緊的答應了二哥吧,到時候你也好將你妹妹芷兮托付于我”。
扈江離也驚呆了;“泊余若我讓你去救人,你怎么還把人家妹妹給……”。
“二哥,我和芷兮真心相愛的,所以,這次救人的任務還是交給我吧”!
“不行,他現在受傷了”。
“秋蘭,你也留下來,我一人去,我和落英是師兄妹,我想,她會給我這個面子”。
扈江離頭也不回的朝著極司非爾路76號去了
朝家小客廳,朝沁嗣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報紙,并且念了出來:“前日,一男子潛入極司非爾路76號,接走一名女罪犯,殺害一名極司非爾路76號日方高級軍官,時至今日兇手仍然在逃”。
朝木蘭從房間走了出來,朝沁嗣故意告訴她:“聽說扈江離今天晚上一個人去了極司非爾路76號”。
朝木蘭一聽急了,正想朝著門外走去卻被朝沁嗣給叫住了:“等等,你要去哪兒”?
“去極司非爾路76號”。
朝沁嗣朝她仍了一個東西:“帶上這個,把它親手交給落英,否則,你救不他”。
朝木蘭看打開看了一眼,正是落英想要中共在南方的布軍圖還有一份文件和一封信。
“哥,這么重要的東西,就這樣白白送給她”。
“你放心吧,哥哥自有安排”。
朝木蘭來到極司非爾路76號,門外的那些駐守的日本兵已經全部都被扈江離殺死了,順便這些人的尸體,朝木蘭來到的牢房,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看原來是落英和落蕊還有扈江離,任芷兮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落英,你放了他們,你想要的東西,在我手里”。
落英和落蕊還有扈江離都看著朝木蘭。
“落英你要你答應我,放了他們,我就給你”。
落英示意落蕊放人,扈江離一手抱起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任芷兮,一手抓住了落蕊朝著外面走去,落英㔿一直盯著朝木蘭手里的東西,趁機搶走了,朝木蘭發現手里的東西唄搶走了,朝木蘭開了一槍,打傷了落英的一只手臂,朝沁嗣開著車在極司非爾路76號外面接應,四個人上了車,車子開到了半路,他們把落蕊扔下了車。
車子開到了基地,,朝夕蘭早已經在哪里等候了,當朝夕蘭看了看起血肉模糊的任芷兮,卻搖搖頭。
“她已經死了,對不起,哥哥”。
此時,泊余若和任秋蘭都抱著任芷兮的尸體哭著。
后來,落英把那份文件獻給了日方,可是日軍卻被中國共產黨給打敗了。,落英和落蕊在人群中,被莫名飛來子彈給射死了。
一年以后
泊余若和朝木蘭兩個人以夫妻的名義,來到東北的哈爾濱,在老胡同里,他倆看到了朝沁嗣和暮成雪。
“還愣住干嘛,快走吧,再不走,就趕不上扈江離和任秋蘭的婚禮了”。
“誒,哥哥等我,別忘了夕蘭啊”!
五個人朝著更深的巷子走去,遠處傳來喜樂的音樂。
二十四節泣歌 第七節 任秋蘭以為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