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黑色深淵

他的身體都是虛幻的，如幽靈一般，虛無縹緲。

如果傅云沒有猜錯的話，從他衣著上的斗篷標記來看，他應該就是這里的唯一統帥。

他就站在那里，于虛空獨立，俯瞰眾生一般，神色平淡，淡如流水，仿佛什么事情都驚不起任何波瀾。

他的實力，超乎想象，臨近數百米間的力不斷傳來，空氣都被驅散，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自他到來后，一言未發，只看四周一片殘破的場景，大致已經猜到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淡淡的看了傅云一眼，隨后又打量一番前方沼澤，發現沼澤之中的東西并沒有過多的毀壞，隨后回過身來。

“看來剛才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

他的聲音回蕩耳邊，空靈、虛無縹緲，如他的身子一般，給人的感覺非常不真實。

“是我…你要如何？”凝視著他，傅云平淡而言。

對方很強，傅云無法看出他的真正實力，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十分不真實，深不可測。

黑暗統帥負手而立，傅云的話并未讓他產生任何情緒，他更像是一個無情之人，無論怎樣的事，都十分平淡。

黑暗統帥看了看周圍的一切，一眼間又好像看透了傅云，只聽他自顧著說道:“嗯！唯一的希望嗎，看來也不是沒得救…”

“偷渡者，你想做救世主嗎？”凝視著傅云，他神色古怪的說道。

唯一的希望？救世主？他想表達什么…

他沒有回答傅云的問題，他也不需要回答，隨意間談到了另一個奇怪的問題上，他于虛空屹立，恍若俯瞰眾生的神靈一般，目空一切。

在他面前，傅云的一切，似乎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毫無遮擋。

傅云莞爾一笑，笑著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什么救世主，我只是有一筆賬，需要討回…”

“討賬？憑你一人，有把握嗎？”他的語氣沒有一點感情而言，平靜，十分平靜。

把握？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會有絕對的把握，他的話，雖然很莫名其妙，但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試試？”

試試，一句話已經表明所有，傅云的這筆帳，能討回與否，試試才知道。他不需要把握，他只是一個討債的人，討回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嘗試過了。

黑暗統帥似乎已經明白了傅云的意思，平靜的看了傅云一眼道：“跟我來吧！”

他既沒有出手，言語也不像是想要出手的意思，反而...他好像有什么事，或者什么東西要給傅云看。

看不懂，此人太過古怪，地上那十多個黑暗生靈的尸體，自他出現始，沒有看過一眼，仿佛他們的死活，與他無關。

黑暗統帥一手探出，隨即一股驚天之勢奔赴沼澤，如群星隕落一般，傾瀉而出的力量將前沿迷霧驅散，于沼澤之中，開辟出一條滄瀾古道。

黑暗統帥瞬間消失在虛空之上，出現之時，已然身在傅云身前。示意傅云跟上，他一步間踏入滄瀾古道，緩緩而下。

他意何為？為何如此行徑？他很強，隨手一擊，便有如此威力，可想而知，他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強。

跟上？好像沒有選擇了，話已出口，即使前方危險重重，傅云也不懼。

一步踏出，走上滄瀾古道，入眼的變化已經不再是沼澤迷霧了，眼前的畫面完全變了，與之前的沼氣彌漫，天地失色不同。

幽暗的古道直探天淵，群星璀璨，萬點星光之下，昏暗天際無邊。天地間隱約浮現一股秩序之力，天淵之上，一個巨大的深淵裂縫出現在眼前。

深淵裂縫之上，一條鎖鏈自上蒼探出，將裂縫困鎖其中，隱約的秩序之力，好像在修復裂縫。

黑暗統帥走在傅云前面，眼前的一切他一點都不奇怪，十分平靜，這樣的畫面，他看的太多了。

走了許久，黑暗統帥平淡的聲音傳來，“看見前面那個深淵沒？那就是一切無盡恐懼起源！既然你選擇了要嘗試，那也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這個時代從來不缺英雄，缺的只是一個真正的破局者。”

黑暗統帥的話，沒有讓傅云有太多的心理變化，凝視深淵，自平步而起，那天淵之上，似乎有著更為古怪的事情。

看了看前面的黑暗統帥，傅云平淡的回道：“你所說的，似乎與你所做的，恰好相反！深淵縱使可怕，但我更怕的是人的內心。人心難測，比之深淵還要深奧，相對于深淵而言，此刻我更想知道，你的內心看法...”

眼前的深淵縱然古怪，但傅云更好奇的是，眼前的這位黑暗統帥，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看法？”傅云的話，讓眼前的這個黑暗統帥平淡如水的內心有了一絲變化，他停下了腳步，回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傅云一眼，隨后把目光投向天邊。

“我的看法嗎？呵呵...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從踏足這片虛空開始，我就已經死了，世間所有，也都與我無關！你的關注點不應該是我的看法，而是你的看法！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要明白，世間所有，都不是絕對的，深淵也好，人心也罷，只要你能時刻保持清醒，就能看透這一切，即使是深不可測的深淵。活著...是唯一的希望！！！”

黑暗統帥的一句話，令傅云震撼不已，特別是他話里的最后一句，活著..是唯一的希望！他這是在暗示什么嗎？他的行為，著實可疑。

他既然屬于黑暗一方，為何又要提醒自己？對于這所謂的黑色深淵，傅云早已經了解過了，他深刻的明白，隱藏在黑暗的東西有多么可怕。

黑暗統帥的話，意味深長！等等...他說他已經死過一次了，那么...

“看來，未來...也不是那么令人絕望！”傅云莞爾一笑，看著眼前的黑暗統帥，心中的疑惑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解答。

“嗯！也許吧，深淵即將降臨，死亡隨即到來！我在等待，你也在等待，天地間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也在等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覺得以你一人之力，扛得住嗎？”黑暗統帥表情古怪的說著，他似乎正在經歷某種痛苦，極力克制自我。

他的這個問題，很沉重...傅云無法回答，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抗，為了什么而抗。

“看來你也不明白！算了...也不知道我所等待的，是否正確！就當我什么都沒說。走吧...”傅云的沉默，黑暗統帥失望的搖了搖頭。

談話結束，黑暗統帥恢復了原本的淡然，繼續往前走著，他們之間的對話，沒有人聽到，也不會有人聽到。

此處深淵，處于虛空之上，四周空無一人，且沒有人可以窺視虛空。

前面的黑色深淵充滿了未知的恐懼，直視靈魂的恐懼，它的存在，不知多少年歲了，腐朽的秩序之鏈困鎖著它，像是把里面的東西封印在內。

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通往黑暗的大門？

傅云不知道，那黑暗統帥也沒有說，相對無言，兩人一前一后一步一步走上滄瀾古道，天地間隱約一股陰森夙風吹來，腐朽而荒涼，荒涼中帶著一絲恐懼。

“無法踏足的深淵嗎？”走了許久，遙遙可見前方一個巨型深淵裂縫出現在眼前，一層迷霧遮掩下，顯得神秘異常。

荒涼死氣席卷而來，莫名帶著一股悲泣，直擊內心的悲泣。

黑色深淵之上，一條秩序之鏈自虛空中探來，恍惚間，傅云好像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一個令他震驚不已的夢境。

那個夢境，他太熟悉了，時夜里常常伴他的噩夢，又重新出現在眼前。

那虛空之上，又重新浮現出那一幕。

昏暗的天地，死亡到處都是，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陰沉的昏暗之下，天地是灰色的，沒有色彩的...

不對！有色彩，有色彩，是紅色的！

在那個無盡的戰場上，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大地，流成了一個鮮血的海洋，倒映出的天空都是一片鮮紅，鮮紅的可怕。

那是什么？

鮮紅的天空之中，一株青蓮自九天綻放，震懾古今，自時間長河探出，帶著純凈的力量凈化黑暗，一支青蔓直插深淵，以驚世之威凈化黑暗，整個戰場都因青蓮的出現為之一震，仿佛重新煥發的生機，徹底激發出來。

大地之上的人，不屈的意志響徹整個戰場，百萬生靈攜手共進退，有大能者負手閑庭，出手間大地都為之一顫，一拳間將整個山河夷為平地，虛空都被打出一道裂痕。

傅云心中震撼無比，縱觀整個戰場，激烈的戰斗持續，無一貪生怕死者。

一聲絕望的哭泣之聲引起了傅云的好奇心，目光投去，只見一個貧弱書生般的男人躺在血泊之中，他的身前，是一個弱小無助的女子，女子哭泣無助的遙望著整個戰場，不知何去何從。

她的男人死了，死在了無盡的戰場上。她的男人，看著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根本沒有任何戰斗力，可能在所有人眼中，他根本不敢上戰場，他只會是逃兵。

可是，所有人都錯了，在黑暗降臨間，這個看似貧弱的書生，毅然拔劍而起，投入戰場，大殺四方，一路從戰場邊緣殺至深淵，一路護的所有人的周全，直到最后的力竭而死。

悲泣，面臨大劫，每一個人都在盡自己的全力，護得這個世界的一片安寧。

他們不是英雄，他們不是救世主，他們只是想護的心中的一片凈土，還有凈土中自己心愛的人。

戰爭沒有誰對誰錯，只有勝者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書生死了，他旁邊的女子短暫的哭泣之后，憤然拿起書生血泊之中的劍，投入戰場。

目視整個戰場，一幕幕悲壯之舉出現在傅云面前。

百戰無傷的將軍，為何慘死深淵之下？

身居高位的那位，為何會不顧自身危險，一人一劍獨闖深淵？

他們為何而戰？也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也許是為了身后的那一片凈土，也許是為了身后那個日日牽掛的人。

九天之上，上蒼似乎也為這樣的悲壯場面感動到了，大地下起了雨，這是天地在哭泣嗎？

傅云不知道，上天是無情的，被寄予厚望的高高在上的神靈，在危難來臨之時，也僅僅只是一尊石像，沒有生氣的石像。

抬頭看去，震懾古今的青蓮正在綻放光華，突然間于深淵之中，一只慘白的枯骨一般的手從深淵中探出，恐怖的力量頓時壓的整個世界不得喘氣，那只手，只有皚皚白骨，腐朽不堪，卻擁有這一股不朽之力。

他直奔青蓮而去，一手抓來，帶著本源之力，不朽，荒涼。

青蓮發現了他的存在，不過青蓮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原本兩者不相上下的，不知為何，在巨手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好像抽干了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而青蓮的力量也受到的牽制。

這股本源之力，也可為大地之力，屬于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力，那黑暗巨手是已經掌控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一擊之下，竟然打的青蓮節節敗退，知道最后，青蓮遁入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眼前的一幕幕非常清晰的出現在傅云眼前，窺探整個戰場，除了震驚，震驚，他完全不知所措。

“看清楚了么？那就是希望…”正在傅云心緒不寧之時，黑暗統帥的一句話將他喚醒。

希望么？

本源...規則....傅云好像明白了！

斗羅之黑刀 第八十八章:黑色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