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張果下凡

“墨兒，金兒，不可亂來！還不見過林師叔！”

古神鳩洪亮的聲音響起，就見兩只小猴子一起翻騰在林綠華身前，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然后做出一個讓蕭清忍俊不住的動作，一起伸出手掌，眼巴巴地看著林綠華。

“恭喜鳩師兄，收了兩個小徒弟了！”蕭清大喜，對古神鳩道。

白谷逸抬手微招，兩只墨猴就飛至他的掌心。

白谷逸從懷中一摸，取出幾顆亮晶晶的小珠子，一猴口中塞了一顆，笑著道：“一個三顆，算是我們三個送的，可不許再要。”

墨猴嘰嘰喳喳地叫了兩聲，手上青光白霞閃了一閃，就將剩下的幾顆小珠子給收去了。腳下涌起一團墨云，眨眼就跳回鳩師兄的背上，歡天喜地地叫個不停。

蕭清見兩只墨猴雖亂竄亂跳，但卻根本不敢跑到師祖面前放肆，知道多半本師祖給收拾了。

它們兩個手腕上的金剛圈就是師祖所贈的防身至寶，有兩個圈子在它們身上，更不怕它們飛天遁地。

“墨兒金兒，你們隨清兒前去恒山。昊天鏡你也帶去，到了地頭，你自明就里。”

芬陀大師將手一揮，九天墨猴就飛至蕭清肩頭，一猴一邊，就縮小身軀，鉆入了他的耳朵，呼呼大睡起來。

你們師徒三人還真過分，一個拿我胸口當鳥巢，剩下兩個連我耳朵也要霸占。口中雖嘀咕得厲害，心頭卻高興異常。

蕭清這才想起身上還帶著不少玉虛仙茶，連忙取出裝仙茶的玉盒，一股腦呈了上去，對芬陀大師道：“這是弟子在不周山收去的仙茶，還請師祖處置。不然留在弟子手中，又給糟蹋了。弟子僅留三片自用。”

芬陀大師收起，搖頭嘆道：“那株九天仙茶雖得天一圣泉之助，催生成熟了不少仙茶，但靈效最佳還是樹上沒有脫落的九片，只是墨兒落地有拔苗助長之嫌。仙茶元氣大傷，更是取一片少一片，在四十九年內都不能再生出新的仙葉。那九片仙茶也與兩猴息息相關，不可全取。汝師已用禁法將靈脈全數隱去，你不奉我們二人之命，不許前往采摘。”

蕭清連忙道：“弟子就算再回不周山，也不下去山中靈脈重地。”

芬陀大師面色一凝，對他道：“墨云仙猴出世，自有一劫。他日有人會自持知曉仙茶所在，準備強行破禁前往，摘取仙茶。卻不知道那靈脈重地藏有圣帝禁法，非佛道兩門正宗嫡傳弟子，豈能深入！你可視而不見，等那人在圣帝禁法中坐關三十六年，你再相救，了卻你們兩家恩怨。仙茶你自得不多，卻恩澤群仙，惠及天下，功德不小。你蕭氏一脈，皆蔭受其福。”

蕭清一下就明白說的是嬸娘，連忙應諾。心頭一喜，知道嬸娘被關，她的幾個寶貝子女沒有靠山，也就不能膽大妄為了。后面的事情，更是和兄嫂有關，哪里還敢多想？

白谷逸遞過昊天鏡，在他耳邊小聲道：“先盜禁圖，再誅妖人，最好一個不留！”

方一說完，就見芬陀大師盯過去。

白谷逸好像早知道大師有話說，搶先道：“此事我和駝子幾人承擔，所有罪責都算我頭上！和你淘氣徒孫沒關系。”

蕭清見師祖才不開口，卻饒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知道多半是讓自己做主。現在不知道原委，等過去見機行事。

見師祖再無吩咐，忙辭行上路。等飛在空中，心頭才有些嘀咕起來，幾位師伯將天書合為一套，傳授門下弟子，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為什么三位師伯不自己學？

心頭才一浮出這念頭，就啞然失笑，知道三位師伯此時功侯，學與不學，都無關緊要。憑三位師伯的道力神通，自然能融會貫通，悟出大半天書欠缺的部分。

旁門出身的駝子師伯沒有天書，法力神通一樣和峨眉掌教齊真人不相上下，就是因為駝子師伯幾次受困，再加歷經小元大劫，參悟而來。

讓幾個門下弟子去學，只是免去將來參悟靜修之功，可以依照葫蘆畫瓢，日久自通。花子師伯門下的的幾個弟子多半就是劉趙俞魏幾人，其中俞允中更是凌云鳳的愛侶，此番學了天書，大概不會被凌云鳳壓過一頭了。

算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用想了，先將矮師伯的吩咐辦得妥妥當當才是。

當下將昊天鏡朝遁光一照，一片青光飛出，原本悄無聲息的太乙潛光遁法所化的透明藍虹，徑直化為了另外一個世界之物，虹飛電擎地朝恒山飛去。

哼哼哼，就算老丌在眼前。只要不留神，我一樣可以從你眼皮子下飛過，你都看不到。昊天鏡開辟之寶威力，豈是其他法寶所比？

矮師伯才有十足信心讓法力不高的綠華師姐單人去休寧島。不過師祖霸氣，存心教訓休寧島的那些地仙，矮師伯也只有干瞪眼。

休寧島群仙盛會，說起來好聽，其實比起峨眉開府差遠了。峨眉開府可是將正道幾位絕頂高人全數請到了的，是正兒八經地請客吃飯。休寧島就是峨眉掌教齊真人是主賓，規格至少差了一個檔次，更是請客挨雷劈！

此時遁光迅速，從距離中原萬里之遙的不周山，不到三個時辰，不等夜色臨近，就至恒岳一帶。見天色一暗，滿空都是烏云。前方山嶺中有不少火光閃爍，到處都是敲鑼聲和吆喝聲，震山撼岳。

定眼一看，見山嶺上不少山民手舉火把，正漫山遍野地遷徙，在另外一座山嶺上，只見半座小山都呈浮土，搖搖欲墜，更有不少大石碎土滾落下去。

就在山腳不遠，有一鎮集，民房甚多，看起來至少有數萬人之眾，正忙著牽兒帶女，拖牛趕馬，朝前方山路逃去，躲避后面的山石滑坡。

在前方山石滑落傾瀉處，則有一須發半百的老人，驅趕著數十頭壯牛，用力撐起前面已經垮塌的木寨欄木，身邊還有一子一女，幫著驅趕牛群擋住巨木，不讓山石滾落下去，為后面的山民爭取逃跑時間。

雖知是螳臂當車，死無葬身之地，卻毅然前往。

讓蕭清立動義憤，想也不想，揚手就是一片太清神光脫手飛出，將前方柵欄托住。跟著將身一晃，徑直化為一道經天長虹，將列缺雙鉤遁光化為兩道光幕，徑直朝前面滾落的山石裹去。

就在遁光方脫手而出，就見峰頂搖搖欲墜的小山陡然墜落，帶著天崩地裂之聲從山頂垮塌下來。

“想掉下來，當我巡山不二童子是死的不成？”

蕭清雙手齊揚，十指上立刻射出十道銀光，猶如十道長虹般，飛出千百丈，直透對面滑落的小峰。只聽噗噗有聲，十道先天太白玄金劍氣立刻透入山石，猶如十根鐵釘般將小峰全數釘在后面的峰石上。

心念微動，先天太白劍氣化為中央戊土神光，銀光上立刻化為十道黃燦燦的光芒。方一和山石接觸，立刻發揮先后天戊土妙用，之間一片淡淡的黃光一下籠罩整個小峰。尤其在后方斷裂處，蓬松斷裂的山石立刻凝為一體，比堅鋼還要硬幾分。

只見就在眨眼間，垮塌的半座山峰立刻猶如生了根般，牢牢釘在山峰上，兩處斷口正化為鐵石，渾然一體。下方被列缺雙鉤光幕也生出戊土妙用，凝在山石上。

蕭清見他一瞬間，就將這彌天巨災消弭于無形，甚者沒有現出半點痕跡。有些驚訝，略一尋思，才明白是半是功力精進，半是那片九天玉虛墨茶所至。

平日在不周山和眾多昆侖弟子和海外尋常散仙捉迷藏，也不知道究竟精進到何等地步。

近日唯一動手的，又只有尚和陽那魔頭，也是有所不如，也未覺察。此時在外面彰顯法力，才知如此厲害。至于沒有露出半點痕跡，那自然是太虛神鑒的隱形妙用。怪不得矮師伯躲里面裝神弄鬼，根本不怕花子師伯知曉。

就在心念一動，突然見兩道青白光華從一側飛至，看上邪氣甚重，正是追殺歐陽鴻小兩口的家數。

想起矮師伯吩咐之言，知道不宜動手。但這么大的動靜，豈能瞞過這兩個妖人？

目光一掃，見下面的三位驅牛人正滿臉虔誠，看著面前一座倒騎毛驢的神像。情急智生，一下有了主意！

昊天鏡一下握在手中，朝前方三位驅牛人微微一照，手中靈訣一揚。

就聽一聲雷震，一朵十余丈方圓的金花，就從半百老人所騎黃牛上涌起，發出萬丈金霞，連帶身邊的一男一女，一起托起。金霞照處，映得天地一片通明，亮如白晝。

霞光卷住，緩緩將數十頭壯牛一起移到前方空曠處。

還不等眾人看清楚，就見空中飛來一片五彩仙云，上有一道騎青色毛驢的老人，長歌道：“仙山隔云海，霞嶺玉帶連，據說世外有天仙，天仙休羨慕，世人刻苦干……”

聲音清越，還帶著幾分童音，不等唱完，五彩仙云已經冉冉消失在云空中，下面的金花祥霞也一起收去。山野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天地萬物好像在一瞬間定格，只剩下滿山遍野的跪拜之聲，所有人都五體投地，皆知道遇到了恒岳仙人張果老現身搭救，這滔天巨禍才消弭無形。

蜀山問仙 第三十二章 張果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