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相依為命

笑著詢問銀郎，九同和蘇燦：“你們三位是否愿意參加此次戰爭，磨礪己身。同時學院會給你們幾位有功之人一定的修為輔助。”

被問及的三人不約而同看向木子和晚兒，大有一副你做主的意思。

素英婆婆一大把年齡了，風燭殘年的身軀背后，誰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修行無歲月，一次長久的閉關枯坐往往百八十年彈指一揮間。

老人若是喜歡，隨時可以化作美麗少女模樣。保持蒼老體態不過是為了減緩生命力的流失。所以說呢，修行人的外貌很難判斷出實際年齡的。

單就素英婆婆的修為而言，沒個三五百年，平常修士很難企及到這樣的高度。時間代表著經驗，平庸的人在大量經驗的積累下，人情世故都可以無師自通。何況是素英婆婆，可以說是睫毛都是空的。

瞬間便明了三位少年的意思，肯定是以木子和晚兒唯首是瞻。

老婆婆家瞬間來了底氣：“掃地老人家已經出傳來木子的信息，待未蔚藍星全面完整復蘇時，應該可以尋到龍血草和海眼之淚。學院這邊會幫著尋找線索，小子這段時間可以安心在戰場砥礪自身。”

“木子去了戰場，晚兒小妮子想不讓去都難吧。”

少女嬌嗔：“婆婆，不帶這樣調侃晚兒的。”

老人哈哈大笑，笑容里充滿春光，皺紋似乎要被撫平。

晚兒忽然有點猶豫，開口說道：“婆婆，我這里還有些私事，要晚點在和您一起去戰場。”

素英婆婆沒有介意：“不打緊，不打緊，正好我們也要在這里等待禹城軍隊駐扎后才能離開，就是不知道我這老骨頭在這里是不是礙眼。”

晚兒連忙擺手：“婆婆您想多了，您稍等。”

少女神念一動，霍長林和霍明珠出現在眾人眼前。一高大漢子溫柔溺愛看著少女。很難想象粗礦男人也會有柔情一面。

少女肅穆冷清，別著頭不去睜眼瞧高大漢子。

雖然是截然相反的兩幅表情，眉眼間的相似確很難逃過修士的超絕眼力。各自有著自己的猜測和想法。

不等詢問霍長林開口：“這是我妹妹霍明珠，希望晚兒姑娘和木子兄弟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的妹妹。她對晚兒所犯的不敬，我愿一力承擔。”

漢子一邊彎腰作揖賠罪，一邊提心吊膽盯著晚兒和木子的表情變化。

霍明珠別著頭冷哼：“不用你充當好人。十幾年沒有看望過我一眼，現在倒是菩薩心腸了。你們都是一伙的，何必惺惺作態，有什么目的盡管說出來就是了。”

晚兒眉頭微皺：“霍大哥，我們可以不介意明珠姑娘的所作所為，不過她好像并不領情，”

霍長林十分尷尬滿臉通紅：“當中有些誤會，妹妹會想明白的。”

晚兒安慰道：“霍大哥放心吧，既然是您的妹妹，我們當然不會斤斤計較。現在就可以放明珠姑娘離開，一切由霍大哥做主。”

高大漢子心悅誠服謝過晚兒，轉過身對著肅穆冷清的少女柔聲道：“哥哥不是不想看你，是哥哥無能。沒有實力打不過永恒天國那幫混蛋，沒辦法去尋找妹妹。”

說話同時漢子在納戒中翻騰出一堆普通的小物件，和一套套嶄新的衣服，眼睛通紅：“當時你我二人相依為命，溫飽問題堪堪解決，沒有閑錢買玩具。妹妹要布偶，這是哥哥親手縫制的毛絨娃娃。雖然沒有雜貨店里面賣的可愛漂亮，當時妹妹一樣玩的很開心。”

“小女孩喜歡一些頭飾首飾。妹妹想要戒指，哥哥就用生鐵自己打磨了一個。記得妹妹可喜歡了，睡覺都不摘掉。妹妹長大了戒指沒長大，現在戴不上了。”

旁邊的霍明珠依舊扭著頭，肅穆冷清不言不語，偶爾飄閃的眼神出賣了少女的決絕。

高大漢子一件一件數落著小物件，一點一點回憶曾經的窮苦美好：”這是我為妹妹做的小書箱，妹妹要上學讀書，咱家沒錢上不起私塾。“

漢子另一只手比量一下腰間：“當時妹妹就這么高吧，每天早晨背著小書箱興高采烈蹦蹦跳跳出門。躲在私塾外面墻角聽里面的朗朗讀書，一躲就是一天，教書先生看著心疼，送了妹妹一本啟蒙學。“

“小丫頭高興壞了，視若珍寶形影不離。妹妹被人強行擄走后，這本啟蒙學就一直待在書箱底了。”

“這是小魚竿，妹妹想學哥哥釣魚，大魚竿拿不動，我就做了一個小巧版的。你我二人在河邊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夕陽西下天色晚，我們拎著一天的收成回家享受鮮美的魚肉。”

“妹妹被擄走后，我沒有能力前去探望，每天就看著這些小物件，想著妹妹的點點滴滴。后來哥哥有出息了，當上了皇宮的侍衛，賺錢不多確夠你我花銷，這是第一次領餉銀給妹妹買的花裙子。”

“這是當侍衛后，第一次過年給妹妹買的新棉襖。苦命的女娃，只享受了一次過年穿新棉襖的喜悅，便與哥哥分開，一晃十多年過去了。”

“可是我沒有買夠。每年過年，都參照別家相仿女子的身材，給妹妹準備過年的新棉襖。你看看整整十幾件嶄新的棉襖，還一次沒上身呢。”

霍明珠除了眼睛閃爍外，看不出其他表情，內心想法無人得知。一旁觀看的少女晚兒和蘇燦，確是越聽越不是滋味。特別是晚兒心有感觸，情不自禁握住了木子的手掌。兩位少女更是哭得稀里嘩啦一塌糊涂。

霍長林的回憶太多了，一直不停的說著，從和少女相依為命說道少女被擄走后。自己如何尋找，如何一次次被打的鼻青臉腫以及每逢佳節的獨自思念。

霍明珠終于聽得不耐煩，捂住耳朵抽泣著尖銳吶喊：”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哭喊著騰空躍起向著遠處飛走。

霍長林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苦澀的看著消失在天際的少女身影。

晚兒已經答應霍長林全權處理此事，高大漢子沒阻攔少女離開，其他人自然不會進行阻攔。

少年木子沖著遠方提醒：“回去自己圓謊為什么消失，千萬不要提及見到了霍長林。”

晚兒輕聲安慰：“霍大哥放心吧，明珠姑娘不會說出見到您的，看面相就知道明珠姑娘是聰明人，不會將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蘇燦則提醒：“霍大哥應該繼續躲在玄墟當中，避免被永恒天國的人發現，不然會真的害了明珠姑娘。”

高大漢子明白其中道理，又看了一眼少女消失的方向，黯然回首對眾人道：“謝謝你們能夠放過小妹，大恩不言謝他日定當回報。我現在就躲進玄墟當中，晚兒姑娘多有叨擾了。”

少女很是客氣：“霍大哥說的哪里話。”

修士戰場幾乎沒什么伏擊、空城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等花花樣兒。強大的神念一掃過后，一切盡在掌握中。

修士戰場有修士戰場的規矩，千萬年來相互廝殺中默認的規矩。相同境界之間廝殺各憑本事，可以人多欺負人少，也是本事的一種。也可以利用秘寶法器。自己的資源也算自己的本領。相同境界中也可以刺殺、暗殺等，只要能打贏對方，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高境界沒有正當理由無故虐殺低境界被嚴厲禁止。所有修士也都默認這條潛規則。

無門無派的散修可以不理會這條潛規則，不過他們要有能力承受被殺者身后勢力長輩的無休止追殺。

宗門大佬家族長輩則輕易不敢越這條紅線半步。試想哪位太陰境界的大能一時興起，跑到元種入微境界的戰場殺個痛快。

殺個雞飛狗跳全軍覆沒的。大佬本人有能力逃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試聞他自己宗門的小輩有如何躲避對手的報復。

你既然可以以大欺小濫殺無辜。被殺者身后的勢力肯定不會做事不理。一群老頭子老怪物堵著逃跑修士的家族或宗門外，也不管大小見一個殺一個，豈不是間接斷了一個家族或者宗門的傳承。

戰場對壘兩軍廝殺，以大欺小是最大的禁忌。蔚藍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事情。惹來的結果是除卻當事人外，不相干的老怪物也紛紛出手。導致犯禁忌的宗門被滅。幾次過后再無人敢亂來。

不相干的人出手都是出于私心，這種想象不制止，說不定哪天就輪到自家頭上遭殃。

當然這個規則只限制于修士勢力扶持的凡俗戰場上廝殺，不涉及大修士宗門勢力之間的恩怨。畢竟修士勢力之間不會為了所扶持的平民勢力積怨到你死我活。

修士勢力之間的恩怨。動輒就是你死我活滅門斷傳承的恩怨，就沒這些顧慮了。殺紅眼了哪有心情管對方是什么境界。殺一個不賠本，殺倆賺一個就是了。

木子晚兒等幾人，在素英婆婆的推薦下，被順利安排到清風帝國馭空境界的戰場連營。

素英婆婆大帳，外面看著和普通帳篷沒啥區別，走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帳篷更像是一個芥子納須彌的寶物，就像納戒一樣可容納廣闊天地。

不過這個帳篷要比納戒高大上太多了，里面整整容納力一座靈氣充裕的山峰。靈氣濃郁的顯化出形態，藹藹霧氣潔白輕盈，飄蕩在山林大地間，仙境一般極為秀美。

山林間居然建有一處豪宅，此處建筑與素英婆婆一身素衣，風燭老人的打扮完全不搭邊。

里面以粉色為主色格調，裝飾著各式精美飾品。特別是一處粉紅色書架上面，書籍沒幾本，卻擺放著各式各樣璀璨奪目的首飾。

任何一件首飾都泛著盈盈光輝，一看就不是凡物。天地難尋的極品材料外，還隱隱有元力波動。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攻伐或者防御的秘寶，疑惑有助于修行的奇異物品。

更讓人驚呆的是，這些首飾充滿著少女的青春氣息。老女人也好小人也罷，也許是女人都有一顆少女心吧。

沒有急于前往馭空境界連營，先是安排了一桌子美食佳釀。還有各種甘甜靈果，犒勞一下有功的少年們。

為了親近，沒有選擇單獨座椅分開吃客，而是擺放一張圓桌，大家環桌而坐。

圓桌不分主次位置，素英婆婆理所當然坐北朝南，坐落在主位方向。木子晚兒左右居下。在后面是二白，銀郎，蘇燦，九同。

素英婆婆一再叮囑：“馭空境界的管事人，是陰家太陰境界的強者陰智若。木子曾和陰家有積怨。陰智若明面上不敢做什么，暗地里沒準會搞些小動作，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有生命危險，盡可以來她這里求援。一切事宜安全第一。”

經歷了父母的變故，木子的少年意氣風發收斂了很多，也不在像以前一樣見吃如命狼吞虎咽。現在沉穩了許多成熟了許多。

細細品味了一口難得的佳釀后，將在秘靈境中聽到的陰守城和亞瑟尓博格的對話，原原本本講述給婆婆聽了一遍。

素英婆婆沒有絲毫驚訝，點點頭喃喃道：“果然如此。”

木子了然：“原來婆婆早就對陰家有所猜疑。”

素英婆婆冷笑了一下：“陰家，永恒天國，亞瑟尓家族，他們三方勢力聯合起來，也沒有和清風學院叫板的資格。“

“這次他們貿然發動戰爭，恐怕事情沒這么簡單，背后應該還有些其他勢力，算算時間，應該快浮出水面了。”

晚兒小嘴張成o型，半天說不出話。

銀郎大世家出身，見過大風大浪，并不太在意，胸中確有奔騰的戰意火焰在燃燒。

蘇燦依舊天不怕地不怕，擼著袖子就要出去干架。大概是佳釀勁道太大，有些迷迷糊糊，忘記了自己身在大帳內正在享受美食。

九同永遠是不到生死關頭不展現壯志凌云。平常時膽小的毛病是改不了了。聽聞還有其他勢力后，唉聲怨氣：“又要拼命了。”

木子則握緊拳頭，咬牙啟齒恨恨道：“永恒天國，不死不休。”

這是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老人的爽朗笑音：“哇哈哈，聞到美酒的味道了，素英不地道，喝酒吃肉不喊老頭子。”

素英婆婆沒好氣：“老就來了嚷嚷啥，又不是不讓你進來吃喝。”

隨著聲音進來一位和素英婆婆看似年齡差不多的老人，一身文官服飾使老人顯得有幾分英氣。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和年輕壯士有得一拼。細感知下此人沒有任何元力波動。

少年們紛紛起身表示尊敬，沒有元力波動才可怕，有的話至少能大致觀察出修為境界，沒有絲毫波動就難說了。要么真的不懂修行，要么就和素英婆婆一般高深莫測。

既然和素英婆婆平輩視，沒人會認為這個老人是凡俗之輩。

美麗新界 第二百二十三章 相依為命