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氣血先天,吾以殺意破萬法

本來，石應虎的武功是深深隱藏著的，雖然從來不怕對手知曉自己的武功，不怕對手研究自己的武功，但卻也沒有刻意顯露自身武功的必要性。

何況，當對手沖過重重骷髏海，身負重傷沖過變異召喚的圍攻來到自己近前之時，發現自己掏出的兩柄單手重兵器比對手手中的雙手戰錘還是要沉重時，那種驚駭與絕望的意態，也可以讓石應虎的某種惡趣味得到舒展，談不上刻意，卻也是生活的一種調劑。

瞬斬了艾豪森，石應虎收回暗金色的劍斧鉞，然而剛剛那一刻他體能爆發，帶來的恐怖震懾力卻依然讓女法師碧姬、槍斗者蘭博，德魯伊諾諾察等人顯得木木呆呆的。

剛剛這個男人，身軀膨脹，裸露出來的皮膚隱現暗金之色，整個人恍若是金銅鋼鐵鑄成的一般，氣血燃燒，點燃周身數處竅穴，而后爆發的刀光虹烈。

碧姬、蘭博等人這一刻終于明白哈洛加斯要塞的野蠻人為什么那么崇拜信任眼前這個男人了，并非是眼前這個男人德行有多么好，品格有多么高，或為東方部落的野蠻人做過多少事。

純粹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他所代表的暴力美學，實在太過符合野蠻人的審美觀了，那恍若戰斗精化凝聚的肌體，宛若野蠻人信仰的圖騰。

因為瞬殺艾豪森，石應虎在傳奇小隊中本就不低的聲望權威，又一次暴漲般提升，基本上到了說一不二的地步，接下來的幾天里，他們分散開來偵測野蠻人隊伍的行進。

刺客赫拉的隱匿能力，女法師碧姬的瞬移能力，德魯伊諾諾察的烏鴉召喚能力，這些能力在偵查的過程中都發揮著巨大的作用，而圣騎士瑞尼與槍斗者蘭博冷靜沉穩，兩人根據其它人偵測回來的情報甚至畫出地圖，一遍一遍推衍，反復得推敲計劃。

因為計劃可以反反復復的推敲，而一旦真正開始施行了，機會就只有一次！

“兩天之后，當隊伍經行到這里時，是我們最好的機會，那個時候我們分兩路出擊，至少可以帶兩千人返回哈洛加斯。”

“根據諾諾察的自然感知能力，兩天之后這里會有一場暴風雪，那個時候無論惡魔使用的是怎樣的通訊聯系手段都會受到影響，我們在這個時候出手，等到魔神軍大部隊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快要返回哈洛加斯了！”在經過反反復復得商量推敲之后，圣騎士瑞尼拿著一張羊皮地圖來到石應虎面前，這樣言說道。

對這份作戰計劃，圣騎士瑞尼非常有信心，確定已經是相對最完美的選擇了。

“……這份計劃，的確是做得完美無瑕，但略有一些保守了。不分成兩隊，分成三隊吧，我自己作一隊突擊一處駐軍點，這樣至少可以多帶八百人回去。”

“啊？可，可這樣我們就有不小的可能出現傷亡啊！”圣騎士瑞尼看著石應虎在地圖上的指劃，皺眉道。

這些傳奇獵魔人來這里是為了獲取利益的，可并不是真的來這里為東方野蠻人拼命的。

“若是真的讓地獄縫隙有了足夠大的缺口，過來一位魔王級的存在，你當我們就不會死人了嗎？這里是戰場，正在進行一場戰爭，給對手留有余地，就是在給自己創造困難。”石應虎深深注視圣騎士瑞尼一眼，他這樣言說道。

“這……好吧，如果您堅持的話。”

那一夜，在所有人都返回來之后，石應虎公布了作戰計劃，所有人分成兩隊是很穩妥的，即便作戰計劃出現意外，大家也都可以全身而退，能夠救回兩千名野蠻人，也稱得上是人類方面的大勝了。

然而石應虎堅持要求分成三隊，這樣如果作戰計劃順利的話，可以多救回八百多野蠻人，但各隊的戰力負荷也到極限了，一個不小心就會出現傷亡，并且缺乏應變彈性。

當然，為大家能夠心服口服，石應虎自己自成一隊，他的任務負荷卻是最沉重的。

女法師碧姬，女刺客赫拉，傳奇槍斗者蘭博一隊。

圣騎士瑞尼，德魯伊諾諾察，亞馬遜女戰士西迪安一隊。

大家在接下來的兩天當中，都修復自身狀態，估算著各種意外發生的可能，而那名死靈大師，他則陪著自己的魔寵，擦拭著自己的劍斧鉞，也不怎么說話，只是，他每天帶給眾人的壓力，卻一日更強過一日。

（我想我有一些理解了，丹道人仙境精氣狼煙的下一步，便是意念煉化拳意實質！）

（本來，正常的丹道人仙，是因為精神與肉身高度統一，才能達到拳意實質精氣狼煙的地步，但我兩世修行，因為都以純陽童子功奠基，基礎太厚實了，意志又太強橫，因此哪怕意識念頭是散的，也依然可以配合氣血達到精氣狼煙的地步，但也因此……我一直都沒有意識到，我的氣血系武功其實一直都缺乏拳意實質這一步，而這一步卻又是人仙修煉的極為關鍵一步。）

（真氣系煉大煉虛，氣血系煉小煉實……）平生種種，一一閃爍涌過心頭，在這兩天的時間里，石應虎不停得思索著，琢磨著，他心中的各種念頭不停的匯聚、糾纏，漸漸的，漸漸的，恍若星星之火，漸形成燎原之勢。

“我明白了，氣血系‘先天突破’的要義所在，雖然‘天人突破’的要義還無法完全洞悉清楚，但，也定然是同一個路數，同一個方向，我終于明白了。”石應虎本來就是武道大宗師，大高手，武神這一級數的人物，只不過他是真氣系武道的武神，對于氣血系武道，僅僅只是拿著一本秘籍皓首窮經，苦苦得參悟。

沒有文化背景，沒有相應的土壤，他原來的許多知識儲備，在氣血系武道方面，很多時候甚至不是助力而是阻礙，但當石應虎忘掉所有，甚至廢棄自己一身武功，重新修煉的時候，他終于慢慢明悟洞悉出了氣血系武道的真正奧義。

真氣系武道是講理的，氣血系武道很多層面上看，卻幾乎是不講理的。

真氣系武道的基礎是位面世界異變，質能轉化難度降低，一名足夠強大的真氣系武者，可以將一身實質化的真氣能量充分發揮，達到焚山裂岳，移山填海的地步。

要知道，一顆氫彈的消耗，也不過只是消耗了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質量，就能爆發出極為恐怖的破壞力。

若是一個人類可以通過自身能力做到百分之百的質能轉化（將物質轉化為能量），那么一拳爆星，這絕對沒有任何夸張的成分在里面。

地球的真氣系武道，甚至是有足夠的科學理論支撐支持的。在那樣的文化背景下，武者領悟真氣一點都不困難，就好像一個孩子從小學習母語一樣，很少很少有人會學不會。

而氣血系武道，就像一門外語，石應虎意外得到了一門火星語四級，他自己苦苦鉆研學習多年，在沒見過一個火星人的情況下達到了火星語四級的水準。

并且，氣血系武道并不涉及一切能量變化，完全就是在打磨修煉自己的肉身。

石應虎腦袋都快要想爆了，他都想不明白，光憑人類本身的肉體力量，不涉及外部能量吞噬補充，那氣血系武道怎么可能同真氣系武道相提并論，并駕齊驅？

今日，石應虎終于想明白了……如果是在氣血系武道的認知中，精神力是不是具有更高于時間、空間屬性的特性？

如果氣血系武道的入微入化，是充分利用這種特性的話，那么秘籍中描繪的：“拳意實質，橫渡虛空，超越無窮空間進行攻擊”、“身體每一竅穴皆可吸納虛空元氣”、“肉身成圣！”這些描述就立得住了。

對于氣血系武道世界的武者來說，像這種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根本就不需要領悟，天然如此，但對于石應虎來說，卻是需要長久的思考，偶然一瞬的頓悟才能把握的寶貴。

但是，思考的越痛苦，獲得的收益也就越大，對一件事的認知深度，往往也就越高。

一個人知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句名言，同一個人悟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句名言，這TM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前者什么都不是，后者則被稱之為一代文宗。

兩天之后，當石應虎提著刀走出山窟的時候，其它人還有些擔心一人成隊的隊長，然而女刺客赫拉卻一臉輕松，她這樣笑道：“大家放心吧，真正需要擔心的，其實是隊長要去對付的那些惡魔。”

觸目可見，一具具倒斃的野蠻人尸骸掩埋了地面，黑紅色的肉醬和殘肢混合在一起，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氣味。

一處小型駐兵點，十幾個身披皮甲，全身燒得焦黑的野蠻人殘缺不全地串在一根根木樁上面。

十幾口架在篝火上的粗糙石質大鍋，里面沸騰的不明液體冒著裊裊炊煙，其中還時不時得冒出一顆顆白森森的人頭骨，或者手骨、腳骨、肋骨、排骨一類東西。

在大鍋四周散落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不規則白色圓碗，但若仔細辨認，就會發現這些碗具全是用硬生生砍下的人類顱骨制成的，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以人骨制成的骨質餐具。

“你不可跳出來哦，你如果跳出來的話，你的孫子就會被我們吃掉，你那個可愛的小孫子細皮嫩肉的，我的那些下屬們，可是已經眼饞很久了，你不可以從鍋里跳出來哦！”

石頭據點內，一頭背生雙翼的地獄妖姬，正在輕笑，而在她的身旁，還站立著一頭同樣傳奇境界的墮落邪魔，這些時日以來，地獄對人間的侵蝕日復一日的強盛著，就好像小溪般的清流與江海般的濁流相接觸，清流凈化濁流？

怎么可能！

若是不迅速切分開，即便是再清澈的溪流都只會被污穢的濁流迅速污染。

伴隨著兩界連接的時日漸長，人間的大惡魔數量越來越多了，而這，會導致位面的進一步沉降。

“爺爺，爺爺，你跳出來啊，求求你跳出來啊！”在地獄妖姬的一側，一個骨瘦如柴的野蠻人孩子像條狗一樣被鎖鏈項圈綁著脖頸，他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但他此時此刻卻已經感受到了透入骨髓的恐懼，他知道一直像沉默的大山一樣照顧保護著自己的爺爺，就要離自己而去了。

“你答應我的……我在這鍋里，你放我孫子走！”

石頭大鍋當中，沸水人油翻騰，一個老邁的野蠻人全身皮膚赤紅甚至煮爛，他死死抓按著石鍋的兩側，一點點感受自己被煮熟，感受著那如墜地獄一般的痛苦。

“哈哈哈，真是個狠心的爺爺啊，這里是亞瑞特雪山，外面冰天雪地的，他一個小孩子在外面死定了，只要離開我的勢力范圍內，我保證他一瞬間就會被那些饑餓的惡魔……哦，不，也有可能被你那些饑餓的族人吃掉，莫不如在這里陪我玩，還可以多活兩天。”扯著鐵鏈，踩著不會反抗、或者說反抗起來也很好玩的小野蠻人，地獄妖姬愉悅得放聲狂笑。

“放他走……你答應我的……放他走……”那名老邁的野蠻人，又何嘗不清楚惡魔的話不能信，但他沒得選，他只能在石頭大鍋里煮了自己，然后把萬分之一的生存希望留給自己孫子。

（對不起，托爾，這是爺爺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然而，就在這位昔日強大的戰士，今日彌留之際的老人逐漸瀕臨死亡的時候。四面八方，傳來陣陣戰斗、咆哮、廝殺的聲音。

“外面是怎么回事？那些卑賤的野蠻人又開始反抗了？”既將享用美味可口的人肉羹，被外面的廝殺聲打擾了雅性的地獄妖姬很不高興，她側身問向一旁的仆魔。

地獄妖姬臉頰上的皮立了起來，那原本妖艷嬌美的容顏，變得極為可怖！

“不，并不是這樣，大人。是，是我們的外面出現了許多骷髏，應該是人類的死靈法師，可以召喚出那么多骷髏，應該是一個很強大的死靈法師。”站立在地獄妖姬左手邊的，是一名臉上僅僅只長了一只巨大眼睛與小嘴的仆魔，它身材矮小，地位不高，但那只眼睛里面卻明顯密布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隱隱有強大的魔能在閃爍。

“大人，我出去看一看吧？”這個時候，那名同樣是傳奇大惡魔階位的墮落邪魔這樣言道，它皮膚黑綠色，身材高大，背生雙翼并且背負著兩柄大劍，明顯是強悍的實戰型惡魔。

“沒必要的，魔夜，既然是死靈法師，哪怕是傳奇境界的人類死靈法師，他一時也攻不進來，外面的仆魔軍團足夠他殺上一陣子了。呵呵，難道他還能拋下自己的死靈軍團，一個人殺進來？”隨口說了一句俏皮話，地獄妖姬也非常得意于自己開玩笑的能力，快意得大笑了起來。

“我們完全可以先喝了肉羹，然后再玩樂一會，再出去殺人！”用妖媚的掃視一眼身旁的墮落邪魔，同時用自己的小腿輕踢對方粗壯如柱的大腿。

就在這個時候，地獄妖姬感覺到自己身旁的眼魔在不停得拉自己，居然很沒有眼色的破壞自己興致！

“干嘛！？”

終于地獄妖姬在眼魔的一次次拉扯之下，忍不住了，壓下欲火側頭問道，然而這一刻的眼魔卻根本就顧不上自己主人的憤怒與否了。

“大……大人，屋頂，屋頂上面！”

因為眼魔的提示，地獄妖姬與墮落邪魔齊齊的抬頭，它們看到，一片深紅血色如海似緩實際的落了下來。

那是一個身披骨甲，血經披風的男人，下落過程中石應虎單手虛按，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但那個石頭大鍋卻轟然破碎了，再下一刻，這名抽出兩柄暗金色猙獰巨刃的男人，落在了兩大傳奇大惡魔的面前。

六目相對，狂暴的殺機猶如星火點燃炸藥桶一般，轟然擴散開來。

（武道拳意，拳意實質……我上一世修煉出心學意境，唯我獨尊，這一世要純以心法加持氣血……操，到底怎樣才能加持到最極致啊！）雖然還加持不到最極致，但路徑清楚，已經想通了，這一刻石應虎依然可以令自身強大心神力量加持在氣血之力上。

刀光閃耀之間，在在場惡魔的眼睛中，居然可以清晰看到一顆純粹由暗金色刀光交織成型的骷髏頭，宛如惡鬼降臨人間。

驟然而落，丹罡爆發。

石應虎這一刀的精神，氣血、意勢，都已經匯聚到了相對巔峰境，劍斧鉞顫動之間，發出了慘烈的惡鳴聲。整個石頭房間之內，都充滿了一股兇狠，暴戾，猛烈，殘忍的氣息。

在這一刻，石應虎終于完全跳出了真氣系武學的藩籬心障，斬殺出了真正意義的武道拳意：兇、暴、怒、殺！

面對眼前那猶如洪流般涌來，鋪天蓋地一般的暗金色刀光，地獄妖姬與墮落邪魔均受震懾，心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對方是不是自己人，大家殺錯了？

這一方面是因為石應虎的武功刀意兇暴無比，處處都透露出一股最為暴虐殘忍惡毒的氣息，虛空當中，便恍若有一頭赤紅色勢要吞噬萬物的惡虎在嘶吼咆哮。

這種感覺，實在比惡魔還要惡魔，比深淵還要深淵，因此地獄妖姬與墮落邪魔一時間都對對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它們兩個都受到了武道拳意的威壓震懾，事實上，若真的是有其它傳奇大惡魔像石應虎這樣殺過來了，這兩個家伙的第一反應絕對是先打過一場再說其它，打不過，那當然是對方說了算，打得過的話，那么把對方剝皮抽筋直接吃掉也是正常的事。

然而在面對石應虎的時候，它們兩個的第一反應是別打，咱們一伙的，別打錯了。其實潛意識里，就是畏懼搏殺。

真氣系先天武者全力一擊，一身真氣能量澎湃打出，大海無量一般，物理殺傷破壞力最強，但必然要有一部分精神心力用來操控能量，用來集束打擊。

氣血系人仙武者全力一擊，一身氣血精神高度契合，物理殺傷破壞力遠不及真氣系先天武者，但每一縷勁力都高度凝聚，同時拳意實質，殺人先破膽，在心靈殺傷上遠遠要比真氣系先天武者強得多。

“啊！”

地獄妖姬的實力要比墮落邪魔更強，能力繁多，然而她不擅近戰，此時此刻心志被奪，又被石應虎重點打擊，振翼疾退的同時，不由得張嘴猛烈嘶吼，下一刻，一種浸透了痛苦與怨毒，仿佛來自地獄的最深處，可以貫穿大腦、崩潰肉體、吹熄靈魂的驚怖尖嚎擴散開來。

“女妖之嚎！”

“吼！”

然而下一刻，地獄妖姬的女妖之嚎便被一聲猛烈虎嘯般的聲音覆蓋過去了。

丹道人仙，怒吼破法。

任憑你邪法數千，道術萬變，我自一聲巨吼，全部破掉，如果說之前的精氣狼煙還僅僅只是干擾影響施法的話，這一刻，石應虎就已經掌握了人仙武者“破滅萬法”的要訣。

再強的道術魔法，都要以精神為基礎進來操控，我丹道人仙精神與氣血高度統一結合，在精神的精純度上，在你們任何法師、修者之上，怒吼一聲，震撼精神，動搖基礎，任何法術都要煙消云散。

身形疾退，但身軀卻依然受到一道道緊隨而至刀光的凌厲切割。

雖然從石應虎出現到拔刀狂戰，還不到五秒鐘，然而哪怕在墮落邪魔的牽制之下，地獄妖姬依然覺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就好像自己是一個在面對這樣可怕的攻擊一樣。

（……這是你無能，不要怪我啊！）這樣的念頭閃過，已然被刀光骷髏吞咬重傷的地獄妖姬猛得拽下脖頸上的白骨項鏈，而后將之握成粉碎。當她完成這個動作之后，那名正在揮舞雙劍全力營救地獄妖姬的大惡魔墮落邪魔，身軀猛得一僵，下一刻，它全身上下飽滿無比的肌肉迅速干枯萎縮，全身上下超過百分之八十幾的生命力都被掠走了。

反觀那地獄妖姬，她全身上下的刀傷瞬間恢復如初，甚至于妖媚的臉頰上紅暈閃爍，顯出極度的生命健旺。

“你……”

還不及這頭墮落邪魔言說什么，力量與速度驟降的它，便已然被石應虎一刀梟首斬飛了頭顱，只是哪怕頭顱飛舞在半空當中，它依然在怒罵：“賤貨、我看你怎么死……”

“我這就送她去陪你。”以左手脫手刀梟飛了墮落邪魔的頭顱，石應虎身形一彈，手中暗金豪芒突然爆射，其身形猶如沖天而起的流星般，勁沖向高飛而起的地獄妖姬。

（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至高的享受！）

“殺！”

“殺！”

“殺！”

“殺！”

刷，刷，刷，刷！

石應虎的武道拳意，不是保家衛國，不是守衛黎民，不是匡扶正義，不是證道超脫，就是最為純粹兇狂、暴虐、酷烈、不仁的純粹殺意。其它的美好感情，都可以在我不動武的時候享受體味，但當我的手掌握在武器上的那一刻，當我的身軀化為武器的那一刻：我就是惡魔，我就是毀滅，我就是你們的末日與死亡！

“吼！”

虛空當中，竭力高飛的地獄妖婦眼中，只見一頭赤紅色的巨虎向自己撲來，下一刻，暗金色的劍斧鉞貫穿其胸膛，石應虎手臂發力一掄，將其身軀炮彈一般猛烈砸擊在地面上。

“太弱了，根本就殺不痛快！”

落地之后，直接一腳踩爆那顆依然在肉泥間大笑的墮落邪魔之首，石應虎周身依然擴散著極為恐怖的殺機。

其實無論是地獄妖婦還是墮落邪魔，其實力都是不弱的，否則根本就不會被吸收進魔神軍。

然而石應虎以丹道人仙的能力收斂自身氣息，外以骷髏軍團沖擊，內部爆起暗殺。

最強的大惡魔地獄妖婦一個施法者被擁有強大破法能力的石應虎近了身，再加上墮落邪魔的兇悍劍技在石應虎面前完全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他們兩個這樣若是還能扛下來的話，那就真的不正常了。

然而石應虎現在于氣血系武道剛剛有所領悟，他實在是非常想要找足夠多足夠強的好好的打上一場，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狂熱的游戲玩家，抱著剛剛到手的最新款游戲機，卻被告知寒假馬上就要結束了一樣。

“呃，這位大人，這位大人，我知道哪里有足夠多的對手可以讓您戰個痛快！”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那個大眼怪又一次從角落里爬起并站了起來，它興高采烈得沖石應虎這樣言道。

“哦……”看著面前這個小矮子眼魔，石應虎臉色的笑容同對方臉上的笑容都漸漸變態。

下一刻，石應虎身形一閃飆過去，一腳將之踩倒。

“你當老子SB啊？想要借刀殺人干掉老子？老子得TM多蠢才會上你這種當啊？”

嗜武歸嗜武，好斗歸好斗，但這些情緒石應虎都能壓得下去，不過那個矮小的眼魔，石應虎卻并沒有殺掉，他在自己外面的死靈軍團消滅掉惡魔軍團之后，使用馬拉交給自己的古代傳送卷軸，給這里的野蠻人打開了回家的路。

將卷軸橫鋪在地面上，幽藍色的光門于虛空當中出現，在密密麻麻骷髏兵的維持下，一隊隊的野蠻人井然有序的走入空間門當中，有幾個往前面擠，破壞秩序的，當場就被白骨屠殺者給砍殺了。

“大人，謝謝您救下了我們這么多人的性命，奧古斯特還有小孫子托爾，在這里給您磕頭了。”那個被石應虎從石鍋里救下來的老者，拉著小托爾向石應虎行跪拜之禮，雖然他被石應虎攔住了，但四面八方正在排隊的野蠻人，其中許多人卻都在這一刻跪了下來。

雖然石應虎操控著大量的骷髏兵，雖然石應虎剛剛為了維持秩序斬殺了一些野蠻人，但絕大部分野蠻人對于眼前這個身披骨甲血袍的男人，卻一點的憤恨之意也無，依然視其為英雄。

暗黑世界，對于英雄并沒有那么崇高的道德水平要求，能夠帶領人類抗擊惡魔，能夠帶來勝利的，就是暗黑英雄，當然，大陸中部南部等等繁榮地區的人類可能不大認可這種樸素的觀念，但野蠻人認可。

攔下了老人奧古斯特與小托爾，但對于其它野蠻人的跪拜，石應虎卻并沒有再阻攔，自己救了他們的性命，受他們一拜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想了想，石應虎開啟了自身的祈禱光環能力，幽藍色的光環擴散開來，幾乎將上千人都籠罩了。

氣血系武道凝煉竅穴，與暗黑世界的圣騎士修煉法有著許多共通之處，但古往今來，恐怕沒有一位圣騎士可以憑借一人之力，同時為上千人祈禱療傷。

剛剛石應虎潛入駐兵點內，外面的戰斗是由鋼骨帶著自己的弟弟們進行的，雖然打得還算不錯，但從鋼骨到地獄三頭犬到白骨屠殺者再到莫里亞蒂都受傷不輕，惡魔軍團平均素質實在太高了，更兼兇暴嗜血，哪怕石應虎的變異召喚都擁有了威脅傳奇的能力，但在大軍團硬磕的情況下，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受傷。

地獄三頭犬湊上來委屈噠噠得用頭碰觸石應虎，莫里亞蒂則向主人展示著自己受的傷，其實，以它的恢復力，只要不是致命傷或者克制性傷害，任何傷都恢復得非常快。

（不知道另外兩隊怎么樣了，八百，五百，五百，還要再去兩處節點，才能把絕大部分人救走啊。）風雪當中，石應虎看著魚貫走入空間門的野蠻人們，這樣想。

光頭虎的超武末世 第七十章:氣血先天,吾以殺意破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